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一章外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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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essed Sacrament·第十一章·外篇
那天很闷，天空阴阴沉沉，伸出手碰触着冬天冰冷的风，我凝视着窗玻璃上模糊的倒影，从自己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恐惧。“雪莉，发什么呆呢，要特训了！”门外有熟悉的同伴喊我，我一边答应一边走了出去。
我的名字是雪莉X。刚刚来到DSRPG的时候，在体检的时候被带入了特别的房间，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忽然伸出手暴喝一声：“$scene = Scene_Battle.new！”随后我周围的色调渐暗。我没觉出有什么变化，然而那个男人却咧开嘴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小姑娘，你也是RGSS能力者。”那个时候我并不懂得RGSS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很快就被他们选中进入了RGSS能力者训练营。而那位胡子大叔，成为了我们的教练。我们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只是出于尊重之意如此称呼它。而雪莉X，也是教练给我起的名字。时间久了……我甚至习惯性地认为自己就是叫做雪莉的女孩子，而不再记得，我原本的名字是什么。
随着时日增长我渐渐明白了，RGSS是一种别人没有的能力。当我们展开了Scene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以前只能依靠显微镜才能看见的病毒和细胞，并且它们还能形成很多有趣的形状，甚至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进行活动。我们的能力为DSRPG研究的人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因此除了特训，他们还给我们很多额外的补贴。一开始的特训只是针对如何控制和消灭RTP，后来当我熟悉了“灵”和“蔬菜”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够很好地掌控自身的力量了。
DSRPG的操作间里横亘着巨大的机器——这是被称为Radiative Master的存在，也是他们研究药品开发的主引擎。我们经常一字排开站在操作间隔壁的房间里，听着操作间那些专门负责RM的人——其中就有教练——在那里熟练地编写着一系列生化反应的方程式之类的，随后广播里就会传来清晰的声音：“孩子们，准备好了么？Mission Start~！”然后我们就打开Scene_Battle，静待他们放过来的病毒和细胞在我们构筑的空间里飞速地成形然后活动。一旦病毒开始肆虐吞噬有益细胞的时候，我们就会立刻出手将病毒杀灭。同时也会记录下来发生异变的原因并且进行报告——这样日复一日地执行着属于我们的任务。
特训的生活虽然不长但是还算愉快。我也认识了不少同伴。每个人都具备一些独特的RGSS能力，教练说我比较擅长使用火焰的Skill，我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他大笑着指着我满脸的痘痘讥讽道，因为你内火严重啊。那个时候我们还在Scene_Battle里面演习，我一气之下一甩手就把他右边的眉毛烧掉了一寸。后来害得他只能戴着墨镜进行指导，大家也经常以试图摘下他的墨镜看他的眉毛为乐。不过虽然训练严格，教练还是个很豪爽的人，他经常拍拍我们的肩膀说：“多亏你们啊孩子们，DSRPG的研究效率才能这么高。”“你们才应该是未来DSRPG的生力军……很快我们就不需要那么多现实研究的东西了，干净、安全和快速的虚拟空间才是我们所应该利用的，哈哈……”听到那样的赞誉我们非常自豪，仿佛自己真的成为了未来的希望一般。我们是……生力军呢。
那一天的到来，将曾经还能绽放光芒的梦想狠狠撕碎，散落在漫天的黑暗之中。
冬天的阴冷天气已经被之前“迷药”研究大赛的火热气氛驱散了些许，然而今天我早早训练完毕的时候，却觉得DSRPG的内部有一点奇怪。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不祥预感，无声无息地堵在心口。当我走到回廊下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尖叫道：“失窃啊！迷药的资料都丢失了！！”随后便是慌张的人声和脚步声，我也吃了一惊，加快步伐跑向产品推广部，却突然闻到一阵奇异的甜香味，随后身体一软，无法自控地瘫倒下去。
迷药！我顿时醒悟过来，有人要用迷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几乎是想都没想地从腰间抽出了自卫用的刀子，用力握紧锋利的刀刃，直到剧烈的疼痛从手心传了过来，强行催醒了我的神智。我用沾满鲜血的手握紧刀柄，这种程度的疼痛刚好让我保持清醒，不至于被这突如其来的药物侵袭而迷昏。然而不少人已经被迷药的力量克制，此时都东倒西歪地躺在走廊上。
我正要立刻赶去事发地点，突然大地剧烈颤动起来。随后耳朵里传来一阵潮水涌动般的巨响，我抬起头看见厚密的云层里突然有炽烈的红光照射下来，在红光中夹杂数不清的细小微粒纷纷扬扬，飞散陨落，集结成一大片一大片移动速度快得惊人的血色雾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笼盖了整个DSRPG。“啊——！！！”一声惨叫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回过头，被雾气遮迷的一个人……就，就这样在我的面前……活生生地被侵蚀、消融，化成了粉末飘逝不见了！
“啊！”我也尖叫出声，只觉得肩膀一痛，骇然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也不知不觉间被消溶掉，肩膀正冒出缕缕白烟，仿佛被什么炙烤一般的火烫痛楚蔓延而来。随后突然眼前一黑，周围的环境暗转，使得原本就阴沉的天幕更加漆黑如夜。“Scene_Battle！”我吃惊地叫着，冷不防被人用力拽了一把，肩膀上灼人的感觉消失了。我踉跄后退了两步，身边一个同在RGSS训练营的朋友紧张地盯着我：“别发愣了，不要命了么！有人在DSRPG投射了病毒炸弹，现在这里充满了病毒——我们必须赶快去救人，否则……”话没说完，我就看见了那诡异而恐怖的景象，本来只是微粒的光芒化作数不清的红色幽灵穿梭来回，不放过面前的一切生物，普通的人被它们追上之后就被以极快的速度噬咬，转眼之间就化为微末灰飞烟灭。看来是吸取人体水分的强力干燥剂……可是为什么，我会被它们所伤？虽然病毒没脑子，但是对于能够轻易消灭它们的RGSS能力者，也应该会躲闪开来的吧？看来事情并不单纯啊……
“切！”那个朋友似乎顾不上管我，匆匆地跑开了。我低头看着自己被病毒幽灵咬伤的还在渗血的肩膀，一咬牙举起刀子，灿烂的火焰犹如红莲般绽放在刀刃之上。一刀劈裂了扑过来的一只幽灵，冲入了血红色的浓雾之中，幽灵们在我的身侧呼啸来回，一口一口地撕咬我的衣襟，我不断地挥刀抵挡，跳动的火苗在周身交织出一道火网，阻止着它们的欺近。周围的花草树木急速枯萎着，不时也有受伤的RGSS能力者在逃。冲过两道走廊我看见了教练，他正在招呼着RGSS能力者们向后院跑，看见我到来的时候用力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快到后面去！这已经不止是干燥剂了，那些病毒，是……是伸那啥党！”
——伸那啥党！我如同被雷劈了一样震惊了。伸那啥党……这是所有RGSS能力者都会退避三舍的存在，一旦发觉到拥有RGSS能力的人就会不依不饶地死死纠缠，再强大再高深的RGSS都不会对它们造成任何威慑，杀死一批又上来一批，似乎是不将RGSS能力者的最后一丝气力榨干就不会善罢甘休的，宛若梦魇一般的病毒体……在DSRPG虽然也会滋生一部分，但是它们通常很快就会被清理掉，极少量并不会构成什么大气候，只不过是让路过的一些RGSS能力者们稍微发一下毛……然而，然而！今天这样铺天盖地的，令日月星辰为之失色的大批量的伸那啥党，却是第一次……看着成群结队的伸那啥党扑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这是一场毁灭一切的浩劫……不光是普通人，连RGSS能力者也无法幸免……这，就是使用了病毒炸弹的那个人的目的，一个不剩地，全，部，消，灭。
TNND这里的人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让你血洗全DSRPG才肯甘心？！然而现在幕后主使是谁我还不知道，何况要应对如此之多的病毒已经让人分心乏术。教练也被不少伸那啥党缠住，他此时正一边怒吼着一边指挥大家跑到后院里，我看到了血红色的雾气越来越浓，然而空气却是越来越干燥了。很多同伴体力不支，被咬得血肉横飞，那触目惊心的惨状简直犹如噩梦般冰冷惨烈。幽灵们被如此之多的RGSS能力者蕴含的力量刺激得兴奋不已，紧追不舍，我拼命地放火灼烧，然而也渐渐感到自己的气力在一点一点流失。
“嘎呜！”左小腿一阵剧烈的疼痛，似乎是被咬住了，我一刀劈下让那缕幽灵化为乌有，随后捂住血流如注的小腿向后退了两步——“别呆在那里，快去湖边！”我被教练用力推了一把，“现在就要看你们的了，用RGSS的力量，将这场劫难化解掉，惟有你们……”他的话戛然而止，我愕然地回过头的时候，他已经被无数血红色的幽灵湮没。
“教练……”我正要去拉他，却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伸那啥党逼迫得不得不掉头跑向湖边。已经有不少RGSS能力者们集结在那里了，他们一边对付着寻力量而来的大批伸那啥党一边缓缓地走在一起，背靠背将武器一致对外，我正准备加入战圈，却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痛呼——是Lim！他应该已经斩杀了大批量的伸那啥党，此时已经气空力尽，被好几只幽灵纠缠着，浑身上下鲜血纵横。我连忙跑过去替他赶开了那群幽灵，他无力地冲我笑笑便昏了过去。我吓呆了，连忙伸手扶他，却听见湖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吼——
“$scene = Scene_End.new！！！”几乎在那一瞬间，湖边集结起来的RGSS能力者们一起发出气势恢宏的怒喝，从他们高举起来的手心里绽放出夺目的光芒——封印！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一起召唤出来的封印时空——Scene_End，犹如彩虹般斑斓眩目的球体，缓缓地覆盖了整个湖面。所有的幽灵发出尖利的叫声，似乎被看不见的强大气流吸着，拖进了那颗球体的中心……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直到空气中的幽灵几近消失，球体才缓缓地沉入水底，随后水面爆发出炽烈的光芒，将整个天空照耀得犹如白昼，那狂乱的景象死死铭刻在我的眼睛里，我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害怕错过这无比奢华而摄人心魄的一刻。
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深深刺入，嚓的一声，在我的大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听见了皮肉被划开的声音，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抓上全身，我想要叫出声音却觉得声带仿佛都被空气里无形的刀刃切割一般，呼吸瞬间变得困难，紧接着又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顺着伤口侵入了全身，然后连着肌肉和筋脉都感觉到了仿佛高压电击一般的疼痛，痛到让我恨不得就地一头撞死来缓解这样的折磨。是谁……是谁这样偷袭我……明明……伸那啥党已经被封印住了……趴在地上，我模糊的视线里只看见了一团黑影，随后周身又被无数细碎的刀锋划破，然而我已经无力发出惨叫，虽然那痛楚让我几欲昏厥……也许，最终我是要死在这里了吧……
“嗖！”突然觉得身体被谁拉了起来，然后耳畔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让我的意识清明了些许，拼尽全力睁开眼睛，救我的那人映入眼帘，“小……真……？”我终于能够开口说话，然而发出的声音夹杂着血泡涌动的黏腻感，让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声音。小真的表情严峻如同冰雪，没有开口回答我的话，只是半拖半拽地带着我拼命地冲向DSRPG的楼内。我的目光越过小真的肩膀，看见了身后那个盯着我们狞笑的人——赫然正是教练。
为什么！教练，你……为什么要杀我？！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感觉喉咙间涌出来的液体流出嘴角流进脖领，浸染着胸口和后背的衣服。小真狂风般地掠进走廊，推开了其中的一扇门：“$scene = nil！”随后房间亮了些，我也看见里面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很多受伤的人在不停地呻吟，天后正在房间内来回穿梭着，不停地往地板上洒着药粉，门口的药粉尤其多。它们变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保护着这间屋子不被强烈的干燥剂的余毒所侵犯。小真和天后说了两句什么，将我丢在一张床上，然后转身便跑出了门外。过了一会儿，他和真·ZERO一起回来了，真·ZERO显然也是刚刚返回DSRPG，目睹这样的惨状，他铁青着脸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起来到我的床边。“她也是RGSS能力者……并且是幸存下来的……”小真压低了声音，“刚才封印了伸那啥党的RGSS能力者都耗尽了力量变成了普通人……所以□□燥剂给……”他没再说下去，我却感到浑身冰冷。原来……最后其实，还是要杀了我们么……为什么……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我知道，自己生的迹象正在一点一点淡薄下去。
“已经不行了呢~~这样下去她怕是活不过来了~看看等到她回光返照的时候，问一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好了……”天后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用RGSS或许能够救回她，但是消耗的力量实在太大。我还有小姐和梅芙需要保护。”小真叹息了一声，“我去‘蔬菜田’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没有被掠夺的‘灵’。”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来天后和真·ZERO……虽然我和真·ZERO并不熟识，但是在生死攸关的那一刻，我却无论如何也希望依赖于他的力量，给我活下来的机会。“帮帮我……”我费力地翕动着嘴唇，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一绺头发，“拜托你……帮帮我……”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眼皮已经越来越重，但是我依旧执拗地拽着他不愿松手。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已经无力握住他的头发，手指松动的那一刻，“就算因此要重塑身体，并且封印你三个月的记忆也没有关系么？”他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我根本睁不开眼睛，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只有微微地点一下头，做一个肯定的表示。“好……”风一般轻轻的声音，“remove_state(Death)……”后面的字句我便听不清楚了，只觉得眼前传来一阵耀眼的光芒，随后意识陷入了无尽的昏睡之中……
（第十一章外篇·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一章外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