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狐》妖月NANA

7、认清事实的可怜人

　　娇红如樱桃似的唇瓣在眼前泛着妖艳的亮泽，丝绒般的长发，挠痒着耳边敏感的神经......长太郎的眼瞳浑浊了。
　　[真是个嫩瓜......]有人轻笑着低吟。
　　已经无法分辨事实与梦中的长太郎，只感觉脑海中一片白光，身体轻飘飘的，像在大海中沉浮一般。接着有什么东西镶嵌在了自己的身体上，然后就像抽血的针筒一样，不断地吸取自己的力量，一点点、一点点地......呼吸开始变得绵长起来，理智上虽然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可是身体却动也不能动。
　　谁来.....救救我？
　　[长太郎！！！]
　　童稚的娇喝破空而出。
　　那汲取自己力量的东西突然中断开，理智瞬间返回到大脑。
　　[长太郎，你在哪里呀？快给我出来！]
　　谁在一直呼唤着自己？
　　长太郎醒过来，眼瞳回复成原来的灰褐色，他看着还在自己身上，脸色有些怔愣的千代丽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千代像刚从失神中回复过来似的，看着长太郎的双眼有点躲闪。
　　[没、没什么......呃，那个，你好像有点生病了。]
　　[唔，是么....]
　　长太郎不疑有他。
　　[啊，你在这里啊，长太郎！]
　　被那像扩音器的音量吓了一跳，长太郎转头看去，声源主人的样貌顿时让长太郎如遭雷击。
　　为什么梦里那孩子的样貌会出现在现实中？！！
　　银色的拖地长发，白瓷一样的光滑皮肤，还有那张不管怎么看都无法挑出毛病来的精致脸庞.......完全没有错，除了她身上穿的那件像是自己衬衫的松散衣服，其余的部位和自己梦里的女孩子一模一样！
　　[长太郎，你躺在地上做什么？]女孩子走到自己面前，蹲下身体，歪着小脑袋天真地问着自己。
　　长太郎的脸顿时如清蒸螃蟹一样地红起来。
　　这、这孩子，居然都不知道穿内裤？！！还不知羞地只在身上套着件大衬衫，下面根本□□！！！
　　[我我我我........]长太郎的嘴巴像长在了别人身上似的不听使唤。
　　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长太郎咦地转过头，看到从自己身上站起来的千代丽子。
　　她的双眼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漠，紧紧盯着银色头发的女孩儿，从高处俯视着，有种说不出来的鄙夷与傲慢。
　　女孩儿却像根本没看到这么个人一样，继续笑嘻嘻地和长太郎说话。
　　[长太郎，我醒来都没看到你，但是很想吃甜泥巴，所以就闻着你的味道找你来了。你快起来给我买甜泥巴去！]
　　他.....他是该起来了，如果在这样以这个角度看着这家伙的话，恐怕自己就会顶上玩亵儿童的罪过，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
　　可是，挣扎着要站起来的长太郎，却发现自己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了？
　　他皱着眉头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还能抬起来，可是却没有支撑起自己身体的力量。
　　耳边传来脚步离去的声音，长太郎双眼望过去，只在医务室的白帘后面，看到千代丽子潇洒离去的背影。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呢？他还记得刚刚在自己身上软语呢喃的神情，难道那也是自己的梦？可是自己本来就不喜欢她，为什么会大白天地做起她的梦来？
　　冥思的长太郎，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边蹲着的小女孩儿，那望向千代丽子背影时泛起杀气的眼神。
　　[长太郎，你刚刚在做什么啊？为什么那个大姐姐会压在你身上呢？你们的姿势好奇怪喔。]星星一样闪亮纯真的大眼，眨巴眨巴地盯着长太郎。
　　他的脸又刷漆似的红起来。
　　[没、没做什么......呃，咳咳，那个，你能扶我起来吗？]
　　长太郎试着转移话题，而且以他这个姿势，就算能逃避这个敏感的问题，也要面对身前小女孩儿的半裸身躯嘛！
　　[那个漂亮的姐姐是长太郎的同学吗？长太郎知道她的事情吗？]小女孩儿不屈不挠。
　　长太郎欲哭无泪。
　　[他是我同学没错啦.....我说你啊，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我浑身都没力气啊！]
　　为什么小孩子都这么麻烦？！
　　小女孩儿这回像是终于听懂他在强调着什么了，站起身，一口气将瘫软的长太郎拉了起来。长太郎眨眨眼，是自己太瘦弱了，还是这孩子力气太大了，怎么一个还没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孩儿连口气都不喘就能把自己拉起来？还快如闪电，利索如风？
　　睨了一脸呆愣的大个一眼，像是读懂他心理想什么似的，小女孩儿开口说：[我是妖精，当然有比你们人类还大的力量啊。]鄙夷地打量下长太郎的七尺身高，嗤笑一声：[真是无能的人类。]
　　现在长太郎终于发现到，这小丫头刚刚的一切孩子气的单纯与天真都是装的，这高傲的小丫头根本就不像小孩子，哪有小孩子说话这么气死人的？！
　　[我本来就很无能，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自暴自弃地说。[但是麻烦你这只高贵的小妖精哪里来哪里回吧，我还不想大白天地被梦魇到。]
　　小女孩儿生气地瞪大了眼。
　　[你想赶我走？别忘了是你捡到我的！我们妖狐族有规定，凡是和人类有过接触的妖狐都不允许再回到森林里了，你要是不养我，要我回哪里去？]
　　[这、这.....我怎么知道你是妖狐，我以为你只是只狗啊。]
　　如果早知道那是只妖精，自己就算再喜欢它那可爱的样子，也绝对不会去碰一根汗毛的。
　　[是你笨啊，狐狸和雪狐怎么能一样？反正是你捡到了我，不准把我赶出去！！]
　　小女孩儿撅着嘴巴，一屁股坐到地上，摆明了坐死也不走的架势。
　　长太郎烦躁地抓抓头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连自己平常最引以为傲的耐性都快给磨光了。
　　[那个，你先起来好不好，我们再好好商量。]他放软了声音和她说。这么凉的瓷砖地面，这孩子下面又什么都没穿，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小女孩儿拨浪鼓似地大摇脑袋。
　　[没得商量！你一定要养我！.....还有，我不是告诉你我叫雪童了吗，别那个那个的叫，难听死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哦，忘了，她是只妖精，也许妖精的思维都和人类不一样的.....
　　[雪童，我从来没养过妖精，不知道怎么养啊。]
　　[没关系，我不知你们人类吃的事物，只吃恶灵。你只要每天给我买那种甜甜的泥巴就好了。]
　　[恶、恶灵？那种东西怎么会有？]
　　小雪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有妖精当然就会有恶灵啊。人类很多不寻常的死亡方式都是由恶灵引起的，就好比你刚才——]说到一半突然闭上嘴巴不说了。
　　长太郎疑惑地接问：[刚才？刚才怎么了？]
　　雪童把头掉过去，冷淡地回道：[没什么。]
　　真是会让人不快的小孩儿！
　　[那好，就算你不用吃人类的事物，可是你要我养你就得和我住在一起，但是我爸爸妈妈和姐姐是无论如何也可能会接受一只妖精住在自己家里的。]爸爸估计能立刻吓晕过去，姐姐嘛，大概会直接拿菜刀除妖。
　　听到这个理由，雪童像早已想好应付办法似的开心地说：[这个没关系，白天我可以变成人形跟着你一起上学，放学回家时可以变成雪狐藏在你书包里，保准你爸爸和姐姐不会认出来。]
　　[和我一起上学？你？]长太郎吃惊地指着她。
　　[当然啊。我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漂亮，这里的校长一定会让我加入的。]
　　这种连校长都知道的深山雪狐精真是聪明得少见。
　　能想到的拒绝理由已经都说了，不但没有一个能让对方打退堂鼓的，还被她四两拨千斤地全驳了回来。长太郎已经有了山穷水尽的感觉。
　　闭了闭眼，长太郎向雪童伸出了胳膊。
　　[起来吧。]
　　雪童眼睛一亮。[你肯养我了？]
　　[啊。]
　　认栽吧！谁叫自己真的笨到连狐狸和狗都分不清了呢？既然她说了和人类有了接触，就不能再回森林里去了，那把她害到有家不能回的也正是自己，自己就要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而且，自己也终究不舍的让她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一个人流浪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