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格林德沃忏悔录》春茶煮水

47、第四十七章

　　乌姆里奇对霍格沃茨的压迫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这场危机从学校开始蔓延，就连禁林外海格的小屋都没有逃过被它殃及。

　　海格离开了那，在一个无人的夜里，只留了一封给哈利的信托付给哈利保管。

　　“那老妖婆居然将海格给赶走了？”罗恩不可思议道，“我看最该走的人是她吧？”

　　“不是她赶走的。”哈利放下信，解释说，“是邓布利多，海哥说是邓布利多派他去与巨人们谈判。”

　　闻言，在一旁的格林德沃抬头：“拉拢巨人吗？想要拉拢他们的人不止我们，食死徒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哈利将信件放回了怀中，他将牙牙带在了身边，跟着海格信中所指的路线缓缓走入了禁林。这是一块哈利从未涉足过的区域，只有格林德沃看上去对这有些了解，不远处有马人飞奔跑过，有几只会停下怒目瞪着他们这些外来人，但在一番沉默后还是转身离开。

　　“他们想干什么？”罗恩加快脚步从最后走到了中间，“为什么这么瞪着我们？”

　　“他们好像很生气。”哈利说。

　　“生气？”罗恩问，“拜托，告诉我我们究竟做了什么？”

　　“马人讨厌巫师。”赫敏开口解释，“或许是因为乌姆里奇，他们变得越来越愤怒了，他们不该受到魔法部的管制。”

　　马人奔跑的悉嗦声不断，伴随着林间树叶相互摩挲敲打的沙沙作响，忽然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四人往回看去，先前走过的路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巨人男孩。

　　巨人男孩似乎有些惊恐，时而将身子躲在参天的古树身后，他会咕噜着眼珠打量面前的一切事物，也会在罗恩拉着赫敏后退的同时，探出自己的身子前进。

　　“格洛普？”哈利试探地唤出对方的名字，在对方冲上前来一把将赫敏牢牢抓住举起的同时，又大喊，“格洛普！”

　　孩子们吓坏了，更何况谁都不明白一个巨人的心里所想，罗恩拾起了地上的石子扔去，哈利则掏出了魔杖直指格洛普，他们似乎都忘了这是海格的亲弟弟。

　　“把她放下来，格洛普，这很不礼貌。”格林德沃上前，“鲁伯·海格是你的哥哥？我们是他的朋友，是他叫我们过来的。”

　　也不知道巨人是否能听懂，格林德沃缓缓向前走去，他停在对方面前，眼神不能躲闪，语气也有些严厉，抬着头的模样让他的气势丝毫没有因为身高差别而弱上一分。

　　格洛普毕竟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性，遇见了格林德沃的这番训斥，自然而然地败下阵来。他没有恶意，只是想与眼前的几个巫师小孩交个朋友。

　　倏地一下坐在地上，格洛普耷拉着脑袋，他有些失落，又用余光偷偷打量眼前这几位陌生的巫师。

　　“也许他是真的没有恶意。”拍去身上的灰尘，赫敏忽然开口，“格洛普，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吗？海格拜托我们来照顾你，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格洛普发出了一声轻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应答的意思，摇晃着身子，开始上下扑腾起自己的双脚。泥潭里的污水被拍起，飞溅到了格林德沃的身上，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说出半句不逊的话语。

　　格洛普似乎接受了他们，在一段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交谈的比划之后，他甚至从杂乱的灌木丛中翻出了自己珍爱的玩具。

　　将已经生了锈的自行车头轻轻递给赫敏，格洛普随即转身面对格林德沃，他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但在接触到了对方的眼神之后立马收了回去。

　　巨人并不说人类的语言，他们只能通过自己的动作与表情向人类表达自己的情感，而现在，显然他是有些畏惧格林德沃的。

　　无奈地抬起了头，格林德沃一时之间竟有些无奈，鬼使神差地迎面走去，他停在格洛普的面前，在对方失落的同时，他把手搭在了那只平放在地上的巨大手背上。

　　轻轻拍打三下，四人离开在格洛普不断张望的同时。

　　“真不可思议。”禁林外，罗恩说道，“海格居然还有一个亲生弟弟，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

　　然而罗恩的感叹似乎就这么被无视，赫敏走在最前，并没有带走格洛普送她的自行车头。路过海格小屋的同时看了眼屋中的时钟，所幸周末的外出时间还没有收到乌姆里奇的波及，下午三点，他们还不用着急着回到霍格沃茨的寝室。

　　学生中不满乌姆里奇的人不在少数，即使不被允许，秘密集会依旧在哈利·波特的领导之下如期而至。地点被定在了霍格莫德村的猪头酒吧中，看着酒吧的老板将成堆扎在吧台前的山羊一一赶出，忽然一阵熟悉的味道从背后传来——那是黄油啤酒的腥甜混合着羊骚的奇异气味。

　　“邓布利多先生。”哈利打招呼道。

　　阿不福思依旧穿着那身破旧的棉麻长袍，他的胡子更长了，看见格林德沃的瞬间也越发不满起来。

　　“哈利·波特。”阿不福思的眉毛都快拧成了一条，他将双手背在身后，眯起眼睛打量着同样向他看来的格林德沃，“猪头酒吧并不欢迎......”

　　“邓布利多先生！”哈利再一次迎上，他想起阿不福思曾经在酒吧里说过的种种，对方似乎厌恶极了格林德沃，于是便只能请求道，“拜托了......我知道的，但是邓布利多先生，只有你这里才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几乎没有人知道你与教授的关系，乌姆里奇不会想到你这里，起码现在不会。”

　　对于格林德沃的身份，阿不福思显然没有想到哈利·波特对他的了解。格林德沃意外地没有上前说上几句令阿不福思不爽的话，撇开了头，看着那群在酒吧中央围坐着的孩子，他走上前去，却在下一秒被赶上的阿不福思唤住。

　　没有叫唤名字，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音，格林德沃便止住脚步。

　　阿不福思走出了猪头酒吧，与格林德沃一起，两人一前一后，将这片狭小的空间留给了那群需要它的学生们。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上好些日子，三人相对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还被两人铭记在心。如今只有格林德沃与阿不福思两人，屋内的哈利远远眺望过去，生怕下一秒就会发生一场骇人的打斗。

　　所幸岁月的流逝让阿不福思沉淀了浮躁，冷静也如格林德沃。四目相对，虽然弥漫在周围的气氛依旧紧张，但哈利害怕的事情自始至终没有发生。

　　“阿不思呢？”忽然，阿不福思开口问道，“他躲去哪了？”

　　“他去办事了。”格林德沃回答，“伏地魔将他的灵魂封印在了魂器之中，我们必须找到它们。”

　　“他真是个疯子，居然相信能把那群孩子托付给你。”听闻“魂器”一词，阿不福思不由得一愣，但他的失神显然只在一瞬间，下一秒，他便对着格林德沃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我看魔法部与《预言家日报》对他的评价也不是没理，神智不清或是装疯卖傻，他至少占了一项。”

　　阿不福思对他哥哥的评价向来刻薄到了极点，格林德沃熟知这一点，这是当年的阿不思就在对他抱怨的事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番尖酸的话语，格林德沃也了解阿不福思的为人，当作没有听到，他的态度淡然到让阿不福思愈发气愤起来。

　　“乌姆里奇和魔法部很快就会查到我这里。”本想着惹恼对方，但阿不福思显然没有成功，沉默了半晌，他才继续开口，语气带上了一丝无奈，“魔法部已经烂到根里去了，他们太自以为是，和我哥哥一样，都是蠢蛋。”

　　“但至少你还愿意叫他哥哥。”

　　阿不福思显然没有料到这句，在格林德沃面前第一次露出了破绽，他本不该放松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警惕，此刻却又不由得晃了神。

　　“安娜的事情永远不可能翻篇。”阿不福思直视格林德沃，插在口袋中的手紧握成了拳，他说话的时候放慢了语速，“阿不思原谅了你，也原谅了他自己，如果没有伏地魔的事情，我......”

　　“就算没有伏地魔的事情，你也没有立场责怪阿不思。”格林德沃打断道，“你从来没有了解过他，或者说，哈利·波特都比你了解他。”

　　说着的同时，格林德沃撇了撇头，他示意阿不福思向着酒吧的窗台处望去，那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孩果然趴着窗口向他们这里打探着。

　　阿不福思冷笑一声：“都是小孩。”

　　“你十五岁的那年已经在戈德里克和我打架了。”格林德沃反驳，“他们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了，就像你当年已经知道阿不思和我在一起是一个极其不明智的选择。”

　　“那你还......”

　　“但是有些事情的发展却会超乎你的预期，它不受你的控制，不会顾及你的感受。”格林德沃顿了顿，转过头去朝着哈利·波特点了点头，他有半晌没有说话。

　　风起于林海，驱散了阴霾，它似乎停在了金色的发梢上，也打落了一旁叶尖的露珠。

　　“它会在人的心底滋长与蔓延，困扰你、鼓动你。那便是......”格林德沃没有将最后那个词说出，而是选择了沉默。

　　年轻人的脸庞仿佛出现了一丝苍老，阿不福思的蓝色眼眸里出现了一丝犹豫，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他似乎明白了对方所想要表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