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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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发霉了几天，被卫班的短信召回学校拍高一10的纪念照。
每个人都还是昨天的样子，只是穿上了心仪的衣服，个个看来鲜亮夺目。宁宓一身短裙短靴，看来非常抢眼，路雪穿着可爱的套裙，颇有小妹妹的感觉，小疏的是一身素雅的白衬衫和棉布裙，和霏郁的一身中性米色衬衫牛仔裤装扮被她们戏称“情侣装”。霏郁看见小疏的目光一直游移着，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某个人身上，霏郁顺她的眼神看见了沈诵，橙色的T恤和白色的裤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干净而温暖地站在那里。
看着小疏的目光，霏郁心中轻叹一声，突然听见旁边路雪大叫：“沈诵今天好帅！”
不少沈诵FANS抗议：“他一直都很帅好不好！”
沈诵赧颜，脸上轻浅的梨涡，敦厚的笑意，真是一个可爱而美好的少年。
橙色的少年。
霏郁想到程圻，四下搜寻一无所获。忽而有些惆怅，心里真正住的人，怎样才能没有顾忌地喊出他的名字？她做不到。
卫班吆喝着：“快点排好队形！大家赶紧啦！”宁宓在旁边笑：“班长大人你自己呢。”
卫班似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傻了眼，宁宓叫来门卫叔叔，总算解了围。
路雪拉着霏郁的胳膊：“郁，找个风水宝地啊。”大家拥挤着，霏郁和小疏一下子散了，她竟然没有拉住小疏的手。她想叫，周围的人已经大喊着：“茄子——”她只能露出笑，照完后围过去看效果，小疏和她隔了好几个人，而刚才一直没有找到的程圻，和侯绮在一起，笑得一脸粲然，那样般配。
“结束了！”不知谁无心喊了一句，重重撞到霏郁心里。
就这样，结束了？
高二的时候，路雪和霏郁成了同桌，而且也开始午休。霏郁中午不再和小疏约着吃饭，因为历史班整天拖堂。学校斥资建了饭堂，每天不必为沙县还是桂林米粉或者是餐馆而烦恼。一切，归于平静。
霏郁的生活过得忙碌而琐碎，程圻的班在楼上的楼上，她很少碰见他了。
“郁，沈诵进了学校的乐队哦。”路雪告诉霏郁。旁边的宁宓一脸神秘：“还是他自己申请的呢。”“有什么不可以吗？”霏郁疑惑。“会耽误时间嘛，而且很想不到的说。对了，今天下午就有BAND SHOW喔，要不要去看？”
霏郁点点头，忽然想到，小疏，应该也知道吧？
“郁，怎么走神了？”不愧是同桌兼好友，路雪一下就发现霏郁神游太虚。
“哦。”霏郁笑笑，抬头看着台上沈诵专注弹着钢琴的样子，微侧着头，看来非常和谐。
“又是他作的曲子？”霏郁问。
“嗯。叫做《WITH YOU》。”路雪回答。
霏郁继续环顾四周，终于看见了小疏，她没有看见霏郁，只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眼里始终闪着晶莹的点点泪光。怎么了？感动的吗？
“HI，韩霏郁。”某个人的声音清晰响起。霏郁身子一颤，仍然难逃他的影响。
“怎么了，程老大？这么有聊过来啊？”
“等下有我的表演，记得留下来。”他说得那么恳切和笃定，眼里的东西霏郁读不懂。这句话，或许和小说漫画完全无关，只是普通的一句无足轻重。霏郁明白，自己的喜欢，发现得太迟，已经和他交错而过，那么，就永远不要再让自己有死灰复燃的希望。
她摇头：“不了，待会还有事。”
男孩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不语而去的清冷背影。
霏郁鼻子一酸，悄悄用托着腮的手，拭去眼角的眼泪。
中午，霏郁和路雪一起写作业。
“郁你永远都那么勤奋。”路雪边做练习一边说，“老王同志真是越来越浪漫了啊，高一的时候没觉得啊，那现代诗你写了没？”
霏郁从政治卷中抬头：“嗯。”
“给我看看好不好，没灵感。”
霏郁愣了一下，旋即释然一笑：“可以啊。”
“七天前我离开你/可此刻想起已如七个世纪/别时你徒留一个清冷的背影/所幸没有伤人的话语/我竭力忍住哭泣/你脚步匆匆不停/我又如何得知/你背过身去时/伤感的表情”
班主任在班会的时候宣布了春游的消息，去一个传说中很好玩的地方，依照霏郁多年出游的经验，又是一个无聊的地方。不过能在忙碌的学习中抽一天，大家还是兴奋得手舞足蹈。
“没和10班人去真的很遗憾啊。”路雪叹息，“我到时带好看的片子我们车上看。绝对是饕TIAN盛宴哦。”
霏郁一怔，继而大笑：“是饕餮啦！哈哈……”
路雪扁嘴：“知道你韩霏子啦！”
一句“韩霏子”，蓦地让程圻的笑脸又清晰浮现在脑海中，霏郁还在笑着，只是心里苦苦的。
喜欢一个人后，放下就变得困难。他随时随地在脑海中报到，无论多么细微的事情，只要有一分和他相似，总能轻易地想起相处过的过往。
要多久，才能遗忘。
回家吃饭的时候，妈妈突然问：“小疏怎么那么久不打电话了，吵架了？”
妈妈一直洞若观火，可是霏郁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和小疏的疏离是为了什么。因为分了班，还是别的？她搞不清楚。
于是佯装撒娇：“妈不是不爱我煲电话粥么，我那么乖，所以就不打了。”
妈笑着拍拍霏郁的头：“臭丫头。”
霏郁吐吐舌头，向老爸使了个眼色，爸也乐了，大家笑成一团。
这样的氛围真好。好像随着年纪的增长，和父母的关系不再剑拔弩张，这真的，太好了。
回到房间还是忍不住给小疏打了电话。八位号码牢牢锁在脑里。
“梳子，有些想你，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啊？”霏郁抱怨。
小疏在那头狂笑：“笨鱼你真沉不住气啊！”
“喂你故意的啊！”真想跨越电话线扁她。
“我说——”小疏那头止住了笑，声音有些犹豫，“笨鱼啊，你为什么一直会被我骗到。”
霏郁晕菜：“小白啊你，我让你啊。”
“是让啊……会让到什么时候？”小疏开玩笑似的说。
“不知道诶。”大概会一直下去。
第二天，物理课。
“这个‘昏力’（分力），这个‘昏力’，适用于平行四边形定则……”新物理老师爆方言，笑倒全班。
鲁艺和她BF在窃窃私语，只听见物理老师大喝一声：“陆毅！你这个‘女和’怎么这么不‘听发’（四声）！又在‘讲发’了啊！”
全班继续倒，下课后路雪跟霏郁学着老师的样子，然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不是只有程圻糟蹋国歌，咱们章SIR真是过犹不及啊，哈哈…………”
霏郁也笑，想起程圻的五音不全和乱七八糟的普通话。
笑着笑着，不期然发现他的影子又缠绕在心底。
挥之不去。
春游的时候，路雪带了日剧《一吻定情》，放在MP4里，两个女孩子刚上车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车里不少同学已经沸腾地叫嚷起来，唱歌的，表演的，在车厢里乱成一堆。高二3班，也是很有爱的班级啊。
傅颋刚来到这个班就看上了路雪，今天站出来，意有所指：“我要为喜欢的人送上一首歌——《如果你幸福》。”
班主任大人一脸正常，大家自然是能闹就闹。
路雪不为外物影响，径直发花痴：“是不是骨子里的帅？怎么样？”
霏郁专注地看着，眼睛突然就迷蒙起来，不是为了那张帅得不可方物的脸，而是为了那些凛冽言辞下的寸许柔情，还有那个执着的女孩。
如果中国女孩都如季寞般隐忍，等待被发现平静下的波澜，那么日本女孩是不是都如琴子般坚定，倾尽一切不计代价地追寻自己的爱情？
如果是我，我会怎样？
脑中闪过程圻的笑，月光般的，齿如碎玉般的笑，阳光下那么明亮耀眼，照亮了她的心。
如果，琴子没有读出入江的温柔，那么我，是不是也不经意地错过了你？
大约，只是南柯一梦吧。
“郁，知道么，齐竞豪之于我，大概就像入江对于琴子，琴子明知道和入江是两个世界的人，仍然执着地付出着，这种付出，不奢求回报，只为了心里的信念，我也只是，做了一个短暂的梦，结果是什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路雪靠在霏郁肩上，第一次谈到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霏郁握着她的手：“傻丫头。”
我们都是傻瓜。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大家清点人数后开始分头行动。
路雪兴奋地攀爬上某假山，招呼着霏郁也爬上去。
霏郁微微一笑：“我来了！”
然后攀上石块，足尖踩着下头用力——喀啦，就这样脚下一空，眼前一黑，霏郁摔下去，昏倒了。
“郁！”
“韩霏郁！”
霏郁觉得自己被背起来，发间，是熟悉的气息。
不是卫班？哦，是……程圻……
男孩身形瘦削，背也略显单薄，只是此刻，他的背是那样温暖，托着霏郁的手也是那么有力。足够撑起她的天地。
班主任匆匆赶来：“不要紧吧？”担忧溢于言表。
霏郁在程圻背上喘息，微弱地说：“没事的，让我下来。”
可是程圻却口气恶劣，态度强硬地说：“不行！”然后将霏郁背得更稳些，牢牢地不肯松手。一直到上了车，霏郁坐在座位上，脱下鞋子，发现脚背肿得老高，刚才是痛昏的，现在整个人终于清醒了。
程圻抿紧唇，半晌才说：“你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运气，撞墙，低血糖晕倒，现在还脚伤——”
“拜托！”霏郁白他一眼，然后低声说，“谢了啊。”对他，是不用客气的。
霏郁面对程圻，一直都有小任性。
突然想起来：“诶，你怎么会还在假山啊，你们班的车不是早就到了么？”
程圻就笑，揉揉霏郁的头发：“大概因为老天知道某人会摔下来？”
霏郁想站起来揍他，结果一下子“哎哟”一声跌坐下来。
程圻按住她的肩：“算了吧，病鱼。嗯？老师怎么那么久啊。”口气中有焦虑。
才说着，班主任带着药水过来了，霏郁赶忙说：“我自己来老师。”班主任看着也有些焦急，不过见霏郁没有大碍也宽了心。程圻见老师来了，霏郁也没事，于是就挥挥手，下了车，霏郁突然看见了侯绮，她上前拉着程圻想说什么，被程圻甩开，理也不理地径直往前走，侯绮追了上去。
“霏郁，怎么了？”班主任看见霏郁在发呆，问道。
“没事。”
路雪冲上车子：“郁啊，我买了好多东西，看看你缺什么？”
“天，雪啊，我不是重病号……”
路雪软磨硬泡用三寸不烂之舌哄走了班主任，然后给霏郁剥了颗糖：“郁啊，刚才程圻说了什么没啊？”
“嗯？”霏郁嗅到黄鼠狼的气息。
“真是的，还以为有浪漫告白嘞。”路雪看见霏郁的反应，有些泄气，“你都不知道，我在假山上叫你，他出现的有多及时，你刚倒他就冲了过来，背起你就走，那样子比入江还入江啊，旁边的侯绮表情好难看啊，程圻真的很在乎你诶，超紧张你的说！”路雪花痴着，一派天真样。
霏郁心里却明白了大致。估计是程圻和侯绮闹别扭耽误了时间，正巧撞到自己摔下来而已。什么及时不及时的。卫班也救过自己嘛。
“你真不在状态。”路雪说。
大概吧，正因此才完全绝了绯闻缘。
在学校一瘸一拐的时候碰见了卫班。把他惊得半死。
“呵！你怎么伤成这样啦？”卫班大叫，“真是多灾多难啊！”
“知道啦！”霏郁郁闷。
卫班更郁闷：“我说，灾难这东西不会遗传吧，我真替你孩子捏把汗啊。”
“班长大人你鬼扯什么啊！”霏郁狂倒。
现在连回家都是老爸接送，真是“兴师动众”啊。
小疏看见霏郁的伤后也一阵汗颜。霏郁打趣：“别找沈诵的药箱了哦，他家简直开医馆的。”
小疏一愣，然后微微一笑，突然说：“唉，我好久没见他了。听说下周礼堂有他表演，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这脚……”霏郁犹豫。“没事，有我。一起坐电梯上去。”小疏拍拍她肩膀。然后把玩霏郁笔袋上的水晶坠：“怎么挂在这里了？”
“还说，链子掉了，我找了半天才找回来，怕丢了只能用别的绳子挂在这里了。”
小疏就笑：“一直留着啊。”
“当然啦。”
“是了，”小疏转了话题，“你和程圻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侯绮跟我一个班，原来程圻每天都过来的，结果背了你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了，侯绮总是很不友善地打量我，我招谁了我？”小疏愤愤。
“不是吧？”霏郁傻笑，“你想太多了。”
原来，连小疏都知道他们是一对。这么明显啊。
不过，程圻对自己，嗯，容许我小花痴一下吧，也是一种在乎。
灰姑娘的漂亮的美梦。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