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古代玩玩》花可

7、阿房

　　咸阳宫政务大殿内，阳光透过高大的殿门，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文武百官肃立两侧，秦王坐在御座上，面色凝重。钱辰站在文官队列中，注意到朝会的气氛格外肃穆。
　　秦王说道：“统一六国以来，寡人夙兴夜寐，思虑如何彰显大秦威仪。阿房宫之建，不仅是居所，也是大秦强盛的象征。前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坐万人，下可建五丈旗。四周阁道相通，直抵南山。”
　　钱辰心中隐隐不安，他知道阿房宫工程浩大，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也知道这座宏伟的宫殿未来的命运。但在这个时代，他只能顺应历史的洪流。
　　秦王说道：“工程进展迟缓，任命你为阿房宫督造使，全权负责工程事宜。”
　　钱辰叩首道：“臣领旨。”
　　秦王说道：“寡人已下令增派刑徒，蜀山木材与北岳石料加紧调运。”
　　退朝后，几位大臣向他道贺。
　　蒙恬说道：“中郎必能胜任。”
　　王绾说道：“此任重大，好自为之。”
　　李斯说道：“朝中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中郎务必谨慎。”
　　回到府邸，嬴嫚在府邸门前等候，见他神色凝重，她关切地屏退左右，亲自为他更衣。
　　钱辰将朝会经过详细告知，说道：“阿房宫工程浩大，恐怕民力难支。我曾目睹徭役之苦，如今却要亲手督造。”
　　嬴嫚说道：“既然推辞不得，不如尽力而为。若能改善工匠待遇，提高工效，或可两全。记得你曾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贵在掌握火候。
　　钱辰在工官的陪同下来到阿房宫工地，朝阳初升，将巍峨的南山染成金色。工地望不到尽头，刑徒如同蝼蚁般在工地上劳作，监工的鞭策声此起彼伏。
　　工官指着示意图，说道：“前殿地基已建造完毕，正在立柱架梁。按照目前进度，恐怕难以如期完工。”
　　钱辰注意到许多刑徒衣衫褴褛，面色饥黄。时值初夏，烈日当空，不少人边干活边擦拭汗水。
　　钱辰说道：“带我去看看工匠的住处。”
　　工官说道：“那些地方腌臜不堪，恐怕有辱尊驾。”
　　钱辰说道：“既为督造使，自当体察下情。”
　　工匠住处是简陋的窝棚，拥挤不堪。钱辰走进一个窝棚，见地上铺着发霉的干草，四面透风。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陶碗，里面残留着些许黍粥。
　　钱辰说道：“这样的住处，如何能让工匠安心干活？立即改善居住条件，增发草垫，修补棚顶。”
　　工官连忙附和，但钱辰看出他眼中的不以为然。这些工官管理工程，早已习惯严苛待下。
　　几日后，钱辰正在临时搭建的督造所内查看工程图册，工官急报：“督造使，从南山运送木料的通道被山洪冲毁，若几日内不能解决，前殿上梁将被迫延期。”
　　钱辰立刻前去查看，山路泥泞，马车难行，刑徒奋力清理淤泥，但效果甚微。他仔细观察地形，发现旁边有一条小溪汇入渭水。
　　钱辰说道：“改走水路，沿溪流放木，入渭水后漂流而下。”
　　工管说道：“可是渭水湍急，恐怕木材散失。”
　　钱辰说道：“用藤索连木成排，每排配善水者照看。再于下游设网拦截，派舟船接应。立即调集所有善水刑徒，许以重赏。”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木料如期运抵工地。前殿上梁那日，秦王特意派内侍前来观看。万千工匠齐心协力，号子声响彻云霄，将重达千钧的梁木缓缓吊起。
　　吊装过程中发生意外，一根缆绳突然断裂，梁木倾斜，险些砸中下面的工匠。幸亏钱辰事先安排了应急措施，才避免重大伤亡。事后查验，那根缆绳已经严重磨损，却仍在继续使用。
　　当晚，钱辰在烛光下沉思。嬴嫚轻步走进书房，将外袍披在他身上。
　　嬴嫚说道：“还在想工程的事？”
　　钱辰点头，将事情经过告知：“工程进度固然重要，但工匠的性命更加珍贵。我决定明日颁布新的安全规程，所有工具必须定期检查，危险工序要加倍防护。”
　　嬴嫚说道：“这才是为民请命的良臣该有的担当。”
　　如今正是酷暑难当之时，工官急报：“工地出现疫病，疫情还在蔓延。”
　　钱辰立即前往查看，患病的工匠被隔离在工棚区。随行医官查验后回报：“暑热引发的瘟疫，若不及时控制，恐将蔓延。”
　　钱辰当机立断，说道：“立即采取措施，设立隔离区将患病者集中医治、用石灰消毒、改善饮食、增加清热解暑的汤药。”
　　工官面露难色，说道：“如此一来，工程进度可能会延误。”
　　钱辰说道：“人命关天，立即执行。所有责任，由我承担。”
　　钱辰冒雨入宫面圣，秦王正在批奏。
　　钱辰说道：“臣请暂缓工程，全力防治疫病。”
　　秦王说道：“阿房宫关系重大，岂能因此延误？”
　　钱辰说道：“《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若民力耗尽，纵有广厦万间，又何益哉？若疫情蔓延至咸阳，后果不堪设想。臣已查明，疫病起因是饮水不洁、住处拥挤。若能借此机会改善条件，反而能促进工程进度。”
　　秦王说道：“依你所奏，但工期不可延误。”
　　复工后，钱辰推行了一系列革新措施。他在工地设立奖励制度，对表现优秀的工匠给予减刑。改善伙食，保证工匠体力。
　　一个工匠道谢：“多谢督造使开恩，我定当竭尽全力。”
　　钱辰说道：“不必多礼，听说你擅长雕刻龙纹？”
　　工匠说道：“当过石匠。”
　　钱辰说道：“前殿雕刻蟠龙柱就交给你了。”
　　工匠说道：“定不辜负督造使信任。”
　　钱辰还设立工匠学堂，让有经验的工匠传授技艺。磨刀不误砍柴工，提高工匠技艺，长远来看能加快工程进度。在钱辰的督导下，工匠们的积极性明显提高。让工官惊讶的是，工程进度不但没有延误，反而因为工匠们更加用心，质量大大提高。前殿的梁柱雕刻精美，石阶平整光滑。
　　钱辰的改革引起朝中一些大臣的不满，这日朝会，一个御史大夫出列弹劾道：“身为督造使，却对刑徒过于宽纵。改善其衣食住行，如此娇惯，恐失朝廷威严。”
　　另一个大臣附和道：“臣还听闻其减免表现良好者的刑期，阿房宫工程关系重大，岂容儿戏？”
　　钱辰从容地说道：“臣闻欲速则不达，刑徒虽是有罪之身，然其技艺精湛，若善加对待，必能事半功倍。自臣推行新制以来，工程进度反较从前为快，工匠伤亡大幅减少，此乃仁政得民心之效也。”
　　李斯说道：“臣以为言之有理，治国如烹小鲜，过急则焦，过缓则生。能在严法之中施以仁政，实属难得。”
　　秦王说道：“既然如此，准许继续施行新制，工程进度不可延误。”
　　退朝后，李斯与钱辰同行，说道：“中郎应对得体，不过朝中耳目众多，还须谨慎。”
　　钱辰说道：“多谢丞相提醒，我当小心行事。”
　　前殿即将完工之际，大雨导致渭水暴涨，工地多处被淹，运送石料的道路中断。严重的是，存放木材的仓库进水，部分木材腐烂。
　　工官急报：“几日内不能解决，前殿工期必将延误。”
　　钱辰冒雨巡视工地，发现工匠们士气低落。他立刻召集工官与各区负责人，说道：“天灾虽不可避免，但事在人为。我决定策略，立即开挖排水沟渠、搭建临时工棚晾晒木材、重赏能提出良策者。”
　　一个工匠怯生生地说道：“可先将受损木材用于次要部位，待天晴后再补运新料。”
　　钱辰说道：“此计甚好，还有其他良策尽管道来。”
　　在钱辰的激励下，工匠们纷纷献计献策。有人建议用火烤法抢救受潮木材，有人提出改走山路运输石料，工匠们的智慧让钱辰这个现代人深感敬佩。
　　雨过天晴，工程没有延误。令人惊喜的是，经过这次共度难关，工匠们对工程的认同感大大增强，工作效率显著提高。
　　阿房宫前殿终于落成，殿宇巍峨，飞檐如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蟠龙柱上的雕工栩栩如生，石阶平整如镜。
　　秦王亲临巡视，对工程质量很满意。
　　秦王说道：“听闻你待工匠甚厚。”
　　钱辰说道：“此乃万千工匠辛勤劳作之功，臣不过因势利导而已。”
　　秦王说道：“阿房宫后续工程，继续由你负责。”
　　回府途中，钱辰思绪万千。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还有很多考验在后面。阿房宫的规模远超想象，后续工程依旧浩大。如何在保证工程质量的同时体恤民力，将是个长期难题。
　　月光照耀下，阿房宫的轮廓若隐若现。这座宏伟的宫殿是大秦帝国强盛的象征，也承载着无数工匠的汗水与鲜血。在历史的长河中，若能经历宝贵的过程便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