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五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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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成炎当时说完就后悔了，但让他立马低头跟赵思秋致歉他暂时做不到，毕竟对方方才说的话对他来说真的太过分。
余霜玉离开屋内后应成炎便开始沉默，赵思秋问他:“应将军不会到今天还以为当年的事，是我的意愿吧？”
因这话，应成炎抬头看了她一眼，赵思秋轻笑一声，道:“我那时基本都是昏迷状态，连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应成炎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想说，是莲儿她一个人的主意，不可能，她怎么会……”
“是啊，我姐姐性格向来温和，温和到有些逆来顺受了，我们还在卢城的时候，她自己拿主意的事做得很少，来宁安城都是我的主意，想必嫁给你后也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吧，”赵思秋说:“所以我也没想到，有过疑惑但从没去怀疑，直到当初抱来的那个孩子死了，虞皇后出了事，她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只可惜，晚了。”
赵思秋直视着应成炎，道:“我姐姐为什么会这么做，当然最多的是为了你，孩子的路在他出生之前我就铺好了，做了完全的准备，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承担得起。”
“但是啊，”赵思秋叹了口气:“我忘了我若有事，将军府也会受到牵连，至少，应将军这个位置是坐不稳了。”
“应将军从一介乡野平民坐到这个位置，有多在意如今的地位和名声，我姐姐肯定清楚得很，”赵思秋嗤笑一声:“为你做到如此，她是真的很爱你啊。”
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应成炎，赵思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就离开了。
应寒书愣愣地站在门外，他就算再聪慧，方才赵思秋所说的，他没听懂，也没能想明白，只留下了一头的雾水。看到赵思秋走远后，他也准备离开，可没想到他才走了不到十步，突然被人蒙住了眼睛。
抱起他的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他猜不到是谁，但知道是个女人，而且肯定不是他娘，他娘柔柔弱弱的，没有任何武功，有时候抱他都有点吃力。
等那人放开他，应寒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将军府后院的小河边，据说在应成炎在此处建府之前，那条河里死过不少人，府里很多人都觉得晦气，所以很少有人来。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人把他这个将府的大少爷绑来这儿，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敢这么做？
应寒书转过身，发现居然是赵思秋，他很疑惑，顿时也有些尴尬。
姨母他是叫不出口的，但礼数也不能少，于是他唤道:“皇后娘娘。”
赵思秋看他的目光也很复杂，应寒书被看得浑身不舒服，赵思秋见他开口，道:“亲娘都不记得了，居然还记得我啊。”
应寒书差点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居然把他还在“失忆”的事忘了，他知道自己穿帮了，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有些丧气地垂下了头。
“别紧张，这事姜大夫之前就跟我说了，”赵思秋说:“抬头听我说。”
应寒书听罢抬起了头。
“你娘因为你‘失忆’这事，很难过你知道吗？”赵思秋问他。
应寒书有些难过的点点头，欲言又止地说道:“我也想告诉她真相，但我又怕被我爹发现。”
“得亏之前我还跟姜大夫夸你聪明呢，知道帮一下你那个一遇到你爹就变得只有一根筋的娘，怎么到这事上就笨得跟你娘似的，”赵思秋微微俯下身子，跟应寒书的视线平齐:“什么感情都可以培养的，你也不是一出生就会叫你娘‘娘’。这段时间她对你很好吧，也跟你说了很多以前的事吧，那你就像你‘失忆’以前那样和她相处吧，当初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应寒书问:“我娘会觉得不对劲吗？”
“不会的，”赵思秋揉了下他的脑袋，难得对他笑了笑:“以我对她的了解啊，她只会被高兴冲昏了头脑，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
“但是啊，”赵思秋语气严肃起来:“在府里其他人面前，还是稍微注意点，实在不行你就装装傻，这个不用我教你吧，正好也让你那个没良心的爹愧疚愧疚，他肯定会以为你傻是因为被他带来那个女人的婢女给吓的，因为他也是个傻的。”
“我在皇宫里，你娘这边的事我也顾不过来，”赵思秋直起身子，拍了下应寒书的肩膀:“好好照顾和保护你娘啊，你爹这回伤透了她的心，估计她心里觉得自己只有你了。”
应寒书点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娘娘。”
赵思秋被应寒书这声“谢谢”说得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他的目光有点奇怪，就像在透过他看着什么，赵思秋感叹了一句:“如果他还在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也跟你一样聪慧懂事了。”
应寒书被这话给听懵了，赵思秋却没准备继续说下去，赵思秋同他告别:“待会儿自己回去可以吧，我走了。”
应寒书没忍住，突然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他这话一出，赵思秋停下了脚步，但还没等应寒书为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的话做些补救，赵思秋就装作没听见，走了。
——
五年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应寒书已经十二岁了，他个子长得很快，是个小少年的模样了。这五年里，他爹娘的关系缓和了，但也再回不到当初，只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而应寒书他爹和满薇，感情却一直很好，五年的时间，应寒书又多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妹妹一岁多的时候夭折了，弟弟如今已经三岁，应成炎给他取名应寒琦。
因为有赵皇后施压，满薇不但没做成平妻，开始的时候连名分都没有。这倒不是赵皇后要求的，而是她自己用此做交换，换阿洛平安回府。阿洛倒是平安回府了，但是满薇不知道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其实早已经被赵皇后控制了。
满薇进门第三个年头，生下了将军府的次子，应成炎实在是没办法，求了余氏，余氏最后帮忙在赵思秋面前说了几句话，满薇才有了位分。因这事，应成炎对余氏多了几分敬重，满薇知道余氏在赵皇后面前的分量有多重，故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没事在应成炎耳边吹吹耳旁风。
应寒书这些年一直如赵皇后所说，从未展现过自己任何聪慧过人之处，反而没事就装傻充楞。
应成炎记得儿子七岁之前是挺聪明一个孩子，可以说是资质过人了，七岁那次伤到脑袋之后，就不仅是资质平庸了，还有点傻里傻气的，心里实在不好受，毕竟这事是因满薇的婢女所起，而满薇的那个婢女竟然还被他安然无恙的安置在府里。
而满薇心里就是喜忧参半了。忧的是她知道应寒书因为被伤到脑袋变得傻里傻气这件事不仅是应成炎心里的一个疙瘩，也是他们之间一个疙瘩，喜的是与应寒书截然相反，自己的儿子应寒琦过早就表现出过人的聪慧来，对比之下更显得应寒琦聪慧过人。
有一回满薇趁着应成炎酒醉，试探地问了一下关于他的爵位继承的事，虽然应成炎没说要让满薇的儿子继承，但却否定了应寒书，当时应成炎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说:“我倒是挺想，但我这个位置是不能给他的。”
满薇追问，应成炎却不说话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满薇只能自己猜想，据他了解，在自己遇上应成炎之前，应成炎跟余霜玉的感情是很好的，就算自己插/进了他们之间后，应成炎对余霜玉也很敬重，甚至试图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余霜玉是个认死理的人，觉得有些东西破碎了就是永远破碎了，根本不愿意给应成炎机会。
至于应寒书，那就更不用说了，应成炎向来爱这个孩子，后来因为应寒书受伤，他除了爱还多了些许愧疚。这么一来，应成炎不让自己的嫡长子继承爵位的原因大概只有一个:应寒书的“傻”，虽然跟“傻子”的程度还差很远，但大将军之子资质愚钝不如常人，估计是会被旁人痴笑的。
所以在应寒书十二岁生辰那日，皇后亲自给应寒书办了生辰宴，宴席进行了一半，宫里来了一道圣旨，封应寒书这个普通武将之子做了侯爷，宫里来的人宣读完圣旨时，满薇的脑子瞬间空白了一秒，表情几乎是错愕的。直到站在她身边的阿洛叫了她两声，她才缓过神来，并且发现应成炎好像也在盯着自己看。
满薇对大梁国的官职制度并没有什么太多了解，她只知道这代表皇上很看重应寒书——即便知道应寒书差不多是个“傻”的，她心里又是发酸又是担忧，既然皇上都那么看重应寒书了，那应成炎又怎敢不看重，谁又敢随意嘲笑皇上看重的人，应成炎就算不想让应寒书继承他的爵位也不得不把应府交给他吧。
应寒书不知道他那二娘生动有趣的心理活动，但他在听到圣旨的那一瞬间也同样被震惊到了。五年前跟赵思秋的那一次碰面，赵思秋对他的态度，以及他问赵思秋那事时赵思秋的反应，让他越来越觉得之前听到的那个匪夷所思的“秘密”只是个乌龙，他就是他娘的亲生儿子。
可现在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应寒书知道事情绝对不只是“他到底是谁的儿子”这么简单，与这个问题有关的，一定是一件非常复杂而且可能永远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但应寒书不关心这个，他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惜知情者很少，而知情者包括那貌似天不怕地不怕的赵皇后，也对此讳莫如深。
整场宴席，作为主角的应寒书一直心不在焉，旁人同他说话他经常会走神，但也没有人怀疑什么，毕竟大家基本都听说过，应大将军的大儿子有点傻。
宴席过后，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应寒书发现就在他走神的时候，杨秦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杨秦是他的伴读，应寒书早就知道此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曾无意中发现，杨秦与府外的人有书信往来，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有一回趁杨秦不注意，大概是半个月之前，应寒书打落了杨秦用来跟府外的人传递消息的信鸽，发现他居然是在记录余功季的行踪。
应寒书对自己这个“舅舅”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余功季是个哑巴不会说话，除了有教应寒书一点武功外——这还是余氏要求的，也从未表达过对应寒书的感情，在应寒书看来，就是一直很冷淡，根本不像亲人。而且他到现在都有怀疑这个“舅舅”并不是真的“舅舅”。
应寒书能清楚的感觉到，杨秦和余功季的关系，都比他和余功季之间好的多，所以这事他也没声张，只做个旁观看戏的。
但这会儿应寒书实在有些心烦，就突然想找点事。
杨秦也没想到，自己在拆玉善给自己的信时，背后会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警惕起来，转过身准备控制住对方时，发现那人居然是应寒书——将军府的那个有些傻的大少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五年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