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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烦绪 ...

  •   燧人弇兹合雄氏是玄女合并了燧人氏与自己的部族弇兹氏之后产生的部族。本就是两家的合并的部族,在势力上可谓是不相上下。然而这样的部族,往往都会产生一个问题,在主导合并的族长死了之后,由谁来继承部族的首领位置,会变成一件很尴尬的事。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诸葛亮大师。。。我不是有意要抄你创意。。。)在漫长的岁月中,燧人弇兹合雄部渐渐又拆分为两部,从两部中有蔓延出无数分支,渐渐的便形成了华胥氏为主导的部族,其中又分为了十三个部,后世称为十三氏。

      候鸟部华胥氏便是其中之一,也就是伏羲和女娲兄妹所出生的部族。当时天芎,天乙,候鸟,候虫是最有势力的四个部,是当时的四大家族。

      候鸟部延续至今的家徽都是凤鸟,当时在十三氏里也是主战斗力的家族;现今三暗神中的帝江氏,便是原本天乙部的分支,从十三氏早期便改姓了织桥;而他的母亲的家族烛阴氏是天芎部的分支,也是从允姓改为了莲前寺;三暗神的最后一氏,也就是最神秘的奢比尸氏,是承袭了候虫部明家的分支,现今的家族依然姓明,是唯一没有改姓的家族。

      然而在十三氏共同治世的几万年之后,伏羲这一代出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神象。她的母亲据说是“步雷泽孕”。说是在雷泽踩到了巨人的脚印之后受到了神召,不久就怀上了巨人神的儿子伏羲,于是伏羲在孩童时代就体现出了与众不同的聪明和才能。他的妹妹,女娲比他晚出生将近八百年,也同样智健卓越。

      这样伏羲和女娲长大后的这一支候鸟部便从华胥氏中脱颖而出,因为英明神武的才能,于是十三氏退位让贤,候鸟部便成为了后来统治太霄宫的华胥氏本族。

      然而此时古卷禁书上呈现的内容,却是与正史上那一片宁静祥和的说法截然相反的两面。

      十三氏xx年,春历,风御惠持白彗夜歼十三氏天芎,天齐,天乙,合雄,天阳,天阴,博盈,候虫,雷雨,天皇,鸣合,鸣风十二部共计七百余口,唯余候鸟风氏独存。

      太瑛惊讶之后眯起了眼睛,看着这一行字,面色沉凝。

      候鸟部是伏羲的一支,被歼灭的是其他的十二支,如果正如应该销毁的古卷所言,下手的是候鸟部出身的御惠,那么要做出他是受了候鸟部的命令而下手的判断就是理所当然的。

      太瑛继续看下去,又看见后面的解释:风御惠,于歼上氏二秋前暂反候鸟风氏,隔二秋而暴起灭余,一季返。遂从伊始而风姓。

      这段话的意思是,御惠曾经在歼灭十三氏的两年之前宣布反出候鸟部的家族,就是放弃继承家族的姓氏而独立了,但是两年后突然杀光了其他十二氏,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之后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家族。最后一句是解释为什么御惠曾经反出家族还依然用家族的姓氏来称呼称御惠。

      太瑛轻轻抚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原本的四大家族变成了一家掌权,而三家为暗神的做法,也是从十三氏让贤开始的。现在看起来,如果用御惠发起宫变暗杀十二氏而使鸟部独大,其他氏让位,就是既血腥又合理的做法。

      并且御惠还在动手之前便脱离了家族,这样如果他歼灭的任务失败,就不会牵连到候鸟部。而如果成功,等于是候鸟部夺取了天下,那么在他自己的家族庇护之下,无论他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都可以轻易的被抹去了。

      完美的犯罪计划。

      怪不得这些记录了御惠犯罪的古卷会被列为禁书,这些东西的存在,就有可能使伏羲和女娲政变夺权的血腥阴谋都暴露在外的丑闻。

      犯过罪的人都会有种想要掩饰罪行的心理,而为此做出一些过度保护的措施,正是反映他们这种急欲遮掩私丑的原因。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想的,御惠的事迹并不是一开始就空白,而是被人有意抹去了!

      太瑛阖上古卷,捏了捏脖子,那些被故意抹去的真相,才是导致那些人疯狂的寻找御惠而牵连蛮灯的原因所在!

      数天后

      郁姜如一片云雾似的悠悠飘上了父陵外神仙所居住的环城中专为岱岳家开辟建造的松岳圆的塔楼,临窗而倚,眼神随意的掠过塔楼之下的环城全貌。

      从岱岳家带来的几个婢女搬了些食物和茶水过来,以备郁姜取用。但是郁姜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叫她们把茶水都换成酒。

      “彼临窗而眺,王城仙楼碧波横雾,广亩千厦阡陌矗天。此种意境岂是茶水能够助势而开悟的,去换酒水来。”郁姜神色淡漠又慢声细语,像是沾染了父陵那庄严肃穆的气氛一般,带着不可违逆的王女之气。

      婢女们见她如此说话,立即乖乖的撤下了茶水,去搬酒瓮。

      “公主到了父陵之后话就少了一些呢。”婢女甲离开了郁姜所在的塔楼,转过头对身边的婢女乙说道。

      “虽说是有点,不过公主平日里不是也一直都话少么?”婢女乙难得的有点迟钝,并不以为然。

      “虽然平日里也是话少,但是改性子喝酒却是很少见的。”婢女甲微微皱起眉头。

      “也是,平日里基本都不沾,偶尔有了节假才会饮一点……不过她刚刚不是说了么,酒水是为在这一片宏合肃穆的父陵助兴,所以也正常嘛。”婢女乙抬起眼珠子想了想,答道。

      婢女甲沉默半晌答道:“茶水与父陵气势不合……”

      “恩,你不觉得有那么点的么,又不是在我们岱岳山,素食淡水惯了,来到太霄宫的父陵城,酒肉饮宴才是入乡随俗吧。”婢女乙想到这里,拍了拍手掌笑道,“听闻金鳞公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日内就至,公主难得开酒,或者是因为就要见到金鳞公子,心里喜悦所以饮酒助兴。”

      婢女甲听她这么一说,撇了撇嘴,“姑且就算是为金鳞公子吧……”

      两婢女一同去取酒水,不一会便消失在环城繁复而雍致的城道之中。

      没多久,婢女的酒水就端来了。小心的从瓮中舀出来,用十二层细菱纱滤去酒渣,将剩下的清酒注入细颈壶中,盖上盖子之后呈给了郁姜。

      郁姜接过酒壶就摒退了婢女,半躺在倚榻上提着酒壶独饮,杯子也不用了,直接倒进嘴里。

      淑德典范的仙家美人郁姜一改常态做出放荡不羁的姿态,又是另一番随性潇洒又不失妩媚的散仙派头,并且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她不管衣衫多凌乱,头发多散披,都始终带着上古贵族的气质。

      生气?

      郁姜眯着眼睛斜眺着窗格外的微阴的天气,在心里否定自己。

      不,还不至于。

      闭下眼帘,郁姜休憩一会,复又睁开。

      她只是有点不舒服,心里的不悦会影响到身体,即使常人察觉不到。郁姜修长的玉笋十指轻轻敲击在酒壶上,指甲与铜酒壶相碰,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好吧,她有点不悦。自从朝海秘密的传书送来之后。

      信上朝海只是提醒她与鳞翩见面之后不要忘记稍稍询问提点下鳞翩关于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行大婚的事,因为鳞翩已经将近成年,再过一甲子的年份,他就该结束学业,从衔茝社里毕业继承家族姓氏行成年之事了。一甲子对于千年寿命的神仙来说,只是弹指一瞬罢了。

      朝海虽然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郁姜却立即就觉到了朝海这封书信的意义。

      鳞翩心意有变?不,不会。如果是那样,朝海一定会直接告诉自己可以直接退了织桥家的婚契了。

      朝海沉默而思考的脸色带有点冷意,所以一般她想正经事的时候都会摒退旁人。她的不悦,不需要传染给别人。

      他必定举棋不定,又决定回到原点。

      即使如此,朝海还是让她来敲定他,那么就是说,他曾经真的经历过天人交战的煎熬,郁姜一向心如止水,但是古井也有生波时,即使表面上看不出来。

      她只是有一点点疑惑,一点点不解。是什么人让潇洒来去雁过无痕的他如此踯躅,徘徊在与她的默契之外?

      红线朝海虽然盛名天下,却少有人知道其实她是岱岳家的出身。这些年来她一直与罹人在外游历,将家族的职责完全交给她管理。除了偶尔的书信来往之外,根本不干涉岱岳家的事务。正因为如此,所以能够让她动笔提起的事,都是极为重要绝对不可忽视,慎重处理的意思。

      她与鳞翩不常见面,但是一直都有书信来往,互相交代一些生活的琐事维系感情。虽然淡薄,他们却都觉得没什么不放心的。因为他们都够了解对方。

      鳞翩从小就很有主见,从来不会人云亦云,即使看起来很好相与,却是因为他懒得多争辩而已,意见不合不愿回头的人就让他去撞墙,撞疼了后悔也是他自己的事,疼了不回头继续撞的他也就当个笑话看。他只是万事都好奇,了解之后又万事都不放在心上,流水无情永不复返的性格而已,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多情的。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世界大同,翩跹游戏。

      就是这一点最根本的相似点契合了,她才没有在自主家族之后退婚。

      因为他和她是一类人,都是不会轻易动心的人,区别只在于,她根本不想理会变化不歇却不离本因的身外俗事,而鳞翩是喜欢用犀利的眼光洞察所有他感兴趣的事物有何脱出三界的不同之处,一但探索殆尽,那些事物对他也就再无吸引力可言。

      两个人都是如此的自负而通旷,自然也就察觉了对方与自己那基于根源的相同点。所以会愿意在一起,仅仅依靠着微弱的联系而维系着感情。

      谁说夫妻之间一定要有山盟海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热情过后,夫妻之间还剩下什么?郁姜活的很久,看多了世间夫妻分分和和,早就不期望所谓的鹣鲽情深了。她与鳞翩之间,是夫妻,也是朋友,只要永远保持这种关系,对他们来说就够了。

      世界上唯一不变的,是变本身。

      如此说来,当初他会同意自己的幼婚,也是出于对上古大仙人的好奇吧?

      亲近而不可得,鳞翩,终于也有除了我之外,你猜不透,看不尽的女人出现了么?

      郁姜忽然觉得束在腰上的束带勒得她胸口发闷,随心而动的她自然而然的松开了腰带,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空的酒壶提在胸口累赘,虽然她情绪欠佳,但是她没有用迁怒物品的习惯,于是起身将空的酒壶放在一边,又散着衣服躺下,翻了个身。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管外面花花世界如何耀眼,鳞翩还是留在她身边。郁姜埋在衾被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不耐的恼怒表情。

      竟然被这样一件小事烦扰地静不下心来,还饮酒代茶。所谓的大仙人都只是些容易遗忘的长寿的人罢了,受了伤也不争不辩,躲去深山老林里修养,然后遗忘。

      万事不理,心如止水而不动,那只有庙堂上的供牌才能做到的事。大仙人只是不会轻易表露情绪而已。所谓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只不过她们的家族是个中翘楚罢了。

      明知是庸人自扰,还是被牵动了情绪,郁姜自嘲的笑笑,抱着衾枕闭上眼睛。

      醉而糊涂,也未能分解愁忧。放不下心绪,那就睡觉。郁姜把脸埋在冰凉滑腻的锦丝之中,沉沉睡去。

      千里之外,鳞翩与蛮灯惜别朝海罹人,找到了齐春等随行的属下,休整一番之后,正向环城全速而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烦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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