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物语：Next World》凪寺响

5、8

　　8.
　　巴尔巴拉大森林的地下有着大量错综复杂的人工隧道。
　　V仔兽只知道森林里能找到能作为临时休息场所的地洞，没想过这些地洞会被生活在这里的数码兽挖通，形成庞大的地下世界，难怪在地上时几乎没有感知到数码兽。
　　“阿巴阿巴森林……”
　　“是巴尔巴拉森林。”
　　“巴拉巴拉森林……”
　　“对，是森林。”
　　巴达兽光速放弃矫正称呼的念头。
　　这片热带森林的名字叫做巴尔巴拉，称呼的由来不明，至少在交谈的时候能与其他森林地区进行区分。然而，世上总有那么几个天生不擅长名字的家伙，例如说到现在脑袋里都回荡着“阿巴”和“巴拉”脱口就是不知道用哪国语言胡乱拉扯出来的名词的启太。
　　庆幸，他们还没有去过太多地方，把启太扯出来的奇怪称呼和原本地名对应上在现在还算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拉克希尔……”
　　“我应该恭喜你至少有部分音节对上吗？你是故意的吧！”
　　“……嗯，森林。”
　　“没错，森林。”
　　非正规场合下特意去念全名多半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安安静静当背景板的V仔兽没有插话，他甚至有点想笑。刚见面的时候巴达兽全程保持着深沉的架势，无论是提问还是回答都保持着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状态，仿佛是完全根据逻辑思维来做决定改造型的数码兽，结果没接触多久就被启太折腾成预备吐槽役。
　　不过，森林的名字确实是听绕口难记的。
　　因为有巴达兽帮忙认路，再加上BB机的方向指引，他们没有在地下隧道里迷路，尽管路途中难免会有要绕远路的情况出现，总体上还是在好好朝着目的地前进。大约在横跨巴尔巴拉大森林三分之一距离后——巴达兽估算的路程，据说是凭感觉来的——对BB机要他们去的地方终于有更为明确的认知。
　　“更南面是提莫亚沙漠，你们的目标大概率是那座只会在沙暴天才出现的废墟。”
　　“沙漠？”
　　“对，沙漠。”
　　启太用左手捏住下巴，上半身歪出去，眯起眼睛认真思考起来。
　　先不谈目的地在沙漠里这件事，光是“只会在沙暴天才出现”这个说法就很能令人头疼，巴达兽的意思是需要在沙暴天才能看到废墟、还是说废墟只在沙暴天出现，这两种理解扣细节的话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前者表明废墟周围存在能屏蔽感知和侦查的特殊力量，导致必须要等到沙暴天让这股力量削弱才能找到废墟的位置；后者意味着那座废墟与沙暴天存在某种关系，非沙暴天下即便抵达目的地也只能看到沙子和沙子。
　　BB机的引导能跳过前者设置的关卡，却无法回避后者指定的难题。
　　说到底，沙漠那种极端环境就不像是适合普通生物生存的地方。
　　“这项新手任务的难度是不是有点太高……唔啊！”
　　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V仔兽停下来的启太毫无预兆地撞在V仔兽背上，他揉揉自己有些酸痛的鼻子，从自己搭档肩膀处探出头朝着前面看过去。隧道里回荡着清脆的敲击声，似乎是从前面传过来的，启太莫名其妙联想到施工现场里工人用镐敲打石头的画面。
　　铛铛铛铛，和回音互相交错，听起来还挺有节奏感的。
　　“前面是什么？”
　　启太果断跳到搭档的背上向前面望去，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施工队吧。”
　　既然有数码兽在地下挖隧道，那么他们会组成施工队还蛮合理的。
　　“又要重新绕路。”
　　走隧道就这点不好，但凡遇到施工或者思路就得原路返回找新的路线。
　　“没办法，今天回到岔道口就准备休息吧。”
　　V仔兽调转方向，准备往回走，他们来的时候才路过一个与地表相通的洞穴，实在不行还能回到地面上重新确定方向，跳过施工区域再继续回隧道往南走。今天走的路程远超过V仔兽原本的计划，早点休息也不会影响到第二天的计划。
　　只是，在他们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隧道深处传出来密集的响声，其中夹杂着几道呼喊声，接着是从远方传来的震动，震动的强度微弱，没到能让隧道崩塌的程度，但是它很直白地告诉启太和V仔兽前面正在发生什么。
　　可能比想象中严重。
　　“VV！”
　　“好！”
　　启太没有犹豫，他从V仔兽背上跳下来后就朝着隧道深处跑去，速度快到趴在头顶的巴达兽都没能反应过来，被甩出去的橙白色肥皂块满脸茫然地看着V仔兽和启太的背影，直到他没办法肉眼捕捉到那两个家伙才慢悠悠回过神来，努力拍打着耳朵追上去。
　　“喂！等等我啊！”
　　大耳能代替翅膀不代表它能等于翅膀，巴达兽得到飞行速度比他步行速度还要慢，花老大功夫也没追上启太和V仔兽，反倒是看到两三成群从里面跑出来的顽石兽，他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脸上堆满着恐惧与惊慌。
　　“那家伙有跟上来吗？”
　　“没看到。”
　　“我的镐子没带走！”
　　“能活着就不错，回头再重新做一把。”
　　“老大！老大！你们有谁看到老大吗？”
　　“他不是最先发现那家伙的？”
　　“老大没有跟上来啊！”
　　十几只顽石兽叫喊声在密闭的隧道里反复回荡，吵得巴达兽脑袋疼，他落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耳朵，左右观望几圈找到只小心翼翼朝着隧道深处望去的顽石兽，走到那只顽石兽身边伸爪朝着对方腰部招呼两下。
　　“前面发生了什么？”
　　巴达兽边揉着自己胀痛的肉掌边问道。
　　“老大怎么还没……唔啊啊！是！坚石施工队7号向您报道！”
　　顽石兽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前面，没有发现有谁在喊自己，直到被身后传来如同碎石敲打得到细微感觉弄得发痒时才发现整个手掌红的鼓起来的巴达兽，被那双尖锐刺骨得到视线锁定的顽石兽想起自家老大平日里喊人喊不到时的样子，下意识摆出施工队特有姿势。
　　巴达兽觉得自己不仅是耳朵酸、手疼，还有些从头部和数码核传来的幻痛。
　　“清醒点。”
　　“对、对对对对不起！”
　　“前面发生了什么？”
　　同样的问题再次甩出，这回终于得到答案。
　　“俺们在挖能通往提莫亚沙漠的隧道，结果突然出现一个很大的家伙。”
　　顽石兽指着启太和V仔兽他们跑去的方向，这时候震动感再次从远方传来，与刚刚那下比起来更加激烈，使得顽石兽们惊慌失措地继续逃窜，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巴达兽旁边这只，他双腿颤抖着、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害怕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难道你在等谁？”
　　“嗯……是老大通知俺们出现危险的家伙的消息，大家才能跑出来，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老大，他大概还在里面。”
　　“要不进去看看。”
　　“诶？不不不，不行的，不行的，会死的！”
　　似乎是联想到什么画面，顽石兽蜷缩起身体抱着头躲在落石的狭缝里。
　　“行吧，”巴达兽揉揉自己的额头，里面那个大家伙绝对是成熟期起步，才能让这群顽石兽害怕到连回头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把你老大的样子告诉我，如果我看到他的话就和他打声招呼。”
　　“……你要进去？”
　　顽石兽的脑袋转不过来，他不理解为什么眼前陌生的数码兽会做这种近乎送死的决定。
　　“快说！”
　　巴达兽甩起耳朵抽在顽石兽的背上。
　　可惜的是因为力的相互作用，似乎是他受到的伤害更高。
　　“俺们老大是废品兽，背上装着根炮管、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就是。”
　　“抓重点的能力倒是不错。”
　　巴达兽捧着自己耳朵吹几口气缓解疼痛感，接着甩甩脑袋继续朝着隧道的深处飞去。
　　被留下来的顽石兽四处张望着，他的同伴已经离开，只剩下他还在这里，未知的威胁压迫着他的神经，身体本能告诉顽石兽要继续跑，跑得越远越好，但是他又很担心自家老大，感性和理性很默契地站在同一阵营促使摇摇晃晃的腿恢复力气和知觉。
　　“啊啊啊啊！不管了！”
　　胡乱敲打着自己的石头脑袋，死活都理不出结论的顽石兽决定放弃思考，自暴自弃地重新往施工地点跑去。
　　“老大啊！”
　　呼喊声在昏暗的隧道里穿梭落到几乎快要昏过去的废品兽耳朵里，外形酷似鼹鼠玩偶的数码兽摇晃着脑袋强行让自己清醒起来。他面前是头巨大的龙型数码兽，背后的双翼被一双粗壮的手臂替代，胃部有颗黑色的满是针刺的铁球，完全搞不明白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好大！”
　　匆匆赶到的启太看到那只龙数码兽的体型时忍不住感叹道。
　　巴尔巴拉大森林的地下隧道算是比较宽敞的，但是放在这只龙数码兽面前就显得格外拥挤，他每次爬行或转身都会撞击隧道的墙壁和顶壁，造成剧烈的震动。如同在休眠中被吵醒而暴怒的恶龙那般，双目闪烁着红光，不断用身体撞击隧道，试图以此发泄怒火。
　　“你们这是……挖到别人家里去了吗？”
　　怎么看都是重度起床气。
　　“怎么可能！这条路线是绝对不会有数码兽才对！”被质疑专业问题的废品兽没多想，当场否定启太的说法，随后才注意到站在自己旁边的家伙并不是数码兽，“人……人类？为什么人类会出现在这里啊！数码世界要被入侵吗？已经没有我们生存的空间吗？”
　　唐突被扣上设定的启太呆愣片刻，有气无力地垂下右手，歪着脑袋，把嘴巴拧成W形状。
　　“是的，没错，我是人类的先行军，马上就有大部队过来了。”
　　“竟然是真、是真的……杀了我吧！我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同胞和小弟们的！”
　　废品兽闭上眼睛，一副彻底豁出去的样子。
　　“听到吗？VV，他说可以上了。”
　　启太用手抓了抓下巴，转过头看向搭档。
　　“哦，有斧头吗？”
　　双手握拳的V仔兽看起来跃跃欲试。
　　“道具稀缺，你可以捡个石头和木棍搓把低配版斧头。”
　　“那还是算了吧。”
　　两个人边说笑着边来到巨龙的面前。虽然说直接带着废品兽逃跑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是无论是启太还是V仔兽都很清楚地感知到，眼前的绿色龙数码兽已经彻底锁定住自己的位置，对方拥有着最适合在地下挖掘前进的身体结构，光是一味逃跑绝对没那么容易能躲过这只数码兽的追杀，那么还不如趁着他没有适应狭窄空间前反打一套。
　　启太握紧手里的BB机。
　　在听到呼喊声的时候BB机的画面就从【引导】程序自动切换到【警告】程序，屏幕中红色的“DANGER”和绿色的“HELP”告诉他前方存在着什么，BB机大约是希望他能察觉到危险的同时帮助谁，既然这不是坏事，自然要相信这台神秘机器的指引，所以他才会和V仔兽站在这里。
　　“作为自我介绍的开场，给这家伙来一击狠的吧！”
　　“那就先把他的头给打下来！”
　　尾部铁锤砸下制造震动的瞬间，V仔兽踩着落石作为台阶跳起，来到巨龙的上方，在他没意识到事态变化前对准巨龙的头部用力踢下去。空中闪过蓝色的电光，伴随着金色的光粒笔直地击中巨龙的额头，强迫他低头去看那些被当作猎物的弱小存在。
　　这是巴达兽千辛万苦赶到时看到的一幕。
　　——老实说，他以为是自己飞得太拼命，耗尽力气昏过去，否则怎么会看到成长期差点把完全的头给卸下来的恐怖画面。
　　巨龙头撞击地面激荡起尘埃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他试图趁机用背后的双臂抓住刚刚攻击自己的小东西，将其碾碎，然而V仔兽早就后退拉开距离，导致巨龙只扑了个空。
　　V仔兽和启太都没有收到什么伤，躺在地上的废品兽只是看起来很凄惨，尽管搞不懂他明明醒着却非要闭着眼睛在地上装死而不是逃离战场，巴达兽全当他是为了坚持某种信念才留在这里的，没有想太多，从废品兽上方飞过落在启太旁边。
　　“地龙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是完全体！强行正面对抗太不明智了！”
　　被体型的两个家伙对视一眼，很同步地做出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下巴的姿势。
　　“地龙兽啊……”
　　“完全体啊……”
　　很难不联想到在异空间被V仔兽一招秒杀的幻影兽。
　　以V仔兽超强的战斗力为基础，再加上启太指定的一系列专门针对幻影兽的诱饵计划，瞄准那只幻影兽仅仅是不完整的数码兽能力有所缺失的弱点，使得第一次对抗完全体的时间非常短，总共时长可能都不超过五分钟。
　　“VV，能打吗？”
　　启太还没办法准确估算出敌我双方战斗力差距，这种事情交给擅长战斗的V仔兽更好。
　　“手感和幻影兽差不多，只是体积大点，更耐揍。”
　　“那么Plan B！我会努力帮忙找他的动作弱点的。”
　　“Plan B是……Buster，正面进攻是吧！好诶！”
　　V仔兽欢呼着，引导着地龙兽尾巴攻击对准侧面的墙壁砸上去，在闪避开后立刻沿着地龙兽的尾巴跳到他背上，力量聚集在头顶，V字标志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对准的龙兽手臂与背部相连的位置用力砸下去。
　　“咯吱。”
　　“AAALLLLL！”
　　地龙兽发出痛苦的叫声，右侧的手臂无法控制跌落到地上，光是看就会感觉到同等的疼痛，巴达兽抱紧自己的耳朵胡乱搓揉着。太狠了，地龙兽的身体构造导致他很难抓住体型小又跳到他背部的V仔兽，狭窄的隧道杜绝将V仔兽甩下来的可能性，仅有的办法就是通过挖掘在地底高速移动硬生生把V仔兽从自己背后拔掉。
　　但是他已经失去用来挖掘的最主要工具。
　　现在的地龙兽能做的就是不断用尾锤敲打四周，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连分辨对手在什么地方都做不到，得亏周围还有其他人在，不然V仔兽可以慢慢等到地龙兽体力消耗完后再出手彻底击败他。
　　任由地龙兽破坏大概率会导致隧道坍塌。
　　所以V仔兽重复之前的操作，重创地龙兽的另外一只手臂，通过武力强制停止他破坏隧道的行为。庞然大物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如同倒塌般砸在地上，剧烈的冲撞让躺在地上的废品兽被震飞起来，他迷茫地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人类杀死，反倒是那只不知道如何出现在施工场地的大家伙在遭受到一连串致命性打击后彻底安静下来。
　　巴达兽，巴达兽不想发言。
　　他保持着搓揉脸的姿势开始很认真思考自己的常识是否有问题，来的路上有没有得罪过这位凶神，以及为自己那看不清道不明的未来默哀几秒钟。
　　明明只是看到人类才跟上来，想要了解人类的感情、研究人类的情绪，本着就算被针对有办法逃掉的想法，撑死再等十几年到几十年的时间去找下一个人类。
　　——诶，数码世界还是太单纯太普通。
　　脑袋里的东西越来越歪根本刹不住车的巴达兽完全忘记战场主要贡献者其实也是数码兽这一事实。
　　V仔兽从地龙兽的身体上跳下来，接住扑过来的搭档。
　　“VV超级厉害！”
　　打得不够爽，不过能拿到搭档的称赞让他挺满意的。
　　“说起来，这个大家伙要怎么办？”
　　搭在V仔兽身上的启太指向眼部失去光亮的地龙兽。
　　“数码兽死后会变成数据碎片下沉并分解，其中一部分会变成地脉能量，而另一部分在大地上重新变成数码蛋，运气好的话数码核能保留部分转生前的数据，出生后他会带有以前记忆和知识，运气不好就是完全新生的新生命，会成长成什么样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这是数码世界的循环。
　　启太像是理解又像是不理解地点点头，作为被数码兽追杀几次濒临死亡的人没有在“为什么要杀掉他”这个问题上多纠结，这个世界的构成比想象中更加暴力。启太只是安安静静从V仔兽身上下来，走到地龙兽旁边，双手十指合一做了份简单的祝福。
　　“希望下辈子你不会在家里睡得好好被人吵醒。”
　　“……我都说过这条路绝对不可能有数码兽才对，我们是专业的，真的。”
　　废品兽颤颤巍巍地举起右手，语气十分卑微。
　　启太歪过头来看向废品兽，思考一会，恍然大悟，将刚刚对地龙兽做的事情对着废品兽再做一次，同时用毫无感情地没有起伏的棒读的声音说出他临场修改过的祝福话语。
　　“希望你下辈子不会遇到要入侵你们世界、驱赶你们、屠杀你们的人类。”
　　“喂！你这家伙故意的吧！至于这么小气吗？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是我戴有色眼镜误会你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啊！”
　　V仔兽笑得抱着肚皮直不起腰来。
　　他还以为启太没有计较刚见面时废品兽的态度，没想到被留到这里来发作。
　　隧道里被微弱的蓝光照亮，地龙兽的身体开始粉碎，变成数不清的蓝色方块在空中聚集，这种场面完全出乎预料，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能反应过来，正常来说死去的数码兽会立刻消散掉，像这只地龙兽能保留数分钟是超越常识的情况。
　　“不对，启太！用BB机！”
　　“诶？哦哦哦……等下，这个东西要怎么用……”
　　V仔兽最先反应过来，可惜已经来不及。
　　数据构成的光球穿过墙壁逃走，隧道里什么都没有留下，也正是如此，巴达兽和废品兽才明白为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地龙兽会现身——那根本不是地龙兽，只是以地龙兽的数据为主体配合其他杂七杂八的碎片拼凑出来的看起来是地龙兽的没有数码核的内部空荡荡的躯壳——V仔兽提到的数码世界最近出现的奇怪现象，启太第一次亲眼见识到。
　　巴达兽反而叹口气。
　　他的世界观在摇摇欲坠的边缘重新拉回来，这类非完整的数码兽实力不如本体，完全体的模板只能发挥出成熟期的战斗力，也能理解V仔兽为什么能暴打他。想到这里的巴达兽耳朵拧到一起，感觉自己的常识很靠谱。
　　没过多久他又迅速像是打霜的叶子蔫了吧唧的。
　　——正常情况也不会有成长期秒杀成熟期的剧情。
　　世界观好了，但是没完全好。
　　这边的巴达兽在自我纠结，另外一边的启太反复戳着手中屏幕亮红得到BB机，不清楚是不是没有像在异空间那次成功捕捉到数据光球的原因，BB机中间红色的“DANGER”还没有消除，仿佛威胁随时有可能再冒出来一样。
　　“我知道情况就这些，你打算怎么办？老大。”
　　“……别再调侃我了啊。”
　　被人类称作老大的废品兽胡乱蹂躏着自己的头皮，想不出什么好注意。
　　而且，比起这些玄而又玄得到东西，他更在意自家小弟是否安全完好，不然施工队就可以原地宣布解散。在他快要抓穿自己的头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响亮的“老大”在隧道里反复回荡，暗影中跑出来一只顽石兽，闭着眼睛，双手向前伸，边跑边叫。
　　“老大啊！俺来救你唔啊啊啊！”
　　毫无意外地被石头绊倒变成滚石兽一路滚到废品兽的身边。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这只出场风格拉满的顽石兽身上。
　　晕乎乎的顽石兽歪七扭八地瘫倒在地上看着废品兽。
　　“老……大？你没事啊……”
　　“蠢货啊！”
　　废品兽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
　　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