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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正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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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笛
笛子碎了,非然听见了,只是他不敢回头,不敢看弦墨的眼睛,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思念。他好想抱着他跟他说“我好想你”,好想替他把笛子捡起来,好想跟他说我很喜欢你,只是我不想伤害镜韩,希望你原谅我。
隔天非然就听说弦墨生病了,而且很严重,说是烧得厉害。
非然很害怕,害怕会失去他,因为他不知道弦墨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他懦弱,他不敢去见弦墨,他怕见到弦墨伤心难过的样子。他恨自己的懦弱!
好可怕,这种疯狂的思念,自己好像快要承受不住了。在床上辗转反侧,逼自己闭上眼睛。弦墨他现在好些了没,已经没事了吧,他会不会恨我,会不会再也不理我,到底该怎么样才好啊......
非然一直没有去瞧弦墨,直到那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说要把弦墨带走。
他说他叫何克,自从一个多月前弦墨消失之后,就一直在找,现在找到了,一定要带他回去。
弦墨要走了。他的家人来接他了。他要离开我,再也不要见我了。
从弦墨生病到现在,非然第一次去看他,带着何克。
看见弦墨的时候,他正靠在床上盯着手中的笛子。听见有人来了,斜眼看了过来。与他对视的一刹那,非然就脸红了,慌忙低下头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害羞还是觉得惭愧。只是这一低头,没见着弦墨眼底那抹撕心裂肺的痛!
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何克,弦墨说道:“何克,带我回去。”语调没有起伏。
何克默默地点头,然后走到床边,打横抱起弦墨,离开了。
非然没有去追,只是默默地看着床上那半截弦墨有意或者无意留下的残笛。笛子上还留有弦墨的体温,有些温暖,又有些冰冷。非然知道,那笛子温暖了手,却冰冻了心。
后来,非然和镜韩各自成了家,却时常见面。当然,弦墨的事镜韩知道了,每次看着非然一脸落寞的看着那截残笛,镜韩就知道,他又在想弦墨了。
这几年,非然过的浑浑噩噩的,顺着家里的意思和一个娴熟又漂亮的女子成了家,本以为老爷子会高兴他终于懂事了,可却没想到老爷子竟然摸着非然的头说:“好孩子,别太勉强自己。”
夜里,非然总是睡不着,因为他冷,不管冬夏,他都冷得直哆嗦。每天蜷缩在被子里,紧紧搂着那半截笛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想着想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沾湿被子,每天醒来,眼角都是泪痕。
镜韩知道非然从小就是个感情极重的孩子,可是,现在自己也已经成家,他不明白非然为什么还坚持着不去找弦墨,看着他一天天怅然若失的样子,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得流血。所以一有机会,镜韩就会劝非然去找弦墨,就算弦墨现已经成家或者和别人在一起,但见一面总比被思念冲击来的好......
听着镜韩每天苦口婆心的劝说,非然十分感动,但却不敢真的照着去做。因为他知道,自己很懦弱,一定承受不了见了面又分开的那种痛苦。想见,却又怕见,每天活在矛盾之中,非然觉得他就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