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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司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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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尾巴公鸡从吴慕言的储物袋跳了出来,在房间里扑棱着翅膀,引颈长鸣:“喔喔喔!喔喔喔!”
吴慕言习惯性在黑暗中翻了个身,弹指点亮烛火。
昏黄的烛光中,沈清也翻身坐了起来,脸色极难看的看着那只大摇大摆昂首阔步的大公鸡皱眉。
“喔喔喔!喔喔喔!”
“别、别叫了。”吴慕言弯腰擒住那只大公鸡丢到门外,赔笑,“它是我在村里买的,本来要杀了吃的……但它报时极准,这两月就留了下来。”
沈清昨日衣服都没换,一夜都睡死了。此时一双长腿支在床前,冷声道:“我不喜欢活物在房间。”
“那……门口呢?”
“聒噪!且有遗秽。”
“喔喔喔!喔喔喔!”门口的大公鸡还在兴奋的高歌,全然不知自己的性命正悬在两位修士的只言片语间。
“嗯,我看天清山山头挺多,到时将它放归山林,沾些山中的清灵之气也好。”初上山,吴慕言不好放肆在这架锅炖鸡。
沈清没说话。
二人洗漱完毕,有叩门声起,是昨日那位短须背着大剑的大师兄:“可都起了?”
“起了。”吴慕言开门。
“走吧,我带你们去书阁。”
“不用向师父请安?”吴慕言试问。
“不用,师父今日不在,他平日很忙。”庞双略转对沈清道,“这是师父让我转给你的药,你怎么样了?”
“已好多了。”沈清唇色红的有些鲜艳。
“那就好,这是根据你们各自修为,我领出来的法书,你们且看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
“是!”
“走吧。”
几人行至路口,路边站着一名少年,是唐武。唐武在浓郁的晨雾中见到庞双辂,小跑着过来:“师兄。”
“这位是唐武。也是昨天上山的。今年十七。”庞双辂对唐武说,“这是吴慕言和沈清。”
“见过两位师兄。”少年恭敬行礼。
“咳咳!”沈清突然咳了两声。
“这位师兄怎么了?”唐武睁着大眼打量沈清。
沈清昨天还是不咳的,吃了药后,药性在发挥作用。只是看起来比昨日严重了一些。
“没事。走吧。”庞双辂领路。
几人去了邻峰:绿水环绕的青峰中,一道瀑布在山顶倾泻而下。云雾缭绕间,一座占了大半座山峰大的紫粉色晶石阁楼巍然矗立,上书“物华天宝”四个鎏金大字。
这阁楼被人设了隐藏阵,若非近前,绝难发现此楼踪迹。
穿过白莲盛放的平桥,阁中空荡荡无有一人。
“这两臭小子又去哪了!”庞双辂骂完,交待几人,“此书阁暂由你们打理,此阁共有七十二层,你们辖内是五十二层。五十三层以上我们叫二楼,是山中要书,你们不可随意进入,里面有一位名唤清歌的师兄常驻在此,他喜静,平日无事莫要打扰他。其它书册任由山中人借阅。具体怎么操作等那两弟子回来,自会教你们。”
“尊命。”吴慕言、唐武再应。
“慕言,这里就你修为最高,我跟师父请示了,就由你带头打理此处。”
“师兄,我初来乍到,原有的师兄弟比我熟悉阁中事,不如还由他们掌事。”吴慕言。
“这里当事的弟子不过十二、三岁,丢三落四的,还得你来管。喏,就他俩。”
庞双辂话音方落,平桥外有两个小弟子正回来。
“见过师兄!”两名小弟子向宠双辂作揖。
“我说过什么?一人外出,阁中必须留守一人。你们怎么回事!”庞双辂责问。
“师兄,今日书册太多,有些混乱。仓库的吴管事非要我们俩一起去……清点了半日。”
“书径山也缺人啊!他们怎么不送过来?再有下次,你们就不用干了,去食堂洗菜去!”
“是。”两弟子大声不敢喘着。
“这位是吴慕言、沈清、唐武。是你们新来的师兄。日后此处由你们吴师兄领事。”
“见过吴师兄。”未脱稚气的小弟子向吴慕言作揖。
“不必多礼。”
“慕言,这位是许智,小一点的是许敏。”庞双辂介绍。
“是。”吴慕言。
“我还有事要办,就带你们到这。我先走了。”
“恭送师兄。”吴慕言带头送请,唐武、沈清在后跟随作揖。
庞双辂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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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领的书呢?”
“在这。”唐武取出一个开放的储物袋。
吴慕言拂了一袖,书册如雪花般从储物袋飞入阁内,在空中飞旋着待命。
“这书灵怎么用?”吴慕言虚心求教。
“我来跟您说,师兄这边请。”许智众人到一金色书本前教吴慕言等人使用书灵。
“许智,你们是从小在天清山长大的?”吴慕言盘坐在案边,随手从空中取来一书,扫了几眼内容,熟练地用书灵归类。
“我们是普措国的孩子,三岁那年干旱逃荒,父母饿死在了路上,是路过的葛师兄救了我们。葛师兄本来想给一些银钱,安顿我们去别的人家。后来看我们有修术的潜质,就带了我们回山。”
“你们是亲兄弟?”虽然同姓,吴慕言觉着他们长得不像。
“不是,我们是同一天被捡回来的。许敏他那时连话都不会说,不知道名字,就跟着我姓了。”
“你们说的那位葛师兄是在哪司职?”
许智神色暗了下来:“他……原来就在这书阁,去年出山外事的时候,出了意外就陨落了。”
“啊,抱歉。”吴慕言。
“无事。”
“你们从小就在天清山长大,那你们修为不是很高?”一旁用灵力控着鸡毛掸子打扫的唐武问。
许智挠着头尴尬道:“我们虽有灵根,但是资质不好。现在还在炼气五层。”
“我在练气九层。比你们只好一些。”唐武。
“唐师兄是从哪来的?”一旁烹茶的许敏端了杯茶给吴慕言和临荷窗看书的沈清,又端了一杯给唐武,“师兄喝茶。”
唐武接过茶,吹了吹:“我?我风宣国永安村的。我师父不要我了,便让我来天清山拜师来了。”
“为什么不要你了?”许敏瞪着溜圆的眼睛问。
“谁知道!他其实也是不情愿收我做徒弟的。”
“啊?为什么?”许敏。
“我家开酒铺的。我七岁那年,我师父就来了我们镇上。他爱喝酒,日日在我家吃酒,说我家的酒有竹香,很特别,很好喝。后来他没钱了,就赊酒吃。我父亲看他是修仙的,起初就赊了,谁知他一赊就是三年,我父亲讨钱讨不到,就说要去镇上仙府告他。然后他就说收我做徒弟抵债。”
“他教了你多久?”
“七年吧。其实是两年。前两年他还守着我,后来的五年他就经常出去云游,一年就回来三两天。前年捎了封信回来,说要远游了。让我自己去天清山拜师。”
“那你怎么今年才来。”许智亦问。
“我起初不情愿,就在家待了两年,今年才想通了,就来了。”
“前辈名号是什么?”吴慕言有些好奇:七年能把一个人带入炼气九层,这人不简单。
“平日他都是让我喊他酒仙。有次好像说他叫顾旸,他说他化名太多了。”
吴慕言没听过这名字。
“唐师兄,你们从山外来。可有什么新闻?”许敏缠了过来。
“我家就是个小村镇,新闻少的很,来时只听说村里哪个小寡妇总偷偷跟人私会,本来想跟着其它兄弟去蹲守的,谁知道就来消息说天清山要收徒了,我家里人就催着我第二日出发了。”
“啊?”许智小脸一红。
“你没出过山?”唐武问。
“就出去过三次。等再过几年,我就能多出去几趟了。”许智。
“山上可有什么新闻?”吴慕言随意一问。
“还真有。”许智压低声音道,“最近,仓库的管事说,听说有个大人物陨落了。四大仙派的掌门、长老齐聚天清山商量来着。”
“什么人死了?”
“说是一个叫什么申灞的,我们以前也没听过。”
“申灞?”吴慕言挑眉,“他是散修。其修为已经到了化神。平日听说素为狂傲、脾气不太好……”
“师兄你见过?”
“没见过,我也是听说。怎么死的?”
“不知道,庞师兄说是有人捡到了他的断剑。反正就是没了。”
“山上还有什么其它趣事?”吴慕言又问。
“最近山中有论剑比武,分练气比武台、筑基比武台、金丹比武台。奖赏补气丹和冲灵丹。”
“喔?这个好!”吴慕言笑了,来了劲。
“师兄,您、您要去比试?”许智。
“冲灵丹,好东西,可以试试。”
“山中金丹师兄可多了,差不多四五百人,很难赢的!”
“我这不是试试,看看我的水平在山中如何。沈清,你去吗?”
许久不曾说话的沈清不感兴趣道:“不去。”
“那我去凑个热闹。”吴慕言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山中是不是种有梨花?”
“有啊,百花峰就有,在天清峰方向,快到平波桥的地方就是百花峰。那里种的花,种类特别多!”许敏答的飞快。
“喔?我去看看!”
“现在?”许敏有些吃惊。
“现在!”吴慕言心情颇好地从榻上站了起来。
“我带师兄去吧。”许敏道。
“不用!我有山中地图,我去熟悉熟悉山路。”吴慕言话音刚落,人已飘然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