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鹿狐]《鹿角挂狐》》晦弦

23、第 23 章

　　之二十三
　　方进入幻境的占云巾打量着四周空濛，皱了皱眉。
　　“足下浮空，雾气含水。坎上乾下，水天需卦。大吉之卦，亦是让吾等待之卦象。”
　　他伸手探入怀中，想摸出那俩小家伙询问究竟，但却摸了个空。
　　两个小团子不见了。
　　稍作思量，在破阵与静待之间犹疑片刻，占云巾索性在这漂浮的半空席地而坐，闭目冥想。

　　随之，耳边由无声变成了有声，鸟鸣幽幽，水声潺潺，清风徐来，叶随风动。
　　“嗯？这气息，是汤问梦泽？”
　　话甫出口，占云巾倏然睁眼，然而眼睛却同时被一个柔软温热的触感蒙住视线，一个稚嫩的童声在他身后道，“鹿巾鹿巾！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虽然生嫩了些，但加上还能这么叫自己的，除了某狐还能是谁？
　　占云巾缓缓叹了口气，“琴狐小兵。”
　　“嘿嘿，猜对啦！”
　　遮挡视线的手渐渐松开，占云巾看清四周白雾虽在四散，但并未稳定，却依稀可见眼前之景，是昔日还在汤问梦泽时，自己经常读书的院中石台。
　　随即，一个小小的身影跳入他眼前，并且一把扑在他怀中使劲蹭。

　　与坐着的占云巾才一般高的小娃儿，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琴狐，从装束到脸上那时刻不松懈的温暖笑意，都与琴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占云巾下意识摸了摸小娃儿的头，问道，“这是哪儿。”
　　“幻境哦。”在占云巾面前，小琴狐颇为诚实。
　　“琴狐在哪儿？”
　　“也在这里，”小娃儿抱在他腰间，抬起头看他，乖巧地问，“你要找他吗？”
　　占云巾挑了挑眉。
　　老实说这娃儿性格不完全像是琴狐，倒是与之前那个在自己身边撒娇卖萌，还不时企图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小狐狸很像。
　　“吾要找他，带他回去，可否帮忙？”
　　“简单啦，只要——”小琴狐在他怀中站了起来，凑到他耳边咬耳朵，“听他说话！”
　　这是什么话？
　　然而未等占云巾想明白，他方才一直与小琴狐对话，以至忽略关注周遭状况，此刻天地倏然变换，竟是一时又坠入一片白濛之中。
　　但是这回，占云巾意识也跟着恍惚，直至渺然，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茫然地呢喃了一声。
　　“琴狐……”

　　幽篁倚翠，烟雨朦胧。
　　清晨的牛毛细雨扑了琴狐一头一脸，为了保持视线清晰，他只能以手遮着头顶，才好在这冷雨之中看清脚下的路，难免兴叹。
　　“惨……出门时还是晴天，转眼就兴云落雨，为何我会忘记带伞啊！不过好在似是已到了汤问梦泽外围，应该不远了——诶？”
　　琴狐定睛看向前方，那突然出现在视野内的一人一伞。

　　那执伞之人红锦滚边的白衣，气态儒雅平和。尽管伞外风雨不休，然而一伞之下，却是与世隔绝的宁静，让人平生一股安然可依之感，心中倍感安宁。
　　琴狐定定看了，歪了歪脑袋喃喃自语。
　　“撑伞的那人，看起来不像很难相处的样子，去蹭个伞应该可以？嗯，就这么定啦。”
　　心思把定，琴狐三步并作两步地钻入伞下，拉着那人衣袖，口中忙不迭地念叨，“借躲一下，借躲一下！”
　　“你——？”
　　——怎会有如此冒失之人？

　　那一瞬，琴狐忽然听见两个声音，一个近在耳边，一个仿若天外之声，带着回音，却直接灌入脑海，“嗯？什么声音？”
　　“什么？”
　　“唔，没什么。”以为自己幻听，琴狐眨眨眼，瞅了瞅眼前人手中所捧，又道，“是说下雨走路还在看书啊？你太拼了吧！”
　　“你，太失礼。”
　　“抱歉抱歉，”琴狐说着蹦跳到那人面前，笑嘻嘻地问他，“吾叫舒龙琴狐，正要往汤问梦泽求艺，那你呢？”
　　“占帻，字云巾，也正要负笈汤问梦泽。”
　　——还晓得问人前先自报家门，看来也并非无可救药。

　　又来了！
　　琴狐瞪大了双眼，谨慎地绕着占云巾转了一圈，又将脑袋探出伞外看了看天，确定天上未生异变，这才安心地缩了回来。
　　然而一低头，赫然就见一个小不点同款正站在他脚边。
　　只不过小不点红衣束发，有别于眼前人一身闲适的装扮，更添几分庄重，而那幼嫩的小手还牵着琴狐三根手指头，正不发一语地仰头注视着琴狐。

　　看着那双缩小版的异瞳，琴狐脑中霎时清明，记忆如倏然被揭起了遮挡的帷幕，他忽地了然于胸——
　　他应是还身在幻境之内，而那个天人之声，想必也与这小鹿巾有关。且显然，眼前的占云巾看不到这个小不点，毕竟任何人若是看到个缩小版自己站在眼前，免不了是要大吃一惊的，然而占云巾此刻却无动于衷，毫无反应。
　　所以，要破此阵，看来是要自己照剧情走下去，再另寻时机？
　　想通关窍，琴狐遂即恢复一脸无辜的纯然友好笑意，对占云巾说着自己昔日说过的话。
　　“那正好，我们一起走，刚好作伴！”
　　“诶你——？”
　　——罢了，就借他一伞烟雨。
　　适应能力极强的琴狐已是习惯这种天人和声的模式，听了这句心声不由得嘴角挂笑，他躲在伞下，转头看了看占云巾，步履轻快地推着人往前走，心中暗暗地道——
　　嘿嘿，鄙人怎可能只借一伞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