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宝贝物语：Next World》凪寺响

8、11

　　11.
　　有一句话很适合用在现在这种情况上。
　　“诸位！计划有变，我们快……”
　　“把叛徒哒哒哒丢进去？”
　　“……作为异世界的生命，VV你的接梗范围是不是有点过于宽广。”
　　短短几句话里蕴含的槽点多到让人不知道先从什么方便开始吐槽比较好，考虑到真正被破坏的当事人巴达兽还处于自我反省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启太和V仔兽说的东西，姑且先略过这段毫无营养对话直接迈入正题。
　　因为冰石兽的举动无意中触发出明显是游戏中后期才能察觉到的隐藏开关，通往未知房间的楼梯出现在眼前，楼梯深处有微弱的绿光亮传出来，应该是类似于紧急告示牌之类的东西，设置在走廊拐角处引导逃难者前往安全通道。
　　根据这条信息，可以换个角度来思考。
　　“这会不会是出来的路。”
　　V仔兽指着楼梯入口做出猜测。
　　当拟态环境区的研究室内部发生突发情况时通过这条隐藏的道路迅速逃生来到空旷地带，水池台座的机关是备用方案，这种说法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非常合理，而且有相当高的可信度，只是它不会对启太和V仔兽接下来的行动造成影响。
　　总而，下去探索是必要的。
　　“照明怎么办？”
　　启太想到地下调查最让人头疼的问题。
　　下方黑漆漆一片，仅有的光亮是尽头处告示牌发出的微弱绿光，在完全抹黑的情况下进行调查工作有些太过于想当然。
　　“嗯，怎么样，冰石兽？”
　　“啊？”
　　有点搞不懂为什么V仔兽会把话题丢给已经从台座上爬下来的冰石兽，不过那个憨憨倒是理解V仔兽的意思，边打磨着自己脑袋边点头。
　　“可以哦，分清前方有没有障碍是能做到的。”
　　“诶！好厉害！完全没有光线也能看到东西吗？”
　　“嘿嘿，其实有一点点光亮，你们可能习惯地上的生活，对光没那么敏感。”
　　冰石兽难为情的扭捏起来。
　　“冰石兽他们一直生活在地下，又经常进行挖掘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暗的环境，为了适应环境有可能会在成长过程中积累数据去改良自己的夜视能力，所以我才问他……啊，启太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搭档的视线太奇怪，几乎是明明白白地把有问题几个字刻在脸上。
　　“有，等调查结束后再说。”
　　启太捞起巴达兽放到自己头顶，拉起V仔兽的同时推着冰石兽下楼梯，一行人呼啦啦走进这条隐藏的密道，熟悉的机关转动与石块摩擦声再次响起，入口关闭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四周安静下来，偌大的空洞中只能听到偶尔从耳边穿过的风声，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扶着墙壁慢慢往下走，黑暗的空间让扰乱启太对时间方面的感知，这条路似乎被无至今的拉长，直到听见冰石兽说到最下面才回过神来，前方往左转是条允许两人并排通过的走廊，通往拟态环境区的正下方，中途可能存在着岔路或侧门，这需要交给能在黑暗环境中看清周围情况的冰石兽去确认。
　　“这地方好深啊。”
　　下楼梯的过程中启太有特意去数台阶，有一百多层，以他在现实世界住的楼房为参考，一层楼大约是30个台阶，这条走廊与地面大约相差三到四层楼的高度。
　　换算成长度单位，在10米到15米这个区间。
　　“再往下是不是会挖到岩浆。”
　　“还早，这里只是外壳的中层。”
　　冰石兽向启太解释道，即便平时都称呼它为深层地下，但是对于整个数码世界来说却是才到中层的位置。附近的岩石硬度远超过上层的，以施工队现在拥有的工具来说继续向下挖掘是不现实的，这也是废墟至今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走廊比想象中要长很多，启太感觉他们有走很久却仍然没有抵达尽头，甚至就连扇门都没有看到，BB机停止工作，它右上角的电池还是半格状态，屏幕能正常亮起，但是每个程序在激活后都会弹出【您正在服务区外】的提示，然后自动转回到主菜单界面。
　　“奇怪？难道说是启太你下来后刚好跑到信号区域外？”
　　“这话你自己信吗？”
　　“那就是信号被隔绝，罪魁祸首或许是这里的墙壁。”
　　排除掉听起来就非常不靠谱得到错误答案，剩下的是面前有些道理的疑似正确答案。V仔兽把BB机还给启太，右手被蓝色的数据光带缠绕着，靠近右侧的墙壁，墙壁表面出现类似石头落入水中在水面激起的波纹，并向四周散开，很快V仔兽就熄灭自己右手上的光亮，走廊重新被黑暗笼罩着。
　　“果然，这里的数据结构非常特别。”
　　“特别是指？”
　　“这座废墟里的所有物体，包括墙壁、泥土、水这些，它们都是出自同一个编写手法……你也可以理解为它们是一个整体。”
　　“很有奇幻色彩的说法……等等！那么我们现在是？”
　　“在这个整体结构的内部，根据这点可以解释为什么BB机接收不到信号，我们周围的墙壁是有意识的个体创造出来的程序，它们会排斥未知的外来信号是正常情况。”
　　假如这是款解密游戏，在V仔兽说完这句话后屏幕角落里的调查进度绝对会大幅度增长。
　　他的想法太过夸张，同为数码兽的巴达兽——这家伙在听到能把脑袋震飞掉的信息后终于从自我怀疑中挣扎出来——和冰石兽很难接受，反倒是对数码世界几乎没有什么了解的启太肯定V仔兽提出的想法，并以它为基础衍生出更具备冲击性的结论。
　　“有没有一种可能，废墟本身也是一个类似于数码兽的存在？”
　　“……大概率。”
　　巴达兽硬着头皮承认启太的结论。
　　主要是他在回想以往去过的废墟里曾发生的种种事迹，很难否认【废墟】是一个整体并可能拥有意识这件事：被破坏的建筑物会逐渐恢复，毫无悔意的罪魁祸首难以在废墟里生活，肆意生长的植物似乎特意将某些地方遮掩住，胡乱闯入的家伙会由于各种意外不得不从里面跑出来，种种现象看似巧合又没办法完全把它当做巧合。
　　以【废墟】是拥有意识的整体为基点去思考，那些巧合又变得合乎情理。
　　“这不符合常识啊……短短十几天是如何做到出现那么多座大型数据集合体的。”
　　巴达兽抓着自己耳朵搓揉着，摇摇欲坠的世界观再次被冲塌，更恐怖的是他对这种变化的适应性极佳，像是早就做足心理准备那样。
　　“啊！八个月前，数码世界不是到处都出现大规模的天灾吗？说是‘绝对不能打开的门被打开’、‘关在里面的东西完全放出来’导致的，那是俺们都以为世界要毁灭了，废墟也是在那之后出现的，这之间会不会有关系？”
　　冰石兽说的是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出现在数码世界里的大规模动静。
　　启太对此完全不知情，不过光从冰石兽描述的重点来看，很难把这两件事的关系完全撇开，属于把疑点两字按在脸上告诉调查员要往什么方向查。
　　“有哦。”
　　巴达兽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感觉。
　　“得给启太说明一下，大约在八个月前数码世界爆发过一次波及全世界数据冲击，”说到这里巴达兽停下来，他习惯性地用手指比划来作为参考，可惜在漆黑的环境中只有完全懒得去理解巴达兽手势意思的冰石兽能看到，“打个比方，假设数码世界是块1T空间大左右的硬盘……我记得人类有用过这种数据体积计算单位？数码世界肯定要比1T大很多，但是考虑到方便你理解，姑且当做1T来看待。”
　　“嗯，我好像能猜到你准备说什么。”
　　“真不知道说你理解能力好还是理解能力差。”
　　这句话有一半是感慨，还有一半是吐槽。
　　“我继续，数码世界目前没有满负荷，多少有些空余空间备用，以此为前提，突然爆发出大量来源不明的数据强制性进入数码世界，导致内部无法承载如此多的数据，原本能正常运行的程序遭受看不见的冲击而被破坏，也就是八月前频繁出现的天灾。”
　　只能盛放1L水的壶里灌入1.5L水，还特意锁住瓶口不让他溢出来，结果显而易见，水壶会被装在里面的水撑裂开。
　　“世界本身勉强承受住数据没有立刻爆炸，那么这些数据要怎么处理？单单依靠自身绝对没办法快速消化掉，那么只能想办法把它给倒出去，暂时也好、永久也好，先避免容量被撑破的未来再考虑要如何根治。”
　　这部分是巴达兽在获得更多情报后才想到的，他原本根本没有想过要从这种角度思考。
　　数码世界也确实是那么做的，它把溢出的数据倒出去，紧接着的问题便是倒在哪里？
　　“对了！现实世界的网络空间与数码世界偶尔会相互重合，那里是唯一能承受住数据冲击的地方，而且现实世界也确实发生过超过人类认知的与电子设备有关的事件。”
　　V仔兽猛地锤手，联系那份在安保室看到的报纸，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
　　首先是数码世界某处封锁被打开，用人类的电脑知识来形容的话，就像是把压缩包解压缩出来，瞬间爆发开的数据冲击数码世界，导致世界本身为了自保而将无法承受的数据通过网络空间倒入现实世界，使得人类所在的现实世界也产生类似于数据冲击的现象。
　　“还有个问题，这和废墟的形成有什么关系？”
　　启太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现在很激动，只是勉强维持着冷静。
　　解答谜题能极大程度的满足好奇心，而眼前这道难题只差收尾步骤。
　　“既然数码世界可以把多余得到数据倒进现实世界，那么为什么现实世界不能过把数据倒回到数码世界？”
　　巴达兽的话打开最后一把锁。
　　承认【废墟】有可能是类似于数码兽的大型个体这件事后，巴达兽便意识到不能用惯性思维去看待它。【废墟】的出现明显与八月前爆发的数据冲击有关，构成【废墟】的建筑群又与现实世界人类的建筑物几乎完全一致，也就表明那次大变动多半会牵扯到现实世界，很容易便得出数码世界是如何处理掉大量溢出数据的。
　　数码世界的数据能到现实世界，现实世界的数据同样到数码世界。以人类现在的技术无法处理超过指标的数据，数码世界送出去多少就能收回来多少，适应环境不断进化的特性甚至包括这个世界本身，得到短暂时间能缓口气后世界本身立刻增加自己的容量上限，足够容纳这些回流的数据。
　　事件结束后，数码世界并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变化，唯一与事件前不同的就是在各个地区都出现称作为【废墟】的建筑群。
　　至此，全部疑问统统解开，巴达兽满意的耷拉下耳朵，整块肥皂像是溶解般套在启太头上形成具备唯一性质的稀有道具哒哒哒风帽。
　　“散乱的数据肯定是无法复原出【废墟】的建筑群。必须要是整体才行，就比如山是石头与土块堆积出来的，河流是水滴组成的，森林是一棵棵树围成的，它们可以说是个体，也可以说是整体。”
　　是V仔兽的探索结果让个巴达兽确定自己的想法。
　　“还真是夸张啊！两个世界竟然发生过这种事情。”
　　启太感叹的时候有种不真实感。
　　老实说，他对大规模电子设备宕机事件没什么印象，有可能是他生活的地方刚好不在数据冲击的范围内，八个月前是难熬的冬季，这几年的冷风拉满真实伤害强化，裹多少都抵挡不住，开暖气又会觉得空气干闷，弄得启太呼吸不舒服。
　　去年的冬天就是个让启太恨不得找班主任申请休学在家当与暖炉合体的废人的季节。
　　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圣诞节收到的礼物中混进去几个意义不明的东西，自己惨遭差点社会性死亡，事后追着罪魁祸首跑大半条街，强行增加去年的运动量，今年年初去做年检的时候还被知情人士调侃过，接着等开学再次追着罪魁祸首跑大半个校园。
　　想到这里，启太忍不住将双手环抱在身前随意点头。
　　——真是美好的时光，特别是单方面锤人对方没底气还手只能乖乖挨揍这点。
　　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数据冲击是在八个月前？”
　　“是啊。”
　　巴达兽不理解为什么话题又绕回到原点。
　　“报纸上提到的植物园……”
　　“是【根深叶茂绿色乐园】。”
　　冰石兽在纠正称呼时反应速度会格外快。
　　“啊，【根深叶茂绿色乐园】遭遇数据冲击是3月份？”
　　“精确到日期是3月17日的前几天，报纸出版日期是3月17日……等下，启太你来的时候是几号？”
　　“7月7号，刚刚放暑假，我被喊去给活动凑人数，来到异空间前是在去约好的见面地点的途中，从离开现实世界到现在总共不足一天时间。”
　　位于异空间的无人城市，被幻影兽袭击，遇到V仔兽，击败幻影兽成功脱离异空间，来到数码世界，进入巴尔巴拉大森林，发现跟在身后的巴达兽，根据BB机的方向箭头从隧道前往提莫亚沙漠，遇到废品兽与顽石兽组成的施工队和突然出现的地龙兽，击败地龙兽，在冰石兽得到带领下来到埋藏在巴尔巴拉大森林下方的废墟。
　　全都是在一天内发生的。
　　普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体验的经历以复数形式堆积在启太的一天中，以至于启太有种被特别关照的错觉。
　　“明明发生不少事情，其实都是同一天呢。”
　　启太发出叹气声。
　　“这算好消息吧！现实世界和数码世界时间流速不同，启太你的失踪时间能减半。”
　　“别以失踪作为前提啊！听起来就很糟糕！”
　　“没办法的，你是在电车上突然消失的。”
　　“……已经可以联想到外星人作案的神奇展开了。”
　　巴达兽没有插嘴，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一种不适合在现在提出来的可能。
　　数据冲击的影响范围绝对是全世界性质的，绝对不应该说是因为恰巧在波及范围外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启太没有说谎的理由，巴达兽也能感知到他说的是真话。两种互相矛盾的情况同时出现在一起，那么结论一目了然。
　　——它们以有着不同的“基准”作为前提。
　　直接说出来容易把思维卷进无意义的纠结中，巴达兽将这段信息塞进记忆的角落里，甩动耳朵发出半抱怨半无聊的声音。
　　“还没到吗？”
　　一路上就算走走停停也应该前进不少距离才对。
　　“俺好像看到尽头了。”
　　冰石兽这样回答道。
　　途中并没有遇到任何门或岔路，这条走廊仅有前进和后退两种选择，尽头是扇门，门框上有块散发着微弱光亮的黑色金属方盒，如果安保室拿到的认证卡权限足够高，或许能打开这扇门，遗憾的是那么容易拿到的认证卡一般是用来开些普通的门，不包括这种需要激活机关才能找到进来的路的隐藏门。
　　金属片放上去时响起“未获得权限”的提示。
　　“看样子只能原路返回，从上面找进去的方法了。”
　　巴达兽有些兴致恹恹，他还挺好奇门后面藏着什么。
　　“说不定在回去能找到记录着密码的日记本，就能打开电子锁了。”
　　启太说着还伸手触摸电子键盘，在上面胡乱输入几个数字，大多数电子锁都会有紧急解锁这一设定，避免在特殊情况下无法开门，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输入密码。
　　这台电子锁同样是可以通过密码解锁的，要是密码比较短而且没有错误惩罚还可以用列举法挨个实验，在看到必须输入字符为8且包含特殊符号和大小写字母后，启太光速放弃列举法的念头，拒绝无意义的瞎折腾，直接按下回车完成输入。
　　“回去的时候VV打头吗？”
　　“还是让冰石兽来，我走最后面。”
　　“好，冰石兽，拜托你了。”
　　“哦！没问题！”
　　能允许两人并排的走廊说宽不宽说窄不窄，没办法放开手脚活动，但是调换一下队伍的前后位置还是没问题的。
　　【“认证通过。”】
　　没有丝毫预兆，电子合成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声音来源正是电子锁。
　　【“正在启动设施。”】
　　【“欢迎您回来，研究员。”】
　　走廊的灯光被点亮，适应黑暗环境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生疼，启太搓揉着自己的眼睛来缓解疼痛，生理性盐水控制不住地在眼眶处打转。他根本来反应不过来，那台电子锁就像是依靠老年马达驱动的破旧车，当你要开的时候怎么转动钥匙都没有发硬，等你放弃准备下车的时候又轰隆轰隆响起来，一副要直接创出去的架势。
　　电子门打开，机械声响中还夹杂着“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电锯。
　　“启太！快躲开！”
　　V仔兽的声音在近距离响起，震的启太脑袋有些恍惚，他还没回过神就被搭档按在地上，接着是金属切割般的声音。已经没时间给他慢慢适应光线，启太忍着刺痛睁开眼睛，视线很模糊，有个蓝色的球型数码兽在攻击V仔兽。
　　“双重重击！”
　　侧过身体让电锯顺着自己手臂滑落，在对方调整方向前挥舞凝聚着力量的右拳对准电锯握把处打去，缴掉那把光声音就令人忍不住颤抖的电锯，紧接着旋转身体带动左臂对着敌人甩出上勾拳，将蹲守在门口的蓝色球型数码兽打进房屋里。
　　隐藏的房间，找到。
　　锁住的房门，打开。
　　剩下就是解决守在关底的BOSS了。
　　启太握紧手中的BB机——这几乎快成为他的新习惯，原因大概是当初差点被幻影兽杀死时BB机对V仔兽的出现产生反应——抬起头看向被V仔兽打回去又重新冲出来的蓝色球型数码兽。
　　“石仔！照顾好哒哒哒！”
　　“诶？俺吗？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接受昵称的速度非常快……呸！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巴达兽晃动耳朵对着自己拍好几下，“那是机雷兽，完全体数码兽！和之前遇到用数据碎片拼出来的地龙兽不同，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完全体！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被逼到绝境就会自爆！”
　　“也就是说，要么想办法压制住，要么直接一巴掌打死。”
　　“……是这个道理。”
　　明明应该是危机感十足的场景，怎么被这家伙说出来就满是喜剧色彩。
　　人类，真奇特。
　　巴达兽摇晃起脑袋。
　　事实上启太还是对数码兽的不同阶级了解不足，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足一天的人类本身就很难产生什么印象深刻的认知，何况他记得在异空间的时候V仔兽有吐槽过数据碎片凑出来的不完整的幻影兽不耐揍，明显是有和完全体战斗过的经验。
　　狭长的走廊不适合逃跑，被机雷兽追上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还不如进室内和他正面对抗。
　　“VV。”
　　“嗯，支□□给你了。”
　　“没问题。”
　　手中的BB机开始升温，散发出光亮。
　　——就像以往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