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璇]终有期》春鱼

8、多事之秋

　　我找到星璇的时候，拿出那袋炸鱼，给他吃。他皱了皱眉头，问我喜欢这些。我肯定的回答他，鱼是真的能提升猫生的幸福感。

　　星璇看着我，接下了剩下的半袋炸鱼。

　　星璇的事情我一时半会儿没法找到头绪，我需要他帮忙。他之前想起的片段，我也去问了，只是石村里的凡人几乎没人记得此事。那对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像蒸发了一般。

　　星璇听到石村已经没有希望，拿着那袋炸鱼，想了想。

　　或许你可以去蜀山找找看。他眼里有些担心，但还是说出去蜀山的话。

　　我告诉他自己的想法，让他安心。蜀山肯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只要能拿回来就没有问题。

　　星璇把食物还给我，摇头笑了笑。我不明白，疑惑地看着他。

　　“堂，我身体是一具死尸。人间的东西我都不能食用。”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星璇知道自己的身体问题，而且他分得很清楚。

　　“真可惜。其实这些都还好，”我把包好的炸鱼仍旧塞给星璇，“你拿着吧。说不定……说不定……味道还不错……”

　　霜凝这时候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根竹简。她脸色急切，还十分怀疑地看着我。还未开口，她就指着我，让我离远点。

　　我倒想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走远些，竖起耳朵。

　　霜凝说得急切，没用的解释倒是一大堆，也不知道那么短一根竹签子上还能刻下这么多字。

　　外城的势力很多，不少妖怪各自为政，星璇现今正是要一一清扫。霜凝将这些势力分布一讲再讲，毫无新意，让我对这个小妖怪产生了嘲笑的心情。

　　最后霜凝终于递出了竹简，指着上面请星璇三思。瞬间气氛降到冰点，让我十分警觉。

　　终于，星璇开口了。第一句就是烧了这竹简。意料之中，第二句是对我说：“我相信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子上立刻稳住。

　　哦。原来是告发我啊。

　　霜凝虽然听了星璇的表态，但是眼里依旧带着敌意。我知道星璇信我，足矣。我略带得意地瞟了一眼霜凝。

　　我觉得已经不太合适站在这里，赶紧退下。霜凝的心思是什么，我不太想猜，也不太敢猜。现今当务之急是，帮星璇查清身世过往。

　　我还没走出多远，青眼胖成一堵白墙，拦住我的去路。我抬头看看，觉得他柔顺的白毛应该挺暖和的。

　　青眼脸上的五官都急成一团，告诉我被抓住把柄。我心想自己从不留人把柄，怕是捏造的。

　　青眼说原来逃掉的蝰战又自立旗杆，打上我思堂的名号想要打星璇。我听完冷笑，怕是这家伙没被打够，养了会儿伤就开始得意。

　　既然是旧人，我自然要去看看他想动手搞什么鬼。我让青眼冷静下来，请他替我给星璇传话，就去寻蝰战的住处。

　　走在路上，我想到外城的乱象或许燎日也有插手。或是许久不见冰姬，或是内城，只是没想到他们都没动静，倒是霜凝一反常态拿东西来污蔑我。

　　我龇牙，这些背地里耍阴招的，根本不敢正面硬碰硬。

　　蝰战躲在北部的一堆草棚里，和自己的兵马做进攻演习。他们言语激昂，胜券在握。我也好奇地站在不远处，全听了一个遍。只是其中并没有涉及内城的事情让我颇为失望。

　　蝰战注意到我时，我已经把他们所说的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他惊讶地看着我，我抱着手臂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蝰战也不敢动作，我见他这样，顿时失了兴趣。没胆子的对手正倒人胃口。

　　转身欲走，一道疾风劈砍而来。蝰战红着眼睛，攥紧手中的武器，怒吼着要和我打一架。蝰战随从立刻围住我，全部戒备。

　　我抽出怒龙斩，等着抓蝰战。

　　猫蛇互斗，难道还会占下风？要不是他上次拿毒物暗害。我今天不打爆他的头，我就不叫思堂。

　　外围的很多小卒被我横扫在地，蝰战速度不如我，被我绕着圈四处溜。他又一次逃跑，我重新把他逼回原地。

　　刀背打到蝰战肩背上，他一个欠身，就被我按倒在地。他的武器掉落在地。

　　这时，一道冰锥从我面前飞过，我下意识的躲过。冰锥钉着蝰战的脖子，直插地面。群妖见此情形，立刻呜哇哇鸟兽散。

　　我看着地上化为乌有的蝰战，回身死盯着姗姗而来的冰姬。她神色泰然，一副我做的还挺漂亮的样子。

　　空间法术我大多用来穿越结界，第一次我用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冰姬的身后。

　　刀刃卡进了冰姬寒冷彻骨的身体，如同切割冰块。

　　“思堂！住手！”

　　星璇的声音阻止了我杀冰姬的行动。霜凝从我眼前扑过，闪到自己姐姐面前。她愤恨地看向我，数百根冰箭齐齐向我飞来。

　　我还没躲，一道石墙出现在我面前，接住冰箭后又瞬间崩塌。

　　星璇此时已经拦在我的面前。霜凝停住手，眼神里依旧是要杀了我。

　　星璇出口问怎么回事。冰姬接过话讲述自己杀掉蝰战的过程。星璇越听眉头越紧，反问燎日是否清楚。冰姬矢口否认，只说蝰战叛逃出内城自己顺势将他诛灭。

　　好一个顺势而为，她如此明显，星璇必不肯再接受内城的帮助。燎日管的太多了。

　　星璇面色如常，眼底却泛着红光。他点点头，示意霜凝扶起冰姬。只是不知霜凝如何想。

　　我背过身去，不想说话。

　　冰姬大概是完成了任务，由凝华搀着匆匆赶回内城。那脚步声，一点都听不出来受了伤。

　　星璇面含怒气，不满燎日管的太宽。他说：“既然准我出城自立门户，还要如此暗助明示。”

　　大概是没有被燎日所认同，星璇有些不服气。他站立许久，似乎是想起什么。

　　“丝缎。”他走到我面前，说道。

　　我点点头，立刻去往人间。

　　星璇把那两个字刻在竹简上，交给我。我第一反应仍是去蜀山。

　　这次来到蜀山正是半夜，我法阵开在藏经阁，眼前都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放着堆好的书简。

　　我凭着自己仅认识的不多数人间字，开始翻找起来。这时背后的暗门开启，我一愣，和出来的道士打了个照面。

　　看他装束略有繁复，但整体朴实无华。身正装整，一身正气，我觉得这肯定不是小道士之流。

　　道士警惕地看着我，我也握住背后怒龙斩，气氛诡异。

　　道士也不急，先是盯着我问我哪里来的。

　　我没回话，只是回答自己来蜀山寻找名叫“丝缎”的人，不是来求战的。

　　道士听到这名字，眼神有变，我以为他要动手。但是他并没有。他只是从书架中抽出一卷竹简递给我。

　　竹简头写着：蜀山仙剑志。我展开，发现能读的都是断断续续。但是后面出现了一些丝缎二字，内容也是与蜀山有关。

　　我断定“丝缎”必与蜀山有关，但是多数没有看懂，我也很难断定有什么关系。

　　我面前的道士又递出一本书，书名同竹简，似乎只是换了一个年号。我合卷看着他，猜测他在想什么。

　　道士开口说：“我猜你与丝缎的孩子必有关系。但请不要打扰到另一个。”

　　我想了想，随即明白他指哪一个，随即点头。我请借走这两本书，他挥手让我自便。我立刻带着书回到里蜀山。

　　这次回来我的灵力损耗巨大，原来那个道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和蔼可亲。我不得不又在外城找了个空山洞，倒头睡去，连星璇都没去找。

　　一觉醒来，我睁开眼，摸摸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还在。我打开再确认一次，收好去找星璇。

　　这次霜凝跟在星璇身后，手中拿着带血的冰刺。我看到她脸上沾着的点点血迹。星璇也是收起自己的武器，脸上带着疲惫，眼神却熠熠生辉。

　　我赶的急，没打听消息，不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星璇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沉默地走开了。霜凝小心审视着我，红色的眼珠子迸射出恨不得把我给烧了的冲动。青眼一身白毛也染了不少血。他见星璇走远，把我拉到一旁问我去了哪里。

　　我随口说自己打探消息去了。青眼面色也带着怀疑，我心想这几天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个个都跟看我做了坏事一样。

　　青眼仔细看我许久，最后还是说出让我震惊的事情：星璇不少原来的手下叛变。

　　我呆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这些妖怪跟星璇都是心服口服，很多都是一开始就跟随星璇。如今这群妖怪叛变，平白无故的失去那么多骨干。无疑是对他在外城立足平添巨大打击。

　　我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对我的打击也是巨大的。最开始的那群妖怪里就剩我一个了。信任一旦被打破，就不能再建立起来。

　　青眼对我半信半疑，但多年交情，它也清楚我的个性。我也不想多表态，现在那两本书要紧。

　　我摸了摸怀中带着的两本书，心想应该能给星璇带来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