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BG]素昧半生》术尧

53、起灵成长日记2

　　东边旭日初升，阳光洒在房前屋后，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派平和安宁的景象。估摸着厨房里的粥也煮好了，她转身进了厨房，先将小菜端出来，放在屋外的餐桌上，又盛了三碗粥。
　　放好之后，先进了主卧室，拍醒还在熟睡的男人：“贺先生，该起来吃早饭了。”
　　被叫做贺先生的男人本不想起来，但被子已经被扯了，只能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嘴里还嘟囔着：“小姑娘家家的不要随便进男人的房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把你们俩个讨债鬼救回来……”
　　她没有接贺先生的话茬，只是催了一句：“快点，粥该凉了。”然后进了客房里，这小鬼的作息时间还挺规律的，除了第一天被她喊起来一次，往后几天都是自觉起床。
　　照例她和小鬼先吃，他俩快吃完的时候，贺先生才匆匆洗漱好，扑到饭桌上一顿狼吞虎咽，把自己的那份吃完，回到屋里继续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做午饭。
　　她不会做饭，只能简单的煮点东西，上回做了锅鱼汤，只有小鬼喝了点，贺先生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喝了一口就进厨房把整锅都拿出来倒了，让她不要浪费他钓的鱼，还要嘲讽她做的鱼汤狗都不愿意喝。
　　贺先生是山中隐士，模样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余岁，是东方审美中标准美男子的长相，只是留着一把山羊胡，看上去平白老了三岁。贺先生是长发，她猜贺先生的先祖是明末清初的汉人遗民，清入关后为避祸迁入山中生活，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贺先生告诉她自己姓贺，没有说名字。
　　她把那小鬼从遗迹中拖出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原本她都做好了把小鬼的尸体烧了骨灰带回去的准备，摆上了柴火，就差一把火，结果贺先生从天而降。
　　真的是从天而降，他很突兀的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说她在树林附近点火会引发森林火灾，让她换个地方，末了又问她跟躺着的小鬼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把人家活活烧死。
　　再后来贺先生就带她和小鬼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硬生生的把只剩一口气的小鬼从鬼门关扯了回来。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把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遍，她才发现这期间小鬼一直坐在饭桌旁边看着她干活，居然意外的乖巧。
　　“怎么不回屋子里躺着？”她问道。
　　小鬼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小鬼之前受伤很重，前段时间都离不了床，早上还是她扶着出来的，她想着是不是这小鬼没力气走路又不好意思说，于是她放下手中的扫把，走到小鬼身边一个公主抱给他抱起来。
　　“你做什么？”这小鬼脸色一变，很不高兴的亚子，“放我下来。”
　　“你不要任性。”虽然不明白这小鬼为什么生气，但她坚持不理这小鬼的要求，也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把他抱回了屋里。“你不要害羞，论年龄你还要喊我一声姐姐，照顾你是应该的。”
　　中午贺先生起来做饭，她蹲在一边帮忙洗菜，想到那小鬼上午也不知怎么就生气了，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先生，我上午把我弟弟抱回房间去，他怎么就生气了？”
　　听到她说的话，贺先生手里拿着的锅铲一下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她抬头看过去，发现贺先生一脸震惊：“他是你弟弟？你跟谁扯犊子呢？”
　　她不知道贺先生怎么反应这么大，于是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和同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贺先生“哦”了一声，把掉在地上的锅铲捡了起来，从桶里舀点水把锅铲冲干净，“我就说。那你要小心了，我看他的面相以后可能会要你的命。”
　　“先生不是大夫吗？还会看相？”风水堪舆之类的玄学知识，是张家人的必修课，她自然也跟着学过一点，不过命理易经就不懂了，这不是专业范围。
　　“你没听过道士有五术‘山、医、命、相、卜’？大夫只是我的副业罢了，”贺先生淡淡的笑了一下，言语之中颇为自得，“如果我看的不错，你是借了别人的命数吧？借来的终究要还的，屋里那个小子会把你的命拿走，这是一报还一报。”
　　她没说话，就听贺先生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要是你我现在就把他杀了。怎么样，你去把他杀了，相逢即是有缘，我帮你毁尸灭迹。”
　　“这就是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未来的事如何很难讲，可几天前那小鬼拿命来救她，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她不可能为了一个虚无的未来杀掉一个才救过她的人。
　　何况，他现在也不过是个才满十三岁的孩子罢了。
　　贺先生愣了片刻之后连连摇头，“我用把他救回来这事换你答应我一件事，然后我要求你把他杀了，我疯了？”
　　她心说她也没疯啊，用一件事换了那小鬼一条命，救回来再杀了，她又不是闲的。不过看贺先生这个态度，仿佛是知道他俩的身份，难道是跟张家有仇的，故意来折磨他们？这也太无聊了。“贺先生，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过我不会杀他的。”
　　“我想让你当我徒弟，继承我的衣钵。”贺先生翻炒了两下，很随意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吗？我答应就是了。你何必骗我杀我弟弟。”
　　贺先生诡异的一笑，也不管锅里的菜了，蹲下来扣在她的肩上，把她掰过去跟他对视，伸手扯了扯她的脸颊，“好好想想，这是你的脸吗？”
　　贺先生的脸上是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她怔住了，张家人都没有发现的计划，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知道，可这贺先生前前后后所说的话都在明明白白的表示，他知道她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一眼观来去，一言定生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