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古代玩玩》花可

6、公主

　　咸阳宫香烟缭绕，秦王坐在御座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钱辰站在大臣的队列，心中却有些恍惚。这些年来，他献计献策，见证了秦王扫六合。如今天下一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秦王说道：“钱辰听旨。”
　　钱辰行礼道：“臣在。”
　　秦王说道：“你出谋划策，屡建奇功。如今天下一统，寡人不知该如何赏赐你。”
　　钱辰说道：“臣不过是尽本分，不敢居功。”
　　秦王说道：“寡人听闻你至今未娶。”
　　钱辰没想到秦王会问起这个，说道：“臣确实尚未婚配。”
　　秦王说道：“既然如此，寡人将嬴嫚公主许配于你，你可愿意？”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随即响起细微的议论声。这意味着他将成为皇亲国戚，但也意味着他将永远被绑在秦朝这辆战车上。
　　钱辰不敢拒绝，只能叩首道：“谢大王恩典。”
　　秦王说道：“择吉日完婚，即日起你便是朕的主婿。”
　　钱辰觉得脚步虚浮，几个大臣向他道贺，他都只是礼貌回应。直到走出宫门，被冷风一吹，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秋色正浓，枫叶如火，菊花似金。钱辰在內侍的引领下，走过曲折的回廊，心中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这位嬴嫚公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亭台中，一个女子正在抚琴。她背对钱辰，长发及腰，琴声悠扬，弹奏的是一首《蒹葭》。曲调婉转动听：“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内侍禀报：“钱中郎到了。”
　　琴声戛然而止，嬴嫚公主缓缓转身，容貌倾国倾城，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钱辰行礼道：“见过公主。”
　　嬴嫚问道：“公子可知刚才弹奏的诗出自何处？”
　　钱辰当然学过这首诗，回答道：“刚才弹奏的是《蒹葭》。”
　　嬴嫚的目光在钱辰身上停留片刻，说道：“我知道你屡次献计献策，为大秦江山社稷着想。”
　　钱辰心中惊讶，他没想到公主会对朝政感兴趣。
　　钱辰说道：“公主过奖了。”
　　嬴嫚说道：“据我所知，你的计谋不是粗浅的见解。”
　　就在这时，內侍禀报：“大王有请。”
　　钱辰告辞。走出亭台，他回头看了一眼，嬴嫚已经重新开始抚琴。
　　秦王赐给钱辰一座府邸，占地颇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颇具雅致。
　　钱辰站在府邸门外，看着门楣上挂起的牌匾，心中感慨万千。从刚穿越来的流民到服徭役的民夫，从服兵役的士兵到宫中谋士，如今竟成了主婿，际遇实在难以预料。
　　管家说道：“宫中派人送来了婚礼用品。”
　　钱辰点点头，随管家来到正厅，只见厅中摆满了礼物。
　　管家说道：“这些都是按照公主的规格准备的。”
　　钱辰看着婚服上精致的刺绣，心中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日子，忙于准备婚礼。按照秦朝礼制，尚公主的仪式极其复杂，光是需要背诵的礼仪条文就有厚厚一叠。
　　这日，他正在练习婚礼上的礼仪。
　　李斯前来拜访：“恭喜中郎，娶尚公主可是莫大的荣耀。”
　　钱辰请李斯入座，命人上茶，说道：“丞相过奖了。”
　　李斯说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钱辰说道：“丞相请讲。”
　　李斯说道：“嬴嫚公主性情娴静，知书达理，是位难得的贤德女子。得此良缘，实在是天作之合。”
　　钱辰客气道：“多谢吉言。“
　　吉日已到，咸阳城万人空巷，百姓们都挤在街道两旁，想要一睹公主大婚的盛况。钱辰身着婚服，骑着马，在仪仗队的簇拥下前去迎亲。街道两旁旌旗招展，鼓乐喧天。典礼隆重，秦王端坐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嬴嫚身着婚服，缓缓走入大殿。嬴嫚浓重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更加成熟，但也掩盖不住眼中的那份忧郁。在礼官的唱和下，完成了婚礼仪式。
　　秦王说道：“你要好生待她。”
　　钱辰叩首道：“臣遵旨。”
　　婚礼后，钱辰与嬴嫚回到府邸。新房红烛高照，喜庆的红色随处可见。
　　钱辰叫道：“公主。”
　　嬴嫚说道：“既然已成夫妻，就不必客气了。”
　　钱辰依旧拘谨地说道：“是，公主。”
　　嬴嫚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至今还未出嫁？”
　　钱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嬴嫚说道：“因为我不愿做联姻的棋子。”
　　钱辰问道：“那为何愿意与我成亲？”
　　嬴嫚说道：“因为我听过你的事迹，我觉得你与朝中其他大臣不同。”
　　钱辰问道：“有何不同？”
　　嬴嫚说道：“你似乎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二人在烛光下长谈。
　　成亲后的生活出乎钱辰的意料，嬴嫚不是那种深闺的公主，她对朝政关心，时常与钱辰讨论朝政。
　　这日，二人府中散步，嬴嫚突然问道：“你如何看待焚书之事？”
　　钱辰知道焚书坑儒是历史上的著名事件，说道：“这是大王的旨意。”
　　嬴嫚说道：“百家之言，各有其理。尽数焚毁，岂不是让后人无从知晓前人的智慧？”
　　钱辰说道：“大王是为了一统思想。”
　　嬴嫚说道：“堵民之口，甚于防川。”
　　钱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能有如此见识实在罕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钱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嬴嫚视为可以信赖的伴侣。她不仅是夫人，也是知音。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能有一个人理解他，这让他感到欣慰。
　　作为主婿，钱辰的地位也带来了不少麻烦。朝中一些大臣对他这个“一步登天”的外来人颇为嫉妒，明里暗里的排挤时有发生。更有甚者，开始暗中调查他的来历。
　　赵高前来拜访，这位中车府令表面上客气，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听说中郎是北地郡人？不知是北地何县？“
　　钱辰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一个小地方，说出来恐怕也不知道。”
　　赵高说道：“我有个熟人也在北地郡，说不定认得。”
　　钱辰知道赵高这是在试探他，他穿越到这个时代，最薄弱的就是身世背景。他谨慎说道：“我自幼便出来闯荡，很少回乡。”
　　赵高点点头，不再追问。
　　成为主婿后，钱辰有更多机会参与朝政。秦王时常召他议事，也采纳他的计策。这引起了一些大臣的不满。
　　这一日，秦王召集群臣，商议是否要征发民夫修筑阿房宫。
　　钱辰说道：“如今天下初定，应当与民休息。连年征战，百姓已经疲惫不堪。若再大兴土木，恐生民变。”
　　有些大臣反对说道：“大王统一六国，修建阿房宫，方能彰显大秦威仪。”
　　退朝后，钱辰闷闷不乐。
　　嬴嫚正在书房写字，见他神色不对，问道：“今日朝会可还顺利？”
　　钱辰说道：“大王要修建阿房宫。又要征发民夫。”
　　嬴嫚翻开刚才写的字，说道：“你能当面直谏已属难得。你看这'民'字，象形为人躬身劳作之态。治国之道，终究要以民为本。”
　　钱辰不禁感慨道：“公主见识不凡。”
　　嬴嫚说道：“我明白你的忧虑，但凡事欲速则不达。你既已在朝中立足，何不徐徐图之？”
　　二人在烛光的照耀下，谈论朝政，嬴嫚对民间疾苦有独到见解，让钱辰受益匪浅。
　　钱辰说道：“公主言之有理。”
　　时光飞逝，转眼钱辰与嬴嫚成婚已有些时日。钱辰适应了主婿的身份，也在这个时代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傍晚，钱辰与嬴嫚在府中赏月。嬴嫚的琴技越发精湛，一曲《关雎》弹得如泣如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钱辰心想：以前读《诗经》，只觉得是古老的诗篇。如今听公主弹奏，才体会到其中真情。
　　嬴嫚问道：“公子可知刚才弹奏诗词出自何处？”
　　钱辰当然也知道这首诗词，回答道：“公主刚才弹奏的是《关雎》。”
　　嬴嫚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抚琴。
　　钱辰举杯对月，说道：“我要让百姓生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
　　嬴嫚说道：“我相信你能做到。”
　　月光如水，洒在二人身上。钱辰望着天上的明月，思绪万千。从穿越至今，他经历了太多。曾经的他，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回到现代。但现在，他有了新的牵挂。
　　钱辰知道，历史的结局不会改变，秦朝的结局不会改变，暴政终将灭亡。但他也许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减轻百姓的痛苦。对他而言，全新的阶段才刚刚开始。作为主婿，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他的决心也更坚定了。
　　钱辰说道：“天冷了，别受了风寒。”
　　嬴嫚点点头，二人相携走向屋内。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时代，一段不寻常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