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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眷海公馆 ...

  •   姜咏澈那场不论是从何种意义上来讲,都惊动了整个海港的聚会,是在他的私宅——“眷海公馆”里举行的。

      这栋雕梁画柱的三层建筑,坐落在寸土寸金的纵横江南岸,与北岸的群像塔遥江相望。占地接近一千平米,门前是一条宽阔的车道,车道前是宽阔的草地,草地上横竖交错着无数铁架,铁架里,桌台上,分别悬挂和摆放着姜咏澈的私人艺术收藏。

      蓝伊一和章秋含依次从一辆宾利车上走了下来。蓝伊一穿着深蓝色的礼裙,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做了法医以后,她的母亲章秋含虽然对她的职业颇为不满,但仍旧“不计前嫌”地频频带着蓝伊一参与进这样的场合。

      她接到章秋含的电话是在半个月前,章秋含一拿到请柬就拨下了蓝伊一的电话,预订她的行程。

      “不行,妈,我还有个案子没结,要写报告,每天加班到半夜,连觉都睡不上。”

      “这就是你自己选的生活,你怪谁?”

      蓝伊一想不出来自己要怪谁,只好答应了章秋含。

      她们刚落脚到姜咏澈草地艺术展览的入口,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系着领结的中年男人就笑容满面地向她们走来。

      “秋含!”一双手背上长了毛的大手“扑”上来,包裹住了章秋含的手。

      “半年多了吧。”章秋含的眼睛里流露出对美好又遥远的事物的回忆。

      “是,半年前的佛罗伦萨令人难忘。”

      蓝伊一面带微笑地站在旁边听着两个人越来越奇怪的对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该找杯酒喝。

      “这是我女儿,蓝伊一。”章秋含把手伸到了蓝伊一腰后。

      “叔叔好。”蓝伊一笑着伸出了右手。

      中年男人礼貌的笑容挂在脸上,微微颔首,轻轻握了一下蓝伊一的右手,然后就立刻收回了。

      “晚些再聊。”中年男人说。

      “好。”章秋含点点头。

      中年男人伸手扶了一下章女士露在外面的肩膀,一步一回头地头开了。

      她们踏上了草坪,目光掠过一幅幅画作。

      “刚才那是谁啊?”蓝伊一问。

      “姜运亨通的CFO成罡。”

      “您的男朋友?”蓝伊一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章秋含停下脚步,看着蓝伊一,翻了个白眼,“当了法医以后,怎么就变得没大没小的。”

      蓝伊一别了别嘴,“妈,您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职业选择上归,我的职业选择又不是我的原罪。”

      “算不上是男朋友,”章秋含说,“只是在佛罗伦萨发生过一些事情。”

      蓝伊一表情木讷地点了点头。

      “性”是她们之间从来没有涉及过的话题,章秋含对于蓝伊一来讲像是个没有欲望的假人,蓝伊一觉得自己对章秋含来说也是一样。

      蓝伊一认为作为一个当代女性,她应该正视自己母亲也是一个女人,而非全部被所谓“母职”所占领,可是当章秋含用同样的“正视”来回应她的问题时,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别告诉你爸。”章秋含的声音里带着命令。

      “我保证只字不提。”蓝伊一抬起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她们止步在了一幅与她们等高的画作前,画作上,两个长相一致的女人坐在长凳上握着手,两颗鲜红的心脏由脖颈间延伸出的血管连接在一起。

      “我没想过姜叔叔会收藏弗里达卡罗。”蓝伊一说。

      “为什么?”章秋含盯着面前的画。

      蓝伊一耸了耸肩,“我有很多对人的偏见。”

      章秋含笑了笑,“更何况是《两个弗里达》。”

      蓝伊一也笑了笑。

      “这幅画明显是假的。”章秋含转过头,低声对蓝伊一说。

      蓝伊一惊讶地看向了章秋含。

      “怎么?你姜叔叔面子再大,能让这幅画从墨西哥运到这儿来供他摆在室外吗?他的经纪人一定是狠狠搜刮了他一笔……”

      章秋含的视线从蓝伊一身上移开,看向了蓝伊一的身后。

      蓝伊一回过头,看到了一个身着旗袍的混血面孔。

      “月白。”章秋含笑着迎上前。

      时月白看向了蓝伊一,张开手臂,“伊一。”

      “月白阿姨。”蓝伊一笑着说。她其实不知道时月白的年龄,或许她根本没比她大几岁,但时月白叫她母亲章秋含“姐姐”,她就只好叫她阿姨。

      时月白今晚穿了一件结合了西方元素的黑色旗袍,宽肩敞口的袖子无比张扬,取代了传统旗袍的拘谨和束缚。传统旗袍的开衩的设计,则是从侧面移到了前面,沿着左侧扣子的弧线开了衩,走起路来,洁白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你这件旗袍真是好看。”章秋含扶着时月白的胳膊,仔细看着她的裙子。

      时月白大方地转着圈展示着。

      “这件也是Tina给你做的吗?”

      “是的。”

      “好看。”

      两个人又互相伏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个侍者端着香槟杯路过,三个人各自拿了一杯香槟。

      “对了,秋含姐,”时月白说,“前些日子我伦敦的朋友,偶然间看到了一个唐代的物件,您如果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

      章秋含的手上运营着一个巨大的基金会,其中有一部分业务是文物收藏,特别是针对海外文物的收藏。时月白不知道是有什么法门,总是能早早获得珍宝露面的消息。

      “我这礼拜刚好要飞一次欧洲……”

      蓝伊一站在一旁,一杯香槟已经见底。

      远处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短发女人向她挥了挥手。她的左脸上有一道从眉心到颧骨的狰狞长疤,已经失明的左眼被装饰得与常人无异。

      “小姨!”蓝伊一蹦跳着跑向了女人。

      黑川夜是黑川集团的二女儿,在坊间传言无数的“杀兄弑父”戏码之后,黑川夜掌握了整个黑川集团。没有人知道传言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黑川夜从未做过任何“说明”。

      她根本不需要什么说明。

      黑川集团上上下下,在一夜之间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像拥戴她父亲一样拥戴她。

      紧接着,黑川夜大张旗鼓地开始了黑川集团的洗白之路。

      人们都说,黑川集团在黑川夜的手上变成了“白川”,黑川夜也因此总被戏称为“白川夜”。

      在蓝伊一的记忆里,黑川夜一直是家里的常客。她跟蓝天鸣很聊得来,跟章秋含更是亲如姐妹,几乎是陪着蓝伊一长大。她们虽然没有血缘上的亲情,但蓝伊一从小就叫黑川夜“小姨”。

      黑川夜真正成为蓝伊一的“小姨”,是在七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们四个在家里用餐,蓝伊一吃着茉莉花味的雪芭,把“去瑞典读法医人类学博士”这个近乎“背叛”双亲的决定扔在了桌上。

      章秋含放下手里的甜品勺,十指交叉在一起,看着蓝伊一的眼睛,陷入了沉思。蓝天鸣突然站起身走出了餐厅,再回来的时候手里举着一根高尔夫球杆。

      球杆被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在蓝伊一的身上。执拗的蓝伊一目光坚定,直视着自己暴怒的父亲。

      电光火石之间,黑川夜不动声色地抬起手,牢牢握住了蓝天鸣高高举起的球杆。

      章秋含则是条件反射般护在了蓝伊一的身前。

      这个家因为那根高尔夫球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蓝伊一说不上来这种变化是什么。

      黑川夜宠溺地揉了揉蓝伊一的脸。

      “夜,”章秋含把手搭在黑川夜的肩上,拉她加入了跟时月白的对话,“上次……”

      【南湾港口】

      跟眷海公馆空气中的高级法国香水气味不同,南湾港口的空气里始终飘着一股工业港口特有的机油味。

      挂在高处的照明灯照着黑漆漆的海面和堆积如山的集装箱。

      在入海口一个照明灯无法企及的阴暗角落里,几个穿着立领黑色制服的打手,兴致勃勃地围着一个被铁链绑着的人。

      他们手里拎着棒球棍,棍子的一端拖在水泥地上,发出叮叮啷啷的响动。

      打手依次上前,一人一脚,把跪在中间的人踹得脸贴在地上吐血。

      “停。”一个站在最外面的男人喊了一声,众人沿着声音的路径,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他走上前去,借着冰冷的照明灯,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男人。

      “吕奇啊吕奇,你应该比所人都清楚,以黑川的名义做不是黑川该做的事情,会是什么后果。”

      吕奇在地上蠕动着身体,举着满脸的血,“任总……不……强哥……求求你……”

      任强俯下身,从吕奇的衣兜里掏出一个钱夹。

      “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求求你……二小姐说过……做错了事情不牵扯家人的……”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二小姐?二小姐是你叫的吗?”任强高声反问,黑下脸,狠狠踢了吕奇一脚,“扔了吧。”

      一只跟铁链焊在一起的铁球被费力地搬起,又扑通一声被扔进了黑漆漆的海里。

      长长的铁链跟着铁球不断沉入海水中,砸在水泥地上发出叮呤咣啷的响声,宛如死亡的倒计时。

      吕奇绝望地闭上眼,被铁链拽着载进了漆黑的海里,洁白的水花在水面上晃动了一下,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眷海公馆】

      穿过大门,就进入了内院,进深很大,抬头能看到一块正方形的城市夜空。

      一幅巨大的姜咏澈经过艺术设计的巨幅照片从三层的楼顶铺到了一层的地面。那幅画后面,就是进入二层宴会厅的入口。

      晚宴马上就要开始,她们绕过巨幅照片,进入大门,然后踩着像海螺一样回旋向上的台阶,走进了二层的宴会大厅。

      墙上挂着姜咏澈在各个时期的照片,仿佛是他这一生的回顾展览。

      空气中飞扬着交响乐团的演奏声。

      “伊一姐。”姜然拽着裙子,蹦跳到了蓝伊一面前。

      “姜然!好久没见你了。”蓝伊一笑着说。

      “秋含阿姨,”姜然看到旁边的章秋含,恭敬地问好。

      “好好好。你看着又瘦了不少。”

      “秋含阿姨每次见我都说我瘦了,我可要多见见您!”姜然笑着说。

      “那当然好。”

      “秋含阿姨,我跟您借走伊一姐了哦。”

      “好,去吧。”章秋含笑着说。

      姜然拉着蓝伊一走远了。

      “你瘦倒是没瘦,黑是真的黑了,你是去做了美黑吗?”蓝伊一问。

      “诶呀!伊一姐!你阴阳我,”姜然说,“我从阿里米尔回来没几天。”

      “那边不是已经停战了吗?”

      “是啊,去做战后报道,给大家看看战后重建家园的艰辛,以此描绘战争的可怕。”姜然得意地说。

      “你不简单啊。”蓝伊一把手搭在了姜然的肩上。

      “那当然,我现在开始独立做频道了,给你看……”姜然说着变出来自己的手机,翻动着APP上的页面。

      两人有说有笑,止步在了宴会厅演讲台前的座位,蓝伊一看到餐盘上的欢迎卡片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我特意把你座位换到这儿来的,”姜然笑着耸了耸肩,“这两个座位专门为naughty girls预留。”

      蓝伊一笑了笑,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入座的黑川夜和章秋含,整理了一下裙子,坐进了椅子里。

      “找到你的债主了吗?”蓝伊一笑着问。

      “还没有,我听人说,”姜然别了别嘴,“她已经死了。”

      “各位来宾晚上好。”主持人成罡的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发言台上,“欢迎大家的到来。今天请大家来,一方面是为了见证眷海公馆的落成……”

      简单的欢迎辞讲完,在雷动的掌声中,眷海公馆的主人姜咏澈走上了台,他穿着黑色礼服,系着黑色的领结,步伐矫健。

      发着光的香槟塔被缓缓地推到了演讲台前。

      两瓶巨大的黑桃A Midas香槟陈列在姜咏澈的右后方,酒瓶足足有一米多高,每瓶有30升。

      Midas得名于希腊神话中的一个国王,这个国王贪恋钱财,因为款待了酒神狄俄尼索斯十天十夜,因而得到恩赐,拥有了点石成金的能力。

      姜咏澈自比Midas。他觉得自己拥有点石成金的能力,拥有数不尽的财富。

      他站定在发言台上,拉开西装外套,拿出来一叠白色的发言卡片,在面前挥舞了一下,对着台下笑了笑,潮水般的掌声再次袭来。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两瓶香槟,又看了看在宴会厅正中央那座发着光的香槟塔,“我因为一直在担心香槟塔会倒,所以没有背会秘书给我写的演讲稿。”

      台下传来笑声。

      “那里有168个香槟杯,”姜咏澈看着香槟塔,又看了看手里的白色卡片。

      台下又传来笑声。

      他皱着眉,把卡片一张张从手里抽出来,仍在了发言台上,直到手里只剩下一张卡片,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对着卡片念道:“欢迎大家的到来!我现在为大家开香槟!”

      雷动的掌声回荡在大厅里。

      两个侍者走上前,其中一个毫不费力地抱起了重达45公斤重的Midas,似乎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练习。

      姜咏澈从另一位侍者举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把香槟刀。这把手工锻打的大马士革香槟刀,是他半年前特意从伦敦的一个皇家专用奢侈品店定制而来的。

      他把刀架在了香槟颈上,“碰”地一声,香槟喷洒进空气当中,掌声雷动。

      出乎所有人意料,在雷动的掌声里,香槟塔“哗啦”一声倒在了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香槟塔。

      站在发言台上的姜咏澈“咚”地一声向后倒在了地上。一群穿西装的保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台。

      台下的掌声从近到远逐渐稀疏,紧接着是交头接耳的声音。

      姜然的视线刚从碎裂一地的香槟塔移向发言台,在看清发生了什么之前,两个保镖冲到她身边,把她拉到了桌下。

      “干什么?”姜然皱着眉问。

      “姜先生中枪了,您跟我们移动……”

      蓝伊一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台上跑去。她能感觉到高跟鞋的鞋底踩过了几片香槟塔的玻璃碎渣。

      台上的保镖眼神慌乱,想要伸手拦住她。

      “让开,我是警察。”

      保镖为她让开一条缝隙,她像一条鱼一样游进了企鹅挤在一起取暖的屏障里。

      主持人成罡拿起麦克风,“请大家不要慌乱,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乱动。”

      时月白若无其事地拿起面前的红酒杯,晃了晃,杯子里葡萄的血液挂在了杯壁上。借着抬起酒杯的动作,她用余光看了一眼高处的玻璃窗,有一块窗子裂成了蜘蛛网。

      章秋含看到蓝伊一跑上台,立刻掀起腿上的餐巾,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一旁的黑川夜拉住了章秋含的手腕,“秋含,别担心,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情况。”

      章秋含的眉头紧锁,想要张嘴说什么。黑川夜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快步走向演讲台。

      没有人能撤销死神的决定。

      姜咏澈躺在血泊里,颅骨像花朵一样绽放开来。

      蓝伊一半跪在姜咏澈旁边,她能听到自己的缓慢的心跳声和肾上腺素快速分泌的声音。

      她伸手检查着创口,弹头并没有留在姜咏澈的头颅里,她起身推开保镖,往姜咏澈头指着的方向走去,一枚有些变形的金属弹头镶嵌在厚重的地毯里。

      “我在玻璃上发现了一个弹孔。”黑川夜的声音在蓝伊一耳边响起。

      蓝伊一抬起头,站起身。顺着黑川夜指着的方向望去,被砸成蜘蛛网的防爆玻璃中心有一个漆黑的孔洞。

      “是远距离狙击。”蓝伊一看着那块玻璃说,“手机在吗?帮我报警。”

      黑川夜左手拨着报警电话,右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了蓝伊一。蓝伊一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手上的血,接过了黑川夜的手机。

      “我是总局法医室蓝伊一,请转接指挥中心。”

      几秒钟后。

      “蓝警官你好,这里是指挥中心。”

      “眷海公馆的宴会现场,一个成年男子遭到狙击手远距离狙击,已经身亡,宴会现场人数超过两百人,需要警力支援维持秩序,另外,请协助封锁半径三公里的道路,搜查狙击手。”

      “指挥中心收到。”

      蓝伊一把手机递回给黑川夜。

      “谁是安保队长?”蓝伊一问。

      “我。”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挥了挥手。

      “跟我一起去找狙击点。”

      说完,三个人匆匆跑到了公馆外。

      “附近适合狙击的位置只有两个,都有人守着,目前没有反馈说有可疑人员。”安保队长说。

      “哪两个?”蓝伊一问。

      安保队长指了指周围的两栋高楼。

      蓝伊一的视线扫过这两栋楼,“角度不对。”

      蓝伊一转头看着纵横江空旷的江面,对岸高楼林立。

      她闭上眼,感受着从江对岸吹来的风,在心里做着弹道计算,然后睁开眼,指了指坐落在纵横江边的闪着蓝色光芒的群像塔,“狙击位置在群像塔楼顶。”

      “不可能,”安保队长毫不犹豫地反驳,“这两点的射击距离将近四千米,没有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完成狙击。”

      蓝伊一微微皱了皱眉。

      黑川夜把手机递给了蓝伊一,轻蔑地扫了一眼安保队长,“质疑她并不能帮你更快找到下一份工作。”

      安保队长看着黑川夜脸上狰狞的疤痕,往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

      “这里是法医室蓝伊一,请立刻包围群像塔,搜查狙击手。”

      “指挥中心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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