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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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曜日，一大早便有人来敲响安西家的大门。
荣子趿着木屐去应门，“来了，谁呀？”
外头静默了一下才响起一道深沉的声音：“流川。”
荣子听到回话开门的动作不由一迟，随即把门打开，仰头看去，一身紫色上衣，白色裤子的流川枫斜斜地站在门口，看到她就俯下眼来，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让荣子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你找外公么？”荣子问他。
荣子刚刚起床身上还穿着素色底紫色小碎花的浴衣，头发披在肩上，有点乱，脸色稍显苍白。
流川枫的眼神从她身上扫过，道：“我找教练。”
“进来吧。”
荣子让开道，他低头走进门。荣子领他到和式的会客室。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叫外公。”荣子进了内屋，不一会儿端着一杯茶走进来，“你先喝点茶吧，外公马上就来。”她放下茶水就退出去了。顷刻，安西教练走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荣子端着另外一杯热茶进来放在安西教练面前，又退了出去。
安西教练端起热茶抿了一口，看向对面严肃的流川枫，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流川枫喝了一口茶，默了片刻，道：“我想去美国。”
荣子略愕朝会客室望了一眼，在回廊上坐下来。
安西教练放下茶杯，沉默。
“你要去留学么？”好一会儿，安西教练问道。
“我想变得更强。”流川枫道。
“我不赞成你去。”安西教练直言。
荣子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望着外头的晴空，潺潺水声在院子里响动。四下宁谧。
“你们和陵南的比赛我看过录像了，你还是输给仙道一截，你现在又说要去美国，你是想逃避么？”安西教练说。
流川枫脸色一动，直起身，“我~~”
“而且全国大赛还有比你更强的选手，你还是先想办法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吧，到那个时候再去美国也不迟。”
安西教练说完，流川枫怔住，屋外的荣子扭过头来看着会客室，眼睫轻颤，模样慵懒而若有所思。
“荣子，你还不去换衣服么？上课快要迟到咯。”外婆在旁提醒。
荣子回过头，“马上就去。”她抬眼又看了看蔚蓝的天空，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荣子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心里盘算着要先去填饱肚子，走到学校门口，有人叫她。她一下便听出那个声音，惊愕地回身看过去，一个剃着和尚头、穿晴蓝色运动短T恤、黑色运动长裤的男生笑看着她。见她回望自己，笑意愈深，清秀的眼眉都飞舞了起来。
荣子笑着飞奔过去热情拥抱他。
“噢，噢，好热情啊。”泽北拦腰搂住她。
“你怎么会来？”荣子踮脚搂着他的颈项，笑问。
“叫你回家你都不理，所以只好我来啦。”泽北瘪嘴答。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嘿嘿~~心电感应啊。”泽北边说又笑起来。
“谁信。”荣子嗔他一句，笑盈盈地挽住他的手臂，说：“既然来了，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儿？”泽北跟着她往前走，问。
“先吃饭。然后~~”荣子想了想有了主意，“然后跟我去个地方。”
“你还没吃饭？”泽北皱起眉头，“你在外面都是这样照顾自己的么？”
荣子转转眼珠子，“只是偶尔。”
“真的么？”
“真的。”荣子拖着他走进了一家中华料理店，一进门就喊，“麻烦你，一份饺子定食。”然后问泽北，“你要什么？”
泽北扫了一眼简单的店面，咕哝了一句：“我宁愿吃你做的。”
荣子一扬眉毛，调侃他：“荣治，你嘴巴变甜咯，老实交代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叫哥哥。”泽北一副很坚持的样子。
“是是，哥哥大人。”荣子笑着顺从。
二人坐下，手脚利落的店厨师很快端上定食，荣子一边吃一边问：“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来干什么了吧。”
泽北笑笑把他先前一直提在手里的黑色公事包放到桌面上，“给你来送快件啊。”
荣子把嘴塞得鼓鼓的，拉开公事包拉链，一看到里面的黑色手提，她高高地扬起眉毛，道：“是BEN？”
“对啊。他从芝加哥寄了一份特快专递过来，还打电话过来，说什么卫星信号丢失，数据打包什么的，一堆的专业术语，听都听不懂。”泽北一脸被困扰了的表情。
荣子笑，了然：“哦~~我知道了。”她擦了擦手，把电脑拿出来。
“和迈克给你的那台黑色的手提很像。”泽北道。
“是同一机型。当时只限量发行十台，这应该是其中的一台。”荣子解释，她打开电脑，检查里面的数据，松了一大口气，“幸好资料都在。”
“怎么了？你原先那台手提不在了么？”
“被砸了。”荣子答。
“什么？”泽北诧异。
“发生了一点意外。”
荣子不愿意多说，泽北知道她脾气也只好不多问。
吃完饭，荣子带泽北去乘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
从车上已经能看到湘南湛蓝的海面，泽北狐疑。
“去陵南，找仙道。”荣子回答得言简意赅。
“仙道？那是谁？！”泽北马上有了危机意识。
“他和你比赛过，你不记得了？”荣子反问。
“和我比赛过的人那么多，我哪能都记得。”泽北撇嘴，嘟囔。
“泽北，你不过比别人会打篮球一点，不要那么嚣张！”荣子侧过身学着河田雅史的口气用力揪泽北的脸颊，痛得泽北哇哇大叫起来，险些连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你怎么动不动就哭咧！”荣子又顽皮地学起深津一成的口吻。
“真的很痛啊。”泽北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颊，泪光闪闪地望着妹妹。
“哈哈~~哥，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可爱的。”荣子大笑。
“不要用可爱形容男人，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别人用可爱来形容自己的。”泽北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是这样么？”荣子故意眨着眼睛看着他，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心里却想到她似乎前不久才用“可爱”来形容过某个人，算了，不管他。这样想着，她拉着泽北下了车。
“你到前面那个篮球场去等我好不好，我去把仙道找过来。”
荣子指着不远处的篮球场对泽北说。
“你找那个仙道来到底要干什么啊？”泽北心里的危机感还没有消除。
“跟你打篮球啊。”荣子回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泽北问得认真，叫荣子也不敢随意敷衍他了。她稍微想了一下，抬头用同样认真的表情对视他，道：“你还记得我和BEN的事情么？”
“记得。”
“虽然因为我们现在都帮迈克做事，我和他的关系缓和了，但是我始终有一种遗憾的感觉。”
“因为不能分出胜负？”泽北马上领悟。
“对。仙道他所在的陵南篮球队今年非常可惜没有能打入全国联赛，他失去了和你较量的机会，他说过，你是他无论如何都打败不了的对手，那种遗憾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我才想做这件事。这样的事情也许没有什么意义，但只求尽兴了。”
泽北听完，道：“你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怎么能不答应。我到前面去等你们。”
“嗯。谢谢你，哥。”
泽北对她一笑，往篮球场走过去。
荣子先到陵南体育馆去找仙道，越野告诉她仙道回东京父母家了不在神奈川。她听了不禁觉得惋惜，看来仙道和哥哥是没有什么缘分了。她谢过越野往约好的篮球场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阵运球声，她心生奇怪，难道已经有人在里面打篮球了？她加快脚步走过去，往里头一看，傻眼了，哥哥泽北和流川枫正在一对一。流川枫以一个漂亮的运球过人闪过泽北的防守，正欲上篮，泽北一个利落旋身拍飞了篮球，随后捡起篮球冲流川枫灿烂一笑，高高抛出，流川枫站在原地抬起头望着那个球，荣子在场外同样抬头看着。球到达最高点开始下坠，泽北看着那个球，将手握成拳头，球正中篮心穿过篮网落到地面上。
四周一下子安静起来。篮球在地上弹动几下，静止不动。树上的蝉停止了鸣响，炙热的空气停住了流动，粘腻的汗水挂在头发上迟迟没有滴落。
流川枫抬起眼看着泽北，狭长的眼尽泽冰魄。
你先想办法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吧。荣子的脑海里突然劈出外公的那句话，她蹙了一下眉头，和流川枫同时启步，她推开篮球场的铁门，流川枫捡起球开始慢慢地运球，一下、一下，缓慢而绵延的感觉，好像大型食肉动物捕食前的伺机等待，眼睛里有种骇人的寒光。荣子看到这里冲到场边对泽北大喊：“你在干什么啊，快过来，我们要回去了。”
泽北听到她的叫声转过头去，流川枫突然改变运球速度准备带球过人，荣子下意识地想提醒泽北，然而他却连头都未转，直接伸手拨掉了流川枫的球。流川枫愕然停住。荣子也瞪着二人一副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的样子。
突然间，荣子跳起来冲过去不由分说地就拖着泽北往外头走，“走了走了，今天我煮大餐给你吃。”
“咦，那个叫仙道的人呢，不打了么？”泽北问。
“他不在，不打了。”荣子边说，眼梢余光朝流川枫瞄过去，后者定定望着他们，突然回身抓着篮球高高跃起，灌篮。
泽北回头看了一眼，问荣子：“你认识这个人么？”
“算是。他是外公球队的人。”
“哦~~”泽北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然后一把搂住荣子，“走，我今天要吃大餐。”
看到他这么高兴，荣子也被感染，笑起来，“今天一定让你吃到走不动。”
“我很期待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