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
“小姐，小姐……”蕊儿慌慌忙忙地跑到书房，推开书房的门，急促地跑到婉容身前，双手撑着书桌，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姐……那孩……那孩子……她……”
一听到蕊儿的叫喊声，婉容便立刻放下了那块玉佩。又见到蕊儿如此着急的样子，嘴里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婉容忙问：“那孩子怎么了？蕊儿别急，喘口气再说！”
蕊儿深吸了口气，抚着胸口。终于待气息平稳了，看到小姐着急地看着自己，连忙回道：“小姐，那孩子好像醒了，可又好像没醒。蕊儿瞧着半天见她只睁着眼睛说着什么，又满头是汗。这可如何是好呀？”
“我去瞧瞧！”边说着，婉容起身走出书房，踏出房门时有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那块玉佩，而后匆匆向自己的卧房走去，一路上蕊儿不出声地跟在婉容身后。
进了房间，婉容径直走向床边，而身后的蕊儿阖上房门后也立刻来到婉容身边。
弯腰俯视着床上躺着的孩子，只见她双目圆睁，嘴唇嚅动不停的在说着什么，一瞬之间婉容似乎看到那孩子眼中绿芒闪现。
由于婉容的遮挡，蕊儿只能站在一旁，因而看到的只有婉容的背影还有那孩子盖着被子的身体。
“蕊儿！”婉容厉声喊道。
“小姐，怎么了？需要找大夫吗？”听到小姐叫自己，蕊儿立马回道。方才小姐把这孩子带回来后，亲自为她洗漱，洗完后又见这孩子干净的样子着实清秀可人。那时光顾着给这孩子清洗了，而且又见她身上并无什么伤口，只是一些青紫。于是小姐也就为她上了一些活血散瘀的膏药，那孩子也一直昏睡着，所以并未想到要请大夫。
直到现在她醒了，却又好似未醒，只一味地说着一些胡话。蕊儿心想是不是该请个大夫来瞧瞧，于是连忙问自家小姐。
而此刻婉容却转身拉着蕊儿离开了床边，“没什么事。蕊儿，不必请大夫了。”
“可是小姐……”蕊儿被自家小姐拉走，心中着实疑惑。
“别可是了。大夫会治的病，你家小姐我也会。”知道蕊儿心里疑惑，但婉容并不想多说什么，“蕊儿你去准备些吃的，等下拿来。你也吃些东西，让人收拾一间屋子，今晚我不睡这儿了。”
“哦，知道了小姐。”蕊儿知道小姐不想多说，于是识趣地便不多问，而后便按照小姐吩咐，退出了房间去准备吃的了。
待蕊儿出了房间，婉容将房门关好后回身向床边走去，而床上那原本躺着的人儿此时一手握着一侧的床柱，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口直直地坐了起来，头微微抬起，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婉容看着那个孩子，不觉停下了脚步，因为她被自己眼中所见惊住了。只见那孩子抓着胸口的手，原本白皙瘦弱到可以看清皮肤下血管的手微微泛着淡绿色的光，隐约间自己仿佛看到类似鱼鳞般的东西覆在那手背之上，那鳞片若隐若现，诡异异常……
“玉，把我的玉还给我！”谙哑的声音自那微启的口中传出，那原本凌厉的目光此时透着痛苦、不安以及一丝愤恨。
碧儿自被人抱在怀里那刻，被那异常温暖的气味包围住。那刻，心，也温暖了起来。那股温暖奇迹般让自己安心。再一次，有人愿意抱住自己。本以为自己失去了所有，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抱住自己，再也不回有人给自己温暖。却在那刻重又获得，好想就这样溺死在这怀抱之中，这样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觉得冷了吧！
连日来的疲惫和之前被人责打，让碧儿昏睡了过去。梦里有一双手揉揉的抚摸着自己，而自己又好像置身在水中。只是这水不再冰冷，暖暖的，让自己全身都舒畅，暖暖的，让自己安心的想哭……
过了好久，感觉那份温暖离开了自己。于是梦里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害怕。连日来，一入夜碧儿都会紧握着那块碧玉，因为每次梦里都会不断闪现爷爷奶奶死时的景象。每晚的噩梦连连让自己害怕黑夜，但只要握住那块玉就能汲取到一丝安慰。即便有玉，可碧儿仍是害怕睡下去，害怕那噩梦，所以她好久都不曾睡过了。只有到了实在撑不下去之时才会睡一小会儿，之后又会被噩梦惊醒。
那玉自碧儿懂事以来便一直佩戴在身上，而从那次上山打猎后更是连沐浴之时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久而久之那玉就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她可以感觉到玉的存在，只要玉一离开身边，她便会不安。
恍惚之间身边有人来了，好像是先前的那个气味。碧儿睁着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但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听不清那人说什么，耳中只有嗡嗡的声音。
不一会儿，那人又离开了自己。“不要！不要离开！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不要再丢下我可以吗？”心中不断叫嚣着的自己用尽力气坐了起来。
转头还是只能见到一团模糊的身影，在那同时又感觉到了自己的玉正被那人握在手中。看着那静立不动的人影，碧儿嚅动着干裂的嘴唇。
只愣了一下，婉容便立刻上前。一手覆上那只握着床柱的手，感觉到手中的那只手软了下来后便立刻抓住那手，又将自己手中的玉放入那手中。而后婉容便扶着那孩子让她躺下，又为她捻好被子。将她凌乱的发微微拂于耳后，婉容侧身坐在了床沿上。
碧儿侧卧着，双手抓着那块玉，闻着那股让人安心的香味，而后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婉容看到又一次闭上双眼的那孩子，看着她紧皱双眉，心中一痛，不自觉地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去抚平那座小山丘。
抚平了那皱着的眉头，感觉着指尖传来丝丝暖意，还有那柔嫩的触感，又看到那孩子微微上扬的嘴角，婉容有种说不出的安心之感。在自己手离开的一刻，那孩子一只手抓住了婉容的手，而后又抓着自己手放在那玉上。两手包着玉的同时也将自己的手包裹其间，一道放在她的脸侧。
婉容感受着手中那块温热的玉石，同时感受着被那双手包裹住的感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莫名地，似乎有一种快乐自那双手传递而来。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一个人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自己也好像等了很久很久，自己等了很久很久，似乎只是在等一个人抓住自己的手……
静静地，婉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这个睡着的孩子。而先前所见的异像在那孩子拿到玉的那刻便消失了，让人不觉怀疑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进来吧。”婉容吩咐道。
蕊儿进屋后，将饭菜摆放在屋里的一张圆桌上后，便立刻向床榻走去。刚想开口，只见自家小姐食指竖于嘴前。于是略一点头便又退出了房间，并轻声地关上房门。
食物的香味着实提醒了婉容，让她也感觉到了饥饿。但看看那熟睡的孩子，不忍心打扰她，于是只得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出。谁知还是将这孩子惊醒了。
看着她睁开的双眼一瞬间闪过的不安，婉容沉吟一下，温柔的对她说道：“睡醒了吗？饿了吗？”
见那孩子微微点头，婉容将被子掀开，扶她坐了起来，又带她来到了桌旁。看着一桌子的菜，心知自从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后饭菜便比以前多了许多。即便明知自己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他们仍旧是做得很多。不过这次自己想来可以不为吃不完感到苦恼了呵，因为身旁的孩子看来真的很饿。
婉容为她盛了一碗饭，便让她想吃什么便夹什么。起先那孩子好似很拘谨，于是婉容只好不时地为她夹菜。
过了一会儿仍旧是婉容为她不时地添菜，最后婉容只得放下碗筷，说道：“饿了就多吃一点。自己夹些菜吧！姐姐可不能只顾着给你夹菜，要不就饿着我肚里的小东西咯！”说完促狭的看着那孩子。
此刻的碧儿看着眼前女子温柔地望着自己，又听到她说的话，眼中一热，不觉间流出了眼泪。
“怎么哭了呀！乖，不哭了哦！刚才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那还是我帮你夹菜吧。”婉容心疼得为她擦着眼泪。
“不用了，谢谢。”碧儿断断续续地说道，“姐姐……姐姐你也吃，是碧儿不对，一直让姐姐为我夹菜。”
“呵呵，原来你叫碧儿，很好听的名字。”说着轻抚了一下碧儿头，欣喜她叫自己姐姐，又见碧儿自己开始夹菜，于是便又拿起了碗筷，两人一起吃着饭菜。
吃完饭后婉容让人收拾了桌上的碗筷，便问碧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碧儿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婉容心疼抱她在怀，不时地擦着她眼中泛起的泪水。
等到蕊儿进屋让自己去休息，婉容才恍然已经很晚了。告诉蕊儿自己这就去后，又吩咐蕊儿早点休息。
带着碧儿来到床边，待碧儿躺下后，婉容又为她捻好被角，便准备离去。但转身时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疑惑的望向那孩子，“怎么了？乖，早点睡吧！”
“姐姐，姐姐能陪着我吗？”碧儿乞求地望着婉容。
看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婉容心里顿时一软，“傻孩子。”说完便宽衣解带，进了被窝。感觉到那孩子钻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仿佛是抱着一块救生的浮木般，婉容知道这一路上碧儿该是如何地痛苦。于是她也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孩子。
这一晚，碧儿睡得格外香甜。梦里不再黑暗得让人窒息，梦里阳光灿烂，那光让人灿烂得流泪，那泪是带着快乐和安心的泪。
每个人都是贪恋温暖的吧，贪恋那份温暖，贪恋那给自己那份温暖的人。为了那份曾经救赎过自己的温暖，即便是要自己粉身碎骨又能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