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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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无声退回到初二那年冬天。
世界是个闭环，既有你猖狂时，就有你被人踩在脚下的一天。饶是她喻瑾恩，也逃脱不开这样的命运。
期末全市统考第一天，她睡过头急急忙忙赶赴考场。却在考试前两分钟，被学校里另一个非常有名的女混混付可欣带人堵在考场二楼，被泼一身冷水锁进男厕所。
有句话说的好：女生打仗，八成因为抢对象。
可她很冤枉，是，周以凯那个大嘴巴到处广播她是他的下个目标，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压根就没准备接受他的追求。但往往很多事，就是毫无道理可言。怪只能怪，周以凯的忠实追求者是付可欣。
男厕所附近有考场，总会有人经过，其实她可以呼救也很容易获救。可如果她进男厕所的事被传出去，她一定会成为全学校永远的笑柄，付可欣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就像付可欣临走前说的那般：“你不是他妈最要面子吗？被人在男厕所撞见你这幅德行，我看你的脸还往哪放！”
所以对她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窗口跳下去。而就在她做好准备时，许禾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计划。
当时她头发紧贴头皮和脸颊下巴还滴着水，羽绒服浸过水如同铁块坠在身上，里面的校服也已淋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侵入皮肤的凉，让她禁不住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
可她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别告诉别人。”
男厕所门上是很狭窄的竖条窗，隔着玻璃，她第一次见许禾这个从来都十分佛系的人，眉头紧锁，异常烦躁地旋动门锁。尝试无果后，他轻声说句“你等等”便转身走开。
数分钟后，他竟是身穿长款黑色羽绒服回来，手里还提着不知哪找来的锤子。他让她靠后，旋即用足力气挥起锤子凿门锁。门锁咣当一声砸到地面瓷砖时，他推开门不等她道谢，便把羽绒服脱下来塞给她，朝楼梯口方向猛地推了她一把。
“走。”
考试时学校总格外安静，他破坏门锁的声音，也果然在她刚躲进楼梯口时，便招来了隔壁考场的老师。
那天是个大晴天，之后她回忆时，就总有个画面在脑海里盘旋：许禾迎着光朝她奔来，阳光将他整个人都映得很暖，黑色长款羽绒服衣扣未系，如同斗篷落在他身后。
她很清楚这画面不是当时所见，却印象极深。
后来的事，就和所有此类事件走向一致。坏学生因无故缺考遭到全校通报批评，好学生损坏公物，只象征性赔了五十块钱。
这是许禾的集合和她的集合第一次出现交集，尽管是意外，尽管很短暂，却像是细雨落在林间，滋润了花开雨季时刚刚懵懂的心田。
“它好像很喜欢你。”
喻瑾恩陡然被惊回神，不由得怔了下，她抬头就见魏芷正站在长椅边微笑着看她，四目相对间，魏芷忙解释道。
“别误会，我是说暹罗。”
喻瑾恩目光微顿，随即回以微笑：“那你喜欢他吗？”
“我是个兽医，当然喜欢……”
“我是说许禾。”喻瑾恩毫不留情地打断她。
魏芷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第一次见你就看你不爽，事实证明你果然是我情敌。”喻瑾恩敛回目光站起身，直视魏芷双眸，耸耸肩，“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喻瑾恩正要从魏芷身侧经过，忽地听得她轻笑出声。
“你知道我和他认识有十年了吗？”
喻瑾恩目光微顿，但旋即便挑起眉：“So？”
情绪毫无波澜般，魏芷轻诉着：“这些年，每次他心情不好时都会跟我联系。我深知他难过的点，也懂得该如何安慰……”
“我代他感谢你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喻瑾恩说罢要走，却又被叫住，她长舒口气已有些不耐。
“喻瑾恩，你真觉得你们俩合适吗？”
喻瑾恩咬紧下唇笑过几声，继而转头看她：“你在这跟我聊什么联系，什么安慰。那我问你，你见过他的腹肌和人鱼线吗？”
魏芷完全没能接上她的脑回路，怔过半晌，双眸才忽而睁大，语气惊诧问道。
“你，你什么意思？”
“我？”喻瑾恩满不在意般单挑眉，“字面意思，不然呢？”
暹罗喵了一声，打破尴尬，喻瑾恩便借机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家暹罗宝贝要回去休息了。”
喻瑾恩走到厅内，正赶上许禾提着益生菌回来。她绕到他身后，把暹罗放回猫咪背包，又折回他面前。
许禾瞥一眼远处始终未转回身的人，继而又看向喻瑾恩，语气倒是淡然：“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没什么，她问暹罗情况咯。”喻瑾恩瞥向门口，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她好像不高兴？
“我去道声别。”许禾刚迈开步，就被喻瑾恩拽着胳膊拉回来，语气不耐，“道什么别？走了。”
路上，喻瑾恩一言不发，还不顾许禾反对，去超市买了三大桶冰淇淋。到他家里，就盘腿坐在榻榻米中抱着桶吃。
“我和他认识十年了。”
“你真觉得你们俩合适吗？”
魏芷的声音像是苍蝇在她耳畔飞来飞去，她虎牙咬紧勺子，又猛地把勺子拽出来，用力戳进冰淇淋中抠着，目光失神地小声嘀咕。
“我俩合不合适要他妈你问？你什么身份啊……装什么大半蒜……我和许禾要不是当时出点小意外错过了，呵，还有你在这逼逼的份……”
“你在说什么？”许禾在她身后不远处站定。
喻瑾恩身子忽地僵住，咽下嘴里的冰淇淋。
“没，没有啊。我说什么了？哦，那什么，我，我刚才哼歌呢。”她做贼般朝身后瞧过几眼，才转回头扯起嘴角。
许禾似乎真没听到她刚刚说的话，只点点头，下巴朝楼梯口扬了下：“上来吧。”
书房中，喻瑾恩靠坐在桌边，抬头瞧着墙上的八骏图，送嘴里一勺冰淇淋。
“你爸也喜欢画啊？就是跟我爸不太一样。”她环视一周，嚼着冰淇淋含糊不清道，“你爸好像只喜欢国画？”
许禾手上动作微顿：“是我喜欢。”
“哦。”喻瑾恩清咳几声，转回身把冰淇淋往桌上一放，双手撑在桌边叼着勺子歪头看他，“我来你们家这么多次，怎么没见过叔叔阿姨啊？还是只有他们不在家时，你才让我来啊？”
许禾翻过一页习题：“他们平时主要活动在晋南，在那边住比较方便所以很少来这，所以这个房子里所有装修摆设都是我自己挑的。”
“你？”喻瑾恩不由得双目失神挑起眉，又仔细将屋内打量一遍。
别处且先不说，这间书房的风格简直和她家一毛一样。红木书桌摆着笔墨纸砚，墙上除去国画便是裱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家的毛笔字，墙角六边形雕花花几上还摆着青花瓷。
这难道不是上岁数的人才喜欢的东西吗？她不肯在她家书房补习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种风格跟她气场严重不合。这以后要是她真能嫁过来，诶呦……脑瓜子疼。
许禾把划过圈的习题册推到她眼前，见她一副震惊模样，不由得蹙起眉：“什么意思？”
“没。”喻瑾恩尴尬地笑笑，“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再等我五分钟，我还没吃……”
话未说完，手中的勺子和冰淇淋就被人夺了去。
“差不多可以了，女孩子吃太多凉东西不好。”
喻瑾恩就眼巴巴看着许禾把她的香草冰淇淋端走，朝楼梯口走去，不由得叹口气。
天天这么管着，这谁顶得住？她不得不非常认真且仔细地重新思考，还要不要继续喜欢这个事爹。
月考最后一天最后一门，喻瑾恩踩着铃交的卷，因全程答题太过认真都没能察觉，直到抬起头才知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监考老师都窝坐在讲台上睡着了。
她提过背包走到讲台前清清喉咙，监考老师猛地惊醒，双手抹过脸打个哈欠，泪眼朦胧地接过试卷。
“走了老师。”喻瑾恩心情大好地笑着朝老师摆摆手，旋即转身朝门口跑去。
监考老师目光无意间落在试卷中，震惊过后戴上近视镜翻来覆去地瞧，还自言自语道。
“最后一个考场居然还有答题这么认真的学生？啧，难得难得。”
刚走出校门，喻瑾恩抬头看到自己亲爹的黑色越野就停在大门口，震惊得嘴里的棒棒糖差点掉地上。她跑到车附近时，喻宝也刚好从车前绕过来，她踮起脚勾上他脖子开心得直蹦。
“好了好了，爸的老腰啊。”喻宝拍拍她胳膊，“考的怎么样？”
“嘿！说到这事。”喻瑾恩松开喻宝，继而挽过他的胳膊，仰起头来笑得十分得意，“今晚大餐先安排上好吗？这回不进步个二三百名，我喻瑾恩三个字都倒过来写。”
喻宝不禁叹口气道：“那后二三百号人成绩都没有一个过200分的……”
“爸！”喻瑾恩蹙紧眉嘴噘得老高。
“好好好，我女儿最棒了。放心，大餐必须安排上。”喻宝走回驾驶位，食指在半空一点笑道，“不过咱们今儿不在京州吃。”
“啊？”喻瑾恩有些茫然，开门坐进副驾驶，“都这个点了，还去哪啊？”
喻宝扎上安全带：“秘密。”
“切。”喻瑾恩一瘪嘴不再追问，放下座椅靠背，“诶？我妈呢？”
“你妈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这一天可累死我了。”喻瑾恩打个哈欠，拿出耳机接上手机，点开播放器。
音乐是催眠神器，喻瑾恩又把座位调成几乎躺平的状态，不一会的功夫，便舒舒服服地睡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推了推她肩膀。待她缓缓睁开朦胧睡眼，才发觉天已黑透，灯光昏暗从车门外照进来，将面前的人身影映在她校服间。
喻瑾恩摘下一只耳机，磨磨蹭蹭坐起身，却还垂头闭着眼，声音轻飘。
“爸，这是哪啊？”
许久没人回应，她才浑浑噩噩地眯着眼凑过去，却在看清后，不禁睁大双眸，忽而褪去了所有睡意。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