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哈夫君骑上头的日子》春鱼

14、第十四章

　　醉酒醒来，赵霜雪头疼欲裂，扶着脑袋靠在床边，一口喝干了已经冷掉的解酒汤。休憩一会儿后，赵霜雪穿戴好衣服往外走。

　　刚走出去，赵霜雪就听到转角有人谈话，是吴剑的声音。他靠在墙边，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被人察觉。

　　“这件事情我不便出手，只能麻烦您带着信物亲自去一趟了。”

　　“这个是自然。”

　　来商讨的人声音陌生，赵霜雪听后觉得他们事情已经讨论完，正想回房，背后又传来两人继续说话的声音。

　　“还有个问题要多问一句，叶城发现的那位亡故的同僚后事如何处理？”

　　“已经厚葬，连他的家人也给了抚恤。”

　　“没想到血衣毒手会归降于燕衣卫，受其指令。”

　　“燕衣卫里已经人才济济，卫沧海的加入恐怕会我们令所谋之事，难上加难。”

　　“既然下毒之事已经不是最上之法，那就只能去寻别的方法。刺杀之事已经难成大气候，只能联络以前旧臣，和散落在江湖之中的草莽，看能否以征讨窃国之贼的名义，将朱凤太子送上王位。”

　　赵霜雪听到吴剑说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语，头痛也烟消云散，立刻往旁边挪了挪，想要探头看看到底是何人与吴剑交谈。

　　“不知武林盟那边是否仍旧监视吴大侠？”

　　“他们找不到要找到的人，自然不会罢休。这些人太过猖獗，我跟凤三已经清理不少，武林盟也拿我没有办法。至于朱凤太子，我这边对他的住处无可奉告。着实抱歉。”

　　吴剑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块，冻得赵霜雪全身发抖。就这一下，赵霜雪打消了原本要窥探的心思。

　　“吴大侠还是要小心，武林盟这次借机清洗，恐怕不少人会难逃魔爪。”

　　吴剑走动了几步，吓得赵霜雪以为自己被发现，悄悄地挪到了房门边。

　　“窃国之贼，天下诛之。他们杀不尽天下之人。哼。哈哈——”

　　吴剑大笑声吓得赵霜雪跑进了房门，坐在床边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心跳。

　　“他们大可以试试看。你我身份有差，子侠不便相送，请。”

　　赵霜雪听到声音由远及近，下意识地踢掉鞋子，用被子裹好自己，装作睡着的样子。

　　吴剑的脚步声来到床边，赵霜雪感觉到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吴剑的声音在赵霜雪背后响起：“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你听了多少？”

　　赵霜雪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满脑子都在回响吴剑所说的“清理”二字。吴剑并没有继续打扰他，跟之前一样，静静地等着。

　　赵霜雪没有听到声音，以为吴剑已经走了，翻过身正好看到吴剑正低着头看着自己。他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往后退，但背后只有无处可逃的墙。

　　“你我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包括你哥。”吴剑平静地说。

　　赵霜雪呆在原地，只能听着吴剑一人说话声。

　　“我没想到赵孤寒没有对你提起任何事情，所以也难跟你开口讲清楚。现在你都听到了，自然要跟大舅哥一条心，跟我一条心，一起将坐在皇位上的逆贼扯下来吧。”

　　两人面对面贴得很近，吴剑盯着惊恐的赵霜雪，仿佛只要他不答应就立刻将其生吞活剥。赵霜雪从没想过自己会面对如此境地，双手都在发抖，恨不得现在能有异能穿过墙壁，跑得越远越好。

　　“我、我哥居然会答应你们做谋反的事，怎么可能……”赵霜雪眼神闪躲，“原来你所说的王牌，就是那个朱凤太子。”

　　吴剑点点头，继续等着思绪混乱的赵霜雪想清楚。

　　眼神乱窜的时候，赵霜雪看到了吴剑的手已经摸上了自己腰间藏着的短剑。论手速，他抢不过吴剑，那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当场被吴剑刺死。或许他还能将自己的死推到武林盟的头上，将一切变成一场巧合的意外。

　　“别杀我……”赵霜雪绷不住，哭了出来。

　　吴剑还是那样的温柔，帮他擦去泪水，说：“娘子莫怕，没有人能杀的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想想看，血衣毒手拿你要挟我，还伤了你的脑袋。这样的人效忠的主子，会是好人吗？”

　　赵霜雪哽咽地问：“卫沧海的主子不是好人，那你呢？”

　　“在娘子面前，我肯定是好的，”吴剑的温柔却没有温度，冷冰冰的，“只要你听话，跟我们一起，谁都不会伤害到你的。”

　　赵霜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出路，只能点头答应。吴剑神情放松了一些，提醒道：“定平郡主已经归于武林盟，你要是没法判断她的风向，最好还是离她远点。”

　　“明明是你要我去找她的。”

　　“是。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会在酒楼里出演如此闹剧，引来颜北辰的反感。现在你想跟郡郡主做朋友也会被阻拦的。”吴剑看着傻乎乎地赵霜雪，叹息一声。

　　“改朝换代，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吴剑微露惊讶，之后又很快收好。他没有回答，倒是问：“娘子怎么这么说？”

　　赵霜雪摇摇头，索性破罐破摔，直言：“既然你能得好处，那也该补偿我点吧。别假惺惺地装作不知道。”

　　吴剑退后，给赵霜雪让出位置，说：“我这边只能答应给你一世无忧，不会再有烦恼困扰。”

　　“这也太假了！”赵霜雪眼神亮了起来，乘胜追击，“以后没必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今天我们就挑明了说，如果朱凤太子真的登上皇位，我要黄金万两，和绝不追杀我家任何一人的承诺。”

　　“你以为我会杀了你？”吴剑眉头一皱，面带失望。他指着赵霜雪的香包，附耳过去：“这朵玉兰就是我保你的护命符。我告诉你吧，你师父已经告诉我了，你就是我这些年来一直寻找的救命恩人。”

　　赵霜雪眨了眨眼睛，看到吴剑欲言又止的样子，生怕后面会藏一个更大的阴谋。这件事师父没有亲口告诉他，或许是这个人的反间计。赵霜雪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逃避是没有用的，他一定要找到大哥亲自核实。

　　自赵霜雪知晓此事后，吴剑便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这些天赵霜雪没有多余的心思，一直看着窗外，刮风下雨都看着。吴剑想要带他出去透透气，但是被赵霜雪斩钉截铁地拒绝。

　　雨水顺着屋檐落在地上，叮叮咚咚，混着一位冒雨前来的贵客的脚步声。赵霜雪看到了必须要保持距离的人。

　　白昴站在门口抖落伞上的雨水，将它靠在墙边，提着篮子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赵霜雪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吴剑。吴剑没有逐客，而是倒上茶水请白昴就坐。白昴也不顾及，直接坐到赵霜雪身边，冲着他笑。

　　“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今年的天气真是不好，一直这么阴晴不定的。只怕到了夏天会灾祸不断。”白昴开始拉家常，跟赵霜雪谈论着小孩的事。

　　赵霜雪第一反应就是：白昴是不是已经有了。

　　“我听闻夫人是闺阁女子，肯定比我这个粗人会针线功夫，我想绣点衣服，过来请教怎么个绣法。”白昴拿出早已备好的丝线绸缎，放到桌子前。

　　赵霜雪先问：“少盟主呢？”

　　白昴正在篮子里找针盒子，随意地答：“今天好不容易看不到他人，我才能从屋里出来。妹妹就少提他，多教教我怎么绣花。”

　　赵霜雪一个男人，哪里学过女红，悻悻地说：“郡主，在下不会。”

　　白昴找东西的动作听了下来，愣了一下之后，尴尬地笑道：“看来是我冒昧了。”她马上把那些摆出来的小肚兜塞回篮子，将篮子放到一边。

　　“上次我跟夫人豪饮，非常尽兴。我白昴自小男人堆里长大，鲜少有闺阁密友。我觉得自己跟你有缘，大家做个朋友？”白昴拿出一盒胭脂放在赵霜雪面前。

　　赵霜雪看到盒子就知道这盒胭脂价值不菲，打开看后，对极正的颜色点头称赞。

　　白昴便说：“那便送给妹妹吧。我不喜欢这些。”

　　赵霜雪看到吴剑意味不明的视线，婉拒白昴的好意。白昴见状，利索地收拾东西，快速地提着篮子要离开。

　　白昴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赵霜雪下意识的出言挽留，却被白昴毫不犹豫地拒绝。赵霜雪看着白昴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心中着实佩服。

　　转头的时候，赵霜雪看到吴剑手里拿着那盒没带走的贵重胭脂，赶紧抢了过来，就要出门。

　　“霜雪，你这是做什么？”

　　“既然都不要了，肯定是要送回去啊！”

　　赵霜雪正要拿伞出门，却被吴剑拉了回来。吴剑说：“郡主有意为之，若是想送回去，不妨等几日，再见面的时候再还不迟。”

　　赵霜雪站在门口，指着不远的酒楼，说：“才几步路，何必要拖呢？”

　　吴剑耐心地解释：“若是郡主有意合作，我们早早把东西送回去，岂不是把人往武林盟那边推。她说了，等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的那天，雨过天晴，春风煦日照在少林寺搭起的比武会台上。大会上，各门各派各占一席，颜家自然是占主席。

　　赵霜雪一来便找白昴。他们坐成一排，又偏，加上只能只能看见颜北辰，找了一段时间后，赵霜雪放弃了。

　　悟了方丈走到台上主持大会，还拿出了今年的头筹：一把江湖中失传已久的鱼肠古剑。

　　颜北辰当场试剑，众人看着这把短小却锋利的古剑，立刻来了精神。正在赵霜雪耍剑的时候，仆人姗姗来迟，在旁边架起纱帐。很快，白昴被扶到到了纱帐之中。

　　颜北辰正好舞完剑，对大家拱手行礼，宣布道：“这把鱼肠乃是拙荆大败蛮夷后得到的宝物，今日就做武林大会的彩头，送给第一名。”

　　“还有一事，”颜北辰顿了顿，“乃是喜事。拙荆已有身孕，不便上台了。”

　　众人皆高声道贺，但其中不少人都投去了艳羡嫉妒的眼神。

　　赵霜雪透过纱帐，看到白昴端坐的朦胧身影，拿出那盒胭脂。吴剑知道他的意思，摇摇头说此时不便多说。

　　武林大会比武是点到即止，各门各派每日派上本门精英上台比武切磋，每日日落之前的胜者是本日魁首，得等到最后一天，五个魁首互相比试一场，最后胜利的人就是此次武林大会的榜首。

　　由于不限制上台的人身家背景、武功流派，不少小门小派都会上来试试运气。

　　“你会上去吗？”赵霜雪小声问道。

　　吴剑握紧手中的长刀，说：“会的。”

　　赵霜雪看着台上打得正火热的比赛者，觉得不好看，便问：“这两人是谁啊？打得又难看又套路。”

　　吴剑看了眼解释道：“两个小门派的弟子比武自然不好看。就算是他们的师父掌门上场，也是毫无看头，你要是觉得没意思，我陪你在寺里逛逛？下午的时候才精彩。”

　　赵霜雪实在看不出乐趣，便答应了吴剑的建议。两人开始在寺庙里闲逛。

　　寺院中最多的就是神佛，赵霜雪拜了几尊大佛后，正想要回去吃饭睡觉的时候，吴剑将他拉到一个无人的僻静处，一起等人。

　　赵霜雪想起之前那个跟在屋外跟吴剑谈话的男人，心想今日总算可以一睹真容。

　　等了一会儿，赴约的人从另一条小路来到他们面前，竟然是穿着门派弟子服的丁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