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时间系列》辞辞荐荐_

48、第五章 离樱

　　“……”葭祢沉默了，捧着瓶子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一时间恍若隔世。
　　“别怀疑了，宣末郁。”安的声音，突兀插了进来，如此的格格不入。她眯着眼轻轻地笑：“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我们何必掺和。”
　　“顺其自然。”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感到有某样苦涩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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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深夜。
　　列车轰隆隆驶过隧道，投入了黑夜幽暗的怀抱。
　　葭祢又泡了茶，茉莉的花香味流淌在空气中，干净清新的味道却很难让我心情愉快起来。
　　林玠说，马上就到恶魔之城了。
　　何必要恐惧，这么多人。
　　这样想着的我，却条件反射般地看向唐晓翼。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黑色的斗篷铺展了一地，里面的深蓝色立领唐装不见一丝多余的褶皱，那样完美得恰到好处。
　　根本不像他。
　　我为什么要那么依赖于他？
　　我郁闷的咬了一口面包，边嚼边迷迷糊糊地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开始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愈驶愈远？
　　不是个好兆头。
　　……
　　等等是不是好兆头关我屁事？！
　　这不应该是唐晓翼和林玠应该关心的事吗？！但为什么他们中一个在打盹一个在冲咖啡？！woc林玠你可别把热水洒到我身上啊！！
　　我一面黑着脸急忙闪避，一面在心中问候了林玠的祖宗十八代。
　　窗外的风声确是逐渐小了，有灯光在绵延的平原之后放射出来。
　　——那是灯塔的灯光，海边的灯塔。
　　“要到了。”林玠见状，走到我身边轻声说。我拢拢头发不吭声，目光不露痕迹地垂下，扫过地面。
　　到了又如何，无所谓。
　　“呵——”清越的嘲讽声音响起，我身体一僵，还没回头就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唐晓翼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轻轻地笑：“林玠，你觉得，她会有所动容吗？”
　　我拧了拧眉，拨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他居然没有死缠烂打地不依不饶，而是继续笑：“你看，我媳妇都不听我话了。”
　　好一个炸弹，分量真足。
　　我施施然转身，一脚踹向唐晓翼膝盖。
　　媳妇你妹夫，我外表才九岁，你这是非法的！
　　“咦咦咦媳妇你别生气！疼诶！”唐晓翼抱着脚跳，一脸的做作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我咬紧下唇，一甩袖子，傲气十足地下巴微抬：“把你那恶心样子给我收回去，别闹！”
　　唐晓翼吐吐舌头，熟稔地一勾我肩膀，满面春风胜似新婚：“遵命便是。”
　　“放手！”我狠命一咬他手臂，痛得他退出一米开外，捂着手臂嗷嗷叫。我按着纠在一起的眉心，前所未有的心悸。
　　——我求求你别再这样了，这样更让我害怕。
　　——这不是你。
　　——你在哪里。
　　“嘎吱——”一声被拉长的刹车声，车厢慢慢停了下来，司机嘶哑的声音响起：“到站了，下车。”
　　我抬眼看向司机，却见他死了一般的待在座椅上，脑袋以怪异的方式扭转撇向一边，皮肤惨白如霜，眼球凸出，几乎要冲破眼眶的束缚，两只骨瘦如柴的手紧紧地抓着操纵杆，衣衫破烂不堪。我的眼眸闪了闪，记得三天前，司机还是衣着光鲜亮丽，全身上下一尘不染呢——怎么现在，变成了一副如同行尸走肉的可怖模样？
　　容不得我多想，葭祢已经推搡着我下了车。在车厢门关得只剩下一条缝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却瞧见一双讥讽的充血眼珠。
　　——是司机的。
　　凄冷的风送来隐隐约约的歌声：
　　一更，愁起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
　　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
　　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
　　如今寂寥荒店里，只好醉酒醪。
　　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
　　——《桂枝儿》？
　　——不，它还有一个更贴切的名字……五更断魂曲
　　——第一更……
　　风扫过我裸露的脚踝，带来一丝森冷寒意。
　　还没到秋天吧，怎么会有落叶腐烂的味道，还夹杂着天竺葵的香气。
　　——季节颠倒？
　　——不对劲。
　　忽而有幽□□影靠近，在离众人不到五米的地方跳动。
　　——磷火？
　　——天啊……过来了。
　　“啪嗒”“啪嗒”，是人类的脚步声。
　　一个女孩子，提着一盏灯，从黑暗中走出。一袭白衣，恍若隔世鬼魄。
　　她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染开淡淡笑容，低低地唤：“林玠。”
　　“啊，是你，离樱。”林玠明显松了口气，扭头对大家说，“不必担心，这是我在恶魔之城的熟人。有了她，这趟旅程相对会轻松许多。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来？”
　　“你猜。”离樱薄脆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笑得无声而又昳丽【←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我觉得，她莽莽蓁蓁的眼底，蔓延着北极千年凝结的寒冰，那样的寒冷和轻蔑。
　　——错觉？
　　——是的吧。
　　——既然是林玠的熟人应该不会骗我们的吧。
　　林玠似是早已习惯，从善如流地保持着自己的招牌笑容：“我不猜，赶紧带我们进去吧，为了等进站我们可一晚上没合眼了。”
　　离樱轻飘飘地转身，幽幽的声音渐入低谷：“跟我来。”
　　她带我们走的似乎是某条暗道，我只看到了恶魔之城城墙的一个棱角就被唐晓翼匆匆拉入暗沉的地带，再度见到光亮时仿佛已经在漆黑中行走了一个世纪。
　　一个简朴的小屋子在眼前展露全容。整洁古朴的布置甚是令我满意，其实就算我不满意也要在这里落脚，毕竟这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休憩处。眼下凌晨两点已过，恐是必须要睡了。简单与众人道句晚安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轻声闩上门，刚想打开窗透透气，目光却瞥到窗棂被焊死了。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四壁皆空，除了一张单人床和配套的桌椅外没有任何额外的东西，空荡荡得让人心生恐惧。
　　——好像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