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CD的第三面》月香枝

20、其四

　　顺着破玻璃的边刃
　　我一直往前推我的手掌
　　我看着我的手掌在玻璃边刃上
　　缓缓不停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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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誓我不会去亲吻这一双嘴唇。

　　这个惧怕光线的女子此刻正用非常防备的眼神瞪着我。她可能完全不记得我曾经在前几天还帮助过没带钥匙的她撞开大门的事情。于是我只好无奈地耸耸肩，准备起身回去。

　　“回来。”她在我身后沉静地说。
　　我重新在她床前坐下。
　　“你在恐惧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不敢看我的眼睛。……就这样。”

　　我的确不敢看她，但不是怕她的眼睛。她睡着时的模样毫无防备如同天使，但我发誓我不会去亲吻她美丽的嘴唇。是她的出现让我重拾了所有的噩梦。除此之外，我还知道她是一碰到光线就会尖叫，歇斯底里的女子。

　　“因为……你像一个人。”斟酌了又斟酌后，我终于艰难地开口。
　　“像一个人？”她从床上坐起身。
　　“……是的……两年前，就死在这栋公寓里……”

　　回忆起来，那是我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不需要爱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爱我……我一向是自己对我自己这样说的。
　　从小到大，做什么事情，我都是一个人。
　　可是景痕轻而易举地就打破了这样一个人的世界。

　　微笑着对我说“我们合住一个公寓吧……？”的自称是学生的少年，一年之后死在这个公寓里……那天的事情想起来还如同昨天。

　　那天，回到家里时，屋里一片死寂。景痕静静地躺在卧室里。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发现时，他的身体还有余温，可在等警察来的那段时间，那一点温暖也逐渐地，从我的指尖消失了……

　　景痕死于毒杀。毒被投在他喝的水里。
　　——具体是什么毒物，只能等到尸体解剖才能确定。

　　我被黄色隔离带圈在现场之外，但当景痕的尸体从房间里抬出来时，我要求再看他一眼。

　　我就这样凝视着一具被掀开白布，将被送去解剖的尸体。
　　景痕还是安静地躺着，细弱的手腕上已经被绑上了区别尸体的布条。血色还未完全退去，苍白的唇间，仿佛有一丝笑意……如同只是沉睡。

　　我发誓我不会去亲吻这一双嘴唇。