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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又表白 ...
那日章邯离开后,回鹿台静了下来,我足不出户,掩了几日的风头。
虽说章邯本人没来,却差人一箱一箱地望我这处送补品,我左看右看,竟也瞧不出到底是何意思,便将他们都拦在门外,推拒回去。
“下回别来了,我用不到这些。”我从门里推开条缝隙,对他们说。
影密卫都是死脑筋:“军令如山,将军说一定要送交到殿下宫中,还请殿下开门放行。”
吓得我更加用力地顶住门:“无功不受禄,我不需要,就当我赏你们了,都拿回去自己用吧。”
“将军料到殿下会这么说,已经警告属下,谁敢接受,军法伺候。”
真是让人疑惑又害怕,我急中生智道:“是吗?你们谁敢靠近半步,我就告诉章邯你们欺负我。”
“这……”此举果然将他们难住了,“将军没有交代,我们还是先回去请示吧。”
扶额看他们慌里慌张地又走了,我才摇头叹口气,后脚也跟着出门去。
眼看年祭事宜就在不久,是时候该有所行动,我避开人迹,直奔庶人府而去。
看到旧主,锦鹊悲从中来,险些在众人失了态,是我亮了身份才将她暂且借走。
锦鹊的目光被希冀填满,但我并非来带她回去,看她形容似乎瘦了些,应是在庶人府干杂役也吃了不少苦头。
原本打算闭口不提的我张口欲言,终究还是不能忍心,只是尽量压低话里的关心:“你在这里,过得如何?”
她深深埋下头,声音沉闷:“谢殿下关怀,既是奴婢,什么苦累都是应当的,能有出栖身,已是知足。”
这话听来轻巧,其中有多少酸涩,我岂能不知?
大局未定,不是感春悲秋之时,我也只好松开攥起的手:“今日我来,不是同你忆苦思甜,而是有事问你,主仆情分一场,你可否对我坦诚?”
“锦鹊知无不言!”她连连点头。
“好。”我挑眉,话语有几分故作刻薄的坚硬,“我且问你,卫国镇国宝玉乌啼,当初确为鸩鹊二人带入咸阳,是与不是?”
她闻言猛抖一下,犹豫半晌,还是在我威慑的眼神里缓声道“是”。
“我再问你,这块乌啼,至今仍在皇宫中,是与不是?”
我的声音太过冷静,锦鹊止不住后退一步:“我、我不知道。”
“说!”
“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她眼泛泪光,摇头答,“也许,也许在夫人身上,我不能确定……”
我蹙紧眉,近乎将她盯穿:“你在说什么?她已经死了!”
“就是因为她死了乌啼才会消失的——”她激动近乎喊出来,又在紧要关头发现自己失了言,哭腔戛然而止,剩下满脸诚惶诚恐。
疑心渐硕,我抓住她的话不放:“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
“不……我不能说,殿下你别问了,求你了。”她哀泣而卑微的神情扼住了我的喉咙。
可我知道,此行的目的还远远没有达到。
“别问?如果这个秘密真的无法延续,你当初就不会毫不犹豫杀了粉喜,让她做你的替死鬼,不是吗?”我看着她趋于痛苦的表情,任由自己握起一把何其诛心的刀子,用以撬开她的嘴,
“你把她吊起来的时候,难道不就是希望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能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吗?所以你才选择假装忘了她,甚至这么多年来你都不敢祭拜她,我说的没错吧?”
“够了!”她呆滞地向退后着,然后脚下一软,冷不防跌坐在地,“我说……我说。”
粉喜是她无法触碰的回忆,我这般言语,与对她严刑拷打无异,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当年我与鸩受命入秦,表面是和亲,实际在暗中谋划刺杀事宜。随着日子越来越久,刺杀迫在眉睫,可鸩突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们两个都不知如何是好,更不能擅自去取滑胎的方子,免遭嫌疑。”她平静了许多,哑着声娓娓道来,
“鸩把主意打在乌啼上,她说此玉药毒同源,胎儿质弱,定然受不住,我担心她自己的身体也会吃不消,便极力阻止,但她执意不改,一口吞了古玉。”
“后来呢?”
“后来,就在我们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胎儿没有流掉,天意要保这个孩子,所以她活了下来。可能鸩体质特殊,古玉在她体内却没有带来任何伤病,反而殿下你生来带的寒症,才是受了乌啼之毒的影响。再后来,鸩死了,尸首被他们拖到什么地方处理了,我没有寻到丝毫线索,所以……”
“所以乌啼也没了下落。”我接道。
锦鹊点了点头,当年那个与鸩相互接应的鹊,轮廓间早已磨平了杀手的影子。
我还是发现不合理之处:“她为什么弑胎?若是诞下龙嗣,岂不更容易接近王上?”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她还是瘫坐在地,垂头不再看我。
至此,她便不肯说更多,我也不能再逼迫。
应该说,她从来不是个合格的杀手,否则也不会对杀过的人耿耿于怀。阿珍和粉喜,是她人生的不可说。
我上前递手给她,她沉默许久,终是用力挥开,自己站起来扭头跑开了。
“这丫头……”我无奈笑了笑,没能控制住停在半空的手不停颤抖。
一人悠悠折回宫,锦鹊的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地转,倏然发现原来一切都有情有可原。
原来阿珍从不教我一个字,从没有应我一声“娘亲”,从不问我一日饱暖,并非没有原因,只是她从未把我算在计划内而已。
归途漫长,我不再去想。
只是回到屋中,也不知该做什么,有些事若隐若现却始终抓不住头绪,在中庭站到天暗,才后知后觉抱了灯去点。
捧了点亮的烛笼走在门下,又犯了难,不知怎样才能挂到那样高处,想了想,将其搁在槛边,打算回屋搬把凳子来垫垫脚。
等我手拎小凳再出来时,灯笼竟已静悄悄地悬在门上了。
我呆呆地仰头望了一会儿,然后沉着地清了清嗓子:“我已经看见你了,出来吧。”
果见外头僵梧后缓步走出的章邯。
“兵不厌诈,你身为将军,怎能敌人叫出来就出来,轻易暴露呢?”我眯眼朝他喊。
他躬身施礼:“殿下不是敌人。”
我觉得好笑,对他招招手:“你知道我没看见你,是在配合我而已,我清楚。过来吧。”
他听话地向我走来,立在门畔。
“怎么不进来?”
“殿下没有让末将进来。”
瞧吧,这人大多时候还是呆板得很。
“是吗?”我也不说许他进来,干脆将手里的板凳放下,自己一屁股坐下去,背倚门框,仰头对视,“那你就好生站着吧~”
他似乎不知该怎么应答,傻傻被我晾在外面。
“临近年祭,想必事务繁忙,章将军怎有空大驾光临?”我嫌仰头累得慌,抬手撑起下巴,眨眼望他。
“末将正好路经……”
“哦,原来是经过啊,难怪。”我应和说。
章邯忽然用奇怪的眼神来看我,似乎对我会相信这样的理由而感到不可置信。
我心里有事,自然也没注意他的反应,安静半晌。
“你知道卫国镇国之玉乌啼的由来么?”突然不客气地向他发问。
“知道。”
“卫国的事,你怎么会知道?”不知为何,看他乖顺的样子我总想稍加恶意地去拨乱。
“那……末将不知道。”他被我弄得颇为无奈。
“罢了,你知道也不奇怪,讲讲。”我面带真挚地看他,多少做些无辜状。
他似乎轻叹了口气:“卫国有千尺寒潭,终年无春,后卫王公偶然垂钓湖上,捞起一块通体乌黑的玉玦,冰封湖面竟顷刻化开,卫王惊异,奉之国宝,流传甚广。”
我听得津津有味:“这样啊……”
陷入沉思的我并没有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
“如此,末将也可问殿下一个问题么?”
“嗯,你问啊~”
“殿下右臂上的伤痕,如何得来?”
“………”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想必是刚才抬臂挂灯时衣袖滑落手腕,露出来,被他看去了。
不过也没什么,我大方地挽起袖子将苍白的小臂伸到他面前:“你是说这个吗?”
他下意识来握,又被我突然收回时从指尖溜走,握了个空。
“也没什么,阿珍当年临行将我锁在柴房,我强行开启时被腐落的木刺扎到而已。”我在空中轻巧地比划着,“大约一两指宽、五六寸来长的尖刺吧,就这样噗地扎了一下,好像没进去一半。”
拉下袖子遮住狰狞的疤痕,我噘嘴想了想:“若早些取出来,疤留得应该要短些。”
这条疤痕留下的疼痛记忆确实记不起了,再多能想到的不过是那天残阳如血,被侍女拉住不能前的小姑娘,用力伸长深插木刺的手。
「十一月四,羲和珍姬刺秦未遂,刀剑击殁。」
「翌日,珍姬内侍薨于梁上,传言畏罪自戕。」
伸长手,除了漫天霞光,什么也没能抓住。
“你该走了吧?”我好心催他。
他低头来的眼里镌下些柔软,嗯了一声。
“那就不留你了,慢走。”我爽快起身搬起凳子打算进屋,想起什么又转回来,“对了,别说我不是敌人这种话。
“或许现在的平和只是蜉蝣朝暮,我想我早就告诉过你,也许我能给你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利用,到时可别怪我没有提醒……”
“那就利用我。”
我在这里停顿,不确定自己所听到的:“你说什么?”
“利用我,”他的表情在檐影里辨别不清,言辞中是不可撼动的坚决,偏偏语气平稳如常,“只要你高兴。”
帝国良将,竟说出如此可怕的话,全然始料未及,
“疯、疯了不成?”背过身去,我口中喃喃。
空庭寂夜,他的声音才是一汪深潭水,是也糅入,也清晰分离的存在:
“殿下可随意利用末将,去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能在殿下身边发挥如此作用,末将心甘情愿。”
他来去的声息化在风里,留下巨石砸落般的话,任我怎么也穿凿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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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又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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