《寒风》祎逸

7、寒风 第六章（修改版）

　　季惜然是被饿醒的。他昨晚和夕雅吃饭，基本都在聊天，就没怎么吃，后来去喝酒，醉酒后又在酒吧里肆意的舞动了一番。肚子自然不满了。
　　有些郁闷的揉揉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实在是难受了，季惜然才不情不愿的睁开双眼。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吹进来的风扬起水蓝色的窗帘，季惜然呆愣的看了半晌窗帘，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卧室。
　　客厅里传来一阵响动，季惜然赤着脚下地，打开房门，一阵饭香味便飘了过来，他的肚子更饿了。

　　到了客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季寒风的家里。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季惜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我昨晚……”
　　“先去洗漱一下，然后来吃早饭。”打断季惜然的话，季寒风把一碟小菜放在餐桌上，“浴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
　　“啊，哦。”季惜然答应一声进了浴室，脑子里却乱哄哄的，先是和夕雅的见面，然后自己去喝闷酒，再然后，然后怎么了？

　　“你昨晚喝的酒太多，胃应该不太舒服，所以我煮了些粥，两碟清淡的小菜。趁热吃吧。”季寒风边说边把碗筷递给已经坐在餐桌旁的季惜然。
　　“嗯，谢谢。”接过碗筷，季惜然心里暖暖的。其实起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自己穿着应该是季寒风的蓝白色方格睡衣，身体有种睡得很舒适的懒洋洋感，闻不到一点酒味，可见有人细心的打理过自己。从18岁出国到现在，无论他多狼狈，多难受，从不曾被人如此细心的照顾。即使那时和夕雅交往、同居，夕雅也不过是把喝醉的他扔进沙发，不然他满身的酒味会熏到她。然后就等着醒来后自己打理乱糟糟的一切。

　　“怎么？不喜欢中式的早餐么？”季寒风看着季惜然拿着碗筷发呆，以为他吃不惯。
　　“不，不是。”从思绪里回到现实，季惜然笑了笑，“只是好久没有吃过早餐了。”
　　季寒风皱了皱眉，“早上不吃东西？”
　　“呵呵，一般都是到公司后CC会替我买便当过去。不过大多时候太忙，就会忘记吃。”解释着，季惜然已经吃了几口小菜，“嗯，嗯，很好吃呐。”
　　“慢点吃。”看看正在狼吞虎咽的季惜然，季寒风轻叹了口气，“每天先来我这里吃些早餐，然后再去上班。”
　　“嗯。”习惯性的应了一声，季惜然猛然抬头，“什么？”
　　“快吃饭，上班要迟到了。”瞥了一眼季惜然，季寒风低头吃饭。没有理会那个已经忘了吃饭，只知道傻笑的季惜然。

　　“我昨晚……”犹豫着，季惜然总觉得自己喝醉酒后说了一些很重要的话。
　　转头看看开车的人，显然他有些紧张。季寒风有些好笑的说，“没什么，给你洗完澡，你就乖乖睡了。”
　　“什么？”季惜然的喊声伴随着急刹车声。
　　后面的车按着喇叭，一些司机的怒骂声换回了季惜然的神志，赶紧踩油门向公司冲去。

　　被季惜然的神态和动作逗得轻笑一声，“放心，我没有乘机占你便宜。”
　　先是被季寒风的笑声吸引了视线，季惜然肯定这是认识季寒风近一个月来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然后就被他后半句话吓到了。“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季惜然越来越红的脸，季寒风忽然觉得在自己面前的季惜然，和那个在公司里凌厉严肃的季惜然不是同一个人。

　　“昨天下午，胡忠找过我。”快要到公司的时候，季寒风突然冒出一句话，人却始终看着车窗外。
　　“嗯，我知道。”皱了皱眉，季惜然应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相信你。”
　　季惜然誓言般的一句话，狠狠敲在了季寒风心上，依旧没有转头去看季惜然，只是有些自嘲的扬起一个微笑，相信么？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专心开车的季惜然，没有注意到季寒风那个笑容，和那一瞬黯淡下来的目光。

　　季寒风刚进办公室，甄选演员的那位负责人就跟了进来。
　　“如果是谈女主角的事情，请您不必说什么了。”抬手制止那位负责人说话，“如果是那位坐在接待室的袁夕雅小姐的话，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最后，请您尊重我本人，以及我工作的规矩。”
　　“你……”被堵的哑口无言，气愤的指了指季寒风，那位负责人甩门而出。

　　季寒风从早上忙到中午，和助理敲定‘寻爱’拍摄方案的各个细节，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早过了下班时间。让助理去吃午饭，季寒风则埋头继续工作。
　　接到周诚志的电话时，他正在考虑男女主角的问题。听到周诚志的声音时，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虽然是预料中的邀约，但还是让他有些头疼。把约定时间定在晚上8点，季寒风放下电话。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的。

　　下午刚上班，季寒风和助理才把要讨论的文件打开，门外秘书有些无奈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小姐，您不能进去。真的不能进去。小姐？……”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季寒风就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被打开。抬起头，季寒风看着门口带着歉意的秘书和她身边站着的一位女士，清秀、漂亮的容貌，及腰的卷发，桑蚕丝质地的白色长款上衣，下身是一款修身的夕阳红长裤，身上简单的戴了些饰品。整个人看起来张扬而清爽。

　　季寒风对闯进来的夕雅做出个请坐的手势，然后示意秘书拿饮品进来。
　　“不必了。”带着怒气的夕雅直直看着季寒风。
　　季寒风轻笑了一下，示意秘书出去工作。就在这时，季惜然也冲了进来。

　　“夕雅，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带着歉意看了一眼季寒风，季惜然上前拉起夕雅，便要往外走。
　　“放开。”夕雅边说边甩开季惜然的手。一旁的秘书，和季寒风的助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莫名的看着办公室内有些不快的三人。办公室没有关上的门外，探头探脑的一堆人。

　　“袁夕雅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依旧礼貌而淡然，季寒风站起身。
　　“什么事？哼，你应该很清楚吧。”袁夕雅气势汹汹的走近季寒风的办公桌。

　　“夕雅。”季寒风还没有说话，季惜然已经再次抓住袁夕雅的胳膊，想要带走她。
　　“季惜然，你放手。我一定要讨个说法。”再次把季惜然推开，袁夕雅本来很好看的发型，变得有些凌乱。
　　“说法？什么说法？”看了看季惜然，季寒风突然有了看戏的恶劣想法，微笑着问。

　　季惜然无奈的站在袁夕雅身旁，求救般的眼神看着季寒风。

　　“呵，什么说法？你不就一个刚毕业的博士么，以为坐上四季风的广告设计总监就了不起了？你凭什么否定四季风人事部甄选的演员？就算你要自己选择演员，你又凭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认为我不能胜任？”袁夕雅说的激动，一付盛气凌人的样子，根本没注意自己的声音大的能让办公室外的所有职员都听得清楚，而她也已经成为人们谈笑的主角。

　　季惜然小小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坐在办公桌旁接待客人的沙发里，转头看着窗外。

　　“当然，我没有什么了不起。”季寒风重新坐回办公椅，语气平静的好像刚才袁夕雅在痛斥的人不是自己，“袁小姐，首先，我没必要向您解释为什么我有权利否定人事部对演员的选择。其次，对您近年来的表现，我很清楚，您是位出色的模特，香奈儿亚洲区的时装发布都会邀请您参加。最后，我自己的广告，我自然很清楚需要的角色该是什么样的。”看了看袁夕雅由红至白的脸色，季寒风继续说：“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你……”袁夕雅指着季寒风的手抖了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来，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季惜然，怒道：“季惜然，这就是你请的好设计！”

　　看着又急匆匆冲出去的袁夕雅，季惜然无奈的叹口气，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