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牧羊人生存手册》耳鼠

60、重逢

　　47.
　　恶魔开始了它的狩猎。
　　那位小狗显然是不知道有什么向它和它背后的人靠近。
　　我在家看着新出炉的报纸。
　　抬头看了看看起来在睡觉，实际正在给其他人开会的克莱恩，最后还是将自己蠢蠢欲动的想法摁了下来。
　　不过现在我不需要进阶，我需要的是隐藏。
　　48.
　　重新见着自己弟子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我在入住克莱恩屋子的时候，变化了一个样子。
　　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有和曾经的弗雷亚一样灵敏的狗鼻子。
　　将自己隐入忙碌的人群之中，在黑影之处注视着这位像是焦急寻找自己丢失的珍宝的半神。
　　琥珀色的眼睛被一瞬间点燃，在然后在无果的寻找之后，慢慢变回之前的波澜不惊。
　　而我只是注视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冰冷的雨水滴落在我的脸上，金芒在黑色的深海里面明明灭灭，最后消逝。
　　转身离开这里，我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
　　周明瑞在等我。
　　49.
　　淋雨的结果就是感冒，这就跟不作死就不会死一样。
　　即使放牧位是序列二，我也不是天使，甚至连半神也不算。
　　所以感冒必然是理所当然。
　　至于为什么只是凡人的我会从第三纪元活到现在，我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在罗塞尔大帝未曾死去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洞察者的特性让我活到现在。
　　但是现在……
　　我想我可能在许久许久之前，在尚未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
　　就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50.
　　克莱恩踏出了自己复仇的第一步。
　　当他踏入房子的时候，我早已为他泡好了红茶。
　　他啜饮了一口红茶，将自己胸中的郁气吐出一部分，而我只是盯着自己为自己泡的那杯红茶走神。
　　“小维不开心吗？”周明瑞用中文和我交谈。
　　“……没有。”我从一场白日梦中醒来，盯着侦探。
　　踏出复仇第一步的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他只是淡淡的，将自己的重担隐藏起来，如同从宴会之中回来的黄涛收起自己的愤怒。
　　“不开心就不要憋在心里面……”他顿了顿，组织自己的话语接着说：“……会憋出病的。”
　　我知道，周明瑞。
　　只是……我可能回不去了。
　　我已经陷在了比亚当所设的局还要可怕的陷阱里面了。
　　51.
　　“你也是。”
　　我敛起自己的眼神说。

　　“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对他说。

　　“我应该早一……”侦探用他的手堵住了我的嘴。
　　他那张长满胡须的脸上露出微笑说：“没关系，你不用和我说抱歉的。”

　　“请不要让那个死小孩经常道歉，她会养成习惯的。”
　　“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明白她其实可以不必道歉的。那是我选择的路，而她只是将那些东西归类在自己身上。”
　　“真是一个白痴。”
　　52.
　　“维尔，要参加吗？”克莱恩问我。
　　我看着自己的英语笔记本，在不经意之间听到这句话。
　　“我自己组建了一个聚会……虽然现在加上我才只有四个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而我只是惊愕的看着他。
　　“维尔，要参加吗？”
　　要参加吗？
　　当然。
　　……只是嘉嘉……
　　我要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和我那故人之女的弟子呢？
　　最后，我也不知道我是用怎样的面目表情点了点头，然后来到灰雾之上。
　　在一堆的塔罗牌里面，我拿起了那张恶魔。
　　隐秘的灰雾在我所选择的座位上面勾勒，最后露出一个山羊头。
　　53.
　　三点的下午，灰雾之上准时出现了人影。
　　而我只是注视着对面的墙壁，在灰雾的回绕下，我穿回了许久都未曾穿过的传教服。
　　头上是荆棘冠冕，手里拿的是红色的，沾染了不少鲜血的字典——它曾经被人认为是书写隐秘神话的书籍。
　　在走神许久之后，我听到了有关海盗们的消息。
　　“她是一位女士，以前就是很有名的海盗，‘疾病少女’特雷茜，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面色古怪的看了那位说这句的话的人：“‘疾病少女’？”
　　“你认识她？”世界问出了愚者想要问的问题。
　　“不……我想我应该是认识她的父亲。”
　　我捂着自己的脸说，顺带着爆出一个曾经的黑历史：“在她父亲尚是序列五的时候，曾经疯狂的追求过我。”
　　克莱恩面色扭曲如同发现自家闺女被变态盯上。
　　“顺带着一提，她的父亲是魔女……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这位小家伙应该是魔女。”
　　54.
　　事实上，现实永远比你了解的还要劲爆。
　　在这千年来，追求过我的非凡者几乎每个序列男女都有。
　　最夸张的一个是夏夏的不知道第几代的孩子……
　　讲句实在话，在我很久很久之后发现那个小纸团讣告其实是某人的恶作剧的时候，我差点没气的直接抄起洛阳铲把某个狗逼的坟给刨了，连着他的骨灰都给扬了。
　　垃圾涛涛，活该你被自己家女儿讨厌！
　　当看倒政委点名那些有名的海盗的时候，我努力抑制着我想扒那些海盗马甲的八卦心。
　　“最强大的王者是‘五海之王’纳斯特……”
　　哦，就是那个被狗逼涛涛在听查拉图预言从自己家亲爹怀里面扒拉出来丢到我面前的小屁孩。
　　在这小屁孩还小的时候，天天拽着我的衣角，生怕我把他丢了。
　　“……对于黎明号……”
　　哦，贝贝。
　　……
　　在吐槽了许久之后，我选择了提前下线。
　　55.
　　在其他成员惊愕的眼神里面，愚者宠溺的笑着说：“我的老友从来没有什么耐心。”
　　老友！
　　阿尔杰似乎想到什么，他的眼睛迅速的收缩了一下，开始疯狂回想着自己的回忆。
　　在他的记忆里面，恶魔女士的服饰有些熟悉，像是在主教的桌上看到过……
　　主教的桌子上！
　　阿尔杰恐惧的想起一个如同噩梦的名号。
　　地狱诗人！
　　那个狩猎了许许多多海盗的疯子，那个连五海之王都恐惧的疯子！
　　惊魂未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阿尔杰坐在椅子上面走神了许久，最后在海盗们的欢呼之中，恍惚的醒来。
　　他有些酸涩的开口对自己轻声说：“我到底是招惹了什么啊……”
　　声音被淹没在外面的噪音之中，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