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物语：Next World》凪寺响

4、6-7

　　6.
　　启太对暑假做过不少计划，毕竟平时没有那么多随意支配的空闲时间。
　　这些计划包括：需要抓紧时间通关的游戏，和朋友约好要组队出门，去表兄那边打工玩以及放在最后的假期作业。指不定还有无法预料的紧急求助电话，被抓去当助手凑人数之类的，反正就前几次暑假来看，普通学生能经历的不能经历的事情启太都有体验过，还会有什么情况是他没见过的。
　　——然后他就在今年的暑假被和蔼可亲的现实酱一榔头砸得满脸花。
　　习惯性地在地铁上打个盹而已，回过神来就跑到异空间来，遇到自称是自己搭档的V仔兽，接触到数码兽和数码世界这两个全新的名词，原有的世界观和常识开始崩塌并以差不多的速度进行自我修复，好不容易解决掉追杀自己的【死神】还未来得及高兴，就眼前一黑一亮，来到陌生的沙滩上，眼中的景象既熟悉也陌生。
　　启太听到V仔兽这样告诉他。
　　“启太。”
　　“我们到了。”
　　“这里就是数码世界。”
　　鸟类的鸣叫声与海浪拍打岸边岩石的响声把启太胡乱飘荡的思维拉扯回来，他再次朝着海平线的方向望过去，在漫长的沉默后，启太深深吸口气，激动地跳拉起V仔兽的手胡乱甩动着，兴奋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好诶！”
　　还能有什么比异世界冒险更让人心动！
　　年幼时的启太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某天能领到初始宝○梦和图鉴，遇见会选克制属性宝○梦的劲敌，准备出门前会还被拦住强制进行新手教学性质的对战，再和父母告别开启属于他的旅程，走遍世界每个角落，寻找为被人类发现的存在。
　　不过这份梦想的保质期相当短，大部分充满奇幻色彩的漫画中的故事都是由作者凭借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虚构出来的，在现实生活中实现的可能性等于零，启太得到这些认知后便干脆利落得把过去自己花式脑补出来的画面搓搓揉揉捏成团丢进回收站。
　　人总是要长大的。
　　结果，现实酱很突然得用实际案例告诉他什么叫做没有绝对不可能。
　　现在的启太确实是有初始搭档，也成功获得教学关卡的胜利，虽然不清楚【死神】对V仔兽算不算属性克制，姑且能称得上是暂时性质的劲敌，顺带把“我要成为数码兽大师”定为口头禅，挑选九个地点出来，其中八个作为中途目标，最后那个作为终点目标，剩下就差台图鉴便可以凑齐所有要素。
　　“好像确实能凑出来。”
　　“真的假的？”
　　“数码世界喜欢打架的家伙挺多的，想要进化就绕不开积累数据和战斗。”
　　“数码兽的进化……是什么样的？”
　　在异空间时，启太被V仔兽科普过不少与数码兽、数码世界有关的知识，其中包括阶段与进化的概念：数码兽拥有着进化的能力，当数码兽在成长的过程中积累能超过槛值的数据，就会出现构造信息大幅度变化的现象，这种现象称作为进化，代表他们将会买入新的阶段，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但是这终归是以文字方式简单概括出来的。
　　启太能想象出来的进化只有一阵白光后从现在的模样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别问，问就是固定思维入脑，短时间难以改变。
　　V仔兽抓着脑袋，他倒是想给启太好好说明，可是这种问题和“为什么饿了会想要吃饭”属于同级别的难题。
　　所以V仔兽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话说回来，现实世界那边没问题吗？”
　　“……问题还挺大的。”
　　乘车记录只有上车没有下车，监控里大概率是突然有人消失的画面，这些情况联系起来必然会构成让车站工作人员警惕的失踪事件。朋友那边也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在活动结束后登门拜访，按门铃没有回应，电话也打不通，多半会捅到警察那边。
　　这一系列情况光是想想就令人头疼。
　　“VV知道怎么去现实世界吗？”
　　“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去现实世界找你了。”
　　V仔兽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着眼睛，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
　　“说的也是呢。”
　　启太叹着气。
　　假如他能提前知道今年会有场超越想象的大冒险，他说什么都会把原本的约定全部退掉，将整个暑假空出来和V仔兽探索数码世界。可惜他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没有做过任何准备，甚至就连出门时带的背包都落在异空间里伴随着那场崩塌化作数据碎片，全身口袋里只剩下从里带出来的神奇而又古怪的BB机。
　　看着手中的方形机器，启太感觉到一道电光从自己的脑海中闪过。
　　——好像有个很不错的点子。
　　这样想着，启太对着自己的搭档亮起手中的BB机。
　　“VV，我有个主意。”
　　“嗯？等等、你不会是打算……”
　　“就是这个打算。”
　　“……也行吧。”
　　——总归是个办法。
　　V仔兽想着。

　　7.
　　因为有成功案例存在，V仔兽觉得这台BB机的可信度还算可以，放到现在这种没有任何思路与想法的时候作为备用选择合情合理，可是启太似乎觉得BB机属于玄学范畴，在激活【引导】程序前需要走套流程才能提高成功率。
　　V仔兽阿巴阿巴呆滞片刻，决定随便启太去折腾。
　　净手——用的是海水，洗的时候玩太嗨差点被浪卷进去。
　　焚香——拿树枝和落叶堆起来点火，顺带把衣服烤干。
　　煮茶——将椰汁煮热后喝个饱。
　　尽管流程有模有样，但是V仔兽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但是我会很开心，”启太说得理直气壮，他把手中的半个椰子放下来，右手举起伸出食指摇晃着，“其实是我表兄告诉我的，在不确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时好时坏又必须去做时，干脆把自己的心情值拉高，这样无论遇到什么都有满额的承受力去应对。”
　　“表兄他这个人时不时就会扯几句听起来很有道理仔细分析完发现全是废话的玩意，至少对我来说算是挺好用的？”
　　说到最后启太扒拉几下自己的下巴，语气有些飘忽不定。
　　“怎么连你自己都不肯定。”
　　“如果能回到现实世界，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我表兄你就知道啦……说起来数码兽能在现实世界出现吗？”
　　“不知道，我没见过也没听过有去过现实世界经历的数码兽。”
　　“没办法想当然啊……”
　　启太垂下头感叹道。
　　他把手臂搭在膝盖上向前伸直，右手无意识得不停翻转着BB机，火堆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偶尔会有火星炸裂出，落在沙滩上很快就熄灭，身上的衣物干得差不多，也该是出发的时候，这样想着得启太按下手中BB机的确认键，激活【引导】程序。
　　熟悉的红色箭头出现在屏幕正中央，旋转两圈后指向森林深处。
　　高草丛与树木完全遮挡住视线，想要看到远处的景色就得想办法去更高点的地方。
　　穿越热带森林的难度比启太想象中更高，特别是对于他这种没有多少冒险经验的人，茂盛的草丛使得启太需要用手将它们拨开才能前进，互相交叉的树枝将绝大部分阳光遮挡在外，树林里阴暗、潮湿、闷热，稍不注意就会跟丢走在前面的V仔兽。
　　BB机死死锁定这一个方向，没有发生任何偏转，看起来目的地在相当远的地方。森林里回响着从未听过的虫鸣声，V仔兽说这类环境很适合鸟类与虫类数码兽居住，那些群居意识和领地意识相当强的家伙在某种意义上算好对付的类型。
　　热带森林里有着丰富的食物与水资源，生活在这里的数码兽不需要通过武力来保证自己能拿到生存必需的物资。因此，这片区域产生的摩擦会比其他地方少，没有受到威胁前几乎不会做出主动攻击的行为，对身为外来者的启太和V仔兽来说是好消息。
　　“但是这里的植物是不是生长得过于肆意了啊！”
　　大多数植物都有向阳的特性，他们会朝着能晒到阳光的方向生长，森林里的树木与树木之间靠得近，容易出现互相之间遮挡住阳光的情况，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树枝与树干交缠在一起努力向上方攀升，导致森林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整体。
　　而启太和V仔兽要做的就是从这座庞然大物中寻找能让他们穿过的缝隙。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V仔兽叹口气，转回身把启太拉到树上，他们打算休息下缓口气。
　　“生活在这里的数码兽不会觉得头疼吗？”
　　“大概是适应环境进化成能自由在这片森林里活动的模样。”
　　例如说体型变小、可以长时间待在原地不动、习惯热带森林里的特殊气候之类的，数码兽没有固定的成长路线，进化过程中存在许多外界因素和内在因素的影响，所以没有数码兽能肯定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并从此诞生出一批排斥进化希望自己能维持现状的数码兽。
　　就像人类那样，不同个体有着不同的选择。
　　“森林的另一边是什么。”
　　“沙漠哦。”
　　“……为什么热带森林旁边会是沙漠？”
　　“这种事情我也不清楚，事实上沙漠旁边不仅有热带森林，还有草原和冰原。”
　　“难道说是传说中的黄洲吗？”
　　沙漠里出现的有水有植物的小范围区域被称作绿洲，反过来把被森林草原和冰原包夹的沙漠称作为黄洲完全没有问题，或者也可以说是沙洲？
　　比起这些，启太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达不溜酱有去过很多地方？”
　　“啊、嗯……之前就很想问，‘达不溜酱’是怎么来的？”
　　无论是V仔还是VV都很好理解，唯独这个“达不溜酱”是V仔兽想不明白的，在异空间的时候注意力完全放在【死神】身上而错过话题，难得启太又把它给捞出来，V仔兽很果断选择让它继续下去——即便这件事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没有任何关系。
　　“V和V连起来是W，就变成达不溜啦。”
　　启太解释的时候还用手指在树干上划两下给V仔兽做示范。
　　“意外的简单好懂。”
　　本以为有什么更加深奥的含义，没料到单纯是字母与字母组合变成新的文字，而且只要想到是启太干出来的就完全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V仔兽点点头，算是接受这个新的称呼，并考虑用“W”来命名的可行性，既然单腿飞踢是“V飞踢”，那么双腿飞踢就是“W飞踢”，做数码兽要学会合理运用平时接触到的知识才行。
　　“……感觉VV你在想奇怪的东西。”
　　“诶？有吗？”
　　“没有吗？”
　　“脑袋里冒出新的战斗技巧，有机会可以试试看。”
　　“哦、哦，”是启太不懂得东西，他迷茫地点着头，接着把话题给掰回去，“继续走？我希望天黑前能找到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至少不是这种高草丛成堆的地方。”
　　森林里的植物生长得过于密集，找不到适合起火的地方，漆黑的夜晚很难让人有安全感，没办法好好休息又会影响到第二天的状态。问题又绕回到最初点，热带森林的安全度与行动难度成正比，很难评价启太和V仔兽落在这附近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再往前面看看，应该能找到地穴入口。”
　　“地下吗？”
　　“我们不是第一批路过热带森林的，估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批，启太你考虑的问题肯定有其他数码兽想过，除去部分拥有直接从空中飞过森林的数码兽，更多是从地表或者地下前进，那么路上肯定会留下什么。”
　　V仔兽从树梢上摘下几颗红色的外形与草莓完全相同的果实丢给启太，启太一边咋呼地喊着“草莓原来是长在树上的吗”一边接住，讨厌酸味的他皱着脸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下定决心准备尝尝数码世界里长树上的草莓是什么味道，结果被在口腔中炸裂开的葡萄味创飞灵魂，意识胡乱转好几圈才重新回到启太的身体里。
　　“我以为是长在树上的草莓，结果是长得像草莓的葡萄吗？”
　　“那是树莓。”
　　“……”
　　“……”
　　人类的常识和数码兽的常识好像有些微妙地出入。
　　远处吹来的微风穿过启太的衣袖，让他的脑袋瞬间清醒起来。
　　“我们走吧。”
　　“嗯，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处理下跟在后面的尾巴。”
　　“诶？尾巴？”
　　启太朝着V仔兽看的方向望去，那是他们来时候走的路。在高草丛的遮盖下启太什么都看不到，可是V仔兽的表情和语气又非常认真，他确实是发现什么，并且直到现在才提出来，估计是不太危险的家伙。
　　——数码兽吗？
　　启太挺想抱手摆出高深的模样，但是他现在是站在树上，不扶着总觉得自己会摔下去。
　　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一只拍打着耳朵的椭圆形生物钻出草丛，他上半身是橘黄色、下半身是白色，四爪只有三根手指，耳朵宽大细长能作为翅膀使用，看起来有点像是块会飞的肥皂。
　　启太无端联想着。
　　“尾巴？是说我吗？”
　　陌生的数码兽满脸疑惑地看向V仔兽。
　　“不然还有谁，”V仔兽用手指抵住眉头，“在沙滩的时候我就有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没有任何危险性却一直锁定着启太，我以为是第一次见到人类产生时的好奇，就没特别在意，没想到你会一路跟上来。”
　　当事人茫然地眨着眼睛，放开树干小心翼翼凑到V仔兽旁边，用手肘轻轻碰对方，压低音量在搭档耳边嘀咕。
　　“怎么不告诉我。”
　　“站不稳就不要乱动。”
　　“我有好好控制重心的。”
　　“告诉你的话，多半会喊着要把对方抓出来吧？”
　　“唔。”
　　完全没办法反驳，启太觉得自己确实是会像V仔兽说的那样做。
　　飞行肥皂看起来呆呆愣愣的，很难让人觉得他有什么坏心思，作为当事人的启太没有要插话的打算，决定全部交给V仔兽来。如果硬要说特别在意的地方，这只飞行肥皂的体型明显不像是适应热带森林环境进化出来的，换句话来说，他因为某种原因主动找到这里并跟上来的可能性更高。
　　“我直接问你好了，你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
　　“观察人类。”
　　“……哈？”
　　“观察人类，我需要跟在这个人身边，”橙白色的肥皂块飞到启太正上方，然后非常自来熟地落在他的脑袋上，突然遭重导致启太差点没有控制住重心，被V仔兽拉着住才没有直接掉下去，“我去过很多地方，对大部分地区都算熟悉，请让我加入你们。”
　　用请求的句式配合没有感情的声音说出命令的架势。
　　启太只觉得自己脖子好酸。
　　“VV？”
　　不知所措的他用眼神向搭档求助。
　　“也挺好的，不愧是启太，轻易做到普通数码兽做不到的事情，刚刚来数码世界未满一天收获到粉丝一位。”
　　V仔兽左手比作枪对准启太甩出个wink，熟练到启太差点误以为自己搭档是否拥有兼职网络偶像的经历。
　　“喂……”
　　“噗、咳咳，我们确实需要有个熟悉周围情况的领航员”
　　就，挺想吐槽搭档的。
　　V仔兽的意思是这只看起来虚实际上是真胖的橙白色飞行肥皂块没有恶意，就算有也是在他能处理的范围内，自然没有必要特别纠结愿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光是依靠BB机的指引前往目的地多少有些抽象，遇到没办法跨越的障碍被迫选择绕路时很容易无意识得偏离最初计划的路线，这种情况下有了解周围情况的向导是最佳解决方案。
　　启太用手指戳戳热衷在自己脑袋上筑巢的家伙，触感比想象中还要软，拿现实世界的物品来做参考的话，大概是装满泡沫粒子的用力就能按下去抖抖便会恢复原形看起来轻抱起来重的抱枕，考虑到橘白配色和大到能把身体捆起来的长耳，是相当有创新意识的款式。
　　“我是启太，这是我的搭档VV，你叫什么？”
　　“巴达兽。”
　　耳朵拍打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还挺贴切的。
　　“我们在朝着这个方向走，”启太将手里的BB机拿给头顶的巴达兽看，“箭头没变过，应该离得挺远的，那边有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吗？”
　　巴达兽看向BB机歪着脑袋。
　　“这是什么？”
　　“从……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捡到的，能拿来当定位器用。”
　　解释得模模糊糊，勉强是概括出BB机的特点。
　　主要是启太实在想不出来要如何用短短几句话描述他在异空间经历的事情，更做不到把这台神秘的BB机的功能说清楚。
　　“有点像废墟里拿出来的东西。”
　　“对了！废墟！”
　　“啊啊啊啊！要死！要死”
　　V仔兽猛地敲手，带动整棵树都晃动起来，启太连忙抱住树干，等到能确定自己稳住重心后才松口气，带着满满怨念朝着自己的搭档瞪过去。
　　“VV啊！”
　　“抱歉！抱歉！我有点激动。”
　　感觉再继续下去就要变成【心跳★砰砰??自由落体体验●免费大放送】的画面。
　　“所以？废墟是什么？”
　　“出现在数码世界的奇怪建筑群，各个地区都能看到，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负责解释的是巴达兽，他倒是挺稳的像是在肚皮上涂满胶水，摇晃成那样都没有要滑下来的感觉，“废墟里偶尔能找到让接触到的数码兽发生变化的东西……嗯，不是进化，虽然体内的数据量增多实力变强，但是没有出现突破性质的结构改变。”
　　巴达兽的说明非常详细，似乎是特意针为启太这个第一次来数码世界的人类做过调整。
　　“而且，废墟与现实世界的建筑物挺像的。”
　　V仔兽抓着下巴，本来他没有太在意，听巴达兽提起后才意识到，所以刚刚会激动起来。
　　“你去过人类的世界？”
　　“没去过，但是去过长的很像的地方。”
　　“总不能是以人类世界为模板重现场景的异空间。”
　　“噗、咳咳咳咳！”
　　听到巴达兽这句话，启太差点没呛过去。
　　——真就首先排除正确答案。
　　巴达兽低头看了看疯狂咳嗽的启太，又撇过头看向捂住嘴巴在忍笑的V仔兽，有种茫然感。
　　“难道真的是异空间吗？”
　　他激动到声线来会颤抖好几下，完全听不出最初那种棒读得到感觉。
　　“是异空间，挺复杂的，几句话讲不完，”V仔兽摆摆手将异空间的话题绕上几圈毛线丢到角落里，打算等闲下来再慢慢拆给巴达兽看，“我们继续保持这个速度要多久能到下一个区域？如果是目标是废墟的话，百分百要穿过热带森林。”
　　废墟的本质是废弃建筑群，即便是规模最小的废墟也足够两三个数码兽部落居住，启太手上的BB机始终没有出现箭头转向的情况，说明他们与目的地之间间隔着相当长一段距离，自然会得出“要穿过热带森林”的结论。
　　“你们这样走走停停，再给五天都走不出去。”
　　明明是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却能感觉到里面杂糅着一丝嫌弃。
　　“在高草丛里走路真的很累啊。”
　　启太抱怨道。
　　说到底，这座森林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常生长能达到这种级别吗？还是说只有数码世界的热带森林才能做到？三观与认知反复在破碎和修补两侧摇摆的启太未能彻底适应这个陌生的无法拿已有知识作为参考的世界。
　　完全感受不到什么叫做费力地趴在启太头上的巴达兽平视前方，进行完短暂的思考后，随口提出一个方案。
　　“要试试从地下走吗？”
　　空气瞬间冷下来，所有人都很默契地陷入沉默。
　　“……”
　　“……”
　　“地下？”
　　“有通道？”
　　看着脸上画满问号的启太和V仔兽，巴达兽的胸口冒出些许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骄傲感与自豪感，整块肥皂呈现出向上翘起的姿势，与启太的头顶构成8.3度夹角。
　　“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