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柔弱不能自理》仲希

4、采药1

　　温汣吃了干瘪，正愁着怎么说服杜锦扬。
　　一瞬间，她发现不对劲，她堂堂一个王妃，为什么要听管事指挥。

　　她说道：“我不是征询你意见，我是通知你，让那些侍卫不要阻拦。”

　　杜锦扬不屑一笑：“王妃刚进府就想掌家了？”

　　“你、”温汣昨晚就觉得这个管事太过强势，她嫁入王府，怎么说也是王府里半个主人，居然没把她放在眼里，这管事太过目中无人。
　　温汣在温府没得长辈宠爱，在府里地位低，平日下人都忽视她。可她现在是楚王妃，被管事倒反天罡传出去的话，有失王府颜面。
　　温汣佯装生气：“杜管事，端正你的态度，若是再犯，本王妃必将你赶出王府！”

　　“谁赶谁都不知道呢！”杜锦扬只当她是个笑话，呼叫：“来人！”

　　院子外面来了四个侍卫，等待他的吩咐。

　　“送王妃回悦心苑，送这位大夫出府。”

　　温汣不肯离开，被侍卫架起来，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王府里的人全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全都听从杜管事。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控制整个楚王府！

　　温汣苦恼着如何给段子洐治病，杜管事没把她当主子，也不让她带人靠近段子洐。
　　幸好没对她人身限制，她出入楚王府无人阻拦，次日她回到岁安堂找秦彦：“师父，可否把师公的手札找出来给我看看？”

　　秦彦在掌柜台的抽屉拿出一本手札，说道：“昨日从王府回来，我已经找出来了。你说的那些病症，跟你师公记载有相同之处，你可以参考一下。”

　　温汣在岁安堂翻阅手札研究起来。手札上的病案，也是昏迷多年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家里人正要给他准备后事了。杨师公当时给人把脉，描述的情况跟段子洐现在的差不多。杨师公给人针灸，开了一药方，不出一个月，人奇迹地苏醒过来。

　　温汣会针灸，她可以按照手师公标记的穴位进行针灸。可药方里提到的药材过于珍稀，有些是宫廷专属，在民间药房没有出售。里面有一种叫降乌香，是一种活血药物，生在在西南深林里。
　　由于西南深林地貌复杂，里面有大型禽兽，危险重重。这种草药只能生在在西南深林里，无法人工种植，采摘难度非常高。
　　因采摘数量极少，成为了宫廷专属药物。杨师公生前是院使，拿些宫廷药物易如反掌。

　　十年前，有医者发现一种叫或龙腾的植物，跟降乌香有相似的活血效果，采摘无难度，价格非常便宜，就不知道太医院有没有把或龙腾替代降乌香。

　　温汣翻开药草书，对比降乌香和或龙腾的药性记载，两种植物药性相似，降乌香药性温和，见效快；或龙腾见效也不错，但过量使用会有轻微的毒性。
　　一般用药量达不到起毒性的量，很多医者对其毒性忽略不计。

　　但段子洐的情况非比寻常，要用需要大量的或龙腾，一旦超过药量，就会引发中毒现象。如今他没有中毒迹象，要么就是太医已经开过或龙腾，不敢加量；要么就是从没吃过这类型的药物。

　　温汣问秦彦：“师父，你现在能否找到这药方上的药草？”

　　秦彦看了药方，抬手抚了长长的白胡须：“有几种是宫廷专属的，得在黑市交易才行，可贵了。”
　　温汣回：“钱不是问题。”

　　老人家突然皱眉：“可是……”

　　“可是什么？”

　　秦彦回：“白雪莲花，此物生长在雪山上，摘下后只能存活七天，不然会枯萎失去药效。时效太短了，在京城没有交易。师公家乡在西南边界，那里靠近青龙雪山，当年采取比较方便。”

　　“原来师公家在西南，怪不得药方上的药草都来自西南，原来是因地制宜。”温汣想了一下，说道：“从青龙雪山快马加鞭回京城，需要二十天时间……这该怎么办？”
　　突然灵光一闪：“要不，我们把楚王带去西南那里，我们采下白雪莲马上做药！”

　　“可楚王府的管事，会让我们把楚王带出去吗？”秦彦想起昨天杜管事不让他们给楚王看病，觉得这事不可能。

　　“师父说得也是。”温汣刚刚嫁入楚王府，无权无势，连管事也对她限制很多。

　　楚王的外公，母亲，兄长都去世了，温汣不知道找谁帮忙治理杜管事那个刁奴。
　　求助温穆？十几年来没得过父爱，不见得他会帮这个忙。

　　秦彦思考了一下，说：“青龙雪山的确是远了，不妨去白华山，脚程快的话五天就到。现在这个季节，山上的白雪莲花一定开了。”

　　白华山在京城向北，山峰高，山顶常年积雪。

　　“这也是不错的选择。”温汣心中已有决定，回道：“麻烦师父在黑市打听药方上的药材需要多少银子，我好准备一下。”

　　秦彦答应：“好的。”

　　温汣没在黑市买过药材，秦彦有些病人需要名贵稀少的药材，市面买不到的，会到黑市询价，几百两到几千两的价格，更甚有上万两的。穷人望而却步，富人也要掂量一下是否值得花这笔钱。
　　不晓得配齐杨师公药方上的药材需要多少钱，但肯定的是，费用不菲。

　　温汣在府里不受宠，本就没什么积蓄。如今嫁人，倒是有不少可以支配的财产。
　　温府给的嫁妆不多，珠宝、商铺、银子加起来五千两，估计这点钱不够买齐药材。
　　她整理一下皇上赏赐的东西和王府给的聘礼，东西价值不菲，在市面也很难见到。若是拿去换钱，以后被发现肯定会被追责的，可这是能救段子洐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次日早上，李齐将秦彦打听好的消息带去王府告诉温汣，一共要一万六千两银子。

　　这个价格，比温汣预想的要低一点，但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开始搬运小库房的东西去换钱，怕换太多引起别人注意，她就去不同的当铺换钱，前前后后忙碌三天，才凑够银子。
　　她把钱交给秦彦帮忙买药，手里还剩一千两银子。扣除去白华山的盘川，她给杨允禾七百两银子防身。

　　杨允禾接过银票，数了一下金额，惊讶地问道：“小汣，你从哪里拿来这么多钱的？”

　　温汣没有避讳：“在嫁妆里拿的。”

　　“这怎么行，你留着自己用，阿娘有月例，你不用担心阿娘。”杨允禾把银票还给她，本来就没给女儿准备嫁妆，怎么好意思用女儿的嫁妆？

　　“没事，娘，你就收着吧，我也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哥哥还在读书，笔墨纸书都是钱，又正当长身体的时候，平日要补充营养。”要是温府对温阳上心一点，温汣也不至于给娘和长兄补贴。

　　温府安排温阳去书院上学，束脩是给了，但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温阳笔墨纸用完了，去库房领新的，会遭管事的白眼，每次只领到一点，要的次数多了，管事还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说三公子不爱惜笔墨纸，频繁领取，极度浪费。
　　老夫人就把温阳教训一顿，限制他一个月只能领取一次。之后，温阳每次去领取，管家都是给很少的量，温阳没办法，只好给某些不爱学习的同窗写作业赚点小钱买墨和纸。

　　小男孩长得快，每半年长新高穿不下旧衣服，青衿要做新，跟管事交代后迟迟不见新衣裳。温阳穿着不合身的青衿到学院遭人嘲笑，杨允禾到老夫人那里告状管事。
　　管事以府里事情多忘事为理由，老夫人怪杨允禾不体谅管事总拿小事为难别人。即使杨允禾将新青衿的事情告诉老夫人，管事也答应尽快做新青衿，可也迟迟没见送来。
　　最后，还是荣淳欣看到温阳穿的青衿不再合身，他刚好比温阳高出半个头，他把自己不合穿的青衿送给温阳。

　　俩兄妹在温府不被长辈重视，被下人欺压的事情多得去，小时候哭过闹过也没任何作用，对这个家很失望。他们早早打算长大能独立生活，就把母亲接出去一起住。

　　“都是娘没用。”杨允禾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嘴巴笨拙，讨不到温府上下欢心，连累一双儿女在府里备受冷眼。当初温穆娶她，只不过是长子温映年幼对她非常依赖，不想任何女人当他的母亲。张丞相怕温穆娶旗鼓相当的女人，会对温映兄妹不好，也撮合温穆和无权无势的杨允禾成亲。
　　可温映去书院读书后不再需要母亲角色陪伴，她在这个家没有任何作用了。

　　“不，娘不要这么说，若不是你细心照料我和哥哥，哪有现在健康强壮的我们？”温汣安慰母亲：“等□□后出人头地，我们就不用依靠温家。”

　　温汣见完母亲后，离开温府，去街上购买外出的装备。

　　*

　　自从温汣被赐婚之后，荣淳欣心情十分糟糕，大病一场，这段日子都在家里养病，连赏菊会也取消了。
　　好友温阳上门探望，来过两次，他让家仆在大门拒绝不见。

　　楚王大婚已过，一切都成了定局，温汣已成人妇。

　　荣淳欣性格乖巧，但读书资质一般，在书院的成绩不显著。跟其他毫无建树到处闯祸的官家子弟对比，他显得人格高尚。
　　他病好了，不去上学，家里也没说他什么，反正家里啥都不缺，只要他安分地活着就行了。
　　只是他不去上学，他母亲总是拿着女子画卷，告诉他这是哪家女儿，会什么才艺。荣淳欣在府里听烦了，索性出门散心，遇到温汣在采购司南和舆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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