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击鼓》贺绿汀

27、第三章

　　苏喆这口烟，是越抽越心烦了。瓜娃子得，他们暗河这么久了才出来一个，怎么得就这么惨兮兮呀？前头出来的那些娃们，闯荡江湖，问鼎登仙，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轮到他们家，就没个好的啦？

　　【“姐姐姐，救我命啊！”

　　“哥哥哥，救我啊！”

　　“救命啊~~~”

　　——来来来来。

　　——救救救救。

　　晨间的树林间，踏着薄雾水气，一身嫩绿衣袍的小郎君，抱着只鹅，撒欢着往前跑。嘴里喊着救命啊。

　　脸上，却是一副笑开了花的模样。

　　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

　　“这又是谁啊？抱着个鹅被追着跑，乐啥呢？”雷梦杀晃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它怎么，突就跳到这里来了？

　　按照这个“观”的顺序，这会儿就算是不说那个楚楚，八成也会说那个叫作阿行的孩子啊，怎么说起这个刚出来的少年，难道他也是暗河的人？

　　【“允哥，你把鹅大放下来！”

　　阿湘站在树上朝他大声喊道：“你放下来，它们就不追你了。快快快，拐弯拐弯，要追上来了！”

　　小姑娘一身紫色衣衫，笑得跟桂花蜜似的甜，腰间别着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站在树上面瞧热闹看。

　　“阿湘？！你站在那么高处，做什么？”

　　阿湘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谁了，循声找去，果然：“书生哥，你回来了！”真见到了好久没见的这个哥哥回家，阿湘满心欢喜，跳下树枝，就要往那马车跑去。

　　谁知，慢了一步。

　　“啊啊啊啊，阿慎哥，救我！”说着，脚下一个借力，谢允直跃上车顶。

　　众鹅紧追不舍。

　　故，马车危矣！！！】

　　“这孩子，一看就是读书的好苗子！”

　　柳月的目光，透过帷帽，看到马车里坐着的摇扇的身影上，笑着称赞道：“如匪君子，其人若玉。”

　　“暗河中人若都如他这般，以后便来我秀水山庄做个邻居，也不是不行。”这话说的便是之前所观里面，暗河想要到达所谓“彼岸”的愿望。

　　“嘶嘶嘶，不是你们就没发现这些鹅要跳上去了！这熊孩子，坑哥啊！”这词，还是他们刚学会的呢。谁知道，就能用上了。

　　【“哎呦！”

　　林子里又窜出来个小丫头，满头的绒花，笑嘻嘻的，两只手呀，提着裙摆就跑出来了。

　　嘴里喊着：“五哥，不对，哎呀！四哥啊！五哥快来，四哥和我哥他们，都被鹅围住啦！！！”

　　“哥们你们坚持一下啊，我喊人来救你们啊！”小丫头跳脱，跟个小鹿似的。

　　躲在大树后面，探出个脑袋观察。

　　不大一会儿功夫，这片林子里，就被这群暗河的小家伙们占领了。

　　可怜的大鹅们，只得含泪带着同伴散去。

　　主要是，后面出来的那个黑衣服，他手里拎着把菜刀。

　　这真切不过。

　　它们认得，他是做饭的那个。】

　　“一二三四五，不是，七个啊？！！”雷梦杀数了数，这会儿的五个，加上前面的两个，暗河这一下子出来七个后代了！

　　前面他们的，加一起也才出来五个，还不是一家的。

　　——唐门，雪月城，百晓堂和天启城，还有雷门。虽为盟友，可也各有考量和需要权衡的利弊。

　　出来的下一代们，情谊虽好，可有些事情，他们不想，他们却还是不能避免的。

　　萧若风嘴角含笑，身为琅琊王，他不能不，也必须要想很多从前根本不想的权衡，眸中，却难免露出一番思量。

　　暗河这边，看着接二连三出来的孩子们，他们脸上的笑脸，还有通身打扮，也算是小有慰藉。

　　起码没像是之前的那样子！

　　苏喆端详片刻，这几个刚出来的孩子，尤其是那两个女娃娃，“瞧那丫头腰间那匕首，那成色的一颗红宝，值钱哪！还能穿得苏绣的裙子，咱们暗河里头，这是谁家的孩子？舍得的哟！”

　　能给得这样东西，应该就更舍不得，放出去杀人吧？！！

　　“很值钱吗？”苏暮雨听到这话，询问身旁苏昌河。

　　苏昌河身负“重担”，走南闯北，那是什么值钱认识什么。“很值钱？看到没那个戴着绒花的小丫头，她身上的裙子，那可是苏绣，有钱你都可能买不到的苏绣啊，你说值不值钱呢？！！值钱要命了。”

　　他也想问，暗河很有钱吗？

　　小辈都能穿苏绣的裙子了！而且他们看得出来，这几个孩子里面，除了开始那个抱着鹅跑的少年，还有最后出来的黑衣服的，剩下三个，估计就那个拿匕首的小丫头好点，混个中等吧，还有两个八成都不大会武功吧！

　　“两个能打的，两个看起来会打的，一个好像可以打打的小丫头，还有两个不能打的？？！”谢千机总结了一下这些出来的后代们，他痴刀年纪小，对于所谓的后代，还有现在暗河里涌动的那股风雨都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谁更强！

　　可看现在这情况，好像担子都压在两个大的身上了！

　　苏烬灰笑了笑。

　　看着面前，这些面色各异的年轻一辈们，还是不够心狠啊。

　　养出来这样一群不知事的公子哥富家女。

　　【月落乌啼，南安城今夜落了一场大雨。

　　苏暮雨看着躺在榻上的女孩，血气全无，恍若游丝。

　　他一得到消息，快马从望城山上下来，一路不停赶回来。可怎么会？

　　他询问的目光，投向身旁的苏昌河。

　　“阿行被困在南诀的战场上，快有三日了。老大那会儿又被困在山里面，出不来。她就……急了！等到喆叔赶到时候，和慕词陵一起联手，只来得及赶紧把她弄回来！我已经传信给了老大还有雨墨那边，他们会在天启城善后此事的。”

　　“暮雨。”

　　其实，他没说实话。

　　楚楚杀的人，在天启城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她失控了！雨墨飞鸽传信，对外说是十七八个，可远远不止。

　　挡在她前面的若说有十个人，那便是杀了十个。

　　若是二十个人，那便是二十个。

　　若是一百个人，那便是一百个。

　　甚者，自她入天启城门的第一刻，她就开始了被拦截，然后杀人，没留下一个活口。

　　因为她使用的功法，也是阎魔掌。

　　那是一门疯子一样的武功，却是先天有所不足的楚楚，唯一能够练就至高境界的功法。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跪在门外。

　　求他们别告诉她师父。】

　　“阎魔掌？！！”

　　慕青羊好容易松下来的半口气，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那可是暗河大家长才能练就的武功，而且在天启城光明正大杀人，乖乖嘞！出息了啊我的孩。“雨墨，谢谢你啊！”

　　慕雨墨摇摇头，愧不敢当：“你别谢我。说起来我也算这小丫头的长辈呢，而且你没听到昌河说的，里面还有个‘老大’呢？这个老大是谁啊？”

　　她将目光看向苏昌河。

　　听他那话意思，竟然能够在天启城，摆平这么大的事情！

　　苏昌河感受到众人目光，笑得没心没肺：“这我现在也不知道啊。”

　　他们不信。

　　苏昌河的口碑有口皆碑！

　　但他们忘了还有个苏暮雨在身边，“昌河既然说现在他不知道，或许，那位‘老大’是后来加入暗河的呢！”

　　【一身藏青色衣衫，衬得青年愈发面如冠玉，立于阶上，身姿挺拔如松。

　　“大人，已经都统计好了。这是名册，请大人过目。”

　　青年颔首，接过递上来的名册，“都处理了吧。”

　　一声令下。

　　这座天下王城，还是那么，富贵繁华。

　　不见黑暗疾苦。】

　　此人一出，不是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这青年生得太好了些，而且这气派……怎么说呢？李长生，不对，现在是南宫春水了，看着里面的青年人，“这才是我这个读书人，想要的感觉啊。一弯春水。”

　　在场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弟子们，还有百晓堂，没眼看。

　　【“都烧干净些。”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啊！”

　　“戏一旦开唱，哪有中途立场的道理？”青年无情的模样，实在是美！

　　身处泥沼，心若盛阳。

　　在这座王城，他如身处冰湖之上，却又如鱼得水。

　　“想什么呢？”岁月从不败美人，慕雨墨将带来的大氅给这孩子拢好。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就是不喜欢穿厚衣裳！”

　　一张好看的脸，旁边是一张更好看的脸！

　　藏海笑笑，“阿娘。”

　　他卸下了那一身的威严，袒露出在亲人面前的柔软。

　　曾经暗河的选择很少，所以很难，很多人舍了性命也不过是表面功夫，谁又愿意低头去看看那背后的挣扎和苦难。

　　他们选择自己来看，来看命运里的位置究竟在何处。

　　所以，他来了天启城。】

　　他这一声“阿娘”，惊动了现场泰半的人。

　　“还得是你！”慕青羊跳起来，目光转到慕雨薇挽住她的手臂上，眼底的感激是更添了几分。还是一家的。

　　他本以为他和雨薇，有个楚楚这样的女儿，已是极好！谁知道这里还有个超级好的！

　　他闺女也就是杀杀人而已。

　　雨墨家的这孩子，都把自己弄成当官的了，还是能够调动得了兵马的，所图……而且，看到他们家家主那眼神，落在雨墨家孩子身上拔都拔不下来，慕青羊一瞬间，突然感觉有点眼睛疼。

　　他们暗河的未来，前途无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