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 结婚与婚后 ...
-
其实一开始流川枫没发觉有什么不对，日子还是和平常一样，大部分的时间耗在球队里面。有的时候和荣子一起吃饭，荣子下厨，食物的滋味说不上美味也不算难吃，只是习惯了那个味道，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变换。和荣子的相处更多的就像渴了要喝水一样，理所当然，再无其他。有的时候听到球队里和他同期的球员抱怨女朋友、妻子太缠人，他都会觉得他们很奇怪，因为荣子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关于喜欢或者爱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对他提出过什么要求，有些时候荣子甚至比他更忙，他们相处的时间或许不少，只是处在一个空间里，总是说很少的话，各做各的事情。很融洽、很和谐而已。
那天到荣子那里去，看到很多人进进出出搬家具，他站在门口，过了一会儿，荣子满头大汗地走出来，指挥几个工人搬走她那个超大的写字台，那个一直跟着她，从日本飘洋过海到美国来的写字台。
这个阵势，他再不懂都不可能了。他愣在了那里，胸臆间弥漫开一丝丝的失落，真的只是一丝丝，淡得他可以忽略掉。
荣子看到他走过去，“你来啦，吃过饭了么？”
这句话很耳熟，她一直都在说，但是因为平淡无奇而让人无所觉。
流川枫没有马上答话，看着工人们把写字台搬上卡车，他转向荣子：“你搬家？”
“嗯。搬到公司附近去。”荣子说。
流川枫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他道：“去吃饭吧。“
荣子看看工人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便点头，“好。”
两个人在附近的快餐店里解决了一顿饭，流川枫啃着那些速食食品心里特别想吃荣子亲手做的食物，不为别的只是那个味道是他所习惯的。
周末的时候照例和泽北在体育馆里一对一，结束的时候，泽北没有像往常那样收拾东西就走人，他看着流川枫，忽然问道：“流川，你跟荣子会结婚么？”
坐着喝水的流川枫愕住，抬起头看着泽北。
看到他的表情，泽北已经知道了答案，“既然这样的话，这么多年你们两个到底算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流川枫自己都觉得很难理清这样的事情，于是他静默下来不说话。
泽北似是失望透了，语气不由凶起来：“算了，反正她也快走了，你们就这么断了吧。”
流川枫再次愕住，那边泽北拎起包要走，“等一下。”他突然出声，整个体育馆都是他的声音，他和泽北同时愣住。
泽北问：“还有什么事？”
“及村她……她要去哪儿？”他脸上还是惯常的表情，只有眼里隐隐一抹焦色。
“巴西。”泽北回了一句，随后口气不满：“荣子的事情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真的是恋人么？！”说完，他就走了。
流川枫定在原地。
晚上，流川枫去了荣子那里。
荣子在公司附近的新居是迈克老早就买给她的高级公寓，她一直嫌它太大所以还没有住过。
他到的时候，荣子正在开网络会议，她打开门，也不招呼他，径直回到座位上，会议继续。
房子已经收拾稳妥，家具们各归各位，整整齐齐。开放式的厨房里有烹饪过的痕迹，流川枫依迹寻过去发现了咖喱饭，动手给自己打了一份端着坐到客厅里去吃。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俨然是书房的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荣子的声音，流川枫闷头吃饭，耳朵自然地接收着。
“你家的东洋武士没问题吧，你可不是离开一月半月的，可是要去三年甚至更久呢。他能等么？”这是迈克的声音。
荣子的声音没有马上响起来，她沉吟思考着，流川枫不由地停住勺子，抬起头望着虚掩着门的书房。
“他那么大一人了，哪会有什么问题。”最后，荣子如是说道。
流川枫放下了勺子，双手搁在桌上，垂目盯着盘中的咖喱饭，想起泽北的话：你们两个这么多年，到底算怎么回事？他在荣子的生活里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荣子结束会议走出书房看到流川枫一副愣愣的表情见怪不怪，倒了一杯水去开电视机，这个时候，背对着她的流川枫开口了，“及村，我们结婚。”他一惯惜字如金的风格。
“你说什么？”电视机里正在播新闻，荣子没有听清他的话把电视调成静音，转过头去问。
流川枫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一字一顿：“我、们、结、婚。”
荣子诧异地看着他，一边不停地眨着眼睛，似乎是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流川枫伸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抓起她的外套扔给她，带着她出门去了。
跳上TAXI直奔第五大道，夜晚的城市繁华如白昼，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车流不息。
下了车，流川枫拉着荣子找到卡地亚的店，推门进去，这个时候荣子才恍然，他不是开玩笑的。她抓住门把停住进门的趋势。
“放手。”流川枫说。
她纠着眉头盯着他，好像要从他脸上读出什么端倪来，但是没有，没有破绽，没有表情，甚至没有情绪，只有眼里灼灼的坚定。他分明就是下定了主意非要做到不□□子松开了眉结，也松开了手。
这时，流川枫慢而长地吐了一口气，二人走进了店里。
女店员热情地迎上前围着流川枫打转，荣子歪起头好笑地看着他，他眼里都是不耐烦，侧目瞪了她一下，她抿唇低下头开始认真看起柜台里的戒指。
最后不论舌灿莲花的店员如何游说，荣子还是只挑选了一对样式极朴素的对戒，银色的金属环，只刻着卡地亚的英文LOGO，其他再无多的修饰。荣子把戒指套进手指里试戴时，流川枫一下子捏紧了她的另外一只手，她有点疼，看看他，他不说话只是凝着她，于是她抽手把另外一只戒指套到他的手上，套上的一瞬时，他收掌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买下了那对戒指，还买了一根银链子。
流川枫说，他的手是要打篮球的不能戴戒指，所以要串在链子上挂在脖子里。荣子努力踮起脚把链子给他挂上去，鼻翼间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忽然有一点点感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流川枫迟疑了一下把手臂放到她的腰间。
离开卡地亚的店，旁边就是婚纱店，他们走进去拍了一张照片。
流川枫穿上银灰色的礼服，衬得他整个人气宇轩昂，荣子看到的时候只想到启蒙老师说过的一个中国成语：玉树临风。她说给流川枫听，他不懂，她就说，那是称赞的话。于是，他又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冷淡面孔。荣子的礼服是流川枫挑的，说是挑不过随手一指，束胸收腰的长礼服，白色梦幻的婚纱拖曳了一地，远远看去好像盛放的白百合。纯洁。美丽。
荣子坐在白色的宫廷椅上，流川枫手里拿着和礼服配套的手套站在她身边。虽然摄影师一再地请求流川枫微笑，他始终摆出和平日一样的冷脸，最后荣子对摄影师说：“就这样吧，他这个表情就是最好的了。”
于是，婚纱照也有了。
接着，二人去了拉斯维加斯，在那里的一个小教堂里举行了简单的仪式，他们结婚了。
过程迅疾极了，仿佛有时间迫着倒数一般，凌晨回到公寓里的时候，荣子还有着不真实感，抬手看到指间的戒指，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她裹着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流川枫结束训练后，把自己的一些东西搬到荣子的公寓里，开始了共同生活。
一星期后荣子还是去了巴西，在那里停留了两个月，帮助BEN建立了新的系统后便回了美国，留下BEN独自留守驻扎。
从17岁到24岁，经历七年的时光，有时想起依然只是觉得那是大梦一场。
醒过来的时候旁边床铺的位置已空，外头传来运球声，仿佛只是她在秋田醒来的每个早晨一般。起身拉开阳台落地窗走出去。
宽阔的庭院里，两个大男人正在每天例行的一对一，挥汗如雨。
她趴在阳台扶手上看着，风轻轻地吹着她的头发，晨风舒爽。
泽北运球突破上篮，流川枫毫不示弱地还以颜色，远射成功。
她直起身拍手，两个男人同时抬起头看向她。
“早啊，篮球飞人们。”她笑着调侃。
两个人难得统一地瞪她一眼，继续他们的一对一。
她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太阳，辉芒刺目，她伸了一个懒腰下楼做早餐。
热腾腾地早餐端上桌，两个大男人自发地走进了屋，她打开壁式屏幕和电脑，与远在巴西利亚的BEN开会。
两个男人听着她和BEN说着连串的专业术语，消化不良地端着早饭转移阵地，这样的戏码每日上演。双方都乐此不疲。
吃完了早饭，两个大男人就收拾东西一起出门去参加球队练习或者比赛。
她收拾完东西便开始工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番外 结婚与婚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