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牛郎》陈年明月

11、Chapter 11

　　宋知微把赵新的事告诉了江屿，江屿也告诉他没关系，这正好是个机会，季天明最得力的助手死了，他一定会立刻找一个替代品，宋知微是最好的人选。江屿还问宋知微用不用去看看心理医生，警局的刑警们在开枪之后都要有这样一道程序的，宋知微答应了他。

　　赵新死了，宋知微立刻就成为了季天明最器重的人，几乎把手底下的事都交给他，宋知微知道，挖到他的老巢，指日可待。

　　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宋知微刚刚还告诉季骁霆他今晚上恐怕回不去了，那个心理医生没完没了的问他问题，宋知微都有些奇怪，这些医生难道不下班的吗？

　　女医生恶狠狠的瞪他：“告诉你，要不是江屿来求我，我才不管呢，我真是欠丫的，我也知道你没毛病，可是这报告还得写，你就体谅一下！”

　　“大姐，我体谅你，谁体谅我啊，我这晚饭还没吃呢！”

　　女医生果然有点愧疚：“不好意思，我这人性子急，要不今天就到这吧，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打电话，大家都不容易！”

　　宋知微没给季骁霆打电话，打算回去好好吓他一下，打车回去，车子还没停稳，宋知微就看到季骁霆从楼口走出来，一身黑色的风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都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季骁霆。

　　宋知微说：“师傅，你的车今天我包了，跟上前面那辆黑色的奔驰！”

　　开车的师傅还问：“好勒，小伙子你是警察啊？”

　　“师傅，不该问的就别问了！”宋知微借用了一句江屿的名言。

　　季骁霆的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宋知微跟随着他下来，也晃进酒吧。季骁霆进的是包间，什么情况宋知微也不得而知。

　　宋知微拉过一个服务生，塞给他一打钱，自己就坐在吧台前等着。

　　“先生，里面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外国人，他们说得都是英语我也只能听懂个大概！”

　　“说什么了？”

　　“什么公司，什么警察，快到时间了什么的！”

　　宋知微仔细想了想，问：“他们神情很熟悉吗？”

　　“是的，看样子是认识很久的，但是他们一见我进去就让我出来了，那个外国人中文说的很好！

　　宋知微没有停留，直接回了家，小Honey缠着他，宋知微抱着它，进了季骁霆的屋子里。

　　到处搜着，却一无所获，宋知微开了季骁霆的电脑，所有的上网痕迹都被他删了，这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宋知微想，自己的电脑，为什么要把所有东西都删了。

　　小Honey到处闻，从季骁霆的床底扒拉出一团东西，宋知微打开看开看，是一张没烧完的纸，打印出来的字，一串数据，都是中文，也就是说，季骁霆根本就看得懂中文，他在骗自己。

　　宋知微坐在椅子上，把这阵子发生的事都想了一遍，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比如，他被人追杀为什么不报警而是找宋知微，正常人肯定不会是这个反应，而且，当时他的语气那么平静，根本就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跳车的时候，宋知微记得很清楚，季骁霆的动作很迅速，比他还要好，季骁霆完全知道怎么样在突发事件里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而这些，都是宋知微在警校学到的。手，还有季骁霆的手，以前不知道，他的手上也有茧子，而且和自己手上的位置都一样，那是经常玩枪的人才会有的。

　　季骁霆回到家里，没想到看到宋知微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从来没见你穿过这件衣服啊，新买的？”宋知微不动声色的问。

　　季骁霆脱了风衣说：“在美国时候就有，一直没穿，今天出去觉得冷了就随便找了一件穿上了，你不是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吗？”

　　“我不在家你就自己出去玩啊，孤枕难眠是不是？”宋知微一步一步走近季骁霆。

　　季骁霆伸开双臂抱住他，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刚从家里回来，我妈非要我回去看看我大姐，赵新的事对她打击很大！”

　　宋知微轻声笑着，就开始解季骁霆衬衫的扣子，温柔的舔舐着他的锁骨。

　　季骁霆凑近他的耳边：“你怎么了？”

　　宋知微狠狠的吻上他的嘴唇，撕扯着，季骁霆被他挑逗得有些失控。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倒在床上。宋知微手脚利索的脱了自己的衣服，故意的把季骁霆的手放在自己身下。

　　季骁霆问：“你这是……”

　　“你不想换换吗？”宋知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一下舔着季骁霆的耳垂：“季骁霆，我第一次发现你手上也长茧子，嗯，轻点……”

　　季骁霆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很奇怪吗，你手上不是也有，我在美国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的，做饭洗衣服会！”

　　宋知微握住他的手：“是吗，做饭洗衣服会在食指上有茧子的么？”

　　季骁霆突然把宋知微压在身下，看着他那双迷蒙的眼睛，旋即笑了：“你的怀疑精神还真是无所不在啊！”

　　宋知微抚摸着他的脊背：“你比我还结实啊，看看这肌肉！”

　　季骁霆不说话，在昏暗的灯光下。

　　宋知微一阵战栗，贴近季骁霆的心口：“嗯……这样你的心脏都没问题吗？”

　　“死在你身上我也愿意！”

　　宋知微像小猫一样舔着季骁霆的胸口，在彻底丧失理智之前，说：“那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说着一口咬在季骁霆的左胸口。

　　季骁霆疼得抱紧了他，宋知微胡思乱想着。

　　宋知微无比郁闷的坐在办公桌前，这就是传说中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问出来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宋知微虽然不知道季骁霆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凭着自己的直觉认定季骁霆不会是什么坏人，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暗地里帮助自己。

　　或许他也是个警察？可季天明是他的亲生父亲，按照警局里的惯例，是绝对不会派出有直接亲属关系的警员去调查案件的，宋知微把笔叼在嘴里，无心看桌上的东西。

　　桌上的电话响了，宋知微接起来：“您好，我是财务部宋知微！”

　　“宋知微啊，是我！”季天明的声音传来。

　　“董事长，您找我什么事？”

　　“今天晚上八点到公司来一趟，有事情要交给你做！”

　　宋知微心里一动，季天明终于要露他的底了，不动声色的说：“好的，要不要告诉季骁霆？”

　　“不要告诉他，你自己来！”

　　“是，我知道了，董事长，晚上我八点到！”

　　宋知微挂上了电话，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了，按下免提键叫自己的秘书：“小陆，我出去一下，有事打我手机！”

　　江屿的车才停下来，宋知微开门就上了车。

　　“什么事这么着急，还非要找我出来当面说！”

　　宋知微兴奋地说：“队长，回去你得请我吃顿好的！”

　　江屿叼着烟，半天打不着火：“话真多你，怎么着，有线索了？”

　　“季天明让我今天去找他，大概是打算把他手下见不得光的生意都交给我吧！”

　　“太好了，没想到你这小子头回出去就钓了这么大一条鱼，说吧，回去想吃什么！”江屿拍着他的肩膀。

　　“队长，你打算怎么行动？”

　　“我回去和沈城商量一下，给你电话，季天明的好日子，今天就到头了！”江屿笑得很满意。

　　宋知微盘算着：“队长，干脆回去咱们跟沈队长他们聚个餐吧，大家也都累了这么长时间了！”

　　江屿的神色突然有些凝重：“宋知微，你的任务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不想再出什么差池，你的枪记得随身带好！”

　　“我会加倍小心的！”

　　季骁霆看到宋知微从江屿的车上下来，副驾驶上坐着的人笑着说：“不放心你的小情人了？”

　　“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的身手比你我不差！”

　　“今天晚上就见分晓了，等完事了，我得好好去会会那个小子，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这把最锋利的菜刀，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了！”

　　“你说你个洋鬼子，我们中国的成语说得还比中国人还好！”

　　“少来，走吧，带你去找我的老相好！”

　　季骁霆有些奇怪：“你什么时候有老相好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去哪？”季骁霆问。

　　“警察局。”

　　苍茫的夜色中，宋知微开着车，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梭，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是江屿和沈城带队的警队精英们，胜败在此一举，宋知微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

　　临走的时候季骁霆还在门口嘱咐他慢点开车，早早回来，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是去抓他的父亲，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宋知微把车停在齐天集团的大门口，下了车，抬头看了看，月亮在浓密的云层里犹抱琵琶半遮面，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搞不好我今天就要葬身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