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与你相遇》郁云华

91、Chapter 91

　　“可阴阳师不是神，做不到赐予生命。”凛知道那个孩子是慊人，她也听说过草摩晶和草摩楝婚后多年没有孩子的事情，很确定没有过什么怀孕又流产的事情，只有唯一的一个，就是慊人。可要是说那是靠阴阳师祈福得来的孩子，这是绝对不可能，如果阴阳师真的能掌控生命，京极悟怎么可能还会想要去利用那不稳定的异能复生被他亲手杀害的人？

　　“是，父亲做不到赐予生命，但是他有他的方法，关于这个我今天也可以告诉你，不过要留到最后。”已经是这样了，雪乃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只是一桩事归一桩事，她可以慢慢说，“父亲把缘由都告诉了草摩晶，即使在父亲成了杀人凶手之后他仍是信任父亲，所以最后这场交易还是达成了。”

　　“然而父亲想要复生的人没有复生，而我却突然有了人类的外壳。在我‘出生’之后没多久，草摩晶就死了。因为他身体一直很差，没人觉得他的急病而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有父亲知道那是异能终于生效了，母亲的异能把草摩晶剩余的寿命全部转移到了我这里。那之后父亲观察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发现我开始成长，开始有活人的样子，才准许我进入了普通人生活的世界。从那时开始我称呼给我血液灵力的京极悟为父亲，称呼那个使用能力让我开始‘活’着的异能者为母亲，也是那时候，我遇见了炎真你。”

　　炎真意外地看向雪乃。他知道凛让他一起来找雪乃，为的是想让雪乃开口。可他不知道雪乃主动提出愿意把一切事情说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带上他一起，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很突兀，京极的恩怨，还有那些他从来不曾了解的草摩、异能，为什么要让他在这里？可突然之间，雪乃却提到了他，她那些故事里竟然会有他。

　　“我知道自己不是人类，可是炎真，那时候的你失去了一切，你的悲伤你的憎恨让你甚至比我更不像是人类。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拥有人类的好奇，好奇人类的情感——他们给我生命，你却让我开始活着。”

　　“我不让他们欺负你，因为我不能容忍，我不想你觉得我不喜欢人的是好人，因为我会不高兴，我不想你站在我以外的立场上，因为我有了私心，有了人类的自私。我并没有成为一个多好的人，”说了这么多，雪乃到现在脸上才有了表情变化，她对炎真露出笑容，“可是炎真，我真的很高兴能和你一起长大~”

　　虽然知道有些不合时宜，炎真的脸还是无法克制地红了，即使雪乃可能无法对他抱有同样的情感，但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虚假。

　　“我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多余？那我走？”明明是雪乃主动提出要说明白自己来历的，偏偏说着说着，凛这个最该知道的直接被当成了背景板。

　　雪乃转过脸来瞪了她一会，想到今天的打算，忍下了怼她的冲动，僵着语调继续说：“父亲在四年前发现我可以使用他提供的血里带来的灵力，这才教了我一些术法，可是我只是个半吊子，灵力不属于我自己，所以我用起来很吃力。”

　　“这个我之前就发现了，可是那只花孔雀是怎么发现你和普通人类不一样的？”其实凛后来又想了想，雪乃虽然被目击到断了手，可拓真应该还不算彻底下了狠手，否则就雪乃这个非人的身份摆在那，大概已经直接被灰飞烟灭了吧，那家伙就算真的下手处理也根本不需要跟谁解释半句。

　　“那个人？”雪乃微不可察地颤了下，看来留了些阴影，“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被他搭话的时候他似乎只以为我是京极一族的人。可进了树林，他看了一会那天你处理邪物的地方，就直接对我说，‘你不是人类吧？’然后就开始攻击我，可那些攻击却又只会让我受伤，无法造成我的‘死亡’，之后他停了攻击就走了，我也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我看这几天没有任何人来处理我的事情，至少他没有告诉其他人，是这样吗？”

　　“京极悟不是消息灵通吗，他没去查？”

　　雪乃顿了一下：“你能好好说话吗？”

　　凛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

　　雪乃也一样没给凛好脸色：“要不是父亲让我把这些事告诉你，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待在这里吗？”

　　“那你没说完就继续说，说完了的话就各回各家，免得大家都难受。”

　　“你！”

　　炎真看她们又要掐起来，忍不住要劝：“雪乃，你别……”

　　“你不准帮她！”雪乃反而瞪向出声的他。

　　炎真连连摆手：“我不是……”他只是也是一样的想法而已，早点说完早点离开，免得她们又掐上，他帮谁都不对，拦谁都不容易。

　　雪乃却吁了口气：“算了。”不再看凛，免得把自己气死，雪乃虽然也想甩手走人，可还是得把她父亲交待让她全部对凛坦白的事情说完，赐予她生命的人始终握着掌控她的资格，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那京极一族打算怎么处理我？”

　　“你想被怎么处理？”凛反问。

　　“我不在意，我的任务就是在今天把该说的话说完。只是你们要处理我的话，给我留半分钟时间，我必须告诉父亲一声。”

　　“还真是视死如归啊。”凛声调冷冷的，“不过让你失望了，把事情查明白之前，愚蠢又胆小怕事的京极一族还没有为你准备任何的处理手段。当然，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和家里说一声尽量满足你的。”

　　无视了凛这几句话，关于自己的事情，雪乃觉得讲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所以她开始说起另一件事，但之后的事炎真却是不好在场了。让他先离开后，雪乃问凛：“你真的完全不在意你外祖父的死是吗？”

　　“怎么，下一个话题和我的外祖父有关？”

　　“和京极一族最大的秘密有关。”雪乃对京极一族执着于那些所谓的承诺与约定向来嗤之以鼻，对他们连族人都隐瞒的行为更是鄙夷，“你们都知道京极和草摩的约定，你也清楚自己是十三生肖那位神明的命缘相系之人，可除此之外的事情你们一无所知。他们不让你们知道，包括你那个成为了族长的哥哥也一样没告诉过你，守护这份命缘羁绊的人从来不是什么族长或者命缘相系的族人，而是监督者，他们才是真正守护那个古老约定甚至能彻底掌握这个约定的人。”

　　陌生的身份让凛眉头紧皱，之前就知道京极一族存在许多秘密，可京极悟那个叛逆却比他们这些真正的族人对这些秘密掌握得更多吗？

　　“在京极一族里会诞生监督者，京极存在至今，拥有监督者命格的人从不曾断绝，但数量不多，存在最多监督者的时候也不过只有那么五个人。”

　　雪乃能知道得这么详细，凛很容易就想到了理由：“你是想告诉我，京极悟也是监督者之一是吗？”

　　“你的外祖父也是，只有监督者能感应到同族之中监督者的诞生，所以那时候在京极掌事的那些人都赞同由他来收养父亲，由监督者教导监督者，非常合理不是吗？”

　　监督者教导监督者……凛已经听出来这个意思了。

　　而雪乃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凛的想法：“父亲脱离京极一族时杀的三个人，都是监督者。现在流着京极血脉的人里，只剩下父亲这唯一一个拥有监督者命格的人了。”

　　“监督者守护着神明与十三生肖的精魂，从来都是由监督者决定什么时候将他们投入轮回。所以当草摩晶想要和草摩楝的后代时，无法赐予生命的父亲把神明的精魂投入了轮回，那十四个精魂在他脱离京极一族时全部带走了。”

　　“他杀死那三个人是意外，那不是他原本的打算，父亲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抢夺他们的命格然后带走那些精魂，他打算把精魂全部投入轮回，在这一代结束京极和草摩的羁绊。可是这份命格却和生命绑在一起，夺走命格的同时，他就这样杀死了自己最尊敬的三位师长。”

　　雪乃始终坚持为京极悟辩解：“他不是真正的坏人，那都是意外。”

　　在雪乃讲述那些事的时候，凛坐在那一言不发，这时却说了句无关的话：“我一直以为，那个杀人凶手养出了一个很像京极的女儿，原来不是他养出来的，是他根本不在意你才会自己长成这样的……我是不是该说，京极家的血脉果然很强大？”同样的话，凛曾经说出来时是颇为感慨，现在的语气却是形容不了的嘲弄。

　　雪乃并不认为像京极一族的女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她只觉得凛在嘲笑她，黑着脸说：“我和京极一族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当然和我们没关系，无论是京极家的叛逆还是叛逆造出的人偶，从来就和我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