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十二季》微雪半晴

21、第十一季 飘摇的风季（二）

　　这几天，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到底是哪里不对，格丽西亚也说不上来。也许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吧，她想。西克斯最近也比较忙，几乎都看不到人，格丽西亚觉得还是等等再看吧，现在去打扰他好像不太好。

　　格丽西亚把她的担忧和维拉说了，可惜的是维拉也没有什么消息。她们的生活圈就这么一点范围而已。她们讨论了很久也没有结果，只好静观其变了。

　　一切都在格丽西亚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展开，只是一个昼夜的功夫，这个国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维拉较早得到了消息，气喘吁吁地跑来。

　　猛地开门声把格丽西亚吓了一跳。

　　“怎么了，维拉？”格丽西亚站起来问道。

　　“度托……将军他……”维拉喝了一口水，终于缓过了气，“将军他称帝了。”

　　“什么？”

　　“议会已经通过了，将军他要做这个国家的皇帝了。”

　　格丽西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现在满大街都在传呢，好像已经是确定了的事。”维拉接着说。

　　格丽西亚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所有的疑问到了晚上都被澄清了，西克斯亲自告诉了格丽西亚这个消息。

　　“不高兴吗，格丽西亚，我这都是为了你呢。”西克斯微笑着看着格丽西亚。

　　“我？”

　　“你现在已经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了，是皇后了！”

　　“是呢。”格丽西亚这才反应过来，“我都没想到这一点。”

　　“我说过的，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西克斯抱紧格丽西亚，“我会让世界臣服在你脚下的。”

　　格丽西亚不语，把头埋在西克斯的怀里，她心里很复杂，有惊讶，有疑惑，有不安，可是唯一没有的就是喜悦，她不想让西克斯察觉到，只好把脸靠在他的胸上。

　　西克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沉浸在兴奋和愉悦之中。

　　几天以后，在罗榭尔宫，西克斯正式举行了加冕仪式，自称西克斯一世。鉴于他的功绩，后人称他为西克斯大帝。而格丽西亚，庞克雷家的白百合，则被后人称为百合皇后。加冕以后，西克斯放开手脚，进行了许多大刀阔斧的改革，这其中的大部分都获得了成功，国家的经济开始发展，尤琴的国力开始恢复了。人们从西克斯的身上看到了希望，都非常拥护这位平民皇帝。
　　但是，从历史的角度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倒退。这也是民主制度的悲哀，与其在民主制度下过着不安定的生活，人们更乐意选择安定和平的专制。当然，并不是说所以人都是这么认为，但是这对于处于最底层的群众确实最实在的东西。国家的动荡，首当其冲遭到损害的就是群众，脱离群众的民主永远只是空谈，这也许就是尤琴的民主政府最终失败的主要原因吧。

　　西克斯并不在乎什么民主不民主，他只想靠自己来为这个国家注入新的力量而已，所以，陈腐的东西全部都要破除，为了达到目的，要去除各种障碍，既然民主已经成为了阻碍，当然除掉才是唯一的选择。虽然不能排除西克斯本人的私愿，但是，从当时的角度来说，这一点是有其历史进步性的。

　　西克斯称帝这件事，不久就传到了邻国。圣菲兰丁依然稳如磐石，可是瑟朗丝和奥沙却慌了，他们不能让尤琴有喘息的机会，于是，决定要伺机行动了。

　　可是西克斯并没有露出空隙，国境的守卫滴水不漏，所以只是在边境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战斗，奥瑟联军没有深入的机会。

　　就这样过了三年，西克斯认为时机已到，开始组织大规模的反击行动。他故意让奥沙认为有机可乘，把奥沙的兵力引入本国境内，一举消耗了对方大部分的部队，然后趁机攻入奥沙本国，由于奥沙的国土本来就不大，所以，尤琴的部队很快就占领了奥沙的绝大部分地方，奥沙沦陷了。

　　所有的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迅速，让瑟朗丝瞠目结舌，连援兵都没有及时组织跟上，眼睁睁看着奥沙就这么被攻占了。

　　由于这一仗的胜利，齐葛蒙德将军的部队立了大功，不过，他却没有机会进京受赏，因为他很快就收到命令，稳住阵脚，从奥沙本土进攻瑟朗丝。经过这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士兵都斗志高昂，似乎瑟朗丝的攻陷也是指日可待了。

　　但是，西克斯本人却无法这么天真，他知道瑟朗丝不比奥沙，从国力和兵力上来说都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奥沙充其量只是瑟朗丝的傀儡而已。所以，他立即就派亚伦领兵出征，从侧面的尤琴国境越过，希望两军能够使战术更具变化性，互相辅助，进而到达最终的胜利。

　　亚伦领命，很快出征了。

　　临行前，西克斯又找亚伦密谈了一次。

　　“萨尔夫将军，知道朕这次让你出征的原因吗？”西克斯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时值正午，这间处于罗榭尔宫东南边的御书房撒满了明亮的阳光。三年前，西克斯加冕之后，和格丽西亚一起搬进了这座堂皇华丽的宫殿。罗榭尔宫一直以来，就是帝王的象征。它是前王朝的皇宫，代代皇帝都是在这里加冕的。由于前王朝的腐败无能，终于被民主运动推翻，皇帝也上了断头台。而这座象征了前王朝腐朽奢华的宫殿，却保存了下来，虽然历经动荡，却仍然不倒，直到迎来了新的帝国的诞生，它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新的皇帝——西克斯的行宫。罗榭尔宫的内部也仍然保持着原状，各式栩栩如生的壁画，精致的描金雕刻，皆出于当时的名师之手，连各种珍贵的摆件也几乎没有丢失，这不能不归功于民主政府的大力保护。可是，在经历了这些动乱之后，这座华美的宫殿却仍然没有逃脱它原来的使命。

　　亚伦努力揣测着西克斯的意图，可是却没有结果。

　　“恕臣无法看透陛下的深意，除了联合进攻，臣没有其他想法。”

　　“这也不怪你。”西克斯站了起来，他今天仍然身着军装，这一直是他最喜爱的服饰，即使是身份改变了也一样。

　　西克斯走到书桌前，靠在上面，“朕有朕的担心。”

　　亚伦微微低着头，等待下文。虽然西克斯曾经是他最信任的上司，可是既然现在有了君臣一份，基本的礼仪还是需要的，尽管当初亚伦也是极力拥护西克斯登上帝位的人之一。

　　西克斯接着说：“齐葛蒙德将军虽然经验丰富，久经沙场，可是他却有易骄傲、轻敌的老毛病，特别是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的情况下，更需要抵制焦躁的情绪，朕恐怕光靠他是会出问题的。”

　　西克斯叹了口气，又说：“可能的话，朕也不想派他接手这么重要的事，克里斯的话，虽然年轻，却比他可靠的多。可是，克里斯现在已经是宰相了，不能离开首都，所以，朕权衡了很久，才终于做出这个不得已的决定。”

　　“那陛下的意思是……”

　　西克斯看着亚伦，缓缓地说：“朕希望你能够配合齐葛蒙德的进攻。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自然是最好，可是，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一定要灵活行动，尽量不要因为他的失误造成无谓的损失。”

　　“是，臣明白。”

　　西克斯疲惫地闭了闭眼，才说：“其实在出征前夕这个关键的时候，朕本不该说这种会动摇你的话。可是，进攻瑟朗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所有的行动必须要万分小心，稍不注意的话，就有崩盘的可能。”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全力。”亚伦单膝跪地。

　　“你明白就好。”西克斯舒心一下，“那么就拜托你了。”

　　“是。”亚伦退下。

　　离开了御书房，亚伦回想起刚才的谈话，不禁叹息，看来这仗还不好打啊。他正这么想，在走廊上和格丽西亚不期而遇。亚伦慌忙让到一边，鞠躬行礼。

　　“萨尔夫将军，不必多礼。”格丽西亚看着亚伦，温和地说，“出征时间就在眼前了，如果有急事的话，就快去吧。”

　　格丽西亚的脚步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过去了，只有维拉跟在她身后。虽然她已经贵为皇后了，可是对她而言，只要维拉在身边就足够了。

　　亚伦凝视了一会儿格丽西亚远去的背影，就走开了。

　　格丽西亚走到御书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了“进来”的回答。她让维拉等在门外，自己径直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西克斯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到格丽西亚进来了，就站了起来。

　　“陛下，到午膳时间了。”格丽西亚微微垂下眼，正待行礼。

　　“好了，就我们两个的时候，就不要遵守那些繁文缛节了。”西克斯轻声阻止了她。

　　格丽西亚顺从了，抬起头，走到西克斯面前，用手微微轻抚西克斯面带倦容的脸颊，心疼地说：“不要太累了。”

　　西克斯握住了格丽西亚的玉手，吻了一下手背，笑着说：“知道了。走吧，陪朕用膳吧。”

　　格丽西亚点了点头。

　　几个月之后，西克斯的担忧还是应验了。在深入瑟朗丝腹地的时候，齐葛蒙德将军终于还是犯了轻敌的毛病，差点中了敌人的包围之计，幸好亚伦调整策略，带兵及时跟进，才使大部队得以全身而退，可是，尤琴的军队仍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被动。

　　虽然说是有心里准备，但是西克斯看到军情报告的时候还是怒不可遏地差点把那几张薄薄的纸撕碎。他镇静了一下，陷入了沉思，连克里斯的到来都没有注意到。

　　“陛下。”克里斯的轻声呼唤叫回了西克斯的思绪。

　　“哦，你来了。”西克斯应了一声。

　　“陛下在为何事烦心？”

　　“你先看看这个。”说完，西克斯把军情报告递给了克里斯。

　　克里斯只瞄了一眼，就知道大概了。

　　“齐葛蒙德将军实在是太大意了。”克里斯皱着眉头，心里暗想要是自己的话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陛下打算怎么应对？要臣去替换他吗？”

　　“不，你去了估计也不会有大的改变了。”西克斯揉着泛疼的太阳穴，“齐葛蒙德这个老匹夫，竟敢坏朕的好事。”

　　“陛下？”克里斯有些不解，再次试探。

　　“乍看之下只是一次战术的失误，而且也没有很大的损失，但是，朕担心的是这次失败对于全局的影响。恐怕这是一个转折点，我军要陷入战略被动了，可惜朕白白创造了大好环境。”

　　克里斯沉思的半晌，说：“战败的情况估计还不至于，但是，也许会演变成长期的战争。”

　　“没错，这是朕最担心的。该死的齐葛蒙德！”西克斯又低声咒骂了一句。

　　“陛下打算怎么办？还是要换帅吗？”

　　西克斯仔细想了想，说：“还是不妥。在这种局势下换帅是非常不利的，而且经历这次失败，齐葛蒙德大概也会谨慎一点了吧。”

　　“陛下所言极是，不如再静观一段时间，有萨尔夫将军在前线，想必他也会想办法，不会让敌方猖狂下去。”克里斯很赞成。

　　“先这样吧，你先下去，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克里斯一鞠躬，离开了。

　　非常遗憾的是，西克斯的预言再次应验了。尤琴和瑟朗丝的军队在瑟朗丝中部进入了僵持阶段，战争陆陆续续打了快一年，还是没有定局。

　　西克斯非常焦心，长期的战争使得国力日渐空虚，虽然消灭了奥沙，又钳制着瑟朗丝，但是也是由于这种僵持，使得西南的波里亚斯开始蠢蠢欲动了，如果这样下去，会腹背受敌的，必须想个办法才对。

　　可是，事实上，现在的尤琴是无计可施，早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也许就如西克斯本人所言的，沙捷克的战败就是尤瑟战争的转折点，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现在的局面。

　　就在尤琴上下为了战争的事情疲于奔命的时候，圣菲兰丁也开始行动了，因为威诺莱所说的时机已经到了。

　　威诺莱早就收拾妥当了，他带着琉克维希一世的亲笔任命书，秘密到达尤琴，去完成他的使命。

　　圣菲兰丁一直对尤琴采取友好的态度，虽然尤琴的宰相是圣菲兰丁的逃臣，可是现在危机四伏的局势不是追究个人恩怨的时候，有盟友自然是非常欢迎的。

　　很快，刚抵达尤琴的威诺莱就得到了皇帝陛下亲自召见的荣誉，当然，这次召见是秘密的。在万事还没有确定的时候，还是低调为好。

　　早春的尤琴气候相当宜人，威诺莱的马车辚辚地驶在石板路上，缓缓向罗榭尔宫前行。

　　威诺莱拉开窗帘，享受着微风拂面的畅快，一点也没有忐忑的心情，就好像是去见一个老朋友似的。

　　罗榭尔宫的广场上，马车停了下来，威诺莱走下马车，整理了一下领口，信步向皇宫走去。

　　威诺莱顺利地通过了大门，来到内院，他四下观望，一大清早，内院里就人来人往，一派很忙碌的样子。他没有时间多停留，很快就被引见到了候见室。

　　候见室不大，也许是罗榭尔宫众多候见室中最小的一间吧，不过只有威诺莱一个人，所以反而觉得很宽敞。罗榭尔各处都是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之意，这个小小的候见室也不例外。要和圣菲兰丁的费罗那宫作比较的话，恐怕也是不分伯仲吧。费罗那宫占地更大，所体现的是一种空旷的美，而罗榭尔宫则更为精致。

　　威诺莱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来招待他，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他也没和别人打声招呼，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不管下马威也好，什么也罢，他不吃这套。

　　门外就是长长的走廊，连一个人也没有，顶上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对着门的那边是一排落地窗，所以白天的时候显得很明亮。

　　候见室在二楼。威诺莱走到窗边，放眼望去，内院的景色一览无遗，漂亮的半圆形广场，各色整齐的花草树木，来往忙碌的人群，这就是罗榭尔宫一成不变的早晨吧。他抬头看向东面，东边的塔楼衬着一轮初升的太阳，道道阳光透过塔楼的空隙，在内院的广场上打上美丽的图案。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旷神怡。偶尔看看不同的景色也不错呢，他想。

　　威诺莱又逗留了一会儿，就向前走去了，他漫无目的，走走停停，有时也驻足观赏一下走廊边的艺术品，一副随意的姿态。

　　正当威诺莱直起身子，把目光从一尊塑像上移开，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他一眼看到有人正从那里拐过来。那人和他四目相对，脸色一变，停住了步伐。虽说好久没见，威诺莱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者，他正是克里斯。

　　威诺莱看着克里斯，露出一抹颇具深意的微笑，眼神礼貌却含着探询的意味。

　　克里斯身后还跟着人，他看到克里斯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他。克里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就走开了。

　　克里斯定了定神，用一种轻松冷静地步伐走到威诺莱面前。

　　“好久不见了，”威诺莱率先打招呼，依然是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伊尔塔托夫伯爵，哦不，现在是……”

　　“博格希尔！”克里斯冷冷地接了上去。

　　“好吧，博格希尔先生，这次旧友重逢，真是让人觉得高兴啊。”

　　“我可不记得和伯爵大人是朋友。”克里斯冷淡地回绝。

　　“那还真是遗憾啊，我们也算是共事过一场。”威诺莱不以为然地笑着，这笑容让克里斯倍感讨厌。

　　“各为其主，何来共事。”克里斯厌恶地皱着眉，“算了，我不是来跟你废话的。我是来告诉你，这次你如意算盘打错了。”

　　“呵呵，这可很难说呢。”

　　“丑话说在前头，你别想打什么鬼注意，陛下不同于你的主子，是不会轻易上你的当的。”

　　“看在认识一场的分上，我也告诉你一声，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威诺莱依然神定气闲。

　　“那么，我们走着瞧吧。”克里斯面无表情地看了威诺莱一眼，“失陪了。”说完，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威诺莱看着克里斯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你不会赢过我的，不管是过去的墨白，还是现在的克里斯，他暗想。

　　空荡荡的走廊上又只剩下威诺莱一个人，会面好像还是没有要开始的样子，他干脆朝楼梯走去，想要再到处逛逛。

　　正当威诺莱犹豫是要上楼还是下楼的时候，从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是女鞋特有的清脆音调。他立即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搭在扶手上的一只青葱玉手，然后是整个优雅的身影。出现在威诺莱面前的正是格丽西亚，她身着蓝色纱质洋装，衬得整个体态非常轻盈，金色的头发朴素地盘在脑后。

　　格丽西亚一抬眼就看到了威诺莱，吃惊地停住了脚步，她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早晨会在罗榭尔宫的楼梯上遇见陌生人，而且，这个陌生人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让她觉得眼熟。维拉在后面轻轻碰了碰她，格丽西亚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再次迈开脚步，顺势下了楼，走到了威诺莱的面前。

　　威诺莱没有要让路的样子。其实更为惊讶的应该是威诺莱，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这么快就和格丽西亚碰面，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一丝喜悦，夹杂着一缕心痛，慢慢在心里化开。

　　威诺莱注视着格丽西亚，看着她由远而近，心里涌出一股温暖的感情。多年不见，格丽西亚出落得更加动人，少了一丝少女的青涩，却多了几分成熟，但是，那纯净的眼神，完全没有改变，这双美丽的眼睛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就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好像世俗的杂质的无法污染一样。可是，现在这双眼睛却露出一抹疑惑，像是在探索，又像是在询问。

　　威诺莱竭力抑止自己的感情，做出一种轻松的姿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皇后殿下，这真是我的荣幸。”说完，他深深一鞠躬。

　　格丽西亚又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了陌生人的身份，“啊，您是那次舞会在阳台上……”

　　“威诺莱•冯•索兰塔尔。”威诺莱率先报上名字，趁后面的维拉看不到，偷偷做了个“嘘”的手势，“很高兴皇后殿下还认识我。”

　　格丽西亚最先想起来的是他们两个人月光下的舞蹈，不过，经威诺莱一提醒，忽然想起来保密的承诺，就禁了口，马上改变话题：“伯爵大人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不不，这是身为臣子的义务。”威诺莱客套的回答。

　　“这次是为两国的外交事务而来吧，我衷心希望能够得到彼此都满意的结果。”格丽西亚真诚的说，她心里莫名认为威诺莱是可以信任的，他让她觉得安心。

　　“是啊，若能如皇后殿下所言就最好了。”威诺莱微微一低头，像是行礼。

　　不知道为什么，格丽西亚觉得他有点慌张，不过，她没有多在意。

　　“现在伯爵大人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不如让我带您参观一下吧。”格丽西亚建议道。

　　“这个嘛……”威诺莱刚想回答，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索兰塔尔伯爵大人，原来您在这里啊。”来人是皇帝侍卫官洛克卡尔伯爵。

　　“抱歉，皇后殿下，我不得不怀着遗憾的心情谢绝您的好意了。”威诺莱把右手放在胸口，再次深鞠躬。

　　刚刚赶来的洛克卡尔伯爵也向格丽西亚行了礼。

　　格丽西亚轻轻点了点头，又对威诺莱说：“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了。”说完，带着维拉下楼了。

　　威诺莱凝视着消失在拐角的倩影，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很快冷静了下来，接下来，他要赴向另一个地方，而那里也许，是个激烈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