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嗜血狂情》罪一样的醉

7、第七章：北疆

　　烽烟起，踏战途，定不负君意。

　　“此甲为我南越国库珍藏之物，本殿宣布它已正式成为你的专属！怎样？可满意？”纳加烈自藏宝室取出一套银白战甲，递给少年。

　　被莫名其妙扯来太子东宫的少年，抚~摸着战甲上的流光溢彩，仿若上面有股森冷的神圣气息，似拥有生命一般。

　　纳加烈道：“传说这是远古时期神魔大战之时，天界一位战神所配之盔甲。你也感受到它上面似乎还存有那位战神的一丝气息了吗？……不过很遗憾这只是套残甲，头盔及护腕护膝难以凑全，只有将来等本殿努力收集一些特殊金属，再请名匠为你配上这套战甲所缺的部份……”。

　　“原来这便是史册中所记载的‘圣战宝甲’？只有凑齐原本的全套才可发挥出至高属性……”少年不免惋惜，传说中的天界神品，遗缺的部分哪怕用多么高等的金属也弥补不了原本金属的特殊属性，毕竟人界与神界的区别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少年完全感受到纳加烈的期望之重，更以眼中坚定表露：“安心等着，等我归来！”。

　　纳加烈一弯得意的笑容极具魅惑地展现，让少年看得很是耀眼，甚至令少年由衷感慨道：“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不愧是南越国的头等美男”。

　　“喜欢吗？”。

　　“喜欢”。

　　“就因为好看？”。

　　“在别人眼中你难得生笑，即使有，也只不过是透着凉意的假笑罢了！而在我面前你却笑得这般发自内心，不是么？…我很想要你这样的笑容能够时常出现在面上～”。

　　纳加烈内心一震，感知到少年的无怨无悔，这种感知如此深重，占据了整个心扉。

　　“没问题，在你面前我定会带着你喜欢的笑，因为它属于你”。

　　“当真？”。

　　“本殿对你何时有假？”。

　　少年噗呲大笑，禁不住一拳捶去纳加烈的肩，揶揄而言：“瞧你什么表情？……一本正经的，哈哈哈～可爱至极~”。

　　“可爱至极？如此言词怎可形容本殿？！”。

　　“谁叫你总是装作一副深沉样子，明明是位可爱的人，却要装得老正经……哈哈哈哈哈……”。

　　“胡言乱语！给本殿住口！”眉峰起横的纳加烈无比尴尬，俊容起烫。

　　“又来了不是？今日便放你一马，就此别过～”少年扬着笑声，捧着战甲人已远闪。

　　不久之后，一身素装的矫健身影背着包袱悄然离宫，以隐瞒诸多眼线为妥，神不知鬼不觉。

　　********

　　大亲王府，菊蒲繁华，丹桂飘香，小桥流水，庭园深静，两位亲王今儿一同坐与花亭悠然品茶。

　　“这么些日子过去，那小子的来历还是无从查起，本王打算去天机阁悬赏高级密探，晋哥你看如何？”纳加容正谈及此事。

　　纳加晋寻思着，往盘中拈起一枚桂花糕送入嘴中细嚼慢咽，道：“此人怎么都觉得可疑，那伊人殿什么地方？那是父皇当年专为他爱妃所建！自辰妃那个贱人死后，此殿便成了个禁区，除太子之外，任何人禁止接近，更别说能入内！没想到太子竟会让那少年住入伊人殿？……”。

　　“那地方就连咋母后也不得干涉一二，如今那少年不但久居在内，太子这杂碎究竟何意？说白了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许……”纳加容脑中清晰存有少年的模样，高深的琴技，绝伦的容颜，着实令他过目难忘。

　　“能住入伊人殿，此事非同小可，此人也非等闲之辈！要知道这越查不明的身份就越有他的可疑之处！”。

　　“还有宫中消息透出，太子在这些月份以来并未再让人伺寝，对于女人虽说一向比较淡漠的他，也不至于久不沾荤，好歹血气方刚的……”说着，纳加容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凑近纳加晋低声道：“晋哥难道不觉得这些异常甚是蹊跷？……想想那伙子灵动俊逸，温润如玉，容弟说句不为过的话，他完全占据了天下俊男美女之优，尤其柔中带媚，媚中带韧，如同画中仙一般令人惊至不已，凭此而论莫非太子是好上了那口？”。

　　纳加晋瞳孔骤然一缩，颦眉思了思，道：“的确比起翘楚佳人还要蛊媚几分，太子若只是好上那口倒也无关紧要，不过我们不可忽漏，定要抽个时日前往太子那儿会一会他，一探究竟便知分晓~”说着，纳加晋心神不定地又往嘴中送入一块糕点，还不忘拈起一块递与容王。

　　纳加容坐回身姿，接过糕点浅尝了口，继续道：“晋哥最近不是打算入宫探望父皇及母后么？”。

　　“最近不太有空，本王明日要赶往东城，等过些日子回来也该是时候请父皇为本王挑选个大婚之日了！待本王与傲菡的婚礼尘埃落定，那么曹丞相与本王的交情才会完全深固，达成死盟，容弟你说对不？嚇嚇嚇～”冷笑出声的纳加晋，当下便决定道：“那便过些日子，待本王从东城回来面见了父皇母后，你也随后入宫，与本王在太子那儿巧凑一面可好？”。

　　“晋哥说凑便凑呗~就这么定了！”纳加容一想到孤势无依的纳加烈，代理朝政的权势已被步步架空，将来的皇位纳加晋定然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

　　近半月，北城城主府。

　　“禀报大人，京都来者将要抵达城外！”一名侍卫跑来汇报。

　　“太好了，没想到这么有速！据说太子殿下亲自赶来，穆儿快随老夫去往城门迎接殿下，多年未见，老夫不想对他有何怠慢！”。

　　年事半甲的老城主满面增辉，太子都亲自来了，犹如服下一枚定心丸，对于这场动乱是有足够的信心。

　　“可是大人，探子传讯说来的是位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年……”侍卫小心翼翼解释道。

　　“莫不是探错了人？”。

　　“近两日内，京都到北城这一路也只有那少年自京都而来，暂未发现其他…”。

　　门外有人匆匆入堂，来人乃城主心腹白常，一见老城主便道：“有位从京都而来的少年，入城时属下仔细询问，他自京都而来，身上有入城许可证，现人在东街驿站临时歇脚，稍候便来面见城主大人！”。

　　“既然不是太子殿下，那么又是何人要面见城主？”老城主之子颜穆，开口疑问。

　　自从北城接到蛮族战贴的那日起，北城城门口便增派了重兵把守，只有北城子民或持有官家开具的入城许可证才可进出，可疑人等不得入内。白常因此还将之前盘查少年的对话说了一遍，听得老城主双眼打直。

　　“就他一人？即便援军在后，怎么可能皇朝只派一位少年前来？…难道老夫传去的急报不够令皇朝重视？”。

　　颜穆绷紧了脸，“不是有消息说太子殿下亲自而来？……现今皇朝政局紊乱，莫不是有人故意发放假消息想从中作梗？”。

　　老城主心里有些烦躁，面上倒是平静如常道：“北城将要面对八万凶悍的强敌，南越皇朝当真不顾我颜越之急而置北城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吗？难怪周边城池都对老夫的援贴无动于衷，不过老夫还是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坐视不管！”。

　　“我去驿站瞧瞧怎么回事”。

　　老城主罢了罢手，捋了捋情绪道：“不必，要来的迟早会来！皇上久病在榻不理朝政，所有政权虽说交由太子殿下把持，但冯后的强势摄政……唉！无论如何还是等那人来，将情况弄个清楚再说。穆儿，你去传来黑无及刘毅，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商讨如何应敌，蛮军很快便会杀到老夫眼皮子底下，北城岌岌可危！”。

　　颜穆点头，行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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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事厅内，老城主与众属将正聚精会神商讨如何应战之计，数人思来想去仍然定夺不出一个妥善之策。

　　老城主的身影在大厅中来回渡步，“北城三万兵力与那八万蛮军成何比例？先别指望镇压平定，能否守住这座城才是个重要问题！”。

　　……

　　“禀城主大人，影公子到！”厅外传来禀声。

　　老城主极不耐烦地嗯哼，一屁~股坐回大椅，“进见！”。

　　素衣寒剑的少年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步入了议事厅，直接了当向高堂上的老城主不失一礼道：“月影拜见颜城主！”。

　　厅中鸦雀无声，数双眼睛愣看英姿飒爽而又带着几分温文尔雅的俊美少年，年纪不过一十六七……，在场的满是讶然的同时，也都不由暗嘲如此细皮嫩肉的哪家公子，来走秀的不成？

　　当然，明白自己在众人眼中惹得疑云雾生的少年，只当视而不见每道异样的目光，不卑不亢上前几步向老城主递出手中之物，道：“此乃殿下亲笔谕书，还请颜城主过目”。

　　老城主接过谕书仔细一看，渐渐，神色里带满了疑惑，“这……”老城主不得不挥手左右，“你们都暂且回避，老夫与这位公子有事相谈”。

　　几名属将与颜穆带着不解离开了大厅，厅里的氛围因此稀疏下来，安静得只剩老城主与少年。

　　“公子请坐”老城主的语气明显客气起来，不料少年竟代太子身份而来，是太子心腹之人。老城主也就不妨开门见山道：“老夫兄长乃颜武大将军，曾亦为南越护国公，可惜兄长当年身陷囹圄而导致家破人亡！老夫倒是出生在北城这块土地之上，自幼便为北城城主张辽之首徒，追随于张辽左右，虽从未正式参与过皇朝政务……………罢了！总而言之老夫当年接替张辽之位成为北城新任城主，守护北城三十余年，如今北城接到蛮族战帖，老夫传讯请求皇朝调兵增援，以为太子殿下会率军而来，想不到………”老城主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谕书上。

　　纳加烈之所以在谕书中言简意赅暗示朝中现况，不仅表明对北城的重视之度，同时衷心希望颜越能够理解这次援军事件的种种无奈。

　　少年明白老城主的失望，毫无扭捏直接明言：“冯后毒辣的手段与一切所作所为，想必颜城主心中有数，说白了倘若殿下亲自而来，极有可能再难回京!……既然殿下的谕书月某已送到，还望颜城主体谅殿下的苦衷与困境…”。

　　老城主苦笑，“说起来还是很感动，没想到殿下仍然称老夫为颜二哥”。

　　“为何？”。

　　“殿下他自幼便聪颖过人，老夫自知当年元辰妃之死对殿下打击甚大，年幼的殿下失去疼爱的母妃而变得终日不言不语，进入自我封闭，直至生病昏迷有了性命之忧……。当所有人都以为殿下会因此而早逝，却不想身份诡秘的忘情老人突然现身宫中，不仅救回殿下一命，还传授殿下武功上的修为。为此，殿下不但捡回一命，性情上也有了极大的转变，小小年纪变得那般深沉内向，外界人都说殿下得了自闭症……老夫打心眼里心疼他……”。

　　老城主吐了口浊气，又继续道：“殿下之所以称老夫为颜二哥，是因殿下与老夫曾有过一段忘年之交……”老城主面上浸染出回忆的神色，“就在殿下十三岁那年，主动向皇上请命随我大哥颜武出巡全国边防……。殿下一直敬佩我大哥，只对大哥一人亲近，所以他跟皇上强烈请求随我大哥出巡，皇上便也准了。那年的我正历练在外，凑巧遇上大哥及殿下出巡，便也随了他们同行一段路程，竟与殿下相交甚欢，那时殿下称老夫为颜二哥，呵呵，那小子~！那些日子是段难忘的时光，那次遭遇边区流民燥乱，殿下抢着身先士卒，以突出的沉稳与胆略平除燥乱。还有西北那方有座小城，河流迸发成洪，毁掉无数庄家屋舍，使当地百姓流离所失，生活悲惨，当时大哥与殿下找地方官员带人亲自疏通河流，修筑堤坝，治理洪水，不出三月便将水患连根去除，为此殿下赢得那方百姓爱戴敬仰，赞口不绝。不过也因那次巡查，殿下更深得皇上喜爱，文武双全哪样不是脱颖而出…”。

　　说到此，老城主的脸色沉了下来，“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哪知道皇上竟一病不起，只能托付曹丞相等重臣辅助殿下打理朝政，殊不知曹丞相当面一套背地一套，老夫怎么看他都是个老谋深算野心勃勃之人……唉！可想而知臣子们的勾心斗角，冯皇后以及晋容两王又是处心积虑……”。

　　少年静听老城主的叹诉，那些年纳加烈是如何挣扎在生死的边沿？又是如何暗饮苦泪忍辱屈生？那些内幕别人又真正知道多少？而又真正体会多少？……

　　说来说去也只有少年才能真正体会到纳加烈的痛苦，以及纳加烈的不安和无助。

　　当年，纳加烈生的那场大病，实际上是被人下了几种慢性的毒，下毒之人三番四次想要加以迫害，就像一步步至纳加烈母妃于死地那般，铁着心要纳加烈在不为人知中死去，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的病死。所以，纳加烈的那些垂死挣扎，明枪暗箭里的那些死里逃生，身为太子的厄运重重，险恶处境，谁能真正清楚其中风云？

　　老城主看着手中谕书，许久才恢复原本的肃容，随之对少年察言观色道：“既然公子是殿下心腹之人，老夫跟你说了这么多，是代表老夫对你信得过！那么老夫倒想听听公子对于这场动乱有何见解？”。

　　少年道：“南越长久以来太平盛世，导致北疆几处边城兵力锐减，如今北城突生战事，周边城池而又无心援助，作为北疆第一重大城池的北城，兵力在数量上已然失利！但有句话：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人不在勇，而在于谋！……首先我月某想要将北城地势了解清楚，再与颜城主作出下一步定论”。

　　“言之有理！老夫这有整个北疆完整地图，还有氏族蛮夷的一些详情，你且过目…”老城主将案桌上一张羊皮卷交给了少年。

　　少年大致过目，道：“此番待月某前往城楼察看察看，一时辰后再来与颜城主详细商讨，怎样？”。

　　“老夫让白常为你领路”。

　　********

　　城楼上，一道笔直的身影伫立在高台眺望着远方。风儿刮过高高的城墙，少年一头发丝在风中此起彼扬，时不时拍抚在俊俏的面颊上。

　　微闭上双眼，少年将事先的预计与目前的实况相融，脑中冷静迅速地整理着计划。

　　不远处的转角，一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水晶般久久不见移动的少年，难以将少年琢磨几分。

　　一时辰后，众人齐聚大厅，老城主直言道：“影公子请说说你的看法？”。

　　肃静的氛围中，所有目光集于少年一身，少年将白皙的双掌互搓两下，只手挎着下巴缓缓道：“蛮军送来战帖，大家明白此战若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带来灭城之殃！……既然对方人多势众占有绝对优势，气焰必定高嚣！那么我方面对这般情形，可以北城城高墙固易守难攻之优而坚守拒战，不妨与对方耗些时日……”。

　　心高气傲的颜穆沉不住气打断少年所言，拉高声音暗带一讽，“八万蛮军呈饥饿状如狼似虎，我方若紧闭城门作拒战状态，你认为我方能有多少余地与之强耗？……呵，逞口舌之能纸上谈兵，说着简单！”。

　　颜穆此话何等直接，令在坐的各位对少年皆带起轻视的目光。

　　谁不清楚北城以城作防乃地利之优？但北城终究不是铜铸铁造，攻不可破，若数万蛮军轮番强攻，北城可抵御多久？…此外又以什么条件谈何平定？

　　北城三万多兵力，其中包括三五千名特殊训练的颜家军，即使颜家军勇猛过人，但双方兵力的悬殊，蛮军亦非等闲之辈。

　　少年偏头斜视颜穆，眼中锐光闪现，“你的无礼打岔，怎让月某言得下去？”。

　　颜穆冷哼一声，“还想说什么？本少主姑且听你言完再论！”。

　　少年继续道：“双方如若比兵多少，北城难比对方，可要论精智谋，月某相信数万蛮军绑成一块也不及我一人！”。

　　好大的口气！！

　　何等狂傲！！

　　面带怒意的颜穆气得要命，边挽衣袖欲再度开口驳击少年，却被老城主威严的声音当场喝止，示意任何人休得打岔！

　　“影公子请继续往下说”老城主平静道。

　　颜穆嘴角一撇，索性将刚挽上的衣袖一甩，双手抱怀吊儿郎当，摆出一副排斥少年的轻佻样子。

　　少年又接着道：“还望各位在月某未言完之前，不要多嘴！本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直到夜幕降临，少年将计策大致述完，言毕便拿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等待老城主的意见。

　　老城主双眼发光，凝聚的眉头早已舒展，激动得拍着椅手赞道：“听你一言，如长夜得明灯！那么我方就不妨以逸待劳，坚守拒战，等待时机打破蛮军的进攻！”。

　　几名属将纷纷表示赞同，同时暗自佩服少年的远见，如此年纪竟能想出如此游刃有余的计策。

　　老城主向少年谦和地拱手，“想不到影公子这般年纪的思维与纵横战场的老将相比，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刘毅与黑无白常心中惭愧，绞尽脑汁都未能想出之计，影公子却能明确道出，且这般周密……”。

　　刘毅何人？刘毅本为南越将帅颜武的左膀右臂，包括黑无白常二人皆是颜家名副其实的悍将，现如今都一直待在颜越身边。

　　颜穆在这个时候很认真地打量少年，先前那种轻佻态度早已不翼而飞。

　　少年神情淡然道：“兵者，诡也！战以攻心为上，以谋治战，我方相机行事，制造主机！既然各位认同月某之计，还望颜城主尽快安排布置，早先作防！”。

　　“老夫明白”。

　　“初来乍到有些琐碎之事还有待整顿，月某就此告辞，有什么事随时联络”。

　　老城主道：“且慢！公子马不停蹄连日奔波而来，老夫怎可能让公子住那驿站？……黑无，你快去将公子留在驿站的马儿及行李取回，白常负责安顿公子入住城主府，让公子好生歇歇”。

　　“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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