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总想捉鬼》忱竹

33、人蛊（1）

　　不消片刻，王知兮便回来了，桃花仙不愿现身在其他人面前，一瞬便隐藏了身形。

　　王知兮不知道桃花仙的存在，只道：“母后为鹿儿的事操心颇多，关心则乱，还希望清雨清清不要介怀。”

　　他这副为琐事操心的无奈样子，让清清憋不住偷偷笑。

　　她笑起来，王知兮也绷不住肃容，摇摇头，不自然地咳嗽一声。

　　清雨突然道：“我们和娘娘说的话，兮听了多少？”

　　王知兮：“基本都听到了。”

　　清雨：“这东西与我家阿姐有关。”

　　王知兮眼神一动，旋即蹙眉，道：“原来如此，那你可知道是何物？”

　　清雨省去了十年前的细节，略略说了说，只把人蛊是什么、怎么炼成的细细说了。

　　人蛊的炼成条件和过程极为残忍严苛，那人对清清自然是恨之入骨的。

　　“是谁？”王知兮顺着问。

　　奇怪的是，沐家姐弟没一个回他的。

　　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所以这丫头是把人得罪狠了还完全不知情？！

　　清清往清雨背后缩了缩，躲避王知兮责备的目光。

　　清雨咳了咳，道：“原来兮一直看得见非人之物。”

　　王知兮点头道：“母后祖辈似乎也有人看得见，只是继承这阴阳眼之人少之又少，族人都以为不过传说。我不想太招人惦记，便不曾向清雨提起，抱歉。”

　　清清探出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王知兮哈哈一笑，道：“清清好见识。”

　　清清本是灵光一闪，他也是随口一夸，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很高兴。

　　也许是第一次有人夸她有见识吗？

　　她看这个太子小舅舅都顺眼多了，越看越觉得他长得英俊潇洒又风流倜傥，果真人中龙凤。

　　清清在清雨背后站着，清雨没看见她的变化，不然她那些小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他估计一眼就看懂了。

　　那边清雨仍在思忖人蛊的事，道：“十年前阿姐险些命丧人蛊之手，那时人蛊还未成气候，已十分危险，十年过去，只怕更难对付。前些日子我与止水道人的一道分魂符联手才伤到它。没想到它躲在宫中，因祸得福还窃得一丝真龙之气……”

　　王知兮身为太子，知道不少佛道两方的秘辛，对于止水的大名自然有所耳闻。

　　止水虽然最近几年销声匿迹，但名字事迹一直广为传颂。最让人疯狂的是止水的师父——太上道人飞升成仙的消息！

　　无数人为了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不眠不休，发疯一般在寻找止水还有太上的另外两个徒弟。

　　清雨随口一说的惊人之语，让王知兮四处打量了一番，确认了周围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他道：“没想到你们与止水道人竟也有联系……你们可知太上飞升……之事？”

　　清雨点头，示意知道。

　　凡世已有数百年没有凡人飞升的消息了。太上飞升之事很多人以为是谣言。

　　清雨并非信口开河之人，既然他肯定了这个消息，不管他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太上飞升必然是事实。

　　“这人蛊在母后宫中已经潜伏许久，先是鹿儿的驸马中招，其后等它彻底恢复，必成大患，”王知兮轻轻叹气，道，“清雨可有解法？”

　　怎么会没有解法呢？清雨不禁笑了起来。

　　他等了十年，计划了十年。

　　不过是一缕真龙之气……

　　哪怕它翻云覆雨，只手遮天，将这江山社稷都收入股掌，他也绝不会再让它伤害她分毫！

　　“自然。”他说。

　　王知兮：“你总是如此，让我觉得世间没什么能难倒你。”

　　清雨：“兮谬赞了。”

　　王知兮：“按理人蛊在母后宫中，该让她搬出去。可每日有许多妃子要来，没有正经借口恐怕不太方便。若说是巫蛊，宫里又要大肆折腾一番。”

　　清雨：“尽是些麻烦事……”

　　王知兮笑起来：“你怎么替我把话说了。”

　　清雨：“我和阿姐可以布个阵限制它，只是有些危险，要兮搭把手。”

　　王知兮：“无妨，我自然全力帮你们。”

　　清雨把材料说了，王知兮点头应允，转头去准备材料了。

　　两人进宫匆忙，东西都没带着，更何况有些道具在宫门检查的时候就会被拦下盘问，由王知兮去准备最是方便。

　　清雨问：“阿姐带着几张符？”

　　清清数了数藏起来的符纸：“重要的都带了。你要上去？”

　　“阵法离得太远，效果不好，拦不住它。”

　　“我也要去！”

　　“阿姐……”清雨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温声道，“也好，等我先上去探探，阿姐穿着长裙，恐怕待会绊脚，一会等我拉你。”

　　他果真在上面把各个地方都探过，才伸手把踩着风符无所事事的清清拉上来，动作温柔。

　　两人借着灵火行走在梁上，人蛊不知道躲在了哪里，灵火无法照射到的地方尽是黑漆漆一团，辨不清是否它藏在其中。

　　清清试图用玄奥的状态来感受人蛊所处的方位，却被清雨制止了。

　　“阿姐不要过多的借用天道之力。”

　　清清诧异，她窥探到天道之门后一直处在玄奥的状态，无法感知自身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因此，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对清雨说过。

　　桃花仙方才也不过提了一句，他不应该这么清楚发生了什么才对……

　　他为什么知道是天道之力？

　　她直接问了：“天道之力？什么是天道之力？”

　　清雨一怔：“阿姐看到天道之门了吧？”

　　“你怎么知道？”

　　“……”他似乎在寻找句子来解释，“因为一些原因，我感受到了阿姐所触碰的天道之门……”

　　“一些原因？”

　　“阿姐知道吗，出生在同一天的人，多少拥有相同的命格。”

　　清清还在体会他说的话，他已经继续走了，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想了半天，也没从记忆里找出师父太上道人曾经说过相关内容的片段。就愣了那么一小会，打了个岔，清雨已经继续往深处走了，她只得跟上。

　　“你也看到那扇门了吗？”

　　“嗯，看到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在边上看见你在门口。”

　　他的话有些荒唐，但是清清知道他不会骗自己，理所当然地相信了。

　　“那万一我打开那扇门了呢？”她问，“你怎么不叫住我？”

　　他在黑暗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出不了声，亦动不了。”

　　“那你着急吗？”

　　清雨转过来，灵火衬得他浩瀚的星眸越发清亮，熠熠生辉。他的手动了动，又平静地放回去，然后用十分冷静的声音说：“清清想做什么选择都可以。”

　　“果然过了十年，心里都没有姐姐了呢。”清清笑着说。

　　清雨似乎被噎了一下，极不高兴地扭头转回去，不吭声了。

　　“不要开清雨的玩笑……”

　　过了一会，他才闷闷地说。

　　“我是想到了清雨才不想打开门的噢！”清清大声说。

　　好像怕他听不到一样。

　　如同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消息一样，清雨浑身都在不可见地颤抖。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片刻后声音都在颤，他问：“真的？”

　　“嗯，真的，”清清点头，掐着指头数，“还有父亲，母亲……哎，你怎么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