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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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顾小谦同学发烧了
贺天凌腻歪到和凌肃吃完晚饭才跟着营地进城的车返回，临走前，凌肃把他提溜到一边又说了会话，才把人放走。
凌肃告诉小混蛋，别把自己看作强者，也别随便就把人定为弱者，力量首先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而不是保护别人的，尤其是在别人并没有提出需要你保护的时候。
从头到尾凌肃都没有过问小混蛋为什么转学？是不是真的打了老师？这点让贺天凌在凌肃面前就特别地乖顺，凌肃若是问，他肯定会回答，但就是这个不问，让他感觉到了凌肃对他充分信任和理解。
看着小混蛋上了车离开，凌肃才折回营房，自己打大的孩子自己有数，再说了以贺家的家教和那位老爷子尊师重道的严要求，这次要是小混蛋的错，早被老爷子敲断腿了。
摆脱不了被敲断腿命运的贺天凌磨磨蹭蹭回到学校时已九点了，一步一个台阶特别稳重扎实地上了五楼，掏出钥匙轻轻地插入锁孔，转钥匙、拧把手，门打开后说啥？
先给人笑笑，缓和下气氛？
摆张冷酷脸，老子才不惯着你？
无视，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小竹竿儿是还在生气呢？还是已经没事了？
‘叽扭’一声，门开了，贺天凌的表情管理还没有做好，不过发现也不用做了，客厅里的灯是关着的，顾谦卧室的门也是虚掩着的，从虚掩的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灯光。
这是睡了？
贺天凌站在门口愣了两秒，忽然有点想笑，合则自己纠结了半天，人家却早已去见周公了。抬手打开客厅的灯，一眼就看到自己桌上的两个食盒，原封不动地放在那。
轻出了一口气，回手小心地将门关上。
小竹竿儿睡得挺沉的，因为又听到了他的小呼噜，贺天凌看了看表，才晚上九点二十，这家伙怎么睡这么早？踮着脚尖靠近，悄悄推开门缝，小竹竿儿蜷成了小刺猬睡得呼呼的。
退出，将门悄悄掩上，贺天凌去卫生间把毛巾肥皂牙杯什么的装脸盆里，动作尽量轻的又出了门，去了楼层的公共卫生间洗漱。
他不想吵醒了小竹竿儿，再说了把人弄醒了估计还得尴尬一阵子。
满嘴牙膏泡沫，贺天凌突然觉得自己对小竹竿儿还真是有耐心，他啥时这么顾忌过一个人会不会被吵醒了？鼓捣牙刷的手慢了下来，贺天凌咬着牙刷古怪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什么情况？
他是不舍得吵醒小竹竿儿！
刚看小孩睡得那么香，他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自觉地拿了东西出来洗漱了。
他贺天凌什么时候这么细心过了？
他和凌肃住一块的时候，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不是凌肃把他揍醒，就是他连抓带喊的让凌肃不得安生。
偶尔逢年过节，他不得不和堂兄弟或表兄弟们共处一室时，他贺少啥时候约束过自己？
白色的牙膏沫在唇边像一圈奶油，也像圣诞爷爷的白胡子，贺天凌伸手将牙膏沫抹去，镜子里的少年嘴角是微微凹陷的，少年想笑。
特别奇怪，这两天少年总是忍不住想笑，也不知道是笑什么，就是觉得心情好，看到某人后会特别的好，喜欢盯着某人毛茸茸的脑袋，喜欢看着某人白皙漂亮的颈部，喜欢瞧着某人傲娇清冷的小模样，也喜欢静静地看着某人孩子般的安静睡颜……你看，镜子里少年的嘴角都翘起来了。
贺天凌一头扎进了水盆，清凉的水让他纷乱的思绪慢慢地静了下来，半分钟、一分钟、两分钟……贺天凌猛地抬头，大口喘息着。
他不是同情小竹竿儿，他也不是因为听到的那些事才想对他好，他就是单纯地想对这个人好！听到的那些，只是想让他对他更好而已。
没有理由，解释不清，似乎这种感觉来得特别突然，但也许早就种下了。
也许是当年那次不愉快的相遇后，他恨这小孩也恨了不少时间，可渐渐地长大懂事后，当初的那点怨恨变成了惦记。
也许是总有人在他耳边提及，听多了，就放进心里了。
也许是小孩偶尔的沉默和孩子气的一面让他看到了，也放进了心里。
也许是小孩隐藏在冷淡疏离下的柔软善良让他看到了，存进了心里。
也许是小孩倔强不服输的模样和摔进自己怀里时的慌乱羞涩，也许是小孩争吵后委屈骄傲的神情，也许是小孩狡黠聪慧的言谈举止……
镜子里的少年慢慢地抬起了手，冲着镜子外的贺天凌竖起了中指，“你完蛋了！”
贺天凌直接端起脸盆，将一盆水泼到了镜子上，镜子里的自己模糊了，伸手一擦，镜子里的自己重新清晰起来，贺天凌的手就撑在镜子上，就像把自己的手撑在了自己的脑袋边，少年特别骄狂地冲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我会让他喜欢上我的！”
周日的清晨，贺天凌在窗外清脆的鸟啼声中醒了过来，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昨夜睡晚了，脑子里胡思乱想停不下来，十八岁的少年血气方刚，跟着身体也安静不了了。
今天不想晨练了，贺天凌懒懒地侧转身把被子往怀里一抱，再回味一下。
少年初识自己的心意，饶是像他这般皮厚的，也会有几分忐忑和羞赧，小竹竿儿应该也会有点喜欢自己的吧？最起码不能有讨厌吧？嗯，今天给他道个歉，然后陪他一起吃饭、运动和写作业。他还没睡醒吗？小竹竿儿可真能睡。
贺天凌没有习惯赖床，在床上发花痴也就不超过五分钟，就躺不住了，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稍稍鼓了鼓气势才走出自己的卧室。
客厅静悄悄，隔壁屋也没动静。
一扫眼，桌上的两个食盒还碍眼地存在着，贺天凌迅捷轻巧如狸猫，将桌上的两盒东西快速给收了起来，用纸包了下塞进了塑料袋，打算一会给扔了。
隔壁屋里传出了动静，然后又安静了，住了这几天贺天凌已经知道小竹竿儿的习惯了，刚醒的时候不能惹，这家伙得有个几分钟醒盹的时间才行。
既然醒了，也就不怕吵醒了，贺天凌进了卫生间，放水、洗漱一套完成后，隔壁的还是没有出窝，这是打算长床上了？
贺天凌故意弄出了点更大的动静，他不会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吧？
开窗、倒水、开门丢垃圾打水再进门，屋里那位还是没出现，贺天凌突然有些不安了，站在门口伸手轻轻敲了敲门，然后缓缓地将门推开。
顾谦还窝在床上，睁着眼睛静悄悄地看着门口，小脸儿通红，嘴唇发干。
看见贺天凌站在门口，顾谦费力地眨了眨眼，而后闭着眼人又往被子里团了团，依旧是一声不吭。
小竹竿儿这回是真的需要浇水了，干巴了、蔫了，昨天把自己跑狠了，跑脱水了，半夜里烧了起来，可他不知道隔壁那人已经回来了，很难受，可哼哼也没用，没人，哼给谁听？早上倒是听见动静了，但烧了半夜都有点迷糊的顾谦脑子有点卡住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外面会是谁？心里其实有点害怕的，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东西。
等瞧见是贺天凌，顾谦觉得更难受了，也不知是体温更高了呢？还是怎么是他的失望？亦或是别的，反正有那么一刻顾谦差点就憋不住了，只能往被子里钻。
周日大清早的，学校医务室里也不知有没有人值班，就算有估计也看不了病。
贺天凌行动能力一流，十分钟后他已经背着顾谦在宿管老师的帮助下跑到了学校门口，拦了辆车就往最近的医院开，顾谦浑身滚烫地靠在贺天凌的身上，小孩彻底蔫了，细细的颈部似乎都承受不住脑袋的重量了，随着车身的摇晃，脑袋在贺天凌的肩膀和胸前来回折腾，最后被贺天凌一手环住，让人靠进了自己的怀里。
顾谦真是烧迷糊了，身上冷、难受，身边有个热热的大家伙，顾谦伸手软绵绵地抱住了大家伙，人也往大家伙的怀里钻了钻。
贺天凌忍不住摸了摸顾谦的头，然后抱住这人，“再忍忍，一会就到医院了。”
小孩紧皱着眉头，车子晃得他更难受了，浑身疼还恶心，委屈死了，明明他刚才不想去医院的，就是这个大家伙一定要把他从床上弄起来，烦死了！他凭什么管我啊？以前没管我，现在管我，早干嘛去了啊……小孩抬头瞪着大家伙，两眼烧得水汪汪的。
贺天凌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张憔悴的小脸，心跳都加快了，伸手探了探温度，“乖，顾小谦同学，马上就到了。”
小孩的脑袋又落回了大家伙的胸口，再次往人怀里钻了钻，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什么，贺天凌低头想听，但嘟囔声中断了，小孩眼角有点亮亮的东西。
贺天凌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拇指点了点那亮亮的东西，拇指间有一点点湿。
少年悄悄地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小孩牢牢地护住。
就在这一天，少年尝到了心疼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0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