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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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满一地的银色月华，如水般荡漾着。那抹与月色相辉映的身影，在夜色中越发显得出尘。
看着刘文离去的身影，婉容起身立在那小池边，低头看着微微泛起涟漪的水面。水面微微荡漾，化散了池里月儿的倒影，也化散了婉容的思绪……
青琪是个很出色的人，比之青远更显稳重。若说初见，其实婉容最早见到的该是青琪。不经意的一瞥，也许就注定了两人之间要牵扯些事与物。那时相处的几日，婉容知晓，其实青琪与自己都是同一类人，但隐隐觉得，青琪心中该是藏着许多事，许多无奈。似乎相约好一般，婉容选择了青远，而青琪亦选择了祝福……
那时的选择，做过了就不会有悔。我只是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守望一生快乐的到来。只是这却是一个未知数。第一眼见到青琪，便知，他亦是在等待……
“姐姐，夜凉。”夜里，碧儿练完字后便出了屋子随处走走。平日里她习惯了晚睡，而且也不觉得累。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后院里，远远地就看到了池边的那抹身影。看着静静立在那儿的姐姐，碧儿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而直到靠近了姐姐，姐姐丝毫未察觉。她似乎在想着事情，碧儿这样想着。看到椅子上随手放着的那件斗篷，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拿起斗篷。
听到声音，婉容转身看到便是碧儿拿着斗篷。“是碧儿呀！怎么还不休息？”接过碧儿手中的斗篷披在了身上。［却是有些许冷呢！］婉容这样想着。
“还早，我睡不着。”
“怕是平日里睡得晚了，所以觉得现在还早吧！”笑看着碧儿。
“呵呵。”略略有些不好意地挠了挠头，碧儿也同婉容一起坐在了桌边。“姐姐方才是在想事情吗？”
“嗯啊，想一些事情。”
“是很麻烦的事情吗？”
“碧儿何以见得姐姐是在想麻烦的事情？”
“嗯~~因为姐姐好像想得很出神。”
看着碧儿那双倒映着月色的明亮眸子，婉容微微一荡。那么清澈的眼眸，那眸子里光似乎比水中映着的月儿更明亮呢。轻轻一叹，“碧儿——”
“姐姐。”
“你会一直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吗？”带着些许不确定，还带着连自己也未曾发现的一种对眼前之人的要求和希望，婉容看着那双夜色中闪烁的漂亮眸子，不自觉地说出心中所想。待意识到说了什么后，心中亦是诧异自己所说。
“会的，碧儿会一直留在姐姐身边。除非姐姐要碧儿走！”毫不迟疑地说道。从最初相遇的那时起，碧儿便认定了眼前之人。若不是姐姐，或许自己还过着行尸走肉般的日子。这段日子的相处，是那么的舒心，再一次的得到让自己更加想用心去呵护这份温暖。因为很害怕失去，失去的滋味是苦涩到无法宣泄的空茫呀！
看着碧儿眼中的那份真诚和坚定，一瞬之间，婉容觉得似乎有些东西在这刻起便开始改变了。
“呵呵，碧儿这么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要是起不来，可就不能去玩了呵！”
“嗯。姐姐也早些休息。”
碧儿一路随着婉容来到卧房，待婉容进房后，正准备离去，想起明日之事，略显迟疑。
婉容见碧儿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地说道：“碧儿，有什么事吗？不妨说来听听。”
“姐姐，就是明日里，我能穿男装出门吗？”
“还穿不惯女装吗？”想起初见时碧儿一身男装，虽显狼狈，但仍然掩饰不了那俊俏的模样。后来为碧儿换上女装后，那模样愈发显得清丽可人。只是碧儿不时地拉扯衣服，显得极不适应。而自己以为多穿几日便会习惯了，后来也确实如此。
“不，只是、只是男装更方便。”
“噢。的确。”婉容笑着点了下头，“明日随你，碧儿觉得怎样舒服便怎样就好。”
“谢谢姐姐。”
“傻孩子，谢我作甚！”笑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早点休息吧。”
“嗯！”
婉容眼里的碧儿始终是一个孩子，一个该快乐生活的孩子。只是那晚之后，许多东西在悄悄改变。也许就是从那一句话开始，一些东西在开始变化，而到了适当的时机，当意识到变化了的心情之后，却是如何也抛舍不下了……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膳，蕊儿陪李婶收拾碗筷。而后有被刘婶叫去，只因刘婶听说今日婉容要出门，所以特地交待些事。而婉容在吃完早膳后便吩咐碧儿随自己去房里。
来到婉容房里，碧儿坐在椅子上安心地等着姐姐。不久，便见婉容手中拿着一件衣服向她走来。“来，碧儿把这身衣服换上吧。这是我以前穿过的衣服，就这一件，不知你好不好穿。”想到要出门，碧儿本是准备用过早膳后向刘武借一件男装。而昨夜婉容知道碧儿想换男装，又想起自己刚好有一件男装，只是似乎有些大。于是婉容便稍作改动，但对于女红婉容自知不如蕊儿这丫头。
“嗯，谢谢姐姐。”说完，碧儿接过姐姐手中的衣衫，抱着衣服碧儿走到屏风后去换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她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
“过来，让我瞧瞧。”婉容拿过碧儿手中的衣服放在了一旁，而后又拉着碧儿转了一圈，又替她理了理衣角。淡绿色绸布长衫，银丝绣边，衣摆下方用深绿色丝线纹着竹叶，腰上亦是一条用金丝绣竹的白色腰带。
“不错，不错。这衣服刚好可以穿呵。”又看了看碧儿，想了想不觉间婉容皱眉。
“怎么了姐姐？可有那里不对？”碧儿一看到婉容皱眉，忙问道。
没回答碧儿的问话，婉容兀自拉着她坐在了梳妆镜前，散开她一头及腰的黑发，取出檀木梳子梳理着手中如绸缎般柔顺的秀发。而后随意找了条淡绿色的丝带束好碧儿的发。看了看镜中的人儿，仍是觉得有一些不足。只见镜中的碧儿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镜子，灵光一闪，婉容拿起眉笔为碧儿描眉。
最后一切妥当后，婉容满意地拉起碧儿又看了一圈。“谁说男儿不用梳妆打扮？碧儿一打扮起来，不正是个翩翩美公子吗？”
看着姐姐满意的笑脸，听得她的话语，碧儿只觉脸上发热，心想自己定是脸上红了一片，无奈自己又说不出什么话。转身看到镜中的自己，这般俊俏模样，当真是连自己也觉得眼前一亮。过去自己一向着男装，但那时也未曾多留意自己的相貌。而今穿着姐姐给的衣服，又加以妆扮，一身男装只觉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走吧，再不走蕊儿那丫头怕是要等不急了。”说完，婉容拉起碧儿出了屋子向大厅走去。
“哇，原来碧儿这般俊俏！”看到碧儿一身男装，蕊儿惊喜地叫道，忙上前拉着碧儿左瞧瞧右瞅瞅。
“好了，蕊儿。你要一直拉着碧儿看，我们今日就不出去，光在这儿看碧儿算了。”
“不，蕊儿不看就是了。小姐我们这就走吧。”
出了院子，婉容和蕊儿上了早已停在门口的马车上。驾车的是刘武，而碧儿则坐在刘武边上，并未坐在车里，随行的还有刘文，刘文独自骑马跟在马车后头。
到了郊外，蕊儿早已拿着纸鸢放着玩，刘武自然跟着蕊儿。碧儿本想跟着姐姐，但婉容还是让她去同蕊儿一起玩。
蕊儿三人在不远处放纸鸢，婉容则坐在树下看着那三人，一旁的刘文只静静站在婉容身边，尽着自己做侍卫的职责。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看着远处玩闹的三人。
只见刘武拉着纸鸢不停地跑着，待纸鸢飞高了后，将手中的线交给一旁不断叫好的蕊儿，蕊儿接过线不停地拉着。还时不时朝婉容喊着，看到纸鸢要飞低了，又惊呼起来，而一旁的碧儿也帮着蕊儿扯线。小丫头玩得可谓是好不快活。
“小姐，快看呀！我的纸鸢飞得好高啊！”蕊儿拉着线欢喜地朝着自家小姐叫道。
玩乐的时间总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已近中午，婉容也起身来到了碧儿的身边。这时，碧儿正拉着线，抬头看着飞得正高的纸鸢。而蕊儿这丫头早就跑到小溪边去玩水了。
“姐姐，这纸鸢飞得很高呵！”碧儿高兴地对着来到身边的婉容说道。
“是呵。”婉容顺着线抬头看着高高飞着的纸鸢，“碧儿，把线放掉吧！”
“为什么？”
“它能飞得更高，只是因为你抓住了它。不如放开线，这样它会有更大的天地，不是吗？”
听着姐姐的话，碧儿似懂非懂，但仍旧是照着做，将线放开，抬头看着飞向远处的纸鸢。之后，婉容让碧儿将蕊儿找回来。蕊儿回到婉容身边，高兴地拿着刘武抓来的鱼给婉容看。小丫头虽没有见到自己带来的纸鸢，但也没去问。因为蕊儿知道纸鸢定是让小姐放飞了，以前还在尚府时，小姐一向都是如此。虽然小姐的话蕊儿不甚明白，但就是认为，小姐做的该是对的。
在婉容眼里的碧儿，是一只鹰，她是该在属于自己的广阔天空上翱翔的鹰儿。所以，许多年后的那一天，她还是选择剪断那根握在手中的线，就如从前那般。只是婉容不知的是，碧儿只想做一只被她牵着一端线的小小纸鸢。
姐姐，我只想做一只小小的纸鸢，一只永远都能被你牵住的纸鸢。因为，若我是纸鸢，我知道我永远都能被你牵在手中，永远都能被你注视着高飞。姐姐呵，你知道吗，有你注视天空才是我翱翔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