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恶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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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重新开张没多久，我收到乔治亲王的来信，或者说订单。店里的生意慢慢好起来，我考虑应不应该开始慢慢改变生产方式，毕竟机器时代即将到来。但是，目前来说，机器仅用于纺织阶段，制作手套这种复杂的机器尚未出现，也就是因为这样，百货公司还不可能运作起来。之后，我想申请专利，进行专卖店营销，但是这时候根本没有相关法律。再加上政府没有插手市场管理，店铺注册想要开连锁店也是不可能的。感到泄气，什么都做不了啊。新设计出来的帽子大欢迎，很快有多家店铺模仿，再这样下去，把能设计出来的东西都设计完，我就该喝西北风了。怎么办呢？我犯愁。好像只能横向发展，开始制作成衣了。
于是我花了整个夏天的时间寻找伦敦的好裁缝，店铺选址，装潢。等银行账号上的数字，已经难看到不行，新计划才尘埃落定。而北半球也迈入了秋季。这段时间，威伯福斯重整旗鼓，开始游历英国各地，宣传废除奴隶买卖，寻求贵族们的支援。皮特则跑得更远，他渡海东去，游访欧洲几个大国。令人惊讶的是，这段时间和我通信的，除去家中，威伯福斯和埃莉诺的信，乔治偶尔也在订单中夹杂几句废话，皮特居然断断续续会写些游记。刚开始接到乔治的信，看过内容，稍微释怀，像这家伙干的事。但看到皮特的信，差点以为是不是出现幻觉。
他每封信都写得很简短：
“八月二十日，写于莫斯科。
夏洛特：
俄罗斯的冬天比英格兰漫长得多，但短暂的夏天却绝不让人感到温暖。叶卡特琳娜二世在这个季节，却喜欢邀我去郊外狩猎。如果她能在反法联盟上表现出如此热情，并持有同她对待男宠相背的忠诚度，那么这次行程还算愉快。
另，随信奉上女王的赠礼，她果真不了解男人的需要。
威廉•皮特”
同信一起，是伊凡诺维奇•冯维辛《纨绔子弟》的手稿。店铺有发展，人缘突然变得好起来，这个夏天也不算太坏~
随着夏天即将结束，我开始盼望公馆能有几个访客，没有朋友陪伴的日子太寂寞了。威伯福斯对此表示爱莫能助，他的征程才刚过半，埃莉诺年纪太小，苏菲亚•乔森的文学之路早已终结，没有父母的陪同，她不大可能来伦敦，皮特自从二十号后就再没回过信，乔治就更不用说。
“唉，开个舞会都没有人来，这是到底什么生活？”我闭眼仰靠沙发，有台电脑就好了。
“那要看是什么主题。”懒洋洋的男声，宣告客厅有位不速之客。
“皮特？”转头一看，果然是他，“哦，天啊，你怎么在这？”原谅我如此戏剧化的语言，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以及惊喜。“汉森怎么没有通报？你回英国了？”
皮特没有回答我的废话，摇铃招来女仆，女仆见到凭空出现的男人，也吓一跳。“怎么突然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昨天。”皮特轻轻长叹一口气，显得极为疲惫。
“也许你需要一个房间，我让汉森去准备，上楼好好休息一会吧。”我站起来，打算好好尽一个女主人应尽的义务。“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阁下平安归来。”笑容里含带的好心情，没有半点折扣。
皮特歪着头，靠在沙发上，看我看得出神。他的目光十分平静，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发呆，只不过焦点恰好在我所处的位置。于是，我走近一些，弯下腰柔声同他道：“皮特，你需要休息。”
眼珠倒是动了，似乎知道我在说话，只不过没听明白，这家伙肯定累坏了。我笑，听说有人能睁开眼睛睡着，弄不好是真的。
“夏洛特。”皮特的声音虚弱无力。
“是的？”弯腰说话有点累，我隔着他一段距离坐下来。
他又看我良久，才转头闭上眼说：“你想开什么样的舞会？”
“只不过一句感叹而已，舞会我开不起来。我答应卢卡斯爵士让乔森夫人消失，而夏洛特•卢卡斯的话，如果我想要一个舞会，只用回浪伯恩就行。”我学他的样子，也闭眼靠着沙发继续说哦：“而且，这个时代，舞会哪有主题。想办舞会就办舞会，不用理由。”
他没有说话。有时候人真是奇怪的群居动物，只要有人陪在你身边，即使不说话，感觉得到他的呼吸，也可以获得片刻安宁。诉诸笔头的信件交流，并不能排遣寂寞，一定要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连沉默也是交谈。
“也许开一个假面舞会吧，好像还没人举办过。主题是，欢迎回来？”皮特好像睡着了，轻浅有规律地呼吸，外出一趟，我倒觉得他的脸色好看许多。我让人带来毛毯，扶他倒在沙发上。房间还未拾掇好，姑且就让他这么躺躺吧。
有朋友造访，我自然开心，忙吩咐厨房做些营养餐，甚至亲自下厨熬一碗小米粥。回到客厅的时候，皮特兀自睡的香甜。我拿本书，坐在远一些的沙发。四下安静，只剩我偶尔翻书的响动，连仆人们都不怎么走动，站在门外等候吩咐。
“夏洛特……”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直呼其名的？
“你这么快就醒了？”我合上书，询问道。
“我也很高兴你在……”我怔忪半晌，咀嚼他话里的意味，同时，他已经再度坠入梦乡。是，说梦话么？
当我醒过味来，搞清楚皮特的意思的时候，他已经在伦敦忙活大半月了。国王再次发病，已经停止自9月25日至11月20日的议会。再加上医生建议国王去切尔滕纳姆水疗（Cheltenham Spa）休养，皮特比往日更加繁忙。
他那句话的基本意思，即是我很高兴你在这里，找到一个免费打杂感觉太棒了。
皮特不再来回奔波于伦敦市和皓屋之间，他大多数住在宫内处理政务，偶尔过来我这，完全当做一个自由出入的休憩所。最郁闷的是，他广发帖子，决定在皓屋举行舞会。当然他没有时间准备一切，那么换我在伦敦和皓屋之间来回奔波。
我发现皮特的财务一片混乱，简直是个灾难。更离谱的是，他曾经的管家，在他离开英国的这段时间，卷起众多的钱财潜逃法国。他居然被自己的下人打劫了？他哪来的闲心和闲钱办舞会。我没有拿这个尴尬地问题去问皮特，他却自己挑起话头。
“如果钱不够的话，我明天去银行取。”
不知道这算不算皮特的弱点，能耐解决掉整个大不列颠的财政赤字，却无法打理好自己的小金库。我为此感到抱歉：“嗯，皮特。你的账户已经一分钱不剩了，记得吗？”
“记得，所以我说去银行取。”他一点也没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反而是我，如坐针毡。
我小心翼翼斟酌字句问：“你是说，你去贷款？”
皮特点头：“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我知道这很不礼貌，但是，皮特，荣我问一句，你每年挣多少钱？”
皮特有趣地看着我，无声笑了：“差不多7000英镑。”
“嗯，你有没有看过你的账单？”
他停止用餐，双手交叉，抵住下巴，表示正在聆听我的话。“没有。”
“皮特，你现在未付的账单已经有7194英镑了，也就是说，你截止到十月初，大概花去14000多英镑！”他没有说话，仍旧微笑着看我，等我说完。“我计算过了，你一个月光在猪肉上的数量就有1.7吨，不止你的管家打劫你，你的采购，厨师，全部都在揩你的油。”
“你很擅长这个。”他指出，一点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是个女人。”当然擅长算账。
“不用担心那些，我会处理好。”他仿佛心情大好，破天荒地开始切割面前的牛排。
“皮特，你在注意吗？”
“也许我能雇你当我的管家。”
我翻了个白眼，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是的，十年以后吧，如果我嫁不出去，还能到富人家当管家，像达西的管家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恶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