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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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城站在十字路口发了一分多钟的呆，最后转向了自己的右手方，绿灯亮了之后，他就双手插着口袋过了马路。到了马路对面之后，他没有踌躇，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家理发店。
理发店的老板是个杀马特，审美十分奇葩，如果仔细看他的脸，倒还算是清秀，可惜老板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爆炸头，还被刘海遮住了大半边脸，那点微不足道的清秀就被他自己深深的埋葬了。
姜南城看都不看老板，就大马金刀的在最中间的一个椅子上坐下，像是嗓子有点不舒服，他不受控制的重重的咳了一声，缓过来之后他看着镜子，丝毫不见外的对身后的杀马特说:“坤哥，染发，你这有充电器么，手机没电关机了。”
“不敢当不敢当，充电器这儿有，”杀马特从抽屉里拿出充电器:“我帮你插上吧。”
姜南城接过:“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姜神今天要染什么颜色？”杀马特笑着问道。
“你怎么也这么叫我？”姜南城似乎对‘姜神’这个称呼有点像无语，皱了下眉，而后把椅子转了半圈，抬眼去打量杀马特。
杀马特被看的有点不自在，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而后姜南城把椅子转了回去，轻笑了声:“喜欢人姑娘就去追，怎么还学起人说话了。”
杀马特挠了挠自己的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真忘记是谁说的了，就随口说了出来。”
姜南城:“上个月二号，理发店正北方向三米左右。学妹跟我打招呼的时候，你像做贼一样侧着身子挨墙上，让墙挡着你，时不时伸出头往我们这里瞄两眼，”他反问:“坤哥，你总不至于在看我吧？”
接着补充一句:“黑的。”
每句话都击中了杀马特，他不知如何作答，顿时有些懵，为了掩饰尴尬，他走到旁边的小隔间里，一边准备染发的工具边问道:“怎么突然想染黑的了。”
“要去中学代一段时间的课。”姜南城说。他要去的还是重点中学，不染回黑的大概连校门都进不了。
“南哥你不是要考研么，”杀马特换了对姜南城的称呼，“怎么还有时间去替中学老师代课？”
姜南城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捉鬼。”
杀马特便闭嘴不再问了。
杀马特大名李坤，跟姜南城是相识多年的好哥们。他比姜南城大三岁，不过他个子和长相都很显小，矮姜南城一个头，还长了张娃娃脸，看上去比姜南城年纪还小。
早在六年以前，李坤还是十六中的学生时候，跟着十六中的大混混，人称“胖哥”的吕康去“教训”姜南城，那会儿他跟还在读初三的姜南城站在一起，倒像是一个初一的小学弟。
经过多年的接触，李坤知道姜南城的身份特殊，也知道他从好多年前开始就经常去接触一些恐怖的事物。姜南城虽然不避讳李坤，但一直也不愿意多说，只停留在让李坤知晓自己在做什么的程度。
染完发后，姜南城就背起他的黑包走了，刚走到门口，李坤就叫住了他:“等等，南哥。”
姜南城停住脚步:“怎么了？”
李坤说:“没事。我就是想叫你走慢点……路上车多。”话虽这么说，却没来得及收回自己落在姜南城背包上的目光。
姜南城的包是被他单肩背着的，李坤盯着的是对着姜南城背的那一面。姜南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知道李坤在看什么后就移开了目光，然后说:“我知道，走了，不用再提醒我了。”
李坤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别问太多”。
李坤之所以惊讶到不小心叫了姜南城，是因为姜南城包中央出现了一个很大很奇怪的红色字符。李坤记得很久以前姜南城有说过，他书包肩带上的那个字符是用他的血“养”出来的符咒，当时在场的其他小混混都当姜南城是开玩笑，事实上也不怪他们，因为姜南城当时的口气实在是像在……说书。
但李坤偏偏信了，就像他相信姜南城去代课真的是为了捉鬼一样。也没办法，李坤是被他奶奶带大的，她奶奶是个忠实的“有鬼论者”，耳濡目染之下，李坤就十分容易相信这些鬼怪之说。而且也正因为他挺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所以他有点怕姜南城。姜南城不少时候给李坤的感觉，用他奶奶的话说就是“鬼里鬼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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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城顶着“袁平”的身份将近一个月，跟沈年分别后，一路上都在想着沈年什么时候能识破他的身份，并且思考着沈年这种体质的人究竟还有什么特殊能力的问题，走到十字路口才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
在理发店冲了会儿电，把手机开了机后，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十七个未接来电显示在屏幕上，其中有三个是余萱打的，剩下的都是沈年打来的。姜南城先给沈年打了电话，没人接，又去打余萱的电话，仍旧没人接？不过他没像沈年那样打不通接着打，毕竟反正都是跟自己关系不大的事，他姜南城不过是个热心群众罢了。不急。
离去十中代课日子大概还有一个星期，姜南城估摸着这次的事肯定要比沈年这事花费的时间长，于是他决定回去看看他的师父“袁平”，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好吃懒做还特爱睡觉的小师弟把这个半身不遂的老人家照顾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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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比云薇薇他们先到警察局，她没能见到肖以泽，也没有警察愿意跟他透露肖以泽这件事的具体情况，说受害者家属要求，恳求他们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暂时不要对外界透露相关消息。沈年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但也不想待在这种地方，于是她去了门口等她爸妈。
进来的时候沈年太着急，没注意门口的情况，这会儿她才发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不知道在这儿待多久了，那个人是余萱。
余萱的头发很长，她低着头，长发就垂下来，碰到了她的膝盖，也完全遮住了她的脸。沈年能认出她是因为恰巧看到了余萱的手，缺失了两根小拇指的手搭在腿上，余萱的样子像是很受伤。
沈年向她走近，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余萱。”
沈年想着的是余萱没听到就算了，自己就在旁边站着不打扰她。她与余萱出事前的最后一次交流，是她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争吵，是不欢而散。再见面，如果她真的已经清醒了，沈年也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想到的是沈年的话音刚落，余萱猛然抬头，又突然站了起来。沈年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抓着余萱的手腕。
余萱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还有些发肿，应该是哭了很久，模样像个疯子。但沈年知道她已经彻底清醒了。
右手的巴掌没有落在沈年脸上，余萱带着还在流的眼泪冷笑了声:“还是那么能装，都以为你多柔弱多大方呢，你们把我害成这样，我连个巴掌都不能扇么？”
“真的是阿……肖以泽么？”沈年喃喃道。
右边的脸颊传来剧痛，余萱右手被抓，就突然用空着的左手给了沈年一巴掌。这一巴掌让沈年猝不及防，抓着余萱的手松了，又向后踉跄了几步。
“明知故问有意思么？”余萱朝她吼出了声:“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还假惺惺地答应帮我追他，结果呢，结果是你俩演的一场戏，我到底欠了你们什么，肖以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余萱泣不成声，她蹲了下来，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边哭边骂边喃喃自语。
沈年靠在门边没有说话，她很难受，脸是疼的，但心里更是堵得慌。
这时，余萱的妈妈跑了进来，她看都没看沈年一眼，把余萱扶回了椅子上:“不哭了，事情都能查清楚的，也别跟别人说有的没的，这样对你不好。”
“有什么不能说的，”余萱推开她妈放在她背上安抚她的手，她摊开自己的一双手，语气里既有怒意又饱含悲痛:“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是个人都能看到的，还有比这个更难受更让我丢人的吗？你说啊，还有吗？”
云薇薇一进门就看到沈年红着的半边脸，以及余萱一边哭一边嘶吼的声音，她伸手摸了摸沈年的脸:“丫头你脸怎么了？不会是里面那些警察打的吧，我……”
“不是的，”沈年说:“您别担心。”
“是我打的。”余萱把目光投向云薇薇，眼神里带着得意和恨意。
“姑娘你这就不对了吧，”云薇薇不卑不亢地说:“你生病的时候，沈年还让我去看看你，她跟你是三年的室友，今天还带了一大堆东西特意去了你家一趟。你这说打就打，是不是过分了点？”
说最后一句话时云薇薇是看向余萱她妈的，不过余萱他妈察觉之后就别过了头。沈年捏了一下云薇薇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了，云薇薇拍下了她的手，接着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我不会让我女儿打回去，我也不会替她打回去，但这委屈不能白受，她从小大到，从来没有人这样打过她，我希望余萱你能……”
沈年说了句“妈，别说了”，就拽着云薇薇往外走，云薇薇还是继续说，然后沈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有很多您不清楚的事情我回去告诉您”，云薇薇才没再说下去，但心里还是蛮生气的。
“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余萱趁他们还没走出门，突然说了一句。
云薇薇没忍了:“她能做什么？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女儿做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这个妈说。”
“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肖以泽害的，”余萱让云薇薇看到自己的手:“沈年是帮凶。”
“证据呢？”云薇薇脸色更难看了。
“我怎么知道，你问她啊，”余萱冲云薇薇喊:“就算不是帮凶，肖以泽也是因为喜欢她才这样对我的，她还是有责任的。”
“小姑娘，”云薇薇越听越气，但还是努力保持最起码得素质:“阿姨我知道的是，是沈年遇到受了伤还生了病的你，在她的帮助下，你才回了家。再说小泽，不说那孩子有没有做伤害你的事，他就算做了，也不关沈年的事。”
“我说了他肯定是因为喜欢沈年才这样对我的。”
“他有喜欢的人，”沈年无法拦住自己的母亲跟余萱争吵，她插了一句:“但那个人不是我。”
“怎么可能？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也不知道，但事实确实是这样，不过你的事，虽然暂时还不清楚真相究竟是怎样，”其实沈年差点说了自己和袁平的那些猜测，但她想如果真说了肖以泽可能有病的事，不管怎么表达，只要是在受害者面前，都像是在为他们认为的加害者开脱，她顿了顿，说:“我很对不起。”
沈年没继续待在警察局，云薇薇缓了口气之后，觉得跟余萱这种正在闹情绪的人也无法沟通，也没再说什么。
刚才下车的时候太匆忙，她把手机落车上了，现在打开，发现有个未接电话，是袁平打来的。沈年上车之后没立刻走，而是把电话打了回去，结果最后是“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回家以后又打了几次，还是这样。
她估测姜南城可能是去了一个没信号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争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