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孤生拯救计划[快穿]》将吉

54、HUO X JIN

　　金书颜倏尔转头看过去。

　　将她惊讶的表情纳入眼底，柏淼挑挑眉，“看来他是没有跟你说了。也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怎么可能会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金书颜下巴微敛，将心理不好的预感强行压下。

　　柏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知道不管自己想听还是不想听，她都会继续往下说，于是金书颜干脆不接话。

　　“大概是十年前吧，有天心血来潮跟着朋友一起去攀岩，然后在山下的民宿里认识了顾辙，顾方海，霍川还有……K。”

　　听到最后的时候，金书颜眸光微微一闪。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在洗手间里碰到凌霄，他抓着她的手好像也叫过这个称呼。

　　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霍川这个人，大概是因为脑子太好使了，所以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是唯独对K不一样。我们都说，K大概就是霍川着顺风顺水的人生当中唯一的一个意外。”

　　唯一？

　　金书颜提了一口气，轻轻抿唇。

　　“K的性格很好，开朗活泼，还很爱笑。跟谁都能相处得很好，不管是顾辙那种小屁孩，还是他哥那样的神经病。活得像个太阳一般的人，谁会不喜欢呢，就连像霍川这样的冰山也不例外。”

　　说到这儿，柏淼忽而转头冲金书颜浅浅一笑，“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听着柏淼话里话外都在说强调她跟K有多像，金书颜只觉得舌尖泛开一阵一阵苦涩。

　　比黄连还苦。

　　“八年前，K死在第一场动/乱中。”柏淼的声音骤然低沉，随后站起身，走到露台边上，看着那颗枇杷树。

　　“时间过得真快，这棵枇杷树已经长得这么高了。恍惚觉得霍川种下这棵树就发生在昨天，可是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八年。”

　　过去八年……

　　金书颜闭上眼，很缓慢地呼出一口气。

　　“K一直有一个梦想，说以后等有钱了，一定要修一栋像城堡一样的房子。要在院子里种上各种各样的果树，还要有一个大大的阳台。她最喜欢蓝色，所以家里也要用蓝色布置。”

　　原来……

　　是这样。

　　以前不清不楚的地方忽然豁然开朗。

　　霍川对她的特别从他们第一见面就表现得很明显了。

　　那个时候，她坐在地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叫他，但是却叫错了名字。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救了她。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然后在她面前蹲下，目光一直在她脸上逡巡。

　　当时她紧张得都不敢抬眼看他，有一瞬间还因为自己的样子太过狼狈而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第一天来这个别墅，他让陈姨带她去二楼尽头的那个房间时，周围人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惊讶。

　　她当时还以为那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这一切原来都是因为……

　　另一个人。

　　金书颜只觉得喉间发紧，紧到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听着柏淼不急不缓地说完。

　　半晌，“我知道了。”她声音缥缈道。

　　说完，又像是担心柏淼没有听见似的，扭头看向她，“你是想说我只是K的替代品。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她又说了一遍“我知道了”，就像是下意识在强调着什么。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崩溃和歇斯底里，柏淼的眼里多了一丝审视，良久之后，她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金书颜保持着那个姿势静静坐着。

　　想到柏淼刚刚那个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觉得她反应太过冷静了吗？

　　可是她该怎么反应呢？

　　从一开始，她就是抱着目的接近霍川，现在难道要她去找他要个说法吗？

　　那就真的有点不要脸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难过的，这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到时候任务完成她就离开这里了，LE还会帮她清除跟这里有关的所有记忆，这一切就会彻底翻篇。

　　仔细想想，能长得跟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很像，完全就是工作当中开了外挂吧。

　　有了这张王牌，后面还不是一路绿灯。

　　这种好事还要难过的话，真的就太矫情了。

　　长舒一口气。

　　不经意之间看到天井里的那棵枇杷树，眼眶忽然火烧火燎地烧了起来，想要把眼泪忍回去，可是一眨眼，眼泪却直接漫了出来。

　　金书颜慌忙抬手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仰起头，深呼吸，稍微平复一点之后，像是试音般啊了几声，声音正常。

　　没事没事。

　　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转身回房，刚一进屋里，就看到霍川急匆匆地朝这边过来。

　　金书颜脚步忽而顿住。

　　对面霍川也是微微一怔，随后快步上前，“柏淼来过了？”

　　不等她回答，他又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金书颜看着他，他眉眼之间是掩不住的着急。

　　其实这一刻她多希望他没有任何着急，等她忍不住去问的时候，他还是像之前那样，毫不在意地答一句“怎么可能”。

　　要是这样该多好。

　　“颜颜？”

　　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却一直不说话，霍川叫了她一声。

　　金书颜回过神。

　　柏淼刚跟她说了什么，她早就想好了托词。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或者，

　　——因为昨天的不愉快专程过来解释的。

　　这些说辞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可是她的身体像是已经不受她控制，意识抽离身体，飘在半空中，看着那个站在霍川面前的自己说了一句。

　　“我跟K……很像吗？”

　　问完之后，她清楚地看到霍川的神色有一瞬怔愣。

　　看吧，真的不该问这样愚蠢的问题的。

　　颔首轻笑的瞬间，意识重新回到身体里，金书颜抬眼，表情平静地看着霍川，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你去哪儿了？我刚刚起来都没有看到你……”

　　她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却被霍川一把摁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却像是毫无知觉般，脸色没有丝毫波动。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行让她跟他对视，目光深邃得像是直往她心里钻，激得她的心跳忽然又加快。

　　“你就是你，也只是你。”他说。

　　金书颜眼神黯淡一瞬。

　　那你看我的时候，看到的是金书颜还是……K？

　　她很想这样问。

　　可是最后只是浅笑着点点头，“嗯。”

　　又道：“我去看看陈姨今天中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说完就要离开。

　　霍川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金书颜停下，下意识挣了下，没有挣开，于是又开始声音发空地絮叨，“我还没有吃早餐呢，其实有点饿了……”

　　话没说完，人忽然被他一把拽过去，他整个人压过来，将她抵到墙上，铺天盖地地吻落了下来。

　　金书颜挣扎，只是她越挣扎，他的动作越是凶狠，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手腕感觉快要被捏碎，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舌尖尝到血腥味，不知道究竟是他们谁的血。

　　“……疼……”

　　听到她细碎呜咽着喊疼，霍川却没有松手。

　　比起看她无动于衷的冷漠，他宁愿让她为他疼。

　　金书颜小腹一阵一阵绞痛，眼前忽而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识。

　　怀里的人突然一软，霍川仿若大梦初醒，一把抱住她，“颜颜？颜颜？”

　　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霍川将金书颜一把打横抱起，脸色阴沉叫人，“陈姨，打电话给秦风。”

　　陈姨听到声音上前，看到他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金书颜，一惊，连忙折身，“是。”

　　*

　　秦风来看过，检查之后发现金书颜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健康得连晕倒这种事都应该是不会发生的，而且还是晕倒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

　　“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秦风想了想问。

　　陈姨觉得秦风说完这句话之后，卧室里的气温骤降，稳稳心神，“刚刚顾太太来过。”

　　一听这话，秦风面有疑惑，“柏淼？”

　　又看看躺在床上的金书颜，最后将视线投向坐在床边，脸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霍川，很是好奇，“她们能说什么？”

　　“都出去。”

　　闻言，秦风先是微怔一秒，随即呵一声轻笑。

　　他这堂堂一个医生怎么就像是成了卖身的？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冷哼一声，重重扣上医药箱，无视霍川因为他弄出的声音太大而扔过的眼刀，不嫌事大道：“把她吵醒了不是更好，省得你这到处乱找人撒气。”说完拎着医药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陈姨转身，发现阿玉还愣愣站在原地，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将她带了出去。

　　*

　　霍川握住金书颜的手，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醒来。

　　可是从上午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再从下午到晚上，她都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中间陈姨进来过两次，不管是吃的还是水，怎样端进来就怎样端出去。

　　因为金书颜的昏睡，家里的空气里都弥漫着小心翼翼。

　　直到深夜，这份小心翼翼被外面忽然响起的警笛声划破。

　　茫茫黑夜之中，七八辆车闪着灯，鸣着笛，一路呼啸而来。

　　因为今天家里出事，担心半夜金书颜醒来会饿，陈姨就没有回后院，搬了个凳子，把围裙垫在料理台上，将就着趴在这里睡。

　　睡着睡着，忽然听到警笛声，猛地从梦中醒过来。

　　心里一惊，这个声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连忙起身，紧张地探身往窗外望，刚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大门进来。

　　是宋临书。

　　看他形色匆匆，陈姨快步走向门厅，去帮他开门。

　　“老板呢？”宋临书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霍川。

　　陈姨忙答：“在书颜小姐房间里。”

　　宋临书抬腿就要上楼。

　　那尖锐的鸣笛声竟然停在了大门口。

　　陈姨心一沉，有些慌神之际，头顶传来一个叫人心安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霍川出现在楼梯口。

　　宋临书听到声音倏尔抬头，随后道：“有个怀孕的女佣从生育所里逃跑了。”

　　闻言，霍川眉间微蹙。

　　生育所里现在怀孕的女佣只有一个。

　　他上面那个人家里的。

　　“出去叫他们把鸣笛关了。”

　　宋临书满脑子都是有人逃跑的事情，听见自家老板说了一句跟这事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一向沉着的宋临书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再看眼霍川，确认自己不是幻听，快步出去。

　　结果刚走到前院，就看到凌霄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宋临书脸色微变。

　　他知道霍川最不喜欢有人不经他允许进到家里来。

　　“不愧是宋特助，不仅是工作能力一流，反应能力也是一流。”见到宋临书，凌霄笑着意有所指道。

　　“凌部长。”宋临书站在凌霄过来的方位上，无声地阻拦。

　　见状，凌霄冷笑一声，不躲不避地径直朝着宋临书走去。

　　不过走了几步，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人之后，悠悠止了脚步。

　　“霍部长。”

　　霍川今天没有跟他虚与委蛇的闲心，“叫你的人把鸣笛声关掉。”

　　凌霄没有想到他第一句竟然是这个，轻笑出声，“霍部长难道不知道生育所那个怀孕的女佣跑了？我现在可是在帮霍部长补篓子……”

　　“关掉。”

　　听他又重复一遍，凌霄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片刻后朝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黑夜又重归于安静，只剩车顶灯静静闪着，就像是在黑幕上拼命扑腾的五彩斑斓的蝴蝶。

　　陈姨将霍川的外套拿了下来。

　　看到陈姨把外套批到霍川肩上，凌霄忽然想起这栋别墅里还有另一个人。

　　忽然之间明白了霍川为什么那么坚持让他关掉鸣笛，视线不由投向霍川身后的房子。

　　霍川穿上外套，微微侧脸对陈姨低声道：“好好看着她，别让她一个人。我很快就回来。”

　　“是。”

　　霍川走下台阶，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凌部长，请吧。”宋临书抬手示意。

　　凌霄收回停在二楼的视线，一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