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黑玫瑰[番外]》小神明

2、秋本君回五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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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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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决定要住院检查之后秋本君仿佛受了打击那样闷闷不乐、一个人窝在病床上不肯说话。

　　趁着千羽拖了緒川去办手续的空隙、小野坂家的少爷决定自己要和自家的死小孩好好谈一谈，虽然他也知道和一个五岁的小孩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可是谁知道秋本君是不是真的失忆，说不定他根本就是在开玩笑、追问下就会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撒娇着让自己不要和他生气。

　　就算他是真的失忆了、那和他多多交流也总会有好处的。

　　这样说服着自己去做一件相当蠢的事情、少爷终于对着那个不太满意的侧脸小心地开了口。

　　「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大概是因为吃了少爷买来的蛋糕也就不太好意思直接无视、秋本君抬起眼睛看了看少爷关心的表情，终于从牙缝里很辛苦地挤出了「完全不记得」这几个其实相当无情的字。

　　少爷却像是受到了鼓励、突然用力地抓住了秋本的手。

　　「我会守着你的、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以后也一定不会离开你——」

　　「我不要、」

　　秋本触电了那样一下就抽回了手、态度相当微妙地倒了少爷一头的凉水。

　　「为什么我要你来陪、」

　　「哎？「为什么」？因为、因为我会每天给你买蛋糕吃，所以让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不对不对不对、怎么会就这样变成了拜托的语气——

　　其实如果自己能放开了手不再勉强他和自己在一起，就这样让他忘记自己像个五岁小孩那样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秋本君真的觉得这样比较幸福的话。

　　——但少爷并不认为现在的秋本君有判断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能力、所以他必须留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能因为这件事高兴到不行的大概全世界也只有結城一个人吧、兴奋着想要看五岁的秋本君是多么有趣的小孩还拿出特意准备的糖果说要给他吃，差点没把千羽气死。

　　当然結城最后还是带着一袋水果糖来探病了。

　　「明ちゃん、」

　　告白到了一半还没有得到回应就被打断了的少爷挂着黑线白了結城一眼、但后者却仿佛毫无感觉蹭到警惕性异常出众的秋本君身边，顺便还仿佛理所当然地挤掉了少爷的位置、算是对少爷一直以来极力独占死小孩的报复。

　　秋本不算很友好地看着結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躲开了在他看来似乎有些过于亲昵了的动作。

　　「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結城一真。」

　　虽然是说五岁的秋本君肯定会很可爱、但真的看他那样坚定地摇了头果然还是会有些受伤，結城免不了对少爷有些同情。

　　「呐、要不要吃水果糖？」

　　「水果糖？」

　　对付秋本君这样的小孩糖果什么的果然很好用、不管是五岁的还是二十二岁的，反正那个死小孩的心理年龄说不定从来都没有超过十岁。

　　看他因为一个词眼睛就闪闪亮亮的、少爷当然觉得有些委屈。为什么人家刚刚出现他就能被糖拐走、自己要给他买蛋糕的时候却会被他说成是人贩子？

　　「明ちゃん喜欢草莓味道吧、」

　　「最讨厌了。」

　　「哎？」

　　可是明明之前是秋本君自己说喜欢草莓味道的水果糖的啊。結城意外地盯着秋本无辜的表情、想要从他脸上找出开玩笑或者撒娇的迹象，可是没有。

　　所以他也就只好把已经拿在了手上的粉色包装的糖果又放了回去。

　　「那蜜瓜味道的？」

　　秋本想了想之后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接过他递去的糖，把翠绿色的糖纸剥开然后还犹豫了一下才塞进嘴里。

　　我难道会在糖里下毒害你嘛、虽然很想这么吐槽，可是結城又怕他们直接刚刚才在糖果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关系太过脆弱经不起玩笑结果也就只好作罢。

　　不过那个小心翼翼的表情真是可爱得不行、秋本君平时总是那么理直气壮，装都不会装成这么弱势的。

　　「好吃？」

　　「嗯。」

　　好乖好乖、而且又很坦率，就算一直这样不变回去其实也没有关系啊。如果让少爷和千羽他们知道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哦——

　　但結城确实觉得这样的秋本君很可爱啊、虽然很怕生可是熟悉了之后也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嘛，比起成年秋本君那种近乎完美的可爱、说不定现在这样人气反而会更高。

　　要不然、就这件事和千羽商量一下？

　　「結城さん、」

　　似乎是因为一见面就用糖果讨好了死小孩的缘故、秋本君对他很有好感的样子，稍微放下了戒备心轻轻地叫了他的名字。

　　「你认识我的爸爸妈妈么？」

　　「哎？啊、明ちゃん的爸爸妈妈——」

　　不是说昨天晚上緒川和千羽陪了秋本一夜么、这种基本的事情都没说清楚么。結城有些疑惑地向少爷扔去了一个要求他帮忙解围的视线，关于那件事自己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而且也不知道现在的秋本君的接受底线到底在哪里。

　　「你认识的吧？」

　　刨根问底和认死理方面倒是从小就没有改变过的样子。

　　「可是、信和他们比较熟啊。」

　　「所以说就是因为信不肯告诉我嘛、」

　　少爷报复性质地沉默着。

　　——我说、你这样逼我到最后倒霉的肯定是秋本君啊、我受不了他的追问说出实话的话你还不是会后悔莫及。

　　結城挣扎了几分钟、最后在秋本恳切的注视下尴尬地笑了起来。

　　「他们去旅行了。」

　　「旅行？」

　　「嘛、」

　　「他们去旅行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去？」

　　秋本君扑闪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向似乎还蛮好说话的結城追究了下去。少爷心理当然更不平衡了、自己对他又不差干嘛区别待遇成这样，遇见結城这才几分钟啊就这样热络起来了、和自己就一副连好好说几句话都觉得害怕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以前占有得太多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虽然现在从某个角度来看秋本君的亲近也并不能说完全就是好事。

　　「那是因为、因为明ちゃん有工作要做啊、」

　　少爷你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啦、没有看见我胡扯得很辛苦么，虽然秋本君现在看来是深信不疑、可是等他清醒过来万一还记得这些话那还不记恨他一辈子啊。

　　可如果说了实话、现在就会被他讨厌的。

　　「所以明ちゃん要乖乖听医生话、努力地好起来，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对不对？」

　　「嗯、！我是好孩子。」

　　话说回来五岁那年的死小孩还真是平凡得一塌糊涂、像普通的小孩一样听话又好骗，如果没有他母亲的离家出走或许秋本君真的能变成一个品学兼优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听话懂事的天才死小孩啊、一时之间还真是很难去想像呢。

　　不过理直气壮说出「我是好孩子」这句话时候的自恋表情倒是和现在完全没差、看来这孩子从小就因为被宠爱有加所以自信满满的呢。

　　难得秋本和别人的对话进行得这么顺畅、少爷悄悄走了出去。

　　「——結城さん、你认识那个人么？」

　　他所谓的「那个人」应该是说少爷没有错了、結城愣愣地想过之后点点头。

　　好奇怪、照他看来现在的秋本君也不是真的很难相处啊，以少爷对秋本的了解和那种近乎盲目的溺爱、怎么会到现在还和他处得那么僵啊。

　　「他是好人？」

　　「反正肯定不是坏人、这点我可以保证。」

　　再怎么说少爷也太失败了吧、大半天过去了居然还被列在死小孩的审查名单内得不到信任。

　　結城虽然有些好奇到底少爷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至于处境如此艰难，但听秋本提到了蛋糕的事和关于人贩子的联想之后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只能感叹秋本君的妄想能力在回到五岁的前提下竟然有增无减——

　　还真是辛苦你了、少爷。

　　「我们两个、我和那个人、交往很久了么？」

　　「唔、算起来应该已经有六七年了。」

　　「可是他是个男人、我为什么会和一个男人交往？」

　　「这种事你就算问我也没有用啊、」

　　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义无反顾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还成天黏在一起生怕人家不知道、再说事到如今去追究这种事情也没有意义了吧。

　　結城相信、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他们两个是真的有可能成就所谓的天长地久。

　　「总之你们两个是真的在交往、只有这件事绝对不用怀疑。」

　　「可是如果他是个坏人的话——」

　　「如果是坏人明ちゃん也不会和他交往了啊、」

　　不过话说又回来、少爷基本上也算不到是什么好人吧，只能说是个很普通的占有欲比较强的男人。只是用这么复杂的说法跟现在的秋本说明、他肯定直接就把人家少爷算成是坏人判决死刑了。

　　虽然也不是想替少爷说话、但結城暂时还不打算成为少爷的敌人，在死小孩和少爷的关系那么微妙的现在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可不想搞僵和少爷的关系，万一哪天神经高度紧张了的少爷一生气把自己流放了或是怎么了、那不是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他又取出一粒水果糖、递了过去。

　　「我不要吃、我讨厌菠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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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羽向少爷转达说初步检查的结果没有发现秋本君有受到什么外伤。

　　「——那是为什么？」

　　「说是心理上受到严重打击的可能性很大、」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能「严重」打击到秋本君的除掉少爷好像也没有别人了、千羽意味深长地和緒川对视了一眼。

　　「是恭祐さん吧、刺激到他的人。」

　　「哈啊？」

　　他那个时侯人都不在家里、要怎么才能把死小孩刺激到失忆啊，何况秋本又不是那种容易受打击的体质就算真的对他说了几句重话也根本不可能让他错乱到失忆啊。

　　秋本君因为他的出差不得不延长三天的事情在电话里叨叨着抱怨了十几分钟、结果少爷稍微拔高了声音他就更生气地挂了电话。

　　——他应该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就被刺激到、吧？

　　「真的没有么？」

　　看上去像是想到了什么的表情、緒川试探着向他追问了。

　　「没有！」

　　可是考虑到秋本君简直就是本能地讨厌着自己的现状、好像那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少爷欲盖弥彰地吼了一声。

　　「猜对了猜对了、一真さん好厉害！」

　　显然已经打成一片的两个死小孩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称呼也已经顺势变回了平常的那种。結城准备着用来哄幼稚园小朋友的魔术在秋本这里派上了用处，看秋本拍着手开心得像个小孩、他也就不觉得还有哪里不正常了。

　　反正秋本君不失忆的时候也不比现在成熟多少。

　　「累不累？」

　　「不累、」

　　秋本乖乖地摇了摇头。

　　「我还想看、一真さん再变魔术给我看嘛。」

　　結城当即被某人的笑容秒杀。

　　以后再被问起秋本君有什么特技的话应该把这张撒娇的表情也一起算上、明明平时都已经可爱得像人偶一样了，像这样就怎么看都可爱过了头，虽然免不了让人心跳漏拍、但也很显然是秋本故意摆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人浑浑噩噩然后大脑停转一切听他摆布最后还要诚恳地谢谢他看得起自己——

　　但这些不过是和正常秋本君交往时候的经验之谈、现在的秋本到底是怎么想的却又搞不清楚了。

　　「不愧是一真さん、这么快就和明混熟了呢。」

　　緒川推开门、微笑着和他们两个打招呼。属性类同的两个人之间果然是共同语言比较多么？这样胡想着却看见秋本突然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就看见了少爷。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

　　「这死小孩怎么看都不像是失忆了的、」

　　少爷又没哪里惹到了他、干嘛爱憎分明到这个地步啊。千羽还是怀疑秋本其实在装病、嘟囔了一句，可是秋本并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到这个地步的小孩、也就是说少爷肯定在某种意义上是罪有应得。

　　这样想想也就不觉得同情他了。

　　少爷头痛地回想起那天秋本挂了自己的电话之后却又打来了好几个电话的事实、这不会也是个诱因吧。

　　——糟糕、这么想下去大概自己还真是已经对不起他到了某个程度。可是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啊、再怎么也不会有需要他讨厌得渗入骨髓变成本能吧。

　　「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啊、我怎么欺负你了啦。」

　　「因为、因为——」

　　秋本君才说了几个字就红了眼睛、少爷莫名其妙看着他突然就摆出那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想着我才是真的很委屈呢你倒先哭起来了。

　　可是又不可能不去管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孩继续追问。少爷只好叹了口气、举手投降。

　　「要是想不明白就先别去管那种事了、反正——」

　　少爷突然就把接下去的话吞了回去。

　　接下去是应该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么？可是这就是很要紧的事情啊、被他讨厌成了这样自己之后的日子岂不是很难过嘛。

　　只是对死小孩他实在是无能为力没办法下狠心逼问啊。

　　秋本抽着鼻子慢慢往下整个人钻进了被窝，用被子蒙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那双眼睛扑闪着却丝毫没有要谢谢少爷体贴地放过自己。

　　「我累了。」

　　明明刚刚还玩得很开心呢、怎么看见了少爷就一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啊。結城看着秋本翻了个身蜷在那里困乏地眯起了眼睛，这小孩还真是说睡就能睡呢、嗜睡症原来和有没有失忆没有太大关系的么。

　　少爷坐到床边、很顺势地伸出手揉了揉秋本君散在那里的长发。因为秋本没有躲开他最初还稍稍惊喜了一下、可是结果却发现他是已经睡着了。

　　真是彻底输给他。

　　「已经和直樹さん说过了么？」

　　「刚才给他打了电话、」

　　「可是我刚刚才跟他说他们出门旅行去了。」

　　要是等下秋本直樹来了的话自己要怎么圆谎啊、結城顿时就一身的冷汗。

　　「啊、我已经劝住他让他不要来了。」

　　虽然那个做父亲的说什么都想要来探病、但緒川只要想到他紧张成那样就赶紧拦住了他，否则到时候说不定秋本眼睛一红就什么都说了、那还不天下大乱。

　　「还好这两天没有工作——」

　　「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他就好。」

　　少爷突然抬起头要把他们赶回去。

　　「恭祐さん你一个人留着真的没有关系么？明ちゃん看上去完全反叛期啊、不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提醒着少爷现在的死小孩可不是平时那个会乖巧地对他微笑的秋本、結城总觉得照现在这样下去这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定会闹得很僵，到时候少爷又要安抚小孩又要自我反省天知道会乱成什么状况。

　　「——总之我会处理好的，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们的事情了、快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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