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竹马》猫咪的翅膀

14、Chapter 014

　　14.撕了答案求解题

　　一天，也就二十四小时，吃三顿饭睡一觉就过去了。
　　可就这点功夫，也足够有些人从陌生人变成拥有某种心照不宣小秘密的盟友了。

　　整节自习课窦鹏都没敢主动来招惹顾谦，以他对他家谦儿的了解，刚才和颜悦色主动向班花致歉并笑的优雅迷人的谦儿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膈应着呢，得亏谦儿家教好不会真让人太下不来台，尤其还是女孩子。
　　自己也是吃饱了撑傻了，一大早被那些人给带偏了节奏，没主动帮着谦儿挡这些麻烦事，他还跟着起哄，刚才谦儿进了教室后从解题到坐下都没正眼瞧自己一眼，肯定是生他气了……嘤嘤嘤，小胖子窦鹏越想越心虚。

　　窦鹏能老实一节课不回头找自己说话，顾谦知道这胖子想多了，不过他也由得这胖子自己先吓自己一会，免得他以后还干这种猪队友的事。
　　生气？还真不至于，刘毅雅仅仅是同学而已，还不至于能让他生气，最多是有些厌烦，厌烦这些人总是会做些无聊的事来浪费自己的时间，他真不能理解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懒得花时间去向这些人解释更多，刚才那样处理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了，如果对方还不知进退，那他也不会浪费更多的心思去维护对方的颜面了。

　　顾谦从不愿意做拖泥带水的事，老早就有人说过顾家这孩子心硬，对谁都狠！这个谁，包括他自己。
　　这话没说错，小孩确实对自己也很狠！他的跆拳道黑带没人逼他练，是他自己逼着自己练的，打小体质不算好又偏瘦弱的他，其实很不适合练强度这么大的运动，可他偏练，为练这个都把自己的小腿摔骨裂过，为此他父亲顾聿城差点就拿绳子把他绑床上想让他老实呆着，可小孩偏不，死活要练。

　　那时就是个小胖子的窦鹏悄悄问过，谦儿你这是为什么啊？你又不用去比赛，也不用靠这个去吸引女孩子注意，真想为了锻炼身体长个儿，你可以打打篮球跑跑步啊，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还受伤了？
　　小孩那时也就十二三岁吧，难得的和发小窦鹏说了句真心话，小孩说他得学会保护自己。可惜，小胖子窦鹏没听明白。
　　其实在更早之前，顾谦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人是靠得住的，能保护他的只有他自己，就连去了天上的妈妈也没法帮自己。

　　他挺烦有些人特别轻易地就说出什么喜欢你我想对你好这类的话，特别廉价且可笑。因为这个，从初中到高中他是真伤了不少女生的心，曾经也有过男同学不服气的，想为自己喜欢却不喜欢自己的女生打抱不平然后博取女生关注，却没想到看着文弱的顾谦会是个跆拳道黑带，更没想到超级学霸还是个没什么耐心听道理的人，你还没啰嗦完，人已经直接问你究竟想怎么样？考试定胜负还是武力决输赢？！谁输谁闭嘴！

　　那高冷不屑不耐烦的模样恨得人牙痒痒，可你还能怎么选？你和一个都懒得跳级不屑保送的人拼考试？那是真没比的必要了，因为脑子都坏了还比个屁啊？那就武力，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挺得意的，可等自己被踹趴下了躺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后，才知道这个不耐烦听自己逼逼的家伙是真有资格装逼！
　　当然顾谦从来不主动挑事，他练跆拳道不是为了打架用的，但也从不躲事，次数不用多，一两次就足够了，超级学霸还是个杀神#的名声也就有了，更何况你在学校里和每年考试成绩都给学校争光的学霸打架，你觉得学校会处理谁？

　　所以顾大班长在景城高中的威慑力绝对不会比贺天凌在三中的威慑力来得弱，区别就在于顾大班长只在校内，贺天凌则是校内校外齐开花。
　　这俩其实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原本应该能或多或少知道点对方的底细实力，可偏巧两人又都在自视甚高的重点名牌中学，学校和学校之间很有些文人相轻的意思，每年只在升学率和分数上见真章，至于日常交流吗，呵呵，那还是免了。再加上顾谦是个不混小团体的人，贺天凌是个有空就往军营里钻找虐的货，即便学校里传着一些小道消息，他俩也没空听，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留在耳朵里，直接就从另一头倒出去了。

　　结果就是两人见面第一天，贺天凌究竟是学渣还是学霸的身份存疑，而顾谦还破天荒地被这人惹得主动约架！
　　猝不及防，习惯的规律的平淡的生活就这样起了小小波澜。
　　要是把小时候那次唯一的不愉快的见面算上，他俩也真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有着令人心塞的见面就打架的缘分。

　　下课铃响，窦鹏终于熬不住了，战战兢兢地回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瞅着顾谦，瞅一眼低一下头，再瞅一眼再低一下头……小模样可怜死了，就和他当年拿着满是叉的数学卷子听小老师教训时一样。
　　顾谦直接抄起桌上的卷子朝窦鹏的脑袋上敲了两下，然后把卷子往他怀里一扔，“就这一次，下次再犯蠢，我可不管你了。”
　　“嘿！保证没下次了！”委屈小胖子立即满血复活，拿着卷子就啃了一口，“谦儿，我真他妈的爱死你了！”
　　“滚！恶心不恶心？！”顾谦嫌恶地看着被窦鹏口水沾过的卷子，“给我擦干净了，赶紧的！”

　　“好嘞！”窦鹏特狗腿地直接用衣服袖子在刚才啃过的地方来回擦了擦，“哎，对了，谦儿，你没事吧？”
　　“什么事？”顾谦疑惑地瞧着上下断片式聊天的窦鹏，即便是发小，也别指望他能和这小胖子心有灵犀。
　　“就是……”窦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往顾谦身后看，尼玛！那家伙干嘛这么冷冰冰地盯着自己看啊？
　　窦鹏立即回瞪了回去！“看什么看？”

　　什么情况？顾谦不解地顺着窦鹏的视线也朝后看了眼，后座这位爷又恢复了昨天上午刚来时那副冰块儿脸，下巴微挑，眼微眯就给窦鹏留了一小眼缝，从眉毛到眼皮再到那一小条眼缝隙，都透着满满的“你丫有病吧？老子看你？”的浓浓鄙视！

　　“新来的，你拽屁啊！老子……”
　　“闭嘴吧你！你刚才究竟想说什么？”顾谦冷冷地横了一眼要惹事的窦鹏，“别在这浪费我时间！把卷子还我。”
　　“哎，别啊，好谦儿，好班长，”窦鹏立即蔫了，用眼神杀了两次新来的后，赶紧拿出自己的卷子对答案，错的题还得让谦儿给他讲题呢。
　　得！窦鹏又把刚才想问的话给丢半道上了，这人就不能一心二用，顾谦也早就习惯了，也没在意他刚才究竟要问什么，左右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背上被戳的感觉又来了！
　　顾谦深吸一口气，默念吃人的嘴软，不生气不生气……平静回头，礼貌地问道：“请问这位同学有什么事？”
　　贺天凌伸出的手指讪讪地收回，戳人会上瘾啊，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啊……
　　“班长，我也有道题不会做，想请你讲解一下。”贺天凌睁着眼睛说瞎话，面不改色。

　　顾谦现在心里已经基本认定此人乃三中学霸不是谣传，自律的人成绩不会差，而且班主任罗阎王前后差别巨大的态度也很能说明问题。
　　这家伙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顾谦以不变应万变，“哦？哪道题不会？把你的卷子拿给我看看。”
　　说着顾谦伸出手，贺天凌斯巴达了，随口编的，他的数学卷子上哪有没做完的题？！

　　接下来顾谦觉得自己见证了某种奇迹，奇迹就是某人的脸皮厚度真的可以借用相声里的那句‘上顶着天下顶着地了’来形容，京城里最坚固的城墙拐角的厚度压根排不上号。
　　贺天凌同学镇定自若地拿出自己的数学卷子，然后当着顾谦的面把最后一题他自己写的解题过程和答案给撕了下来，然后大大方方地把缺了一块的卷子往顾谦面前一推，“就这题，不会。”
　　顾大班长真的很少有服人的时候，但这回他服了，服了对方能无聊到这程度。

　　默默地看着这人把撕下来的一小片纸揉吧揉吧丢桌肚里，再静静地看了眼无辜被撕掉一块的卷子，顾谦回身从笔袋里拿出一支笔，嘿，真巧，昨天砸他后脑勺上的那支。
　　深情地看了眼手中笔，扯过一张白纸，开始解题，“关键是先找出正确的辅助线，从这里画出一条延长线，然后再连接C点，这样题干中的有知条件就有了关联……”

　　“你刚才是不是怕我揍那胖子？”贺天凌看着低头认真讲题的顾谦，忽然也趴在桌上，两个人的脸一下贴近了，“你不嫌累吗？”
　　顾谦的笔一顿，画的线歪了。
　　继续解题。
　　贺天凌也没再说其他废话，认真听讲。

　　一对勤奋好学互助互爱的好同学。这场面让刚进教室的罗阎王看见了，罗阎王满意得连头顶上的地中海都闪闪发光了，看来高三（1）班下次年级排名考试肯定能重回第一了！

　　解完题，顾谦将手中的笔留在了贺天凌的桌上，回身，背对后座。
　　贺天凌拿着答案，有点犯愁，纸张大小尺寸和卷子不一样，伸手再摸回桌肚子里，把自己揉皱的那片纸扯开尽力抹了两下，试图让它平整些，然后掏出不干胶重新把这片纸又给粘回去了。
　　特傻缺！可他就是干了！没法解释！

　　正在这时顾谦又转过身……那眼神……贺天凌贼稀罕地感觉到了一丢丢的难为情，扯过刚才顾谦写的答案盖在了那小片皱巴巴的纸上。
　　和这人真是没法用语言交流了……顾谦留下一张小纸片，决绝转身。

　　没什么好怕的
　　不累
　　谢谢你的早餐，学霸

　　三行字，比黑板上写的字还漂亮俊逸，贺天凌反复看了几遍，然后把小纸片夹进了书里。
　　学霸。贺天凌忽然特别想伸手撸撸前面那颗小脑袋，这人怎么能这么好玩呢？明知道了还配合他一起演，演完了又不服气，非得拆一下台才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