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格林德沃忏悔录》春茶煮水

44、第四十四章

　　“教授！”

　　在哈利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格林德沃抬头，他看见了邓布利多向他们投来的焦急目光。他们被幻影移形到了霍格沃茨外的一座高坡上，远处便是茂密的森林，隐隐约约能看见海格的小屋。

　　“教授！”哈利继续道，“小巴蒂他......”

　　邓布利多将食指竖于唇前，哈利闭了嘴，他便开口说：“去喝杯冰牛奶吧，海格都替你们准备好了。”

　　福克斯的离开邓布利多不会不知，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悲伤，但那对眉头却似往常一般平稳架在那双澄澈的眼睛之上。

　　小屋的烟囱里还向外冒着黑烟，袅袅向上升起，在高空中逐渐消散。驻足在木门之外，鼻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食物香味，耳边是屋内牙牙在沙发上时的狂吠。

　　轻轻叩打木门三下，海格笑着从屋内打开了门，他的胡渣上还残留着奶白色的啤酒泡沫，弯下身子将头伸到屋外，招呼道：“噢，亲爱的，快进来。”

　　海格的小屋内是一片不同于外界的温馨世界，虽然有些杂乱与狭小，但这暖色调却与阴冷的天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氛围。

　　被海格与邓布利多招呼着坐下，哈利拿起放在他面前的那杯牛奶，一口气喝到见了底。

　　孩子们似乎有些惊魂未定，只有格林德沃慢慢接过邓布利多递来的酒杯，他微微低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甜蜜酒香。

　　“蜂蜜水。”邓布利多说。

　　整个过程十分安静，马尔福本不想跟着哈利进屋，尴尬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喝完的一整杯牛奶，他强忍着胃里的翻腾，依旧一脸严肃的坐在一旁。他厌恶极了牛奶，就像他讨厌极了哈利·波特一样，但他此刻只能选择忍耐，在所有人面前，在哈利救了他之后。

　　“马尔福。”忽然，邓布利多开口道，“喝完了牛奶，记得自己找斯内普教授领罚，他在斯莱特林的院长办公室等着你们，别跑错了。当然，还有高尔与克拉布也是，我在看着你们。”

　　很明显意义上的一道逐客令，但马尔福却像是得到了解脱那般，只有在欺负哈利的时候才能见到他的这般雷厉风行，只一眨眼，他便带着高尔与克拉布快速离开，想来是万般不想继续待在这间充满了奇怪味道的木屋之中。

　　“教授！”哈利再次说，“拉文克劳的皇冠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邓布利多看向了格林德沃，又望向了海格，他顿了顿，终于回答了男孩的第一个问题：“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是伏地魔的一部分。”

　　哈利三人莞尔，邓布利多三人又是另一副忧心的表情。映着有些摇曳的灯光，海格开始在那堆积满杂物的橱柜里翻箱倒柜起来，他挠了挠头，又转身走向另一座，终于在哈利的追视线下拿出了一本书。

　　“胆小懦弱的人会将自己的灵魂割裂，他们靠着这种方法求得灵魂的不灭。”格林德沃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只要灵魂不灭，他们就还能卷土重来，我们把他们注入灵魂的器物叫做魂器。”

　　“魂器需要巫师割裂他们的灵魂注入。”赫敏问道，“那我们怎么才能做到撕裂灵魂呢？”

　　善于学习的人总是能将问题问到它的精髓之处，格林德沃转头看着邓布利多，听见对方接着他回答：“索命咒，或者用其他恶咒谋害一个人的生命。”

　　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伏地魔的残忍从这“魂器”一词中缓缓渗透出来，一个魂器便是一条命，所以他究竟制作了多少个魂器？

　　“拉文克劳的皇冠就是他的其中一个魂器是吗？”哈利询问，“那他的其他魂器呢？”

　　“很遗憾我们正在寻找的过程之中。”邓布利多回答，“不过幸运的是，我们应该是已经确定了绝大多数。”

　　汤姆·里德尔的日记、马沃罗·冈特的戒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拉文克劳的皇冠......

　　听着邓布利多将这些魂器一一道出，孩子们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罗恩举着玻璃杯的手迟迟没有放下，摇晃的液面在他的震惊之下逐渐静止，他微微张着嘴，一时之间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就是个疯子！”罗恩说道。

　　“我同意你这句话。”赫敏难得对罗恩的话表示赞同，“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还剩下多少个魂器！”

　　“或许六个、或许七个。”邓布利多顿了顿，“应该就这些，如果再多，他做不出来，我是说也许。”

　　将视线落到了格林德沃用指腹摩挲着的无名指上的戒指，哈利这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要将这枚魂器交予格林德沃——并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邓布利多身边只有格林德沃才有能力保护好它。

　　为什么是保护而不是摧毁？

　　哈利忽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抬眼的瞬间，他看见了海格的手正敲打着书本的封面，高个子男人示意孩子们看去，上面赫然写着——《诗翁彼豆故事集》。

　　这是死亡圣器这个概念第一次出现在三人的脑中，力量与死亡，两者结合在一起，伏地魔究竟想要一个怎样的世界？

　　缓缓翻开书页，当三个兄弟与死神的故事淋漓尽致地在他们面前展开，这是一场与死亡的博弈，很显然，胜者只有一位。

　　“你们的意思是我手上那件隐形衣......”哈利将信将疑地说道，“这太不可思议了！”

　　“亲爱的。”邓布利多拍了拍哈利的肩，“事情就如你所想的那样，答案是肯定的。”

　　“伏地魔是因为死亡圣器才想杀了我？”哈利追问，“他想要得到死亡圣器，所以......”

　　“不。”格林德沃反驳，“伏地魔并不知道隐形衣的下落。”

　　在有求必应屋中发生的一切哈利没有开口，邓布利多就已经熟知，把罗恩没喝完的那杯牛奶接过放在正前，推出半米远后，他将自己的魔杖抽出放于桌面。

　　赫敏先罗恩与哈利一步明白了邓布利多的意思，她将目光紧锁于这根魔杖，踌躇了半晌终于问道：“老魔杖？”

　　在邓布利多点头的瞬间，罗恩将那被推远的牛奶取回，用两只手掌牢牢裹住玻璃杯，追问道：“老魔杖与隐形衣，那最后一块复活石呢？”

　　“在我们手里。”

　　格林德沃几乎是与邓布利多在同一时间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打算将所有实情全盘托出，隐去一些涉及到危险的因素，他们让这些孩子知道的便是那些次要的重点。

　　邓布利多始终坚信他们才是霍格沃茨的未来。

　　而格林德沃也素来能读懂邓布利多的想法。

　　两人相视一眼，格林德沃起身将半开的窗户合了上，邓布利多则拾起魔杖将开了水的壶下的火焰给熄了灭。屋内再次恢复成了一片寂静，只有彼此交叠着的呼吸声昭示着还有人的存在。

　　“波特。”邓布利多忽然严肃了语气，他很少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还有韦斯莱先生与格兰杰小姐，现在我有件事情想请求你们。”

　　三人有些受宠若惊，在格林德沃站到邓布利多身后的那一刻，他们听到邓布利多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希望你们能将他视作我，从现在起，他的任何命令，你们都要无条件服从；他让你们躲起来，你们就要躲起来；他让你们逃跑，你们就要逃跑；他让你们丢下他，你们就要丢下他。”

　　邓布利多的这番话让三人一下子嘘了声，就连不知道格林德沃身份的海格都不禁傻了眼——这位睿智的教授从来没有对另一个人展现出如此深刻的信任。

　　“那教授......”哈利心中顿生不安，“那你呢？”

　　说话的同时，积满了灰尘的玻璃窗口忽然落下了一只猫头鹰，猫头鹰在窗外用翅膀扑腾着敲打窗户，爪上绑着的信件上画着英国魔法部的标志。

　　将猫头鹰放到屋内解下它爪上的信件，撕开绑着它的细绳，那张羊皮纸当着所有人的面在空中跳跃着，半晌后竟自己发出了声——“原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因勾结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制造伏地魔复活假象、暗自组建非法巫师组织，被取消校长及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一职，并于次日将被押送至阿兹卡班。”

　　“你瞧。”邓布利多用魔杖燃起的火焰将这封信一把点着，“该来的总是会来，魔法部的消息一向很灵通，即使没有你们在有求必应屋中的这一出，他们，康奈利·福吉也总会想着法子来整我。这是米勒娃的猫头鹰，她将这封信抢了之后送我这来了，你们的麦格教授让我赶紧离开。”

　　抢在哈利开口之前，格林德沃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意外，他说：“小巴蒂·克劳奇并不是冲着魂器来的，哈利·波特，伏地魔的目标一直都是你。”

　　“你是说他跟着我去到了有求必应屋？”

　　邓布利多点了头：“事情远没有结束，这才刚刚开始，在我们拨开云雾看清真相之前，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自己内心的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