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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别离(一) ...

  •   别离——生死两茫茫,自难忘
      (一)墨色
      林鸢依旧喜欢坐在落地窗边看外面,在家里,她自然处在安逸放松的状态,收敛了在外的肃杀气。
      袁朗刚洗了澡出来,看着眼前恬淡的人儿,主动靠近。“在看什么?”
      林鸢:“墨色,也是夜色。”
      “有什么好看的?”
      “层层叠叠,有深,有浅。”
      “有什么讲究?”
      “没,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
      “这么有空。”
      “我喜欢发呆!”
      林鸢明白:自己和袁朗是走在“夜”里的人,时间久了,身上免不了浸染了“墨色”。保有深浅的轮廓,不至于被“夜”全然吞没,迷失了自我。在外面,她可以冰冷,周身充满戾气,因为她是利器;但在家里,她不是武器,她是女人,有七情六欲,需要男人温暖的怀抱。
      她喜欢看夜色,时时警醒自己——莫迷失。
      这么严肃的话题,只要袁朗不起头,她是一定不会提及的。其实,他们彼此都知道:在家,不该把外面的任务带回来。
      袁朗发梢还滴着小水珠,他全然不顾地靠在她的肩上。因为身高差距,他靠得不是那么舒服。
      “嗯,松松。再把你养胖点,靠着更舒服。”
      林鸢轻拍了下他的脸颊,“不要!”
      “不要什么,不让我靠?”
      她有些孩子赌气的口吻:“不要长胖!”
      “我又不嫌弃。”
      难得坚毅如袁朗,累了也会找人靠靠解乏。
      在家里,他有烟火气。

      有时,林鸢看袁朗,角度有点怪。
      她会莫名注视他鬓角滑落的汗珠,(审稿原因,删除文字)她会盯着他发梢滴落的水珠,细碎在阳光里,滴答在肩膀上,浸入衣服里印下一个个深色的圆痕;她看着他举手投足,眼里映射他牵动的背部肌肉在衣服上投下的褶皱;(审稿原因,删除文字)脑海里全是他扣动扳机的神情;(审稿原因,删除文字)倾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最易入睡……
      目光锐利如袁朗,自然不难察觉到林鸢看得刁钻,但他从来不问,只是统统理解成——想我了。
      袁朗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这些她曾经关注的都会依依回放,定格在细枝末节上,一一放大,思念的滋味在心底漫延肆虐。

      入夜后的375格外寂静,偶有几只夜鸟起落,几声啼鸣,似是在感叹夜的孤寂。
      林鸢站在山边,闭着眼,伸出手掌,张开五指感受风的吹拂,一丝一缕掠过指缝间,轻触肌肤后一掠而过,想要捕捉定是不易,却可以稍微挽留,她轻动着手指,让风稍缓些掠过,细腻的触感练就其敏锐度。于她这行,手指的触感格外重要,稍有触碰,便惊扰了鬼神掌管的“生死线”。
      袁朗的摸进在两步之内,她猛然睁开双眼,犀利的目光直射向他。其实她并没有听到袁朗的脚步声,因为队长大人要摸进是不带声音的,而让她发现异样的是风,她感到侧身方向的风受阻,更重要的是,她嗅到了新的气味,这是不可抗拒的因素,再强如袁朗也不可能回避,只是他却可以在敌人发现的同时以迅雷不及之势结果了对方,那么,即便被发现了也没啥关系。
      林鸢庆幸,袁朗不是敌人。
      当她看到袁朗时,眼中立刻变得星光灿烂。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热切地迎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安静的等他走近。
      袁朗也发现,林鸢不再挽着自己的手臂娇羞的低头甜笑,而是和自己并肩而立,同看眼中的风景,难得享受着二人世界。

      三年没见,袁朗发现林鸢的一些生活习惯悄然改变了。比如,夏天,没什么特殊情况,她都是穿无袖的衣服。
      问她原因,她挺随意地答:感知风速。
      袁朗记得,这话是自己在老A教她的。
      林鸢的实践来自袁朗的理论,那么,她已经走上了和他相同的路。
      以前,总是晒不黑的林鸢,现在,裸露在外的手臂终晒成了小麦色,没被风吹日晒的肌肤依然白皙。
      一个人,两层肤色,历练在人身上烙下的印记。

      许久,林鸢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特意让我来这,不单单只是为了缅怀吧。”
      这个地界,对林鸢而言,记忆中,有快乐,也有伤心;对袁朗,更是。
      袁朗见被她识破,开门见山地说:“上次出任务,你的那台测雷仪器还有吗?想给老A订几台。”
      林鸢:“订几台?纯手工制作,流水线生产很难!”
      那仪器是蒋捷的杰作,设计在他,但精细的制作是他跟林鸢共同完成的。跟林鸢分享设计稿,他从来不吝啬,但要把他做的家伙拿去送人,他是肯定不舍得的,即便是自家老师要,他也是小气到不会给的。
      袁朗只好退步,“那就订一台。”
      林鸢:“唯一的一台在师兄手里,估计他是不肯割爱的。”
      袁朗:“你能独立做吗?”
      “可以,但耗时太久,师兄全没有再做一台的兴致了。”
      “做一台要多久?”
      “知道你会喜欢,上次任务回来我就开始做了,现在算是做好一台,只是有待测试。”
      “怎么测试?”
      “检测其精准度,只能在雷区实战。”
      “哪个雷区?”
      “边境雷场。”
      袁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的问:“上次,那台的检测在哪完成的?”
      “因为时间紧,师兄只是做了初步测验,没来得及做精准检测就带出来用了,正好遇上雷区,就顺道检测了。”
      袁朗突然有种被坑的无奈感。对方要不是林鸢,他一准动手揍人了,敢情自己和兄弟们的命差点就交代了,一台尚在实验阶段的仪器就这样把自己忽悠着过了一遭鬼门关。

      武直把袁朗和林鸢送到了指定区域,绳降后,徒步了一小段到达目的地,短途旅行,行囊不多。
      这片区域是旧时的~雷场,方圆百里人迹罕至,林子里的猎户熟悉,平时从不来这区,野兽们天生的本能也嗅出这里的危险,从不来这溜达。
      袁朗坚持陪林鸢到此一游,而且义正言辞的在铁路面前陈述他要来的理由。铁路也在意这设备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于是欣然答应了。
      林鸢在这测试仪器,袁朗也没闲着,当起厨子,在林子里逮兔子,就着带来的简单调料做晚饭,难得享受二人时光。
      袁朗做好了饭,喊林鸢回来,他把最好的部分都给了她。她看着盘中特意切分好的一堆小肉块儿,美滋滋地下嘴了,喂袁朗一块,他很享受。
      林鸢:“手艺一如既往地好,这兔子烤得让人吃了还惦念。”
      袁朗:“我给你当厨子。”
      “呵,我怕被人打。”
      “谁敢!我宰了他!明天想吃什么?”
      吃过晚饭,林鸢靠着袁朗坐,他俩天南海北地聊,她被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不觉间挽过袁朗的手臂,他乘机抓住她的手就再没放开,篝火映照着她的脸烧了起来。
      晚上,警戒这活自然是袁朗的,即使睡着了,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队长大人的耳目,他天生自带预警系统。
      但在这里,袁朗睡不着,大脑不受控地想起一些当年的细枝末节。
      在山脉的深处,他和兄弟们每天十多个小时的行军之后停下来,休息反而成为老A们最痛苦的时刻,只要把腿抬高,立马那个疼痛感随着血液往上飙,让人不受控地抽搐。卸下背囊,肩膀和后背上被摩擦得红肿,破损了的皮肤让人感到钻心的痛。身上没负重了,衣服脱下,整个后背就跟针扎似的。背囊四十公斤重,在大山里走上一百五十多公里,每天睡眠时间不足四个小时。想想,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真TM都变态能熬。
      今夜,他看着林鸢,可以暂时忘却,觉得很幸福。
      林鸢躺在睡袋里一觉到天明。
      经过第一天的测试,再调试,再到第二天的测试边调试,基本上这台仪器算是能出厂了,不过还得等林鸢回去后教会吴哲才能正式在老A派上用场。
      回去的路,袁朗没打算让武直来接,他打着小算盘跟林鸢多处几天,所以决定徒步回去,顺道看看武警的战友,让武直在那儿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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