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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风起云涌 ...

  •   所成大业者,皆自忧患始。

      未经一番寒彻骨,

      怎得梅花扑鼻香?

      夜色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潮如流,车水马龙似比往常更加热闹。

      南越是个富裕的国家,国泰民安,基本生活发达,无忧无虑。

      京都皇城,错落有致的民房宅院、商铺茶楼等,万家灯火显摆着这座皇城的历史辉煌。

      一道繁城孤影,慢无目的地游荡在人潮中,似叶落不知何去,心怀满腹惆怅。

      高挑高贵的孤影路过一家酒馆,想了想便往里进入。

      正埋头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老掌柜突然抬起了头,见到身着便装如同天外来客般的男子而惊得张开了嘴……。

      男子只是摇头冷冷示意了一下,成稳的老店掌柜便向男子略欠了欠身,靠近男子身旁无比恭敬地低声询问。

      原来尊贵的男子只是需要两壶酒打包带走。为此店掌柜亲自为男子取了店里最高档的酒来。

      这时的酒馆里正处热闹高峰阶段,两名店小二跑来窜去忙得不可开交,推杯问盏的客人们也正沉浸在热闹的气氛中,自然而然忽略了谁谁谁的出现与谁谁谁的离开。

      拧着两个酒壶的男子,逛去了拉美湖岸,寻一处清幽之地对湖而坐,望着细波微荡的水面,时不时仰头饮入口酒,貌似索然乏味。

      “嘿哟~小子快过开!你可知道方才哪位人物来过?”。店掌柜玩弄着手中银子兴高采烈,又道:“没发现吧?……哈哈,那可是当今太子殿下嘞!哪怕身着便装,还是被老夫一眼认了出来!记得好几年前见到他时,那般俊美的容颜更加俊美,人也长大了啊!多么难得见到太子殿下,这有自闭症的人,居然来了我们店铺买酒!”。

      小二激动得东张西望,“老大,太子殿下人呢?……太子殿下他人呢?”。

      “别找了!你以为你谁啊?那么容易见到他?殿下他人早走了!……你看这么大的一锭官银就是太子殿下打赏的,阔气!~”。

      小二无比失落道:“殿下都已经走了啊!……反正俺也不知道殿下长啥模样,虽说他俊美无双,可是俺刚才忙得眼花缭乱,掌柜的您到底还再招不招跑堂的了?……您看咋们酒馆生意经常爆满,就只有俺跟大同两个跑堂,楼上楼下生意兴隆哪跑得过来哟!掌柜老大您就别再吝啬,再招两名跑堂的吧!”。店小二苦着脸诉说。

      “招!一定得招!咋京都有名的大酒楼之一,岂能缺少跑堂而怠慢各位大咖?……你个小毛头还知道唠唠叨叨这事,明儿老夫便贴张告示在门口招人。好了好了!忙活去吧!那边有人在唤小二,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别怠慢了各位大爷!”。

      “嗳!~~来喽来喽!……”。小二殷勤地朝大堂那边招呼了过去。

      掌柜笑得老奸巨猾,将手中官银往袖兜里一塞,一抛杂念,又忙起了自己的事务。

      **********

      “啪”一声响,一个已成空的酒壶砸碎了水中的月牙。

      分崩离析的月牙碎片像是种烦躁与不安的象征。一场暴风雨即将提前来临,在他还未完全有能力做足准备之前,可恶的暴风雨已等不及要将这座皇城大肆颠覆!

      ……如此,安居乐业的子民们就要历经一场苦难?

      皇城,江山,本就是他的!

      他要捍卫所有!

      他该捍卫所有!

      不久,纳加烈的身后出现一名黑衣人,黑衣人压低声音禀道:“如主子所料,旬国那边已有动静!”。

      黑衣人大胆上前两步,凑往纳加烈耳边细致地讲述一番。

      当黑衣人讲诉完毕,纳加烈急行步子,“传本殿口令!告诉颜越实行第二计划!还有!立即通知凌青召集所有暗卫回宫待命!本殿这便去告知父皇!”。

      “主子多加小心!”。

      两人分道扬镳,背道而驰。

      **********

      如麻难断绝

      此乃寂而深

      思人如百草

      念此愁更愁

      又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天地苍穹似静非静,皇宫里刮起了阵阵凉风。早已立冬的风儿压弯了宫里的每一株小草,带起草层上的枯屑悄然地向西滚动。

      梅树下,纳加烈手中正握着北城颜穆发来的飞鸽传书,得知少年去了‘死亡森林’……。

      此封书信乃颜穆从蛮荒部落回至北城后所写,直接传给了暗卫副统领王涵,再由杨涵递交到纳加烈的手上。

      纳加烈从书信中也得知颜穆已在北城及周边城镇积极招兵买马,壮大北城军队,目的在于随时待命。

      此时纳加烈叹了口气,心里念及少年能否安然无恙从那片凶险重重的森林归回?……

      也只有少年能为自己做无人能及之事,只有少年能给他一个不倔不饶的灵魂,勇敢地挑战命运。

      也罢!该来的始终要来,虽然在时间上非常不利,但之前!……以及这么多年,他也算做了不少准备,不如痛痛快快面对现实!

      “殿下,殿下怎么来了这儿?皇后娘娘不见您人,便让奴才四处寻您……”。

      纳加烈冷言道:“回去告诉皇后,本殿方才饮酒过急一时心闷,不过来这透透气罢了,稍会本殿自会回去!”。

      “遵命!”。

      待冯后派来的管事太监离去后,纳加烈只拳一握,手中信条化作碎末。

      如今情势咄咄逼人,旬国的泰康王之子安乐王,带领使臣即将前来南越拜访南越国的皇上皇后。

      所谓泰康王,乃南越冯氏冯皇后的二哥,晋容两王的舅父。而泰康王之子安乐王也就是冯后的甥侄,晋容两王的表兄。

      安乐王以参加南越国大亲王纳加晋的大婚为由,而来即将提前来到南越,自然会在南越住上一段日子,直到参加纳加晋的大婚。

      让纳加烈甚觉不安的是安乐王此来不仅带了十几车绫罗绸缎及金银器皿等大婚贺礼,更还有八匹宝骏马与八位绝色美女,一路上招摇显摆道是旬国皇上冯德高赠与南越皇上纳天昭的礼。

      话说两国相互赠礼是件寻常之事,但不太寻常的是运送十几车贺礼的车夫及护卫们,还有那八位美人……。经纳加烈暗卫私下察探,这些人的身份并不简单,每个人所隐藏的武功皆都不浅。且京都城里最近也陆陆续续多出了许多商贾等,各种不同身份之人。

      ……可疑之处必有可疑之事!纳加烈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这天这夜,安乐王与使臣们终于到达南越京都皇城,差人汇报入宫求见皇上。众所周知老皇上病重在身不便待客,冯后自然大做主张,宣布在喜乐宫大摆夜宴,亲自招待安乐王等人。

      从情理方面而言,冯后必然会邀请太子纳加烈及晋容两王,甚至还有数位重臣一道参与宴席。

      眼下便到了席间,免不了歌舞升平,吹拉弹唱闹热非凡。作为一国太子的纳加烈也应当替老皇上尽地主之谊而应酬不少的酒。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出来透透气,正巧收到了凌青送来的信条。

      **********

      几日后,绵绵细雨,夹带着初冬的冷空气。

      纳加烈在御书房揉着晕胀的额头,无心翻阅当日的奏折。

      一会便有奴婢端着托盘来到御书房,恭敬至纳加烈面前,巧言令色道:“奴婢明秀担心殿下宿醉伤身,今儿特地让御厨熬了紫参红枣羹,还准备了殿下平日喜爱的几样小点心,请殿下慢用~”。

      明秀将托盘里的羹汤与点心一一摆放在书桌上,顺便去一旁重新点了一炉提神醒脑的熏香,而后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纳加烈如往常一般待侍奉的贴身公公用以银针检查过食物后,便开始动起了手,胃口极好,还不忘赏了贴身公公一块糕点。

      “殿下,明儿皇后娘娘邀请了安乐王与两位王爷去马场驯马,说那八匹宝骏马性子暴烈,及难驯服……”。

      “本殿倒要去见识见识那八匹马何等难驯!如若比得过本殿南越的宝马?……”。

      纳加烈心里打算着,正好也想为少年物色一匹上好座驾,等少年回来一定满意。

      却不料纳加烈的话刚落下,呼吸渐渐发生了异常,轻得不能再轻,连整个身体也觉得越来越轻。

      突然,纳加烈一撑桌面欲站起身,但身体却无力地落回椅中,如此这般重复一遍后,纳加烈面如寒冰。

      在旁的贴身公公面色大变,“殿下,您怎么了殿下?”。

      “食物里有毒?”。

      “不可能啊殿下!这紫参红枣羹与几样点心奴才都严格检查过不是吗?……怎么可能有毒呢?”。

      贴身公公慌忙将纳加烈用过的每一样食物都往自己嘴中塞,并诚惶诚恐地吱唔着,“奴才吃给您看!……殿下您看!……奴才比你吃得还多……”。

      纳加烈一手抄了书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御书房外的侍卫闻声冲了进来,见纳加烈脸色不对,又见贴身公公颤抖着俯跪地上。

      “沙公公,本殿发生何事难道你不清楚?”。

      “殿下恕罪!奴才并不知怎么回事?”。

      “说!为什么要对本殿下毒?”。

      在场的四名侍卫听此一言,全在震惊中拔出了腰间刀,其中两名已将明亮的钢刀架在了贴身公公的脖子上。

      沙公公皱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奴才冤枉!……殿下怎么可以胡乱冤枉奴才?奴才这不都吃给您看了吗?……哪里有毒?……那紫参红枣羹炖的火候刚好,还有那几样精致点心味道都很不错,……奴才也喜欢殿下爱吃的口味……”。

      纳加烈嫌恶道: “不要再演下去了!这场戏一点也不精彩,随时会让你掉了脑袋!”。

      原本唯唯诺诺惊慌失措的管事太监,见纳加烈心知肚明而杀意毕现,沙公公也便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纳加烈咬牙切齿,“果然是你!”。

      沙公公高昂地抬起头,对纳加烈皮笑肉不笑道:“殿下,奴才也是身不由己才顺势而为!还望殿下别将罪过迁怒于奴才身上!………对了殿下,这羹汤与点心确实没有毒,在下想有毒的应该是那个……”。

      沙公公指了指离纳加烈不远处的柱子熏香炉。又道:“那熏香乃容王交给在下的,可以为您提神醒脑……哈哈哈哈,殿下您觉得效果如何?”。

      “你这狗奴才跟随本殿足有十一年!纳加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能让你这般背叛本殿?……十一年!本殿记得非常清楚,你沙公公历来守规守矩,孤儿一名,自幼入宫…还是本殿亲自挑选你来到太子大殿管事!作为本殿贴身公公,莫非本殿待薄了你?”。

      沙公公毫不掩藏地露出了愧疚之色,嘴上说着:“能成为太子大殿的主管,殿下并非有丝毫待薄奴才!”。

      “那你是嫌自己活得太腻了吗?……将他给我绑下!本殿要向大逆不道的容王兴师问罪!”。

      “殿下您就别再瞎嚷嚷了,难道您还不明白自身的处境?”胆大妄为的沙公公伸手将架在自己项上的钢刀拨了开去,“您仔细瞧瞧,瞧瞧清楚有多少人出卖了您!这其中四名侍卫早便逆了心,更是日常监视你的人!”。

      纳加烈气得脸色苍白,日防夜防身边人防不胜防,连跟随自己十多年的奴才和侍卫都背叛了自己,这宫中又还有谁没有背叛?“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痛恨交织之下,几滴鲜红从纳加烈的鼻间滴落,落在纳加烈的胸口,在那身明黄色的衣服上十分显眼。

      不久,晋容两王将时间料得恰好,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御书房,而御书房外已被两王带来的人封锁。房内,纳加容毫不客气地择椅而坐,放荡不羁地侃道:“太子兄~你的贴身奴才与带刀侍卫怎么都不学好?尽干些卖主求荣的事!啧啧啧……真令人寒心啊,容弟一千一万个替你不值!……哈哈哈……太子兄别那么瞪着本王好么,想必晋哥也算顾及咋们的兄弟之情,只不过让太子兄嗅了些化功散之类的熏香,殊不知这熏香极其昂贵,一点也不伤不着你的身体……若换作本王,不如直接了当给你用上鹤顶红,好让你了断得痛快一些!”纳加容嚣张地翘着二郎腿晃荡着。

      纳加烈心在滴血,虽极力保持着镇定的姿态,尽管如此,面上的苍白亦泄露了他的悲伤情绪。如此狠的人,如此狠的心!连化功散这般恶毒的东西都用在了他的身上,意味着他的武功修为将会散尽而消失,毫无保留。

      “得罪了,二弟!原本本王计划在父皇病逝后再向二弟表明一切,让父皇避免看见伤情的一幕,可父皇的病情一拖再拖要死不活拖了这么些年,早该撒手人寰的父皇硬是出奇地拖累本王……哎!这让本王实在没有耐心再等待下去,那么本王也就无-可-再-等!”纳加晋将最后四个字说得极为响亮,冷漠的声音徘徊在御书房中回荡着。

      “犹豫了这么多年,既然无须再等,那就趁此吧……”纳加容一个响指,“还不快为晋王更衣!”。

      门外一声“遵命”,竟是纳加烈太子殿的婢女明秀带着两名丫鬟走了进来,其中一名丫鬟手捧金丝龙袍,另一名则捧着绣边云靴及耀眼的宝石腰带。

      纳加烈心惊肉跳地目睹这一切,自己身边的侍卫、太监、婢女、丫鬟等,真的一个个都背叛了自己,呵呵,好样的!……统统都是些贪慕虚荣的墙头草罢了!出生于帝王之家,哪一个不是司空见惯了背叛与欺骗!然而这些并不值得气恼什么,都是些不值得的低贱之人,他们只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关键是那操控棋局的人……此恨此仇,无绝期!

      当着众人的面,纳加晋被伺候着换上了华丽的龙袍,本就一表人才大显尊贵的他,举手投足间更是增添了一番帝王风采。

      “嗯!比较合身!明秀的功劳不小,什么事都做得让本王非常满意!”纳加晋颇为得意。

      “晋王千岁,千千岁!”明秀带着红晕福了福身,又偷偷地向沙公公递了个感激的眼神,因为没有人知道沙公公是明秀的亲哥,只是两人从小父母双亡,兄妹俩相依为命,而为了生活,当哥哥的很早便进入了宫中做了个小太监,之后从一名小太监含辛茹苦进阶成太子殿的管事公公,接着她明秀便也入宫在御厨房做一名烧火丫头,幸得哥哥暗中照顾着一步步选入到太子殿成为其中一名婢女。本来兄妹俩都在太子殿兢兢业业行事,其关系一直是个无人所知的秘密,但最终明秀选择晋王为主,心甘情愿助晋王成就大业。太子殿规矩甚严,理所当然明秀会求哥哥协助自己,因此,沙公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明秀这个妹妹,且有不帮之理。

      “什么千岁!!龙袍加身便代表晋王乃万岁之躯!哈哈,恭喜晋哥,等到晋哥大朝之时,容弟再向你进行朝拜!……你们,快将太子带往养心殿面见皇上!”纳加容一个示意,两名带刀侍卫便一左一右去架起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纳加烈,随两王向养心殿方向一去。

      ***********

      俗话说人与人之间,一旦反目便什么情义都不复存在!或许,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半分情义存在过。

      养心殿里算是长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在这个时候,鬓发灰白,面容憔悴的纳天昭卧于龙榻之上当着众人的面老泪纵横。

      “父皇还是将传国玉玺与帝王之剑交托给晋儿吧,否则这样下去对父皇对晋儿,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大伤感情,晋儿真的不想那样……”纳加晋恭恭敬敬地跪于龙榻前,诚心诚意向纳天昭请求自己的意向。又道:“若父皇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晋儿尽可当着文武百官与南越子民的面立下重誓,将来一定会掌管好纳氏皇权,绝不辜负南越天下;同时,也一定会安置妥二弟,不会有丝毫为难二弟的地方!”。

      候于一旁的冯后也出声劝道:“皇上,晋儿怎么说也是您的嫡亲长子,您仔细衡量一下,将皇位交给晋儿传承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再说皇位历来皆由嫡长传承,何况晋儿乃人中龙凤,德才兼备……说白了您到底就是个偏心,从来都要偏袒那个贱女人,不知不觉过去这么些年您也该醒醒了,那个贱女人死了还要纠缠您吗?竟让您继续袒护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又不是您……”。

      “住嘴!你给我住嘴!”纳天昭气得一瞬间似又苍老了许多,颤抖地怒指冯皇后,“你这个阴险恶毒的妇人,完全不配为一国之母,更不配为我纳天昭的皇后!……还有,还有你所生的这两个违逆不道的叛子,我怎么可能糊涂地将传国玉玺与帝王之剑交给他们?南越的江山皇权唯有他纳加烈才可以继承!除了烈儿谁都别想,谁都不配!!!你们明白吗?!!!”。

      纳加晋黑下了脸,霍然起身揪住纳天昭的睡袍怒目低吼,“我警告你这苟延残喘的老东西,不要一而再三地挑衅我的底线!母后好歹贵为旬国之公主,当年千里迢迢嫁来南越成为你的皇后,一直以来悉心为你打点后宫,替你操劳不少繁杂琐事,而你却为了民间一贱妇鬼迷心窍,不但那般冷漠地对待母后,还荒废朝政松懈百官,有失君王之大体!试问你有哪里对得起南越的臣民?又有哪里对得起母后?……容弟与我自幼便被你疏离,你从来不曾顾及我们的感受,从来不曾给我们更多的温情,你就只对你的烈儿疼爱,你的眼里只有你的烈儿,还硬是狠心要将属于我的皇位传给他!赫赫,哈哈……哈哈哈哈……以为那时及早地将我与容弟分封为王就能让我们善罢甘休了吗?终究是你太过自私,凭什么把属于我的东西送给别人?你不觉得可笑,整个天下人都会觉得可笑!”。

      “可笑什么?像你们这群狼子野心的人一定会遭到老天的惩罚,我……咳咳咳……我即便死去也不会饶恕你们!咳…咳咳咳……真正可笑的是你们那般愚昧地痴心妄想!”纳天昭头昏眼花,吃力地喘着粗气不断咳嗽。

      “哼!老子再也容不得这个老顽固继续随心所欲!”纳加晋冷哼一声无情地甩开纳天昭,头一偏,门口的侍卫将纳加烈像押犯人一样押了进来。

      “烈儿……咳咳……烈儿你……你们……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赫赫,到时候他自会告知于你!还是省省你那自作孽的眼泪吧!不交出传国玉玺与帝王之剑,信不信老子当着你的面亲手杀了你的溺爱之子!”。

      “你敢!!!好大的胆子!!反了……这群没有良心的畜生逆了天了!!”。

      “纳加晋,你给我听着,父皇早将传国玉玺与帝王之剑交给了本殿,有种就尽管冲本殿要,别再逼迫本殿的父皇!”纳加烈咬牙切齿道。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真的反了吗?我纳天昭不信你们都真的背叛了我!还不快将这恶毒的皇后与两个疯子抓起来!!抓起来不但重重有赏,更会立下护国之功的荣耀!”任凭纳天昭如何指望,在场的几位重臣及侍卫们皆眼睁睁如同雕像一般杵着无动于衷,摆明了势力之分,更摆明他们真的背叛了纳天昭。

      “对不起父皇!都怪儿臣未能保护好您,让您受了诸多苦难!”纳加烈狠狠地责怪自己,但眼中仍然掩藏着一丝冷静。

      “我的烈儿,这不能怪你……咳咳……今日这一切应该怪父皇当初没有……咳咳咳……是他们,是他们残忍地谋害了我的爱妃,夺走了你娘的性命……他们陷害了父皇身边所有的忠良,他们滥杀无辜……他们良心泯灭!狠得天理不容啊!”纳天昭已控制不住掩面悲愤,对当年种下的因果一再地追悔莫及。

      “当初的确是本宫费尽心思一手算计了辰妃,残害了皇上口中所谓的忠良,只道皇上追究起来苦无证据罢了!哈哈哈哈……若不将那贱女人和那些愚忠之人除掉,那可真是祸国殃民,祸患无穷!他们都该死!都是该除之人!怨不得本宫下手无情!”。

      “……咳咳咳……你给我滚!本皇定要废了你!!你是天底下最恶毒的丑女人!!!”。

      这个时候颜越带领数名武将如同及时雨一般硬闯进了养心殿,当然,养心殿外不仅有纳加晋的人马,现在又多了颜越的将士。

      颜越直接道:“皇上,整个皇宫都在我方的控制之中,外有我方重兵包围,且整个京都城已被封锁,接下来就看皇上要怎么处理?!”。

      “颜越!你这老匹夫算什么东西?当初放你一马却还不甘心?”纳加晋拔剑相向。

      “老夫被你们陷害冤枉怎可能甘心?现如今旧账新帐老夫自会与你们算个一清二楚!”颜越不甘示弱地抖了抖手中刀。

      纳加容道:“整个京都城被封锁?老匹夫是在痴人说梦吧!!……本王的舅父已驻军在十里城外,且城内也有安乐王安插的人马……至于什么后果,你可以给本王好生想想!!”。

      “报……!禀报皇……皇上……旬国的安乐王在京都城门闹事不休!”。

      颜越不慌不忙道:“皇上暂且放心!京都城门老臣早已布置严谨,有老臣当年的旧部署亲自把关,绝不会放旬国的一兵一卒出城或进城!”。

      “看来时间才是最好的证明!咋们走着瞧便是~!”纳加容不但胸有成竹,还带一脸的幸灾乐祸。

      纳加晋道:“京都城门自有一番僵持,目前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份内的要事!……父皇,晋儿最后请求您,将本属于晋儿的皇位还给晋儿,之前晋儿已当众表明,将来定会统治好国家,亦一定善待二弟!”。

      “休想!谁说皇位本就属于你?要不是你娘教出你们这对叛逆之子……你们自己看看?自己看看!……臣子百官们都被你们祸乱成什么样了?一个个跟着兴风作浪,一个个都在等着变天,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纳天昭!你我夫妻一场算是走到了最后尽头,今日我们不妨将话说个明白,纳加烈根本就不是你与那个贱人所生,因为那个贱人早在入宫之时就被本宫派人下了终生不可生育的毒,试问:你的烈儿从何而来?到底是谁所生?!!”。

      冯后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令全场人震惊得不能再震惊。

      激烈的气氛霎时肃静得不得了,面色白得有些可怕的纳加烈,异常镇定地问冯皇后,“若本殿不是自己母妃所生,你认为本殿从何而来?”。

      冯后极尽讽刺地大笑,“问得好!问得妙!不过你问错了对象,这件事应该问你所谓的父皇才对,他才是最清楚真相的人!”。

      “话是从你口中编造出来的,本殿自然要问你!你说!你倒说说看本殿从何而来?!!”。

      “编造?哈哈哈……本宫说的是事实,辰妃没有生育,更不可能怀上龙种,本宫说的千真万确,如为编造,天打雷劈!”。

      在场的臣子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收敛着明目张胆的行为而进行着低声议论。

      “母后,您说的当真?!为何儿臣从未听您提及只言片语?”纳加晋及纳加容同样是满面疑惑与惊讶。

      正是非常时刻,养心殿外又传来了声音,有人高宣:“皇上驾到!……滚开……皇上大驾,谁敢阻拦诛谁九族!”。

      当殿外传来几人被杀的声音,殿内的诸位更是惊上加惊,唯独纳加烈还沉浸在之前的震惊中。

      接着,一身龙袍神采奕奕的老皇上迈入了养心殿内,身后跟随六名特殊的护卫,殿外三路士兵重重包围,一路属于晋容两王,一路乃颜越所带来的士兵,另一路便是随老皇上而来。总的算起来,老皇上带来的人加上颜越带来的人已与晋容两王所带来的人大致达成相互制衡,局势相当紧张。

      “怎么?一个个都发着愣?……以为本皇病入膏肓真的要升天了吗?……嗯?!!”纳天昭威严的声音一旦响起,身后六名特殊护卫便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厉的杀气,特别压得几位文臣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畏缩去了墙角。其中曹国相更是紧张得连眼都不眨,心中忐忑不已,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一出又一出,到底演的是哪出?

      卧在龙榻上的‘纳天昭’在这个时候忽然掀开了铺盖,肢体利索地跳下了榻,向真正的老皇上纳天昭屈膝一跪,道:“皇上万岁—万万岁!”说着便抬手将自己面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嗯!王涵是吧?你以假乱真冒充本皇实在是太像了,嘶,竟没有一个人发现!”纳天昭道。

      “是殿下英明,几日前便让属下代替冒充皇上,这人~皮~面~具不愧出自鬼谷子之手,相当得之不易!”王涵特地向众人展了展手中的人~皮~面具。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瞧瞧,都瞧出什么名堂了吗?本皇这些年来是活在被人监视及软禁中!!!我纳天昭还是堂堂一国的皇帝吗?!!!”。

      原来,在不久前纳加烈便使出瞒天过海一计,将纳天昭掉了包,也就是让王涵冒充老皇上继续待在养心殿卧病,以防真的皇上遭受任何逼迫与不测。随之真正的老皇上纳天昭这些天是去了皇陵祭拜主宗,呆在皇陵吃斋念佛继续养病,有神医鬼谷子相伴。主要的,还是纳天昭亲自去召唤出六位守陵人,这六位守陵人的武功可以说在当今世上如同神话一般,都是达到顶峰级别的宗师,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不在话下。守陵人终其一生的使命是守护皇陵及守护南越国的最高统治者,只效命于当代的皇帝,不到非常时刻他们不会走出皇陵半步。这便是南越皇室一直秘密传承下来的终极底牌。而当这六位守陵人即将要老去之时,最高统治者往往会负责挑选一批新的继承者秘密进入皇陵,守陵人对继承者们倾囊相授毕生绝学,然后再从这批新的继承者中严格选出六名武功最顶尖的成为下一代守陵人,剩余的便被安排成为纳加烈的暗卫,守护下一代储君。比如王涵与凌青这等暗卫,共有二十人,不但武功一等一,其忠心天地可鉴,誓死为纳加烈效命。

      “冯氏!你口口声声指责本皇的烈儿并非本皇的亲子,不错,烈儿是当年本皇出行打猎遇上元辰妃时,与元辰妃在野外拾得的婴孩……!今日你既然想将当年之事捅破,那么本皇首先问你:纳加晋与纳加容这两个贪得无厌的狗东西难道就是本皇的亲子吗???!!!嗯!!?”。

      如同晴天霹雳,冯皇后竟吓得浑身发软,面上血色全无。当然,在场的纳加晋与纳加容已不得安稳,质问的目光同时投向了冯后。

      “放开太子!否则格杀勿论!”纳天昭道。

      两名押制纳加烈的侍卫虽有畏惧,但他们只听命于晋王,既然与晋王是一条船上的人,也只能都跟着豁了出去,对老皇上的命令无动于衷。为此,纳天昭身旁的守陵人,只见其中一人稍动了动身,“嘭嘭!”沉闷的声响,两名侍卫眼瞳骤然紧缩,胸膛之处竟生生地凹陷了下去,接着软软地倒了地,呼吸了无。这样的身手简直吓坏了在场的王爷党。

      “烈儿,父皇想告诉你,你虽然不是父皇的亲身骨肉,但绝对是父皇疼爱的宝!天马禅师说本皇与你有父子之缘,你乃上天赐予本皇的孩儿,本皇唯一的孩儿就是你,只有你!”纳天昭有些双眼泛红,此子从来都是他的心头肉。

      “可是父皇,我……”纳加烈欲语难语,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么的翻天覆地,活了二十一年,自己却是个被拾捡而来的孩子?

      “追溯起来你的身世一直是个迷,当时父皇与你额娘在野外的那条小溪旁发现奄奄一息的你时,你还是名刚出生的婴孩,右手一直紧握成拳,扳也扳不开,之后父皇将你带到天马寺想交给天马禅师将你抚养,并让天马禅师看看你的右手为何一直握拳。天马禅师说人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天马禅师说你天生少了一魂一魄,是个奇特的婴孩……。后来天马禅师想办法打开了你的右手,而你的手中出奇地握着一块世间罕见的血玉,而且天马禅师说你我有父子之缘,要父皇亲自将你抚养。哎!这些事大概如此……到时你有必要去一趟天马寺,天马禅师自会与你详谈!……此刻,我们父子该解决面前的问题才对!”纳天昭几句话暂且封住了纳加烈心头的纠结,直接了当开始追究起冯皇后。

      冯后一见纳天昭的目光像根刺一样射向自己,感觉背脊骨升起了阵阵凉意,一阵胜过一阵,冰凉彻骨。

      “冯氏!关于你的两个儿子,这件丢人现眼的国耻之事到底从本皇口中说出真相为妥,还是由你自己来说?”纳天昭进一步向冯后逼去。

      “护驾!护驾!王儿,我的王儿们!……那个铁石心肠的人会杀了母后的!不对,他会将你们的母后千刀万剐的……!”冯后神智已经开始凌乱,明显惊悚不小。

      不管真相为何,纳加晋与纳加容都以最快速度举剑挡护在冯后的身前,再怎么说冯后是他们千真万确的母后。

      “来人!去将罪人纳天贵带来,本皇要将所有真相公布于世!”纳天昭当即下了令。

      至于纳天贵,何许人也?……在场的人都知道纳天贵是纳天昭的皇弟,当年太上皇要立太子之时,纳天昭知道自己的兄弟们自然免不了一番激烈的明争暗斗与手足相残,因此纳天昭便离宫出走,整整两年呆在天马寺寒窗苦读,完全避免沾染兄弟间的斗争。最后,纳天昭得到了太上皇真正的赏识与太子之位。后来,在纳天昭做上太子之时,其中纳天贵最不甘休,阴谋阳谋接连不断,疯狂地害死了大皇兄,害傻了最小的皇弟,还有一个皇弟被迫万里奔逃,据说远远逃去了莫泰尔国,甘愿一生改姓换名做个普通人活下去。纳天昭是纳天贵的二皇兄,大的已经死了,只要除掉老二纳天昭,将来的皇位便能顺理成章成为他老三纳天贵的了。到底是城府颇深的纳天昭,为保自己的太子之位与未来的安全,亦然出计谋算了纳天贵。兄弟中最为狠毒、诡计多端的纳天贵最终失败沦为了纳天昭的阶下囚,成为南越国的罪人,一直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禁牢中,隔三差五承受劳役的精神折磨与身体摧残,生死不能。那么纳天贵与现今这场夺位之事何干?又与冯后等人何干?纳天昭将会公布出什么天大的秘密?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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