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画框外的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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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框外的艺术
01
这世上，每一种乐器都有独属于它的音质，才华横溢的作曲家用灵感将一段段深入灵魂的音节勾画成完美的旋律。
然而所有的事物都存在着自己的声音，活着的死去的无形的固定的。
声音，无处不在。
《爱的致意》，埃尔加赠给新婚妻子的一首小品。
大提琴的醇厚优雅渲染出独特的深沉温馨，好像沉淀的爱意扫尽尘埃逐渐浮现。
小夜曲风格的旋律最适合描绘爱情的忠贞与神圣。
音乐会大厅里，费洛穿着正式的服装坐在后面空旷的位置上，修长的手搭在扶手上食指随着旋律轻轻敲击。
而旁边，陆离瘫在座位上，双脚悬空，睡得很香。
费洛转过头，看着那双不着地的脚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这么睡…不控血吗？”
陆离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小哈欠，有些不舒服的往前挪了挪。
“抱歉，你知道的，我一听音乐就犯困。”毫无诚意的致歉。
费洛笑了笑，打趣道，“别这么说，你可是灵魂歌者。”
陆离耸耸肩，对自己的五音不全不予置喙，看向舞台上专注演奏的音乐人。
“我记得伦敦警察曾经做过一个用古典乐来降低犯罪率的实验。”
“是的，很成功的实验。”
陆离弯起眼睛，“你认为古典乐使人变得彬彬有礼了吗？”
费洛摸了摸下巴，“不，我觉得是它破坏了犯罪心情。”
陆离轻笑一声，“音乐就这么容易影响人的心情吗？”
“是啊，这也是它的魅力所在。”
“你会享受音乐吗？”
“我想在这里的人都是来享受音乐的，额，当然，拿它当催眠曲的人除外。”
陆离将手搭在扶手上，屈起食指，轻轻摩挲。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在体会音乐的时候你感受到了它的情绪，心情随之改变，整个人沉溺其中，那么是你享受了音乐还是它控制了你？”
费洛看着他，眉眼弯起弧度，“你害怕有什么统治了你的大脑吗？”
“统治倒是个有趣的形容，毫无反抗之力的臣服吗。”
陆离笑了笑，“之前在温流的书架上我看到过这么一本书，它说人的性格分为本性（essential nature）即与生俱来的本性，和自我（ego）后天形成的性格，也有‘错误的性格’这种说法。人在儿童时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焦虑，进而学会以一种有效的生存方式来使自己适应这个物质世界。有人习惯了规则认为自己是完美主义者，有人习惯关注生活中快乐的部分以此麻痹自己，觉得自己是天生的乐天派，但自我并不是本性，甚至都不是自我选择的结果。人们认可自己是某种性格所以觉得自己在做这样的事理所当然，但是不是也有可能，我们被迫做了一些事，这些或许与本性相违背，但你无能为力，所以你说服自己这是你想做的，这是你的性格，抓住控制权，让一切在逻辑上通顺。”
“错误的个性。”费洛垂下眼帘，“你担心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谎言吗？”
陆离笑着摇摇头，“你知道吗，我以前总会害怕自己专注于一个错误的答案。”
“那现在呢？”
“我害怕自己专注于一个正确的答案。”
因为正确，所以不需要任何怀疑，那就是全身心的投入，绝不动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做一件正确的事更不可理喻的了。
是的，他害怕被控制，甚至害怕自己的思维被一种思想所统治，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所有的深入。
很轻微的笑声，低沉而慈祥。
右边不远处的座位上，一位身着西装坐着轮椅的老人微笑着看着他们。
“但这样依然是被控制，在所有危险的边框中构筑安全之地，局限的无法跃雷池一步，你被你的担忧控制了。”
陆离转过头打量这位老人家，笑了笑，“雷池的边界往往是疯子聚集地。”
“也是天才培养皿。”
老人将双手缓慢的交叉起来，温和的眉眼透着年纪独有的淡然。
陆离眯起眼睛，“但天才和疯子也有着本质的区别。”
“哦？什么区别？”
“称呼不同。”
老人家眼角的皱纹弯起，“称呼很重要吗？”
“那是本性和自我的区别。”
为个性构筑的谎言，名义上的主控权，一场虚假的自我欺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画框外的艺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