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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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莫碧儿离开从小一直生活的屋子后独自一人朝南走。一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不停的走着，走着。累了就席地而坐，靠着大树休息；饿了就从身上掏出用布包着的烙饼，啃几口。即便很饿，碧儿也不会把整块饼都吃掉，因为每次吃着饼的时候，总能想起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想起奶奶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想起爷爷奶奶每次看着自己吃饭时笑呵呵的神情；想起自己枕着奶奶的双腿，看着奶奶在灯前缝补着自己的衣服……想着，想着泪水总是兀自涌出眼睛，嘴里咸咸涩涩，却不如心中的那份苦……
有时候我们会为得不到而不甘，但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会为得到了又失去而痛苦。得不到不足以让人悲苦，因为得到后的失去会让人从心底生出苦涩，就像在心上挖了个洞一般。
其实我们每个人从出生的那刻起便是残缺的，成长的过程中我们的经历不断填补着我们的残缺。亲情、友情、爱情等等在不同的时间填补着我们与生俱来的残缺。亲情是大多数人最先被填补的地方，因而也最先被习惯而后忽略了那份得到的快乐。而当失去时，才发现似乎忘记了去感激那份从我们出世起便最先填补我们内心残缺的亲情！
那最后一块饼碧儿一直都没吃，她用布包着塞在怀里，之后若是饿了便采点树上的野果充饥。一路走来，也时不时会碰上一些好心的大叔大婶会给她些吃的喝的，碧儿也十分感激他们。
那时听闻山上有一伙山贼，不久前洗劫了几个村子后回山寨休息。碧儿打听了方向后便在夜晚赶到了山寨里。
满眼的血色，满手的粘稠。那晚的月亮似乎都是红色的，那晚的风似乎如冰刀割着脸庞。冷，从心底弥漫而起的冰寒让人颤抖。
握着手中唯一温暖的那块玉，蹒跚行走，沉入水里，看着水面浮起的点点红花……
醒来后似乎不记得了那晚所发生的一切，于是碧儿便漫无目的地向远方走去。一路上仿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机械的向前走着……
那天，不知不觉间碧儿来到了熙和镇。此时的她一身破旧的衣服，脸上也是尘土满面。一眼看去只觉得该是一个乞儿。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很温暖的香气让自己一愣神，向那儿看去的时候自己却被一男子猛然推了一下，而后便感觉玉被那男子偷走。于是碧儿立刻追了上去抓住那男子，却不料对方反倒诬赖自己偷了别人的钱袋，围过来的人见钱袋从自己身上掉出后立刻厉声责骂自己。还有那钱袋的主人不断的打骂她。
“住手！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孩子！”婉容看着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孩子，心中兀自一痛，连忙上前喝住众人。而婉容身边的蕊儿早在一群人围住孩子和男子的时候便看了过去，此刻又见自家小姐露出自己从未见到过的怒容便连忙跟了上去，手中的冰糖葫芦也丢在了一旁。
小姐向来随和温柔，蕊儿从初见小姐一直到现在，从未见过她生过气，即便是自己弄丢了小姐心爱的书，小姐也未曾发过火。而这次蕊儿见到了小姐生气，心中便知道一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婉容推开众人立刻来到了此刻跪在地上却艰难地想起身的孩子，丝毫不顾及对方身上有多脏，婉容一把将那孩子抱在怀里。耳侧一阵风动，婉容一抬手抓住了一人的手腕，稍一使力便让对方软了下去。
“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打我家小姐！”一旁赶来的蕊儿，看到小姐抓着一男子的手腕，急忙生气的大叫起来。
反观那被抓住的男子，心中显得十分惶恐，想不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力气，眼见女子盛怒的表情自己竟不觉生出些许畏惧。而那些围观的人此刻也不再叫骂，那个丢了钱袋的男子也愣在了一旁。众人看着那个抱住小叫化子的女子，见她一身名贵缎子，虽然只一袭素色上点缀着淡蓝花色，但那说不出的高贵气质让人折服。女子容貌更是让人说不出的惊艳，又见女子眼中流露的怒气，众人心中一凛，原本大声的叫喊也变成了小声的啜嗫。
拉扯间，婉容怀里孩子头上戴的小帽掉了下来，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原来这孩子竟是个女娃娃！
“咳、咳……”人群里走出一位老者，这老者见婉容如此打扮，心知对方必是讲理之人，于是便上前说道：“这位夫人，您可能有所不知，适才是这个小孩偷了人家钱袋。我等也只是想惩戒一下她而已。”
“可老人家，她只是个孩子，你们怎能如此对她？就算她是小偷，也应交由官府处置不是吗？”婉容见有人上前，便放了抓在手中的手，转头看向来人，见是位老人家后便敛起了眼中的怒气同对方讲理。
“夫人说的是，我等也做得不对。大家也是一时气愤，还望夫人见谅。”老人听了对方的回话，也自觉大家做的也不对，便带头说了抱歉。
一旁听着的蕊儿，一见众人气势弱了下来，便连忙道：“你们一时气愤就可以打人吗？而且打的还是个孩子！再说，老人家你是上了年纪看不清，可你们其他人的眼睛难道都是北芝国产的玻璃珠子，装饰的吗？明明是那被孩子抓住的男子是个小偷，还要诬赖好人！”蕊儿气呼呼的说完立刻跑到了自家小姐身边。
“你、你……”老人家听了，气得直盯着蕊儿。
“放肆，蕊儿。怎可如此无理！”婉容听得自家丫头一番言语，又是气又是好笑地喝住蕊儿。
“小姐，蕊儿说的是实话！”丫头吐了吐小舌，不服气地看着众人。
不一会儿，刘文抓着一男子赶到了婉容身边，男子的双手已经被绑在了身后。刘文一用力便将那男子踢倒在地。
“夫人，我已将这人擒获，又从此人身上搜出这些东西。现在听凭夫人处置！”
众人看到刘文手中拿着的几个钱袋还有一些零碎东西，眼见有自己眼熟的，一些人立马摸了摸自己身上，而后立刻喊道是自己所丢。刘文看到婉容示意，便将搜来的东西交还给失主。那些失主则不停地说着谢谢。
“看我说的没错吧！明明是这男子是个地地道道的贼！”说着，蕊儿不忘炫耀般地看着众人。
围观的人和那老人家此时则都显得尴尬。
“老人家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又看看地下被绑着双手痛苦呻吟的男子，婉容又道：“此人就交由官府处置吧！老人家，您看如何？”
“甚好，甚好！”老人捋着胡子，连忙点头说着，“夫人明断，我等惭愧。”
“老人家不必如此说。那我们就先行会府了。”
“夫人走好。”
众人拉起那倒在地上的男子，打骂着将他拖往官府。
婉容抱着怀里的孩子，不知何时这孩子昏睡了过去，嘴角还渗着血丝，着实让人心疼。
“夫人，还是让我来吧！”刘文忙上前说道。
“不必了，我还是抱得动的。”婉容摇了摇头，这孩子身子如此轻，想必吃了不少苦，“那块玉拿到了吗？”
“回夫人的话，拿到了。”
看到刘文手里的玉，婉容略一点头，“你先收着，回去后再给我。”转头，婉容又对蕊儿说：“蕊儿，把那顶帽子也带上，我们走吧。”
“知道了，小姐。”
那日回府后，婉容亲自为那孩子洗漱，又找了件新衣服为她换上，便将孩子带回自己屋里。小心的为她盖上被子后便退出了屋子，来到书房。
蕊儿倒了杯茶放在书桌上便静立在一旁。
“蕊儿，你去帮我好好照顾那孩子，如果有什么事立刻告诉我。”
“知道了，小姐。”蕊儿从未看过小姐对何事何人如此上心的，就是小姐成亲那时自己也未觉得小姐有多么的上心，就是对着公子也从未有过如此着急。心想着此事小姐极为重视，自己万不可有差错。
待蕊儿退出了书房，婉容取出了刘文交给自己的那块玉仔细端详。玉质应是上等材料，但却连自己也判断不出是哪里出产，向来尚家在玉器经营上也有一定的历史，自己从小就接触了不少玉石，却判断不出这块玉的来历。又看看玉上雕着盘龙，雕工细腻，栩栩如生，可奇怪的是这条龙紧闭双目，并不如自己初到东洛见到的一些人所佩戴的雕龙玉佩上的那些张牙舞爪龙。也许是双目紧闭，握爪盘身的缘故，这条龙更显温和。从玉里透出丝丝温热让人心里格外的安定，透过光线看着玉佩，玉上的龙仿若活了一般在浮动。
而正是这块玉，在后来成了苍岚帝王承袭王位的凭证……
婉容握着玉，陷入了沉思，思索着这个孩子的来历。却被蕊儿急促的叫喊声打断了思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