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界无波澜》不亦六乎

6、不祥降临

　　真弓第一次见到蛇，看到它嘶嘶吐着信子，愣住一动不敢动。
　　“真弓…”
　　天玄难得叫一次她的名字，但声音很小。
　　“蛇怕火…”
　　火？
　　真弓这才想起前两天刚学的火遁。
　　蛇已经在他耳边了，真弓一咬牙，远远地从嘴里喷出一团火球。
　　火球虽然不大，但也唬得蛇落荒而逃。
　　真弓赶紧拉住天玄，“走，快点离开这。”
　　天玄瞬间表情大变，看着真弓拉着他的手，脸色比刚才被蛇缠上时都难看。
　　“等等，真弓…”
　　闻言她也没回头，只顾着往前走。“等什么等，谁知道这地方还有没有毒蛇！”
　　天玄知道她紧张，因为她手心都是汗。
　　“放手，真弓！”
　　但晚了，前方的女孩身子晃晃悠悠，然后倒在了地上。
　　……
　　由于某种未知的神秘力量，真弓的毕业考试以失败告终。
　　据说是被毒蛇咬到，差点没救过来。
　　虽然老师已经排查过森林的安全性，但森林毕竟构成复杂，有未知的毒蛇出没也不一定。
　　老师把这一情况上报给校长，校长考虑再三，认为真弓学习的知识还不够，不足以应对各种情况，于是选择让她继续留在忍者学校。
　　真弓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她一晕就晕了一整天，精神也还有些恍惚。
　　天玄来看了她好几次，这次终于醒过来了，两个人也不说话，就那么坐着。真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晕倒，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臂上会出现被蛇咬过的痕迹，明明天玄都好好的。
　　“我以为可以跟你分到一组的。”他终于开口了。
　　真弓向来看不懂他的情绪，但这一次她难得看出了他眼中的愧疚。
　　“没关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再跟老师争取一下，说不定还有机会。”真弓虽这么说，语气还是低落。
　　“……对不起。”
　　听到天玄的道歉，真弓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他，“为什么要道歉？”
　　“……”天玄没能回答。
　　真弓想到自己晕倒前好像听到了“放手”之类的话，又看到如今再次戴上了手套的天玄，刚想说点什么，被突然推门而入的人打断了。
　　“真弓，你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要注意不要进行剧烈运动，要等毒素完全排出体外才行。”
　　是护士。
　　真弓点点头，又看向天玄。
　　可他看了一眼护士，摇了摇头，“我也疏忽了，我看见的时候，你已经被蛇咬到了。”
　　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静。
　　真弓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却发现玖辛奈不在。她本想回来寻求一下安慰的，但家里没人又让她的心悬了起来。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玖辛奈哪里都不会去的，而且最近也是预产期……
　　预产期！
　　玖辛奈要分娩了！？
　　但她到处询问，也没问到她的去处，于是又晕乎乎地跑到了火影居。结果去到才得知，水门已经一整天都不在了，火影居是三代目在代理。
　　果然是这样。但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呢？在医院的时候也没有人通知她一声。
　　想到这里，保险起见她又跑去了医院，一问，玖辛奈果然不在。
　　真弓眼前发黑，稍一恢复，便往家走去。
　　天色很晚了，她不想做饭，便又绕路去一乐打包了一份拉面。
　　进了家门，打开灯，屋子里空荡荡的。
　　真弓觉得今天家里格外冷，于是赶紧坐下来，吃起了热腾腾的面。
　　时针指到了八点，真弓还坐在餐桌前。看着钟上的指针走动，她心中怎么也不能安定。
　　玖辛奈现在应该很辛苦吧…
　　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刚许下这个愿望，她居然真的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还以为是幻听，结果一扭头看见飞雷神阵上突然出现的水门。
　　“这是…”真弓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清了水门和他怀里的孩子，她张张嘴，却发觉气氛不对。水门的表情是她前所未见的冰冷。
　　“真弓，照顾好鸣人。”
　　水门把孩子放在了提前准备好的床上，转头对真弓叮嘱了一句，然后瞬间消失。
　　真弓愣了半天，有些僵硬地走到了床旁边，看着哭得厉害的小鸣人，怎么也理不清思路。
　　“怎么回事啊，鸣人……”
　　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真弓从未如此慌乱。她的脑子里一团糟，又无端地想起了“红颜早逝”这个词。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水门又抱着玖辛奈出现在她身边。
　　他把玖辛奈放在了鸣人身边。
　　“为什么…”玖辛奈的声音很虚弱。
　　“别管了，你就留在鸣人身边。”水门的声音比往常还要温柔。
　　真弓呆呆地看着，看着水门打开衣柜，拿出了四代火影的斗篷。
　　他看了一眼真弓，“答应我，今晚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涉足。”
　　见她懵懵懂懂地点头，他才穿上斗篷。
　　“我很快就回来。”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小鸣人已经睡着了，玖辛奈靠着他，眼中不断淌出泪水。
　　“玖辛奈姐姐……怎么回事？”
　　真弓从未见过玖辛奈这样，仿佛奄奄一息，动弹不得。她后知后觉地开始心慌了，却不知该怎么办。
　　“村子…现在很危险…”
　　伴随着远处的一声巨响，真弓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跑到窗边，只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村子的城墙内——有着九条尾巴的红色妖狐。
　　真弓的手颤抖了起来。
　　那妖狐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大，一只脚就能踏平一栋房子，挥挥爪子就能掀飞一大片人。
　　明明村里有那么多忍者，却都阻挡不了它的脚步，宛如天灾。
　　而水门作为火影，必然要面对那个怪物。
　　这个认知让真弓打了个冷战。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真弓失声叫着转头看向玖辛奈。
　　“九尾……妖狐。”玖辛奈叹道。
　　那妖狐的破坏力大得惊人，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村子中间。
　　三代闻讯也披挂上阵，带领着众多精英忍者上前阻拦。真弓远远地看到他一棍将九尾桶出了围墙。
　　太好了…三代目果然很强。
　　但妖狐的口中聚集了一个巨大的深紫色球体，光是看着就让人寒毛倒立。当它终于把球体甩出去，方向居然是朝着火影居上方的火影岩。
　　如果打上了…
　　真弓从窗口奔向玖辛奈和鸣人的床，紧紧抱住他们，然而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她的手心都是汗，玖辛奈抬眼看她，然后拉过她的手，疲惫不堪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你……”
　　说完，遗憾地看了一眼旁边酣睡中的小鸣人。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把鸣人递给了真弓。
　　“抱歉呐，真弓。鸣人要拜托你照顾一段时间了…”
　　窗外山崩地裂似的声响，真弓打了个冷战。
　　她意识到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想不明白，她的脑袋一团糟了。
　　她没有接过鸣人，泪水在眼眶打转。“不要，我不要，姐姐你别说这些了，你和水门哥哥都会好好的！而且……鸣人不能没有爸爸妈妈对不对……你现在不能走，你不能离开他的，我这就去叫水门哥哥回来。”
　　“最熟悉九尾的人就是我，我必须要去，这是我的使命……真弓，我是个忍者。”玖辛奈一只手拉住了她，真弓只觉得像是被钳子固定住了一般。
　　看着玖辛奈碧绿好看的眸子，真弓的手不受控制地接过了鸣人，但他在她怀里不舒服，小脸又扭成了一团，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可是…”
　　真弓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让玖辛奈离开，她厌恶自己的笨嘴拙舌，更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
　　玖辛奈挣扎着要坐起来，就在这时，水门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真弓眼里又有了光彩。
　　“水门哥哥！”
　　“水门…”
　　“玖辛奈，你怎么样？”他赶紧扶着她坐起来。
　　“我没关系，带我过去吧。”
　　真弓看到水门点头。
　　按照他们的个性，为保护这个村子即便是赴死他们也不会退缩吧。
　　“不要走…不是还有三代爷爷吗？”真弓拉住水门的袖子，抬头看他，视线模糊了，“一定要去吗？……要是死了怎么办？”
　　“三代大人也在为保护大家努力着。真弓，不要再说这种话，这是我的村子，我必须要保护它。”水门看到她向来明亮的眼睛充满悲伤，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把鸣人给我吧。”
　　真弓略微后退一步，抱得更紧，“……要鸣人做什么？”
　　“别管了，快给我。”水门语气严厉，但真弓分毫不让。
　　本以为可以拖住水门，一眨眼她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望无际的原野，不像是在村里。鸣人还在她怀里，水门和玖辛奈也在身边，但不远处，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庞然大物。
　　她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鸣人受到了震荡，终于哭了起来。
　　真弓一时手忙脚乱，就在这时水门将鸣人抱了过去。
　　“等等…”真弓抬头，正撞上水门的眼神。
　　那是清澈的蓝色，杂糅了悲伤还有遗憾，真弓只见他的嘴一张一合说了什么，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震飞了几十米。
　　“谢谢。”
　　真弓趴倒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只见无数的金色锁链破土而出，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九尾。那是玖辛奈的查克拉，真弓认得，但是她已经如此虚弱了，哪里来这么多查克拉……
　　真弓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向他们冲过去，但没跑两步就撞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冲击力太大以至于摔倒在了地上。
　　真弓赶紧爬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敲着屏障。
　　可屏障很坚固，她的拳头杯水车薪。
　　“我过不去啊……”她有些绝望地看着结界里面的两个人。
　　为什么不让她进去？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的身影在九尾面前显得无比渺小。
　　她看到水门结了长长的一串印，不知道是什么。她努力地想看仔细了，但却眼前发黑，耳朵也嗡嗡响，连三代出现在她旁边都不知道。
　　“那个印，难道说……是尸鬼封尽？”
　　听到三代的声音，真弓转过身，终于露出了一个期盼的笑脸。但笑容之下的脸异样苍白。
　　“三代目大人！太好了，您来了。”
　　但三代目在尝试之后同样被挡在了结界之外，“…他们打算独自把九尾处理了。”
　　为什么不要人帮忙？真弓怎么也想不明白，但她的心脏却开始阵阵抽痛，像是预见到了什么一样。
　　真弓转头看向结界里面，九尾已经缩小成了原本的一半。
　　“那个封印，会怎么样？”语气还是镇定的，但却有种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
　　三代看了一眼真弓，心中叹了口气，“尸鬼封尽，是施术者以将自己的灵魂交给死神为代价，将目标一同封印的忍术。水门……会死。”
　　水门紧接着召唤出了一个祭台，将小鸣人放了上去。
　　但在他离开的间歇，九尾突然将爪子伸向祭台上的鸣人，千钧一发之际，水门和玖辛奈堪堪挡在了他前面，身体双双被洞穿。
　　三代下意识地想捂住真弓的眼睛，却发现她虽然还在坐着，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口鼻都淌出了鲜血。

　　木叶四十八年，四代目火影逝世，享年二十四岁。
　　真弓靠着房门坐着，不让门外的人进来。因为水门死了就想收回他的东西，这种事只要她还在就决不允许。
　　她的手上有乌青了的针孔。之前由于中毒的缘故，再加上生理上和心理上都过度疲劳引发了一系列症状，又被抬进木叶医院抢救了一番。谁知她一醒来就拔掉了针管，一个人溜回了家。
　　“真弓，快开门，你还需要继续留院治疗。”
　　护士在门口敲门，真弓一点反应都没有。但毕竟九尾事件过后村里伤亡惨重，护士没空再继续等下去，很快离开了。
　　九尾事件过去了一天多，真弓没有看到鸣人。她刚醒来时从护士们口中得知在远离村子的战场上有一个婴儿被发现并幸存下来了，但不知道父母是谁，应当是个孤儿。她知道那十有八九就是鸣人，但这些无知的人们不知道他是英雄的孩子，这是唯一让她放心不下来的。如果鸣人被别人收养了，又或者被送去了孤儿院，她光是想想就要被自责淹没了。
　　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敲门。
　　“谁？”
　　门外的人似乎没料到家里真的有人，沉默了片刻。
　　“我们是奉命来收拾四代目大人的遗物的，麻烦开一下门。”
　　真弓闻言站起身，又给门添了一道锁。
　　“恐怕不行。倒是说起来……四代目大人有个遗失的孩子，如果你们有时间就把他找回来，别浪费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面。”
　　门外两个人小声交谈起来，都好像不知道鸣人的存在。但片刻后，他们还是选择了离开。
　　房间空荡荡的，桌上的摆放都好像平常一样。
　　真弓走进水门和玖辛奈的房间，他们的房间不太整洁，玖辛奈总是搞得一团糟。大概是离开得匆忙，水门没来得及整理。
　　真弓将卷轴和纸面上的文件全部找了出来，又把两人的衣服分别装在两个箱子里。
　　做完这些花的时间比想象中还要长，真弓却不觉得，倒是希望时间再长一点。
　　她舍不得跟他们说再见。
　　“仔细想想我们还没有拍过合影…”真弓看到了他们二人的合影，照片上的二人脸颊红红，笑得甜蜜又灿烂，就像所有再普通不过的恋人。
　　在大家都为木叶的修复忙碌的时候，就只有她来缅怀这英雄的一家人了。
　　当屋子终于收拾完毕，太阳已经下山了。屋子里干干净净，就只剩一张合照还摆在桌上。
　　真弓抱着两个巨大的卷轴回到了自己房间，之前水门答应过要教她的招式，她再也无法得知了。
　　她虽没法原谅水门一走了之，但却更没法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
　　自以为是个合格的忍者，实际上只是个累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只能哀号罢了。
　　真弓摩挲着水门夫妇的合照，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