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殊》心陌

9、第 9 章

　　爹爹离开后，苏殊自觉开始蹲马步，等到小短腿坚持不住了，便休息一会儿恢复体力，然后继续用爹爹给他雕的的小木剑练习基本剑法。

　　就在苏殊努力变得更厉害的时候，因为受特殊待遇，每日必须修足一个时辰固定午修时间的孙嬷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午睡休息。

　　今日上午所发生的一切，都深深让她觉得，她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孙嬷嬷在桌上放上偷偷准备好献给明神的贡品（明神是信徒对邪神鬼眸的尊称），九道做工复杂的精致吃食、一碗浸染在牛泪中的各种动物眼和一只通灵黑猫幼崽。

　　孙嬷嬷念念有词地点上三炷香，跪在地上用恭敬的态度先说三遍'信徒XXX恭迎明神降临'，然后细细说明自己所为何事、所求为何，之后也可以加上寿命、财产、儿女、运势、今后自己每日供奉、多献眼睛等等之类的、认为神明会感兴趣的祭品，以此来加重自己祈愿成功的筹码。

　　在祈愿完毕后，便可以把这三炷香插到香炉上。

　　要是孙嬷嬷祈愿的这位'明神'拒绝应愿，那么这三炷香会直接熄灭，要是神明接受应其愿，那么这三炷香会极为快速地燃烧完毕！

　　当然大部分的情况是，这位身名在外的'明神'懒得理会，任由这香自行慢慢燃烧。

　　孙嬷嬷焦急地看着香不紧不慢地燃烧着，她所祈求的明神并没有接受她的祈愿！

　　孙嬷嬷无法接受，明明她都是按照要求做的，为什么明神没有回应她的祈愿！

　　不是说明神对眼睛最为执着的吗，难道传言有误不成！

　　不！

　　明神最喜收集各种眼睛，不可能不对那怪物的眼睛不感兴趣，刚刚她一定哪里遗漏了，导致明神没有收到她的祈愿！

　　孙嬷嬷入魔般开始检查每一份贡品是否新鲜完好，回忆刚刚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做得不够恭敬，突然——

　　孙嬷嬷阴沉的眼神盯着那只虚弱地趴在桌子上、只有成人手掌大的黑猫幼崽。

　　黑色幼猫紧绷着身体，试图爬起来逃跑，但虚弱的身体却让它站都站不起来。

　　“刚刚恭迎明神的时候，你没有叫！”
　　认为自己找到了错漏的孙嬷嬷拿出针，狠狠对着幼猫刺了下去，不断咒骂道，“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被压在桌子上，不断遭受针刺之刑的幼猫痛得凄惨地叫了起来！

　　随着幼猫的惨叫，孙嬷嬷点的那三炷香上一直往上飘的烟开始聚集成一只如黑洞般的诡异眼睛——

　　原本折磨幼猫的孙嬷嬷，在莫名的压力下，脊背发凉地抬起头，看到了这诡异一幕。

　　她扑腾一声，双膝一软，瞬间便跪趴在地上！

　　明、明神真的出现了！！！

　　这位可是真正的邪神啊！

　　孙嬷嬷不敢抬头直视这位行事狠辣神明的身影，但想到自己所祈之愿，清楚神明的眷顾是绝无仅有的，错过这次机会，她哪里还有下次！

　　反正自己一大把年纪也活不了多久，要是能借助明神的力量给她惨死的燕儿报了仇，她就算现在去死也瞑目了——

　　忍下巨大恐惧地孙嬷嬷，颤抖着年迈的身子，叩拜道：“信、信徒孙氏，恭迎明神降临——”

　　孙嬷嬷还未说完，脑海便一阵刺痛，一道带着不满情绪的活泼少年嗓音，在孙嬷嬷的脑海中愤怒地响起：

　　【你这老巫婆真是好胆子！竟敢在祭拜的时候，胆肥地伤害属于小爷我的祭品！】

　　【想找死就直说啊死老太婆！】

　　眼睛形状的烟雾在空中，如同一团黑云怒气冲冲地跳动着——，神念所传达的粗鲁言行更是丁点也没有神明该有威严——

　　这、这来的真的是明神吗……

　　惊呆了的孙嬷嬷简直怀疑，这是不是哪个手段高超的顽劣弟子同她开的玩笑！

　　空中的立马觉察到了孙嬷嬷对他的怀疑，这个没有丁点神样的'明神'变得更加暴怒不已：

　　【好啊！你个不要脸的死老太婆！不但企图独吞小爷的祭品，还怀疑起小爷的身份！小爷不教训教训你一下，小爷就不配当邪神！！】

　　还没等孙嬷嬷回过神来告罪，这个诡异的'小爷'就直接把线香不断燃烧成烟线，变成了一条细细的鞭子，直接狠狠抽打到了孙嬷嬷的身上！

　　“啊啊啊——”孙嬷嬷凄惨地痛叫出声，被烟线抽打到的地方，简直如同火烧火燎似的疼，“饶命啊明神大人……信…信徒知错了……求…求明神宽恕啊啊啊——”

　　【去你的宽容！小爷要是能大度的话，还当什么邪神！】
　　眼睛状的烟雾骂骂咧咧地、专门揪准打人最疼的地方，继续抽打了孙嬷嬷十几下，直到线香烧了三分之二才肯停了下来。

　　【老太婆，算你运气好。要不是小爷今天心情不错，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还不快拜谢小爷的宽宏大量？】

　　疼得恨不得晕过去的孙嬷嬷哪里还有胆子去反驳什么，为了活命，她只能强忍疼痛，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费劲力气爬起来恭敬跪拜，颤声道：“……信…信徒拜谢明神饶命之恩！”

　　【嘻嘻嘻～】

　　自觉出了一口恶气的'小爷'恢复了高兴的情绪，笑嘻嘻地便打算离开了，聚拢成眼睛状的烟雾开始退散——

　　正跪趴在地上的孙嬷嬷感觉到了周身压力的削减，她意识到她好不容易请来的神明要离开了！

　　心有不甘的她在内心巨大怨恨之下，忍着恐惧颤声挽留：“明神大人请留步！信徒发现了一双璀璨的银白色眼睛，想献给无所不能的明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