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gl》peter 月

3、第二章

　　　　“老头子，快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呀？”一位老妇人抓着身旁老头的衣服，一手指着前方的一块绿色的大石头。
　　“哎呀，老婆子，我也不知道。”老头也一头雾水地看着那块石头，“打了半辈子的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块石头，这么绿，要不是块玉吧！”
　　夫妻俩迟疑地走近石头，仔细地打量这。老妇人伸出手，颤巍巍地摸着那块石头。突然，石头上裂开一条缝，夫妻两人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咔啦啦，咔啦啦~~”石头裂成了两半，只见中间蜷缩着一个女孩，全身赤～裸，紧闭着双眼，一张秀气的小脸。老夫妻俩看着这巨大的变化，目瞪口呆，惊得直愣在了那儿。
　　愣了半天，老妇人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娃儿，顿时没了先前的害怕，刚想走上前就被身旁的老头拉住，“老婆子，你、你不要命了！那、那可是妖怪呀！”老头紧张地对老妇人喊道。
　　可老妇人不理老头的叫唤，缓缓走到女孩身边，颤巍巍的抱起赤～裸的女孩，而此时先前那绿色的石头绿光一炽，化作一块雕龙的碧玉落在了地上。
　　“老头子，你看这哪像妖怪，明明是个娃儿，你个老糊涂!”老妇人说着捡起地上的玉佩，把女孩抱到老头眼前，“我看定是神仙保佑，念你我膝下无儿，便送娃儿来。”老头看着女娃漂亮的脸蛋怜爱之情油然而生，“呵呵，我、我这不是没见识嘛！这娃儿真漂亮呀！呵呵。”心中虽有疑惑但毕竟感念自己无儿，又见娃儿可爱可怜，便也认为这是神仙恩泽，夫妇俩人就地叩了三个响头，便抱着孩子离开。
　　那天老夫妇两人将女娃儿抱回去后，过了一月，女娃儿才醒来。女娃儿醒来后甜甜地叫了声“爷爷、奶奶”，可把老夫妇两人乐坏了。
　　老头本姓莫，又想到孩子捡到时身上只留下一块雕龙的碧玉，因而就给娃娃取名为莫碧儿，夫妇俩人没和孩子多说什么，就只告诉碧儿那天他们在山上遇到她，看他孤苦无依，又念及自己膝下无儿无女，遂将其抱回家。碧儿也很懂事，听后便想两位老人磕了三个响头，并发誓会好好孝顺两老以感谢两老的养育之恩。
　　莫碧儿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一年年的成长，从最初粉嫩嫩的娃儿出落得越发标志。但也不像一般的女孩儿安静，到像男孩子般好动，也时不时会穿起男孩的衣服。可在老夫妇跟前却显得特别乖顺，也特别孝顺听话。
　　老夫妻俩起初看着碧儿穿男装会有些疑惑，也曾教导碧儿女孩儿该穿女装。但又见碧儿生得俊俏粉嫩，又那般讨人欢喜，想到若是出门在外怕是会让歹人起了歹心。自此也便同意碧儿若是出门就换上男装。
　　话说碧儿自那次醒来后，一直生活在老夫妻身边。最初被捡来时的情景虽然显得怪异、不同寻常，但那之后碧儿身上也不曾发生过什么怪事，久而久之夫妻两人便也忘了有这么件事。碧儿天性开朗，几年的相处也为老夫妇两增添了许多快乐。只是老人心里也是明白这孩子很注重亲情，有人对她好，孩子就铭记在心，可以不惜一切的回报。这也是老人知道碧儿虽然很想寻得自己的亲人，可仍旧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这孩子其实是很不愿意被抛弃，也很不愿意品尝失去的吧……
　　“爷爷，我上山去砍柴了。”碧儿一身男装，带着一顶虎皮小帽，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俊俏的模样带着点孩童的调皮，看着越发让人心生疼爱。她朝着站在门口的老人挥了挥手，说道。
　　“好，上山要小心啊！”老人边捋着胡子边叮嘱道。
　　“嗯，爷爷放心，我会小心的。今儿个碧儿还要回来吃奶奶做的饼呢！”碧儿一面保证，一面还不忘提些要求，“爷爷，今儿个我会晚点会来，听李叔说山下很热闹，想去瞧瞧。”
　　“可以，不过要早些回来，不要让我和你奶奶等急了。”
　　“知道了，爷爷。”说着，碧儿便带着扁担向山上走去。
　　碧儿所在的村子在半山腰上，一般村里人都是去山上砍柴，而后把一部分柴留下自己用，而另一部分则拿到山下去换了钱。这几年碧儿每日会到山上砍柴，有时也会去打猎。当然打猎是偷偷跟着村里的猎户学的，碧儿不敢向爷爷提学打猎，因为爷爷定会反对，想当初央求爷爷同意自己去山上砍柴已是不易。一个女孩子本就不该干这些粗活，打猎更是危险。因而这些年碧儿背着爷爷打猎得来的东西也都只说是邻人送的。
　　砍柴过程中，时不时会擦伤，但奇特的是那些伤口不到一会儿便愈合，且不会留下疤痕。这些年碧儿做活也都没让手变粗，一双纤纤素手，直让人想到大家闺秀，肌肤更是光洁如玉。而去山上打猎，有时凶猛的野兽也会在碧儿的瞪视下落荒而逃。
　　但去年的那次意外，着实让碧儿胆寒。甚至那次意外过后的一月里，每当午夜梦回，碧儿都会被噩梦惊醒……
　　很多时候，可怕的往往不是猛兽，不是敌人，最可怕的有时候恰恰是自己，有些人甚至会被自己所吓死！
　　接连一个月里，每当夜幕降临，每当自己陷入黑暗之中时。总是在奔跑，奔跑，奔跑，不断地奔跑。
　　突然，树林里有一双眼睛，在周遭漆黑的衬托下愈显光亮的双目瞪视着自己。手中的砍刀掉下的那刻，黑影向自己扑了过来……
　　猛兽？妖怪？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双眼睛，就当自己以为自己会葬身于此的那时……
　　身体似乎做出了本能的反应，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记得手中好似有一股粘稠之感，满手的血液，混着血腥的味道，红色的液体不断从指缝中流淌。双手，可怕的双手，可怕的不是手中野兽的血液，而是自己的双手！
　　“有人吗？前面好像有人！”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喊声，让自己惊恐，随后便是奔跑，奔跑……
　　看不清前路，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提醒自己：“快跑！快跑！快跑！”终于停下后，胸腔剧烈的收缩，呼吸急促，不知是因为害怕又或是那急速似不要命般的奔跑所引起的，还是两者兼有。靠着大树，颤抖的将双手伸到眼前，看着那双手，眼中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缓缓流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怎样的手呀！青绿色的鳞片附满手掌和手背，鳞片还微微散发着幽绿的光泽，指甲长而尖利，指缝间还残留着血液。那一刻，一股从心底而来的恐慌笼罩全身，蔓延至四肢百骸。
　　“妖怪！”这是第一个闪现在脑海中的词。原来，自己是个妖怪。为什么爹爹，娘亲会不要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答案原来很简单，因为自己是个妖怪！多么可笑，多么可怕！有可能自己不是被人抛弃，甚至更有可能是自己这个妖怪杀了自己的父母！想到有这种可能，心中一片悲凉，泪水更是汹涌。直到哭累了，便靠着大树睡下了。梦里有一团幽幽的绿光包围着自己，很暖，很暖，暖到让自己觉得这应该是娘亲的怀抱，暖到让自己不想醒来，暖到只想一辈子溺死在这样的温暖之中……
　　醒来，睁开双眼，看到一团绿色光芒飘浮在眼前，想去抓住那团光，手随意动。当抓住那团光芒之后，放开紧握双手，看到的是那块自己从小随身携带的雕龙碧玉。再仔细看时发现自己手上的鳞片也都消失不见，指甲也都和原来一样。好似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再看看手中的碧玉，隐隐还泛着微光，似乎从玉上透着丝梦里的温暖。
　　在东洛的国土上一直流传着龙族的传说，相传龙族能镇邪祛恶。现如今皇族式微，皇室里丑闻层出不穷，帝王更是昏聩且亲信小人谗言。各地不时有人揭竿而起，因而龙饰也逐渐被一些权贵富商所喜，并加以佩戴。碧儿相信该是这块碧玉镇住了自己身上的妖气，让自己恢复了原形。自此以后那块碧玉便被碧儿贴身佩戴，就连沐浴之时都会放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
　　那天，匆匆收拾好自己，又在林里的小河里清洗了双手，看着水中的倒影，待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后，碧儿便赶回了村子。见到爷爷抱着大哭的奶奶，碧儿喊了声“爷爷、奶奶”后冲到两老身前，看到孩子并无大事，两老更是抱着孩子喜极而泣。之后好久也不让碧儿上山。一个月里，每晚碧儿都会在梦里惊醒，醒来后手中也紧紧地抓着那块碧玉一直坐在床上直到第二天天亮。
　　上了山后，碧儿放下扁担，抽出腰间的砍刀去做活。
　　回身看看地上堆着的柴，碧儿用袖子擦了擦额际淌下的汗水，拿绳子将柴绑成两捆，再将砍刀插回腰间，而后挑着柴向山下走去。
　　晚上山下的小镇里真的很是热闹，卖完柴的碧儿，在镇子里逛着，听说今晚似乎还有什么活动。之前进镇时，遇到一伙大汉凶蛮地骑马而过，碧儿也差点被撞倒，因而心中一直闷闷不乐。而现在当听说有热闹看，小孩心性的她也把不快抛到了脑后。
　　逛够了，热闹也看过了，拿着手中给爷爷、奶奶买的什物，碧儿便准备回村。感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顺着感觉望去，灯火映衬下碧儿看到了一张俊美的脸，一身银边黑袍，衣摆下方用银丝绣着团云，男子那一头长及腰际的黑发并未束起，而是随意披散。一双犀利的眼眸直视着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在如此普通的小镇出现，愈加显得奇异。
　　在这样犀利的眼眸地注视下，碧儿并未感到有丝毫的胆怯，相反那股熟悉的气息让自己感到心安，不自觉地向那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