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千年》梦之魂灵

41、 四十一

　　望着白蛇决绝而去的背影，烟儿非常难过。白蛇抱着如此决心去拯救她爱的人，可是他爱的人却爱上了别人，多么大的讽刺啊！

　　烟儿开始发呆，她不知道何去何从，她想就此离去，不想再看到那伤心欲绝的场景，也不想看到暴风中心的那几个人，更不想知道必然悲伤的结局。

　　“快跑啊，再不跑就晚了！”

　　“娘子，你在哪里？快回答我呀！”

　　“娘，我要娘，我要娘！”

　　烟儿被一阵阵嘈杂声惊醒，发现周遭已经是一片混乱。

　　众多的平民百姓蜂拥而至，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头发凌乱，还有的拿着简易行李。他们一会儿向左跑，一会儿向右跑，没有目的的乱跑。

　　这是怎么了？烟儿急忙拉住一位老者。

　　“老大爷，你们这是怎么了？要去哪里？”

　　“姑娘，快逃吧！发水了！到处是水呀！”

　　烟儿这才发现，周围已经被水包围了，而且水正在不停地向上涨，周围的人相继落入水中，惨叫声，哭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烟儿再也顾不上暴露身份的问题了，她施展法术想救更多的人，可是她的力量与之相比犹如沧海一粟，根本无济于事。

　　这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啊，水面上到处是浮尸，惨绝人寰。当初看到书中写这段，仅仅用了四个字“水漫金山”。可是这四个字怎么能体现如此悲惨的景象。不能再继续了，她必须去阻止，阻止更多的伤亡发生。

　　烟儿找到全力施法的白素贞时，她的身旁躺在很多金山寺弟子的尸体，和她斗法的是法缘。法缘的佛衣上与白蛇的白衣上都是血迹斑斑，看来是两败俱伤。法海倒在不远处。

　　烟儿来不及去看法海他伤得怎么样，她纵身跳到白素贞和法缘中间，这一跳不要紧，逼得他们二人同时收手，反噬自己，都口吐鲜血。

　　烟儿托住白蛇，用眼睛询问法缘伤得如何，见他摇头，才放心。

　　“姐姐，你怎么样？”

　　“小青，你来得正好，快杀了他们，救出你姐夫，不要管我，快去，你快去！”

　　“姐姐，你快收手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不堪设想？你姐夫他……”

　　“你还想他干什么？他已经负了你，不值得你为他这样！”

　　烟儿再也忍不住了，快速将那日的所见所闻讲了出来，不想白蛇还未听完，就狂吐鲜血，目光呆滞。

　　“姐姐，你快施法将水退走，不能再杀人了。”

　　“杀人！”

　　白蛇呆呆地重复着。烟儿急忙拖着白蛇走出山门，让她看到“人间炼狱”。白素贞猛地推开烟儿，急忙施法，将水退却，可是生还者已是寥寥无几。

　　白素贞一下子跌落在地，“天哪，我一向乐善好施，积善功德，怎么会犯下如此罪行，不该呀，不该呀！”

　　白素贞踉踉跄跄地奔向法海，烟儿怕她对法海不利，急忙跟上。不想，白素贞一头跪倒在法海面前，痛哭失声：“法海禅师，你杀了我吧！”

　　“哎，冤孽，杀了你又有何用！”

　　正说着，突然白素贞倒地，痛苦翻滚。

　　“白蛇产子！”

　　法海急忙招呼法缘，他们二人祭起袈裟将白素贞围住，而烟儿则充当了接生婆，接下了白素贞与许仙的孩子——许仕林。

　　清醒后的白素贞为赎她的罪过，请求法海将她压在雷峰塔下，专心为那些冤死的人祈福，让他们早日托生。

　　烟儿将许仕林送回许府交给老管家抚养。事情到了这里，烟儿觉得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她来到金山寺想解开心中的谜团。

　　“小青，你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刚到山门，就被法缘拉了进去。烟儿随着他见法海。

　　“对不起，今日我要食言了，我不想皈依佛门，我还有未完成的事需要我去完成，感谢你们给我的帮助，告辞！”

　　“等等！”法海和法缘齐声阻止。

　　“小青，我不让你走！”

　　“你不想知道什么吗？”法海总是能一语中的，烟儿有些迟疑，但最后她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师兄，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她谈一下。”

　　法缘不情愿地走了。他一走，烟儿就被法海的话惊呆了。

　　“烟儿，只要你皈依了佛门，就会更快达到你成仙的梦想，你也不用去完成什么心愿，度过什么天劫，这样，不好吗？”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烟儿，难道只有他才让你刻骨铭心，不停思量，而对我，你就不曾有丝毫想念吗？‘

　　“你，你是？！”

　　“我就是如今的法海，曾经的剑尘。”

　　难怪，他知道得这么清楚，原来是他！再次遇见故人，不惊喜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是剑尘，太好了，能再见到你真好！”

　　“烟儿！”法海——剑尘将烟儿拥在怀里，像失而复得的珍宝，再也不肯放开。

　　“烟儿，见到你，我太高兴了。别再离开我了，好吗？烟儿，烟儿，烟儿，真想永远这样叫着你！”

　　禅房里回荡着剑尘深情地一声声呼唤，喊得烟儿的心一片片柔软下来。

　　突然，禅房门被猛地踹开，冲进来一人。

　　“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怒不可遏的许仙，烟儿无言以对，现在对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料，许仙一把将烟儿拉离剑尘的怀抱，瞪着血红的眼睛，“小青，你告诉我，这个和尚说的不是真的，你是小青，不是烟儿，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烟儿无语，任他摇晃。

　　“许仙，放手吧，烟儿曾经要告诉你，可是你并不相信她，还刺了她一剑，现在你没有资格说什么！”

　　“不，她是烟儿，那这个女子又是谁？”

　　许仙大步将门口的女子拉进来。

　　“哎！”法海长叹，“她，只是个女鬼，因为你心中所念而幻化成烟儿的模样而已。可叹，真正的烟儿站在你眼前你却不认！现在，你再说什么也毫无意义了！”

　　“烟儿，原谅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你原谅我吧！”

　　“相公，别扔下我！”

　　“你滚开！都是你骗了我，害得我刺了烟儿一剑，你滚！”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白素贞为你付出一切，你却辜负她；这个女鬼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始乱终弃。你真的懂得爱吗？我很怀疑！”

　　话音刚落，烟儿化成一条青蛇，怒目吐信，奔向许仙。许仙被吓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这一幕让烟儿想起了当年不堪的一段。

　　“这一世的你依然没有改变，仍旧是以皮相看人。妖怪没有好看的皮囊，不代表就没有一片真心。

　　“法海，不，剑尘，我想求你两件事！“

　　“哎”，一声长叹，掩饰不住几许无奈与痛惜，“你说吧，只要是你说的，我一定会做到！”

　　“第一，放这个女鬼走吧，只要她不再靠近许仙就行；第二，我希望你能让许仙恢复到与白蛇成亲前一样，将烟儿的记忆从他脑海里抹去，行吗？”

　　“烟儿，你真的让我这么做，不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

　　心痛不是假的，却不后悔。因为她无所选择，必须这样做！

　　“剑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让我皈依佛门，减少修炼成仙要经历的痛苦。但是，我不想放弃曾经的努力，也不想让祖爷爷伤心。所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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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儿，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说过，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答应！”

　　望着榻上沉睡的许仙，烟儿突然很想告诉他，告诉他，这一世对他的想念，对他的爱恋和对他的恨，但是就让这一切随风而逝吧。

　　烟儿没有马上走，她潜到雷峰塔底和白素贞对话，开始白素贞不愿理她。烟儿猜到白素贞已经掐算到她的真实身份。

　　烟儿轻声细说那一世的情缘与她的梦想，最后她告诉白素贞要好好等待与许仙重逢日子的到来……

　　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了，烟儿在法缘的眼里看得了不舍与难过，但她无法回应，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注定要走的路也不会有交集。

　　法海——剑尘总是用哀伤的眼看着烟儿，看得她总感到心酸，却不能回应，因为她要走的是条艰辛之路，而这条路是她自己的抉择。安排好一切，该是时候离开了。

　　这天，凄风苦雨，仿佛老天也在为他们哭泣！

　　“烟儿，我会和你一样努力，我会在天上等你！待我成仙之日，我会第一个去迎接你！”

　　“好！你等我！我一定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